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上次阿杳与陆伯温的“撕画”事件已经过去了两日。这两日里陆伯温都是早出晚归的状态,为此阿杳还特意向鹿采书院请了假,因为她家少爷自醉酒以后就没再回过书院,那边都差人来问了。
虽然陆伯温这般早出晚归的依旧没有带上阿杳,但她也不觉得有什么了。少爷是九天翱翔的龙,自然是该做大事的,既是做大事,那她这个小丫鬟的确帮不上什么忙了。
周景也不见踪影,整个陆宅只剩下她和苏氏在为腌菜忙活。那酸萝卜鸿运酒楼急着要,让人来问了几次了,估摸着是为了明天的乞巧节。阿杳无法,只能先把以前的存货先送过去稳着。
阿杳蹲在地上,苦着一张小脸,正发愁怎样才能在不改变腌菜味道的情况下,让它迅速的发酵入味。
苏氏来过几次,她也不懂这个,除了跟着阿杳发愁也别无他法,来得次数勤了,阿杳看着她也累,就让苏氏自己忙自己的去了。
这下只剩阿杳一个人对着十几个坛子发愁,她绞尽脑汁的回想她阿娘曾经教给她的配方,在脑海里推翻了无数次,还是没有想出一个好的点子。
阿杳觉得光想不做更不可能有好的法子,于是她将可能成功的法子都用上了一遍,最后累得瘫坐在地上,白折腾一通,还把自己折腾饿了。
摸了摸瘪瘪的肚子,阿杳站起来去了灶房,她想看看还有没有剩菜剩饭垫垫肚子。找了一圈,没有。
京城那边断了用度之后,他们这边就过得很拮据,吃食这类的一般是吃多少做多少,不会有剩菜剩饭,这样就不会有浪费。阿杳一无所获的看着灶房,她不可能为了自己就开火做饭,只得忍忍了。
阿杳刚要走,一股酸酸的味道被风一带,发散到了整个灶房,她也闻到了。
刚刚已经找了,剩菜剩饭都没有,哪里来的酸呢?阿杳又在灶房里转了一圈,犄角旮旯都找了一遍,才找到味道的来源。
阿杳望着放着锅碗瓢盆的木头架子,它的最上面有一个匣子,露出了一角,刚好能被阿杳看到,味道正是从那上面的匣子中传出来的。
目测了一下,大概拿不着,阿杳伸了伸手去拿,果然不行。她和苏氏个头不高,根本够不着这么高的东西,所以就更不可能往这上面放东西了。
这高度只有陆伯温和周景才可以取放东西,但他俩都是不做饭的主,基本都不会来灶房,怎么会将它放在这里呢?
阿杳想了想,去找了一根凳子搭着站了上去,将那匣子取了下来。那味道离得近了,闻着就更酸了,阿杳觉得自己的牙都要被酸掉了。
她打开匣子,里面放着一瓶白色的粉末,阿杳仔细瞧了瞧它,越发不知道它是个什么东西。这个和盐巴差不多的东西,是什么新的调料么?
“阿杳你站凳子上干嘛呢?”苏氏的声音在阿杳身后响起。
阿杳回头一看,发现苏氏不知何时来了灶房,她赶紧从凳子上跳下来,不好意思道:“苏婶,我刚饿了,来这儿看看有没有吃的。”
“这样啊。”苏氏把新买的时蔬放在架子上,又道:“今儿没有剩下什么,我现在给你
你做点儿什么吃吧,要不馒头吧,一会儿就好。”
阿杳刚想说不用了,做馒头还要发面,太麻烦了,就听到苏氏接着道:“你出去玩会儿吧,要不了多久就做好了,面团都是现成的。”
现成的?阿杳回想这几日吃的食物,他们好像没有吃过馒头这类的面食吧,除了前日周景给的馒头,但放到现在怕是不能吃了。
“苏婶,这太麻烦了,你别弄了,我挺能挨饿的。”阿杳想大约是苏氏忙得忘了日子,忘记那面团不能用了,她也不好说面团是坏的,干脆就说不吃了。
“哪能饿着呀,挺能挨饿就得挨饿,这是个什么道理。”苏氏打趣道,她去集市卖了不少绣品,还接了一位小姐绣花的活儿,此时心情不错。
她手下的面团白白亮亮的,看上去不像是坏掉的面团,那光泽应是今日才发的面。阿杳疑惑了一下,她问苏氏:“这面团发得这么快呀?”
苏氏闻言笑了笑,“是啊,周景这小子也就会发个面,做个馒头了,你还是托了他的福,这是他才发好的面。”
“他还会做这个?”阿杳显然很吃惊,“他发面做什么呀。”
苏氏想了想,回答道:“大约是前日吧,周景突然来灶房找吃的,没找到他就自己动手做了馒头。我当时还说这会儿发面太晚了,等你做完少爷都睡了,他不听。”
“过了一个时辰我再来灶房看,灶上已经做好一屉馒头了。我后来问他,他说用了个什么粉,哦,就是你手上拿的那个,可以加速发酵的。”
阿杳从匣子里拿出瓶子给苏氏看,苏氏点点头,“对,就是它,发面可快了。”
这么神奇?阿杳拿着它好奇的看来看去,既然可以快速发面,那是否可以用在腌菜上呢?
