“我的孩子拿起你的王剑,向南走吧,向南走吧”昏睡中的华,全然不知身边发生的一起,而梦里又一次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什么王剑,拿起什么王剑,为什么向南走”华终于忍受不住这困惑自己一年的梦境,终于在沉默一年后,爆发出自己的困惑,而且,今天第一次,梦里的声音说要他拿起王剑,什么王剑,莫名其妙

    那声音似乎顿了顿,突然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哈哈哈哈,我的孩子你一直走的不就是往南方的路吗”听到梦里的声音给自己的回答,嗔怒的华突然感觉一个寒颤,原来梦里的声音,可以听得到自己说话

    带着激动的心情华颤抖的喊着“你…你是我的阿爸吗”因为声音一直在说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这么叫华的除了他的阿妈再就没有人了,最大的可能,就是自己早就忘故的父亲,就是这样了,声音正是自己的父亲

    “孩子,你的确应该称我为父,可我不是你的阿爸”那声音有点无奈的说着,听那声音并没有表达自己身份的意思,又说自己不是他的阿爸,自己又要称他为父,那可能这个声音并不会对自己不利,其实也不用想谁会对自己不利了,自己一个狸奴弃奴,又有什么被人急用的价值

    似乎感觉到了华内心的沮丧,那向来低沉的声音突然变得洪亮起来“我的孩子,能成为王的人,哪有会因为一时做了奴隶又下贱了,天快亮了,这一年我看到了你的成长,你的血亲被狼王祭献成了你的王剑,捡起他,继续向南走吧”

    什么?血亲!拉姆被祭献成了王剑!“你说什…”还没等华质问完,突然感觉眼前的景象模糊起来,接着他觉得有点刺眼,又一次醒来,又一次看到这个让自己绝望至极的世界

    回过神来,华一跃而起,看向自己的旁边,一切都是真的,在他旁边一把似乎有着血液流动的黑色铁剑,周围散发着一股子血腥味道,华的眼睛模糊了,他想呐喊,想痛苦,想用铁剑刺穿自己的喉咙,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他失去双眼的弟弟,也离他而去了

    可是华知道他并不能一死了之,这一年里华动了无数次想死的念头,草原上的人都热爱生命,不会自杀,可绝望让华厌恶这个世界,有时候华想世界就像自己厌恶他一样的厌恶着自己吧,可想起母亲,被烈火吞噬时绝望的眼神,想起自己一直做奴隶的屈辱,我要报仇!每当华绝望至极的时候仇恨趋势他必须活下去,自己现在身上挂着弟弟,母亲,小姨的命,他要替他们活下去

    一阵疲惫感席卷了华全身,他喊不出一点声音,两条腿像被人抽了筋一样,支撑不住他自己的身体,猛然间瘫倒在地,就这样歇一会,吐出一口浊气,华连动动手指的力量都没有了,他就这样坐着,更不敢去看那把用弟弟血肉祭献出的铁剑,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那把剑,他答应弟弟走出沙漠带他去吃好吃的,他答应过母亲把阿弟带出去好好生活,他越来越不敢想,思绪是空白的,就坐在那里,离远望去像是早就没了生机的一具死尸

    过了不知道多少个时辰,太阳已经找到华头顶的正上方,眼神焕然的华,突然听到一阵嗡嗡的声音,这阵嗡嗡声将神情涣散的华从思绪中拽了回来,那声音是从铁剑那传来的,深吸口气,华双膝跪在地上,扭动着转向铁剑

    这是华第二次见到铁器,第一次见到铁器的时候,身为狸奴部落奴隶的华,看着一种神披黑色铁甲,面带黑色鬼面,连马都是黑色的,马的身上也披着铁甲,似乎任何东西都刺穿不了,他们是草原的真正主人,纳兰铁骑,每个纳兰铁骑手上都拿着草原上人用兽骨做的武器,不一样的是,他们用铁打造,那铁器的味道,似乎能给人往身体里注入火焰一样,有一种拿着它就能得到草原的感觉

    华双手颤抖着,触摸到由弟弟血肉祭献出的铁剑,手与铁剑触碰的一瞬间,似乎是血脉相连的感觉,那柄剑感受到华的触摸,剑鸣声似乎十分欢快,那剑竟自己也动起来,蹭着华的手

    华的双眼湿润了,他感受到了弟弟的温度,弟弟的喜悦,原来弟弟用这种方式活在他的身边,华仔细抚摸查看铁剑,发现铁剑的中间有个红色的圆圈,密密麻麻的红色纹路像血管一样分布,他盯了红色圆圈看了许久,隐约看到,一个瘦弱的孩子骑着一头瞎了双眼的狼,华仔细看看,那孩子竟然是小拉姆,可小拉姆原本空旷的眼眶里,有着一双赤红的眼睛,那么明亮

    正当华看的出神的时候,拉姆稚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阿哥我能看见啦,狼王把眼睛给了我,你不要担心我,带着我,你不说要让狸奴的人付出代价,那么让我做你的利爪,喝干他们的血!”

    听到拉姆的声音,华带着哭腔说“阿弟,我,都怪我…”华呜咽着“阿哥,我一直在你身边,朝南走吧,把我捡起来”

    华还想说什么,可眼前骑着狼的弟弟竟然消失了,那柄铁剑拿在手里似乎就像是自己的肢体一般,华又看了剑良久,终于他的目光,从涣散变得坚定而阴冷,却有炙热,望向没有风沙的那条路,华一闪身,从这里消失不见了

    朝着南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