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那人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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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咸素儿忧心了几日,不见有人上山,心里猜想晋水村二位元老怕是把自己给忘了。

    上一世,她做姨娘后不曾来过晋水村,可总能听到许氏的抱怨,以及她自以为是的指点江山。其实无非就是咸氏和马氏妇人斗嘴罢了。

    这日傍晚,正当她准备洗洗睡了之事,许铁意外的杀到了这儿,且一看面相和摇晃的幅度,咸素儿便知道,他定是刚从醉香楼哪位怀里出来。

    恶心至极,咸素儿关门之前,脑海里最后的话便是如此四字。可还不等她插上门栓,门外之人靠蛮力有一次踢开了门。

    “嘿嘿,素儿,你铁子哥来了!”许铁张嘴便要亲到咸素儿,咸素儿迅速的跑到了东侧自己的铺盖边儿上。

    “哟,连铺盖都收拾好了,识趣!懂事儿!爷喜欢!”许铁晕晕乎乎,口无遮拦,眼见就要躺在咸素儿身边了,咸素儿急忙推了他一把。好在酒醉之人反应并不是很灵敏,所以咸素儿没用多大力气便让她踉跄一步。

    许铁退后了几步,嘴里骂了几声,又踉跄着向前,咸素儿起身,毫不客气地拿起桌上的烛台,向他砸去。第一下只是碰到了胳膊,可却让许铁清醒不少。“你敢打老子?”

    咸素儿见他清醒不少,心里平缓不少,手里的烛台并未放下,眼神凶狠,“打得就是你,你再敢靠近一步试试?”烛台最上头的尖儿冲着外面,许铁没敢贸然上前,二人僵持不下。

    可咸素儿知道,他在等她疲了,累了,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以轻松得逞。想到这,咸素儿咬了一口舌尖,让自己清醒一点儿。窗外的风声猛烈,房顶上时不时也被落叶覆盖,落下声响,咸素儿只听得见自己紧张的心跳声。

    一声乌啼过后,咸素儿终究还是放松了一点。她手上的青筋浮起,酸痛不已,她刚想轻轻晃一下,便被许铁逮到了机会。

    “这下看你还这么办。”许铁一把捞过了烛台,顺手牵着咸素儿的胳膊,把人拉了过去。咸素儿吓得只是放生尖叫一声。

    她拼死挣扎,许铁便更是抓紧。她一狠心,脚上一使劲儿,看准许铁的脚,重重的踩了下去。

    许铁嚎叫一声,松开了咸素儿,咸素儿这才敢放肆的喘息。可还没等她回过神,便看到了更为惊吓的一幕。

    傍晚,夕阳仅存余晖,屋内东侧尚且有些光亮,而西侧的光线晦暗,隐隐有些阴森之意。而就是在西侧这个仅有一张炕的地方,炕上那人,竟然坐起来了。

    咸素儿看不到其他的东西,只记得那人的眼神阴翳,似是带着几分疏离,几分厌恶,光是站在对面,便觉得会被他吞噬掉。他穿着自己昨日为他换上的里衣,淡淡的青色,带着密云纹样。如今只是随意一坐,便犹如千军万马之势。

    咸素儿惊得吞了口唾沫,身体更是僵硬着站在原地。可看着他身侧垂在半空的被子,不

    不知为何,她又突然生出一种想把被子给他盖回去的想法。

    许铁见咸素儿不动,骂了她两句呆傻,可转过身随着她视线看去,吓得也是一愣,随后便止不住颤抖了起来。这眼神他太熟悉了,像极了镇上刀疤六大哥惩治小弟之前的警告。

    这一幕实在是有些诡异,咸素儿和许铁都是一愣,可炕上那人似乎并未曾满意,他面无表情,隐隐约约带着一丝杀意,薄唇轻启,声音沙哑的冲着二人的方向说道,“滚。”

    许铁闻言,吓得颤抖着肩膀,头点的像是小鸡啄米,点头哈腰的低声下气,“是是是,这就滚,打扰了”说罢,不用咸素儿赶,许铁拉开门,跑得比以往都快,几个来回间就消失在了咸素儿的视线中。

    咸素儿还是愣着,直到门口吹进来一阵冷风,让她直打哆嗦,而炕上那人也轻轻咳嗽了两声,她这才急忙关上门。随后望了一眼那人,触及他凉薄的视线,又赶紧躲了开来。

    “您,醒了啊?”咸素儿没由得有些尴尬,随后的一段寂静,让咸素儿更加尴尬了。她不知如何应对这种场面,谁能告诉他,怎么好好的一个瘫子,如今竟然醒了,还会说话?

