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尊_天蚕土豆_歪小说 > 其他小说 > 铁匠之子 > 第五章 游水

第五章 游水

错误举报

上图的“进入阅读模式”是360的不建议大家点,点了后可能进入乱码模式。

    秋毫的屋子和村里其他人的屋子都不一样。他的屋子,顶上没有长木头横梁,没有泥巴,更没有灰瓦,只戴着一顶用许多根细细长长的麦秆编起来的茅草帽。秋毫住的地方也和村民们不一样,大弄村的人一般不住到河对岸去。怕只怕几年一次的暴雨冲了低地,吞了人的性命,看来秋毫却是一点不在意。

    木可言对这个老人的兴趣是从木可语身上得来的,木可语的消息来源则是黑兔儿。

    她和黑兔儿是正儿八经的不打不相识。在切磋了七七四十九个回合之后,芳龄莫约八岁的木可语彻底磨光了黑兔儿所有的耐心。

    木可言现在都记得黑兔儿脸上那无可奈何掺杂恼羞成怒的表情。最后一回合完,他跺着脚朝木可语吼道:“好!你掏鸟蛋比我快!你游水姿势比我多!你牙尖嘴利我说不过你,我服了,行不行!”吼完,又狠狠加了一句,“愿赌服输,以后见你一次叫你一声奶奶好!奶奶好!奶奶好!!!”

    当然,木可语后来嫌这个称呼把自己叫老了,就宽宏大量地免了黑兔儿日常的请安。黑兔儿非常纳闷,便用他那青春年少特有的想象力,琢磨了一个月,得出了结论——这姑娘一定是对自己情有独钟,才换着花样地吸引自己的注意力。

    解开了自己的心结后,黑兔儿长嘘一口气,自发地和木可语黏在一起。

    大概半个月前,木可言注意到妹妹偷偷跟肖笑儿聊天,讲到黑兔儿,“娘,黑兔儿他最近好像中邪了呢!”

    随即皱着眉头仔细回想了一番,“他不仅天天赤红着脸,我跟他说话,他还不吭声。还有,还有!我们上回在河里边游泳,他不知道抽了什么风,非得要从岸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往下跳。我劝也不听,一头撞到底下礁石上,躺到现在都出不了门。”

    木可语摊了摊手,粉扑扑的脸上写满了不解,悄声道:“这人是越长大越傻的吗?明明河水那么浅,怎么好端端就不要命了呢?”

    让木可言最为同情黑兔儿的是,肖笑儿听了木可语的讲述后,或许是护女心切,或许是不愿点拨女儿天真的脑袋瓜,她解释道:“这是因为黑兔儿他不喜欢你呀。你想,你赢了他那么多次,他也想在你面前赢一把不是?弄巧成拙,就把脑袋给磕了,这是在和你比赛跳水呢。”然后刮了刮女儿的小鼻子,“他现在肯定不愿意见到你,多丢人啊。最近就别去找他玩儿了啊。”

    单纯的木可语感觉肖笑儿说的十分在理。玩伴儿几年,她也挺担忧黑兔儿的安全,更怕再刺激到黑兔儿掩饰不住的好胜心。这样一来,闲下来的她顿时没了消遣的对象。

    三天两头在村里乱窜也没找到什么新鲜玩意儿,木可语就把主意打到了听说过的秋毫身上。

    木可言不会游水,木可语就找来了一捆麻绳,半撒娇半讨好地尝试说服哥哥。

    “听说秋老头有一块瓜地呢,可言,你最好了,陪我过去看看嘛。我都想好了,到水深的地方就先游过去,把绳往树上一系”,木可语轻松地笑着,“然后把这头的你拉过去就好啦!我力气很大的。”

    被妹妹信誓旦旦的保证所迷惑,想着感受一下这种游水方式的木可言,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拉下了河。在没过人头的水里憋了许久,咕嘟咕嘟吞了好几碗的水,渐渐失去了意识。昏迷之际,他感受到了来自胃中的压迫感,“呜哇”一声吐了出来。

    木可言醒来的时候,睁眼便先看见了秋毫的背影,以及那独特的茅草屋顶。

    安抚好了抱着自己说对不起,哭的鼻涕都流出来的木可语后,木可言才找着机会,向秋毫谢道:“老爷爷,真多谢你。”

    等他转过身来,木可言便看清了老人的样子。这老人脸如旱地,额头上生着弯弯曲曲七八条沟渠般的皱纹,眼细而眉粗,鼻大而唇薄,端的直把人吓一跳。

    木可言暗暗想道,这老爷爷长得可真怪,不跟大家一起住,是怕有人笑话自己吧。心里不由得多了一丝同情。

    却听秋毫哼了一声,斥道:“什么老爷爷!一点都没礼貌,要叫就叫秋先生。”又是重重的一声冷笑,“嘿,要不是小丫头牙尖嘴利,非要说你是在我瓜地里倒下的,我才不会管。死又死不了,还浪费我的文山三七。”

    “就吃了你那一点点的药粉”,木可语这时也擦干了鼻涕眼泪,不满地瞪秋毫,“真是个小气鬼,小气鬼老头!”

    “我又不是你爹娘,自然用不着对你大方”,秋毫毫不客气地嗤道,“既然不该吃的也吃了,又不打算给钱,那就赶紧滚吧!”也不管俩孩子,背过身去,抱起桌上的石臼开始咚咚地捣药。

    一脸愤愤然的木可语拉起木可言就想走,木可言对着妹妹轻轻摇了摇头,向门外努了努嘴,悄声道:“你先去瓜地等我,我要和这老头待一会儿,快去。”木可语眼珠子转了转,点了头,就跑出了门。木可言将目光收回来,扭头望着秋毫的背影。

    等了一炷香的功夫,待秋毫胳膊捣药捣得慢一点的时候,木可言小心翼翼地开了口,说道:“秋秋先生,我帮你捣药好不好?”见秋毫的眼睛斜过来,又急忙解释,“我就是想帮个忙,毕竟先生你也救了我,我就想就想那个报救命大恩!”

    秋毫的细眼睛眯起来,几乎成了一条缝,三两步走近床,痛快地把石臼连带杵往木可言怀里一放,“我还没听说过捣药报恩的。既然你想干活,那成全你,这些都归你了。”说完,抱起了臂,不耐烦道:“别愣着,那边站着去捣。”

    木可言听话地起身,到木桌旁抱起了石臼。石臼很沉,重量把他小小的身子直往下拽,杵也沉,一只手握住只能缓缓抬起来两指高的距离。“叭、叭”,木可言抿着嘴,吃力地捣着,绿色的汁水溅了几小滴出来,给他身上带了一股特殊的苦味。

    外头太阳正大,阳光几乎刺得人睁不开眼睛,木可语被晒得苦不堪言,却连抬头看向天的勇气都没有。她在瓜地里徘徊半天,寻了个稍微阴凉点的地方,坐在了随手撕的瓜叶上。倒不是女娃爱惜起了自己的裤子,只是黄泥地又烫又硬,坐上去实在屁股疼。

    “可言怎么还不出来,跟那老头有什么好待的啊?”木可语也搞不明白,目光漫无目的地飘了一会儿,就紧紧定格在了花皮青衣,一个个又大又圆的西瓜头上。

    “嘿嘿嘿,西瓜这么多,我吃他一个也发现不了吧”,她美滋滋地笑起来,搓起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