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学校出事后,“小诸葛”的心情更加不是滋味。一个乡村中学,在这场风波中没有涉案的教职工竟然为数不多。
邱老师有一次打电话给“小诸葛”,说学校领导班子基本上需要重新选拔人才,现在从学区到学校的主要领导都受到了处理,他们俩人至少应该安排一个人。“小诸葛”对邱老师的这种希望不以为然,说学校领导虽然不是官,但当前有不少人不想教书只想当管理人员捞油水,学校的管理人员比较吃香,应该没有他们俩人的份。
有一天,邱老师又骑着摩托车赶到“小诸葛”的老家,和“小诸葛”聊天,交流当学校管理人员的想法。
“小诸葛”的父母又杀了一只鸡,热情款待了邱老师。
邱老师向“小诸葛”一家人表露了内心的想法:自己不到几年就要退休了,一辈子耗在乡村教育事业上,高级职称没评上,管理人员也没当过,而自己对教育事业一直倾心投入,教学成绩也一向在全镇处于优秀行列,想当一回管理人员。他说:“我对校长和支书不抱希望,但也应该让我当一个教务主任或总务主任。万一这些都不行,至少则也应该给我安排一个副校长。”
“小诸葛”安慰邱老师,要他安心教育工作,不要想着当领导,明确表示自己没有这个想法、不会去找任何人争取。“小诸葛”的父亲在分析了一下后,认为邱老师当管理人员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说“既然自己有想法则应该去争取一下,但在今后不能再犯错误”。
邱老师和“小诸葛”哈哈大笑。“小诸葛”也对邱老师进行强调,提出“在退休前夕确实要站好最后一班岗,不可出问题”。
邱老师拍着胸脯保证:“一旦我当上管理人员,就会更加一心扑在工作上,不会以权谋私,绝对不会做出有损师表的愚蠢行为。”
在邱老师离开后,“小诸葛”的父亲提醒“小诸葛”:“你也不小了,要以邱老师为戒,追求进步。此次全校管理人员出问题,你在学校一向可以,甚至邱老师还不如你,你也要去争取。”
“小诸葛”解释:“现在的社会非常现实化、复杂化,不是你们那个时代了。从评职称的艰难到学区主任、学校领导的沦陷可以看出本地的基层教育遇到了严重的挑战,自己不是和富二代,基本没有希望。”
听到“小诸葛”所讲,老父亲张眼望着窗外的夕阳,沉默了好几分钟。他又重提旧事:在他年轻时,当时县交通局的局长考虑到他能够写文章,内心又诚实,想将他招干。他当时考虑到干部一个月的收入只有几十元,难以养活家庭就没有去。要是当时去了,几十年下来,至少也当上了副局长。
“小诸葛”的母亲发话了:“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就不要提了,你现在在家随便治几个病,一个月的收入比那些退休的局长、县长还多。那些当干部有钱的,大多是在任时弄了黑钱,是要遭报应的。我家兴民当年当上老师,是村里第一个通过读书捧上铁饭碗的,智力不比那些当校长的、当镇长的差。我们不求大富大贵,全家平平安安就行,不像现在那些当官的人整日提心吊胆多好!”
“小诸葛”的父亲连忙点头:“从这方面看来,不当官也是对的。常在河边走,难以不湿鞋,估计身在官场有时也是身不由己。”
因为喝了一点酒,“小诸葛”听到父母的唠叨,渐渐入睡。对于他来讲,近来一直是身睡而心念不闲,好像又回到了远古岁月……
女邻居抱着男婴,一脚高一脚低地往家里赶。放眼四周,到处都是被洪水冲过的狼藉景象,许多百姓相互搀扶着远走他乡,有的人边走边回头……她流着泪,朝着位于半山腰的家艰难地挪动,大颗大颗的眼泪滴在男婴的脸上。这小家伙瞪大双眼,时而望着那名妇女,时而望着似血的云层,四肢却一动不动。
在门口眺望的丈夫,左盼右盼也没见自己的女人回来,心急如焚。忽然,他看到女人出现在视线里,正沿着陡峭的小道向上爬。他用右手擦了擦双眼,仔细地看了看。
“是,是她,她没有死!”男的飞也似地向山下奔去,双袖上的破布条在傍晚的微风中飘扬。
来到屋里,男的把婴儿放到用稻草铺的床上,用一张虎皮盖着婴儿的小肚子。然后,他从一把青铜叉上取下一只野兔,到屋外的火上烧烤,刺鼻的浓烟滚滚升起。
“喂,孩子他妈。”男的双手握着叉着野兔的木棍,不停地在火中翻转,扭过头望着木屋喊道,“这孩子是伊河发大水时生的,就叫‘伊’吧!”