    那人就这样打量着咸素儿,并未言语,可从内到外,无非就是透露出冷淡反感之意。咸素儿被他打量着,隐隐有些着急。她这站着也不是,出去也不是,索性硬着头皮走上前去,站在他身前。“主子,我就先不滚了啊。”

    咸素儿盯着被子垂下来的一角,就是觉得心里头不舒服。可手还没碰到被子边儿,便被人一把攥住了。“疼疼疼!放手啊!”咸素儿的手腕被那人死死抓住,就连骨头都透着一股子疼痛。

    “你想做什么?”那人第二次开口,已经没了刚刚的沙哑,可还是有些不顺畅,像是许久都不曾说话一样。

    这满口的嫌弃,咸素儿若是听不出来,那才是真的傻了。况且,这像防贼一样防着她,是什么意思。莫不是真的瘫了久了,连自己伺候他这几日都不知晓。

    他或许还真不知晓。咸素儿轻笑一声,起身叉着腰,一本经儿地俯视他,“主子,您没看见吗?您被子要掉了,我去帮您捡起来,还有您这手?”咸素儿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的桎梏。

    那人低头看去,脸上有片刻的僵硬,抬起头也是一本正经地冲着咸素儿说道,“那你老实点儿。”说罢,一把甩开了咸素儿的手腕。

    老实点?咸素儿笑了,可看着那张冷淡脸,还是忍住没有发作。她又再次蹲下身去,把被子给提起来,又盖回了炕上。临了不忘了往他腿边儿塞了塞。那人顿时紧张了起来,咸素儿见状,没好气冲了他一句。“你也老实点,别冻着了。”

    那人并未回答,注视着咸素儿完成一系列动作,眼里的防备没有消减一丝,似乎还带着一些意外,更像是惊讶咸素儿此举的惊世骇俗。

    咸素儿塞好被子,站在一旁,半晌,才又憋了一句,“您,是刚醒来吗?”

    说完,咸素儿在心里暗骂自己嘴笨。他都瘫了这么久,怎会不是刚醒来,这不是往人家心上插刀子吗?她撇了撇嘴,想趁着人家还未回应先出去。刚走两步,便被那人叫住。

    “今晚,你出去住。”冷冰冰的话没有任何情感,咸素儿却吓得一惊,回头见他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顿时便觉得蔫了。“你,一直都知道?”

    那人指了指东侧的铺盖,多余一个眼神都没给咸素儿,躺在了炕上。咸素儿站在旁边,心里没由得有些堵得慌。她小声嘀咕了几句,便走到东侧抱起了自己的铺盖,推开门儿,刮着的冷风让她退了一下。

    她也不怵,迎着冷风去了灶房。要她说,这灶房还暖和着呢,前提是,你得烧柴火。咸素儿原本节俭,可现如今被人轰了出来,也顾不得这些,麻溜地烧起灶来。“不是让我出去住吗?我自己暖和,夜里冷得时候自己可别哭。”

    这一夜,灶房暖和极了,咸素儿连铺盖都掀开了,睡得一脸满意。而正屋正屋便不提了,炕上冷得发寒,无人知晓那人打哆嗦。他也并不想让人知晓。

    次日,咸素儿破天荒的起晚了。睁开眼时,只见天色已经大亮。她赶紧舀了勺米面子放进锅里,煮成一锅糊糊。又凉了半天,才放进端盘上,送到正屋。

    如她想象的一样,屋里不烧柴火,真得冷得让人发颤。她进来也有些不适应,再看到炕上缩成一团的人之后,心里便更有些愧疚了。“也不知醒了没有,这么冷也能睡得着”

    咸素儿把托盘轻轻搁在桌上,刚想过去叫他,却见他两眼早就睁开瞅着自己了,咸素儿面上一红。“哟,原来您醒了啊,正好,烧了点糊糊粥,喝点?”

    咸素儿也不理会他的反应,兀自搬过了凳子坐在炕边上,端着碗,舀了一勺举到那人面前。本以为他或多或少会不给自己面子,却没想到他毫不犹豫地张口咽了下去。

    一勺接一勺,很快碗底便空了。咸素儿像往常一样,收起了碗,转正真要离去,却被那人叫住了。“你,为何要照顾我?”

    “照顾你有钱拿呗,又不是白白照顾你的。相比城里那些喜欢戏弄女人的主子,您这样的,挺好。”咸素儿顺嘴一说,随后又觉得不妥,做主安慰了他几句,“您也别嫌弃,我咸素儿别看年纪不大,可自认为照顾您还是够的。”

    咸素儿说罢,转正走到门口,那人便又发话了,带着几分疏离,“其实,你煮的粥,还凑合。”

    咸素儿差点被门坎绊了个踉跄,默默朝天翻了个白眼。她煮粥还凑合?不知道什么叫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吗?她回过头,笑嘻嘻道,“那麻烦您晌午晚上再将就将就?”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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