“苏婶,你说这个东西会不会对口感不好啊?”阿杳担心使用它之后,会让腌菜的味道发生改变,这样就得不偿失了。
“不会吧,我还吃过一个呢,还挺好吃的,周景这小子人长得不错,武功也好,想不到还有一点‘厨艺’傍身呢。”苏氏笑着夸赞周景道,苏氏心情好的时候,逢人都是要夸上两句的。
“好吧。”她琢磨着一会儿去试试,等等!厨艺?阿杳突然反应过来苏氏说的话,周景来给她送馒头的那天就是前天,合着她吃的大白馒头不是苏氏做的,而是周景他自己!?
他为什么不告诉她,阿杳还以为这是苏氏给陆伯温做的,而她居然还在担心他有没有被苏氏发现偷拿……
“这个闷葫芦!”阿杳低声嘀咕了一句,这要是放到朝堂上,功劳都被抢光了,哪还有他什么事,只会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苏氏开始捏馒头了,她见阿杳还在门口杵着,说道:“唉,你先去玩儿吧,我看你也在杂物房里忙了许久了,趁这会儿休息休息。”
“不玩了,那个苏婶,我想到怎么解决腌菜的问题了,我先回去试试。”阿杳说着就往门外跑。
苏氏在后面喊道:“记得来吃馒头啊,给你热着!”
阿杳的声音从隔壁杂物房里传出来,“知道啦。”
掀开一个腌菜坛
坛子的封口,阿杳控制着瓶口的倾斜角度撒了一点粉末进去,她不敢倒多了,因为她不知道一个腌菜坛子需要的量是多少,所以她只能先试一个。
阿杳想了想,决定先观察一个下午,她晚上再回来看看这坛子腌菜发酵的如何了。
做完这个,她溜回灶房偷偷瞅了瞅苏氏,后者已经把馒头蒸上了,阿杳又往西厢房跑。
她和陆伯温回去看阿昭那次,看见的那件孩童的马褂,她特别想让阿昭穿上,一定特别可爱。可是她没有太多的钱去买那件马褂,所以只能自己动手给阿昭做一件了。
阿杳自己攒了一些好的布料,是以前有客人拿了上好的棉花要她织的时候留下的,虽说不多,但还是够一件孩童马褂的布量。
阿杳想着事情走路,没注意前面站了个人,一头就撞了上去,那人的胸膛很结实,撞得阿杳头晕目眩的,一时脚步不稳就要往后倒去。
那人眼疾手快的拦腰托住了她,吓得阿杳下意识的环住了他的脖子。
“小阿杳这是在勾引我么?”那人声音魅惑,说完了又低声的笑了起来。
阿杳定睛一看那人的脸,一股寒气就直冲她的天灵盖,叶烦怎么跑到陆宅里来了!
她想要挣脱出叶烦的怀抱,无奈她这小身板根本撼动不了叶烦一只手臂。
“你想干什么?”挣扎无果的阿杳僵硬着身子,她可没忘记这人的武功有多高,连周景都奈何不得他。
叶烦看着阿杳不自然的僵在自己怀里,促狭道:“那日你不是让我说清楚么,你不来找我,我只好来找你了。”
阿杳:“……”我可没让你跑到我家里来说清楚啊。
“你在怕我?”叶烦能感觉到阿杳的身子在发抖。
阿杳没好气的道:“你说我怕我就怕了?”
“不怕你抖什么?”叶烦不笑了,他静静地看着阿杳飘忽不定的眼神,语气平淡的道。
阿杳无语了,她现在的姿势别扭得很,累人的好么,站这么一会儿不抖才怪,这人问的都是些废话。她定定的看着叶烦平静无波的眸子,噎道:“抖就是因为怕么,我不可以觉得冷?”
“哦~”叶烦抱着阿杳的手紧了紧,她被迫贴着他的胸膛,温热的体温透过衣衫传到她的身上,烫地阿杳心里发慌,他又故意问,“这样么?”
阿杳懵了,这人是在调戏她么?莫不是有毛病?反话听不懂么大哥,这是秋天,哪里来的冷!心里默默吐槽的阿杳,到底没敢把这些话说出来,周景不在这里,她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还是小心对待这人为好。
她稳了稳心神,看了一眼叶烦另一只手的位置,阿杳答非所问的道:“你怕疼么?”
叶烦眉头一挑,谁能伤得了他,她是在说笑么。叶烦松了手里的力道,他倒要看看这丫头能玩出什么把戏来。
禁锢阿杳的力量一撤,她斜眼一瞟叶烦,抬起右脚对准某个地方狠狠地踢过去,完全是断子绝孙的力道。
叶烦眼神一凝,似乎没料到阿杳会用这种方式,他身子一侧,脚步跟着旋转几步,躲开了阿杳那要命的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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