“由你叫吧,我正在缝制小衣服呢。”女的拎着几张破布说。她身边那个小子偶尔动一下,双目不停地望着她。
过了几天,山下的屋子里传来三四声哭声,院旁的坟山上多了三、四处新坟,在坟旁跪着几名妇女和儿童。原来,伊河两岸发生了瘟疫!
一天傍晚,小伊的父亲背着渔篓,从远处回来。坐在地上的小伊好似看见了父亲,张开双臂飞舞,使劲地想挪动身体……
眼看自己的父亲就要走到家里,小伊高兴极了,坐在地上跳动得更加厉害,嘴里叫个不停。可是,他的父亲突然倒在地上,大大小小的鱼洒了一地。
听到外面有响声,小伊的妈妈丢下手中的青菜,急奔而来。
“我怕是不行了。”男子的头躺在女人的怀里,微闭着双眼,望着她们母子两说,“我恐怕是患了瘟疫。我死后,用柴草烧了我,住到……”男子用手指着不远处的一栋小草房。一会儿,他双手下垂,闭上了双眼。
女的望着远处燃起的大火,昏了过去。
……
女的白天下地干活,晚上赶织布匹,脸黄肌瘦。她到哪里,小伊也就跟到哪里,母子两相依为命。女主人日渐消瘦,在那年冬天,在雪花飘飞的日子里,竟卧床不起,撒下小伊魂归西天。
在邻居埋葬了小伊的母亲后,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出现在坟山中。他来到跪在地上的小伊身边,抓起小伊的小手,对众人说:“这孩子怪可怜的,就让我来抚养吧!”说完,他拉着小伊,消失在茫茫的大雪之中。
“怎么这么惨呢?”“小诸葛”看着小孩子,越看越可爱。
“这孩子好看吧?”这时,“小诸葛”听到了“小鱼儿”的声音,“这小孩就是日后的伊尹,也就是那个时代的你!自此,你的心念随时可以与此小孩合二为一,不会对你现代的生活造成大的影响,你身边的人一般不会感觉到你的行为举止存在异常,你现代的心念不要去干涉历史事件。”
“我的心念如何才能与小孩合二为一呢?”
“你的心念飘荡到小孩的前额处,额头对着额头就可。”
“好,我去也!”
“去吧!”
“小诸葛”按照“小鱼儿”说的做,说来真奇怪,飘荡的心念竟然真的附在了小孩的身上了,感叹着:“幸好国君没有杀了小孩,否则不是历史会改写了?”
小伊跟着老者来到深山之中的一个小院内。老者的白发妻子和一个与小伊年龄相仿的小女孩出来迎接。老者指着白发女人对小伊说:“快叫‘奶奶’吧!”
小伊望了望,跪在地上亲切地叫了一声“奶奶”。
“唉——我的乖孙子!”白发女人很是高兴。
爷爷又指着小女孩说:“这是我的孙女儿,叫玉珠,比你小两个月,你就叫她‘妹妹’吧!”
小伊拉着玉珠的手,陪感亲切,跑到旁边玩去了。
两个老人拉着手,望着小家伙指指点点,高兴极了。
老人细心抚养两个小家伙,往往在满天星星的夜晚,到院内的坪里讲故事给小家伙听:盘古开天,女娲补天,大禹治水……小伊和玉珠听得津津有味,往往缠着不放,闹着要爷爷再多讲几个故事。
在伊十岁的时候,爷爷开始传授一些厨艺给他。有一天,爷爷从家中捧出一个布包,小心翼翼地一层一层地把布打开。
小伊一时傻了眼:只见粗布上面躺着两把明晃晃的刀,刀面各嵌着一朵同样的玫瑰花,两把刀的刀背上各有一条金光闪闪、张牙舞爪的龙!
爷爷拿起两把刀,放到伊的面前说:“我的祖先巢父是一位有名的隐士,他不但厨艺高超,而且颇知治国之道。他一生不好名利,从不做官。但是,有一件事对他启发很大,改变了不让子孙当官的顽固思想。” 爷爷喝了一口酒,说出了原委:
“有一次巢父牵着一头小牛到河边饮水,碰上一名叫许由的隐士正在河边洗耳朵,顿时感到十分奇怪,遂上前询问。
许由回答:‘最高首领尧要任命我担任九州的一个州长,我讨厌听到这样的消息,担心弄脏了耳朵,所以就来河边清洗一下。’
巢父听后,不但没有夸奖许由,反而说道:‘你若真想听不到这样的消息,到深山峡谷中隐居就是,你就听不到这样的话了。你这样干无疑是故意显示自己清高,是追求虚名!你嫌那消息污染了你的耳朵,我还嫌你的洗耳水弄脏了我这头小牛的嘴巴呢!’说罢,巢父就把牛牵到上游喝水去了。
此后,巢父告诫后代:‘不要像许由那样爱慕虚名!’
说完,爷爷哈哈大笑。
“我儿子和儿媳是被夏王害死的,丢下我们老夫老妻和这个可怜的孙女。”顿时,老人显得很悲痛,对小伊说, “这两把刀还是巢父传下来的,刀背有雄龙的是‘天刀’,刀背有雌龙的是‘地刀’,用好它们既可以当一名好厨子,又可以防身杀敌。你到这里来是天上一位老人指点的,他说你跟我们前世有缘,要我去坟山上接你。你今后的命运,全在这两把刀身上,我将把祖宗留下来的刀法和法术全部传授给你。”
“谢谢爷爷。可是刀上有玫瑰花是什么意思呢?”伊拜伏于地问道。
“爷爷也不知是什么意思。”老人沉默了一下,对伊说,“当初我爸把它当成宝贝收藏着,不许我们看,只在外出时才取出来。”
老人停顿了一下,又说:“我后来听别人说,我爸是一个监管天下的人,据说他曾经用此刀斩杀那些违反规定、贪污财富的坏蛋!”
“哦,此刀太神奇了!”伊问爷爷,“请您告诉我,叔叔是如何被害的?”
老人即将儿子被害的情形告诉了小伊:
“我唯一的儿子叫志。他原来在夏王身边任文官。面对夏王的荒淫无度,他非常气愤,常常当面劝谏夏王。
一天,一名地方官员来报,称那里突发蝗灾,庄稼全被蝗虫吃光了,百姓流离失所,饿死了许多人,请求夏王救灾。当时,夏王正同一群美女在喝酒作乐。见地方官员扫了他的兴致,夏王十分震怒,破口大骂:‘大胆昏官!没看到本王正在作乐吗?来人,把他推出去斩了,尸体扔到坑里去喂蛇!’
当时我的儿子正好赶到,慌忙跪地求饶:‘大王,您就看在他忠心耿耿效忠的份上,这次就饶了他吧!’
‘你也不想活了?想造反?我倒要看看你们忠臣的心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夏王呵斥道,‘来人,把他们的心都给掏出来,让我的美人见识见识!’
“唉,真是前世造孽啦!”老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又接着讲起了当天的一幕:
“众武士闻令,立即上前将我儿子和那名地方官的心给掏了出来。
‘大家看一看,他们的心也不过如此!’夏王用左手接过两颗心,看了看,用右手指着两颗尚在跳动的心说,‘看,看,还在跳!’
两旁的美女吓得惊叫,向四周逃跑。
夏王伸出右手一把拉住一名美女,左手拿着尚在跳动的心,猛地往高耸的胸上擦着:‘比一比,谁大谁小!’
那名美女当即吓昏了,瘫倒在地。
夏王哈哈大笑,飞起一脚,将美女踢入身旁一口盛满酒水的池里,顿时酒水四溅。
这时,一名奸臣上前对夏王说:‘启奏大王,志的祖先叫巢父,很有能耐,听说他有两口宝刀,不妨杀了他的全家,把宝刀取来!’
‘哈哈——哈哈——’夏王仰头大笑,‘好,此事由你去办理!你出谋有功,赏你在此尽情玩乐。’说着,夏王扯下奸臣的衣服,大笑:‘这些骚货你只管尽情玩耍,反正明天都要杀了喂蛇的。本王休息去了!’
‘谢大王!’那奸臣扑向美女,美女发出阵阵尖叫——
那天晚上,那名奸臣带着官兵把志的住宅包围了。他们见人就杀,见物就抢,然后放一把大火把住宅烧了。
小伊流着泪问:“爷爷,那这两把刀当时为什么没有被夏王夺走?”
爷爷捋着一尺多长的白胡子回忆:
在出事的前三天晚上,我梦见了一位从天上来的老人——也就是报梦给我,要我去接你的那人。他告诉我,要我带着老婆、孙女和两把刀偷偷离开,去莘国的一处大山中隐居。当时我想问一个究竟,可正当我要开口时,那人就不见了。
爷爷在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后,拉着小孙女的手回忆起来:
第二天清晨,我就带着她们逃离了。没想到我儿子和家里的人全部惨死在夏王的屠刀之下!
老奶奶和小伊、玉珠都泣不成声。爷爷将她们3人扶起,抓住小伊的双手说:“刀法和法术传男不传女,传亲不传疏。你要想学到咱家祖传的看家本领,得认我孙女作媳妇,并且在今后要替玉珠的爸爸妈妈报仇!”
望着满脸通红的玉珠,小伊满口答应,跪到地上,对爷爷说:“我愿意,一定杀了夏王报仇!”
爷爷双手扶起小伊,泪流满脸地说:“好孙子,明天清晨开始跟爷爷学艺吧。”
第二天清晨,当太阳升起的时候,爷爷面朝东方,向伊传授刀法。他以自身为中心,以四周杂草为菜肴,飞舞着双刀。只见双刀迎着朝阳白光闪闪,奇怪的是,被削下的草竟然飞舞起来,长短一致而且整齐有序地摆在一起。伊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伊认真操练,不出几年,两把刀就在他手里运用自如。他起初是学着用刀割草,后来发展到用飞刀切蔬菜、剁肉,而且他自己能够不停地在半空中翻转,就像一只小燕子。
爷爷看在眼里,喜在飞头,时常夸奖小伊。后来,爷爷把切菜、炒菜同治国结合起来,教给小伊治国打仗的方法。有一次,爷爷说:“治国打仗都要掌握好‘火候’,要有耐心,遇事要临危不惧,只有‘火候’到了位,才能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做出好的‘菜肴’。”
一天,小伊带着玉珠在山中种地,直到傍晚才往家里赶。走到半路上,突然跳出一只色彩斑斓的猛虎,嘴里叼着一头鲜血淋漓的小野猪。玉珠吓得“啊”的一声昏了过去。伊连忙放好玉珠,紧握锄头,站着“马步庄”,双目瞪着猛虎。猛虎见状,扔下野猪就跑。
这时,空中传来声音:“刚才是我考验你的,那只猛虎是我变的。”只见一位白发飘飘的老者出现在天空,拄着拐杖说,“此处往东一百里,山头上有一个洞,洞内有一条千年白蟒。这条白蟒能大能小,小时像一根筷子,大时有千年古树那么粗。它力大无比,尾巴一扫能打碎千年古树、峭壁山崖。你后天早晨在太阳升起的时候杀了它,吸光它的血。只要你战胜了它,你就能成为一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文武丞相,受到千千万万后人的敬仰!”
回到家里,伊把所遇到的情况告诉了爷爷、奶奶。
爷爷说:“听说那里是有一条很大的白蛇。它吃了许多的百姓,现在周围五十里荒无人烟。”
“听说白蛇一口能吞下一头大水牛。”奶奶在一旁说,“我爷爷是专门捕蛇的,小时候我听他说,‘捕蛇要捕头,打蛇要打颈’,小蛇的颈部有一个地方叫‘七寸’,那里才是蛇的命门之所在。这样的蛇是抓不到的,你用飞刀砍的时候,务必瞄准它的颈部,从颈部砍下。”
伊连连点头,连声道谢。
第二天天刚亮,伊就揣着“天”、“地”两刀,阔步跨出小院。玉珠从屋里跑出来,把一壶茶和烤肉递给伊。3位亲人送了一程又一程。
伊拜伏在地,对爷爷、奶奶说“感谢爷爷、奶奶的养育之恩,如果我此次没能回来,是我的不孝,请两老原谅!”
玉珠背过身去,双手握着脸,“呜呜”地哭个不停,眼泪从指夹缝中滚滚而下。
伊被爷爷扶起后,又跪地向玉珠拜了一拜说:“我会回来的,你等着我吧。我们还没拜堂呢!”
玉珠含泪双手搀起伊,不停地点头。
伊向前走了一段路后,又回头挥手……
当天晚上,月上树梢,伊来到了山腰。他解下挂在身上的茶壶和烤肉,席地而坐,边吃边察看周边的动静。吃饱喝足后,伊爬到一株大树上,准备睡觉。密林中山风呼啸、狼嚎虎吼,成群的野猪在树下乱啃。伊视而不见,抱着树枝便睡。突然,他被一阵飞沙走石所惊醒,抬头一看,发觉此时东方吐白,天已微明。伊站在树枝上,如炬目光到处搜索。只见在不远处,有一条水桶粗的白蟒绕在小石山上。它伸着几尺长的红舌击打石头,打得乱石横飞,树折虎跑。他心里暗想,自己根本无法靠拢巨蟒,更谈不上去杀它!
随着天空越来越明,他发现白蟒的头腹之间在靠地面处有一条隐隐约约的红斑。此时,临走时奶奶的叮嘱在耳边反复几次。他心里嘀咕:“难道那道红斑就是巨蟒的‘七寸’?”
这时,乱石穿空,狂风作响。伊定晴一看,原来白蟒开始用尾巴横扫!只见蟒尾所到之处,无论是大树还是巨石,都被夷为平地,土层被剥去两三尺厚!
突然,白蟒似乎知道了伊的存在,以尾顶地,“嗖”地一声拔地而起,整个身躯就像一棵巨大的白树!它那伸着长长舌头的硕大蟒头,向伊直扑而来。
伊顺着茂密的树枝,迅速攀至另一棵树上。白蟒放下身子,用坚硬的尾巴一顿横扫。
伊从腰间拔出两把刀,使出浑身解数,双手操纵着在空中飞舞的“天”刀和“地”刀。飞舞的刀在一丈开外形成一个明晃晃的白色屏障,把伊罩住。
顿时,蟒尾的打击声,两刀的砍剁声,混成一团,打得树块碎石横飞。白蟒试图用尾巴打落在空中飞舞的刀,但这两把刀非同寻常,无论如何也打不掉,倒把蟒尾砍成数断。
令人惊奇的是,白蟒不流血,被砍下的尾巴在地上还能动,一下子就自动飞起并接到蟒身上。砍了接,接了砍,僵持了很长一段时间。
白蟒一时大,一时小,害得伊有时无法瞄准,双刀更多地砍在树上和石块上。飞刀砍下去溅起的火星,如小流星般地飞向天空。
突然,蟒头越过双刀屏障,张开血盆大口猛扑过来。伊慌了手脚,刻有“天”字的刀竟划破了自己的右手食指,刀口留下了一丝血迹。
这时,太阳已经升起,一缕阳光正照在“天”刀的血迹处。刹那间,“天”刀发出红光,照得“地”刀闪着白光,两刀相互辉映,威力猛增。
白蟒被一红一白刀光所震慑,缩小身子想逃跑。伊不时移动着双手,调动在空中飞舞的双刀,朝白蟒的红斑处猛砍。只见“天”“地”两刀同时砍下,将白蟒从红斑边缘砍断,那红斑段向山下滚去。
白蟒鲜血四溅,“叭”、“叭”两声巨响,头和尾部先后重重地摔到地上,激起数尺高的尘土。
伊迅速扑过去,张开干渴的口吮吸着流出的蟒血。随着鲜血的流出,白蟒的尸体越来越小,最后变得只有碗口粗。伊只顾吸血,肚子越来越来大。突然,他觉得全身发热、疼痛,双手抱着头部在地上打滚,昏了过去。
醒来后,已经是第3天中午。伊感觉到体力大增。他抓起两截蟒身,向山下扔去。两截蟒身落地后,变成两条白色的石板路,一条朝南,一条朝北,分别延伸数里。
伊紧握着两把带血的刀,迈开大步,往回飞赶。在跑了数十步后,只见两脚生风,整个人就像一只低飞的燕子。因速度飞快,当天傍晚他就回到了家中。玉珠见伊回来了,扑进他的怀里,不停地哭泣。爷爷奶奶高兴得合不拢嘴。第二天,附近百姓纷纷到山中祝贺。
一天傍晚,伊从山中打猎回来,走到大院门口,看到一只死鸟的四周围了一大群黑蚂蚁和一大群白蚂蚁。黑蚂蚁直扑死鸟,而白蚂蚁立刻分成两队散开,然后直扑从后面支援的黑蚂蚁。不一会儿,来增援的黑蚂蚁都被白蚂蚁活活咬死。刚刚还在争食的黑蚂蚁迅速散开,争相逃命。
伊正要走,发现爷爷正看着他笑。
“你有什么感想吗?”爷爷问道。
“白蚂蚁很狡猾。”伊沉思了一会儿,抬头望着爷爷。
“这只是其中之一。”爷爷慢慢蹬下来,指着蚂蚁说,“白蚁不直接去抢死鸟,而是包围、分割前来增援的黑蚂蚁,先把它们咬死。这种‘先打援兵’的策略,可以在军事上应用。”
伊突然醒悟,连忙拜伏在地:“爷爷,请您教我用兵之道吧!”
“哈哈——”爷爷的笑声洪亮,在深山中回荡。此后,每当晚上,爷爷就教伊学兵法。
春暖花开,百鸟欢鸣。爷爷把伊和玉珠喊到一起说:“我们祖祖辈辈掌握的东西除了一样没传授外,其余伊都相当精通了。”爷爷停了一下,哽咽着说,“这一样,连我儿子都没来得及学会,他就被害死了。今天我要当着玉珠的面将它传授给伊!”
伊慌忙拜谢。
爷爷从怀里掏出3片刻有字的龟甲,递给伊说:“这是两军对阵时,求天兵天将之咒语。你要牢牢记住,而且一生只能用3次,多用无效!”
伊高兴得不得了,连忙谢恩。当晚即同爷爷学起调动天兵天将的咒语来。
一天上午,伊扛着一个青铜三角叉,前往山中打猎。中午,一大群强盗闯进大院。为首者把一把刀架在玉珠的脖子上,另一只手剥她的衣服,威逼着:“不许动!快把宝刀交出来,否则要你的小命!”
玉珠拼命挣扎,上衣被扯了下来。
“有什么了不起,我自己去找”为首者见玉珠反抗,怒气冲天地说,“美女到处都有,没有什么可惜的!”说完,他飞起一刀,砍掉玉珠的脑袋。
两名老人见状,大骂“畜生”,奔过来要同强盗拼命,被其他强盗乱剑刺死。强盗们在屋中一阵乱翻,但没有找到神刀。见天色不早了,他们取下挂在墙壁上的野味和畜皮,吹着口哨,扬长而去。
傍晚时分,伊回到家中,发现3位亲人都躺在血泊中。他跪地痛哭……这一夜,他长跪不起。伊在院子附近埋了3位亲人,用烤兔祭拜了一通后,用石头砸碎3片龟甲。他提着两把菜刀,一路打听,直奔伊河边上的老家。
乡亲们见伊回来了,纷纷来看他,帮他收拾破烂不堪的房子。好心的长辈带着他看了原来的田地。自此之后,伊默默无闻地在老家耕田种地、喂猪放羊。时而,他望天长叹,一晃又过了好几年。
夏王越来越暴虐,逼着诸侯加重赋税,供他挥耗。爷爷“要替玉珠爸爸妈妈报仇”的话时刻在伊的耳边回荡。“不能死守着几亩田地了,我要报仇!”伊对着伊河呼喊。听说莘君不像夏王那样残暴,伊将自己的田地分送给父老乡亲,直奔莘国都城而去。
经过一路跋涉,伊来到了莘国宫殿外面。宫内总管告诉他:“到宫殿干事要有特长,而且必须是无田无地的奴隶,否则免谈!”
“我会做菜。”伊跪在地上说,“我无父无母,无田无地,请允许我当面一试。”
总管望着这名十几岁的少年觉得可怜,就把他带到厨房里,指着一块肉说:“国君今天中午要吃野猪肉,就由你负责吧!”
伊操起两把刀,一顿乱砍,总管和众厨子看得眼花缭乱。一会儿,一块整肉全部变成粗细均匀的肉条。伊左手拿锅,右手拿刀,大喝一声,肉丝随刀飞起,稳稳地落在烧热的锅里。
众厨子看得目瞪口呆,等他们还没回过神来,锅中的野猪肉已腾空而起,全部落到伊身后的一张盘子上。
“好——好——”总管和厨子们拍手赞叹不已。
莘君吃着野猪肉,啧啧称奇,连声说:“好菜,好菜!”回头问总管,“怎么过去的野猪肉没这么好吃?”
总管下跪道:“今天的菜是伊河边上的一名少年做的。”
“去把他叫来!”莘君命令道。
一会儿,伊来到莘君面前。
莘君仔细打量着伊,只见伊虽然个子不高,相貌也不俊,但双目炯炯有神,气宇轩昂,举止不凡,遂问道:“你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
伊拜伏在地上说:“我来自伊河边上,故名伊。”
莘君仔细打量了伊一番,吩咐总管:“就让他到厨房里干吧!”
伊叩头拜谢。
有诗为证:幼年孤苦遇慈翁,授艺结姻始紫红。起舞飞刀除白蟒,争食蚂蚁教英雄。亲人惨死归伊水,邻里和睦盼彩虹。抛弃财产甘作隶,赢得美誉进莘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