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房中,易无伤脱下衣物,将太叔公给的药粉继续涂在纸上,艰难的贴在后背的两处巨大的伤口处,撕下布条自己为自己包扎,方才激动了一下本来已经将要愈合的伤口又流血了,易无伤暗自后悔,刚才为何要对太叔公发脾气。
多年的独自一人生活,使易无伤无比的独立,任何事情都会亲力亲为。
就在他为自己包扎伤口之时,不曾注意的是,窗口正有一双明亮的眼睛正注视着他。
“受的伤挺严重的嘛,这都不出声,要是我肯定疼死了!”窗外之人心中暗道。
上过药后,易无伤侧身躺在床上,想着昨天的比试,他不禁皱眉暗道:“此次比试,要不是徐绍龙大意,我依旧不是他的对手。外门弟子都这么强,三个月后我要怎样和内门弟子战斗,我如何能赢得了他们?”
陡然之间又是一股傲气涌上心头。
“不行,绝对要赢!这是六年来我见到父亲唯一一次的机会,一定要让父亲知道他是错的!但我又怎么跟他们比?本身就不是练剑的料,用了六年时间才学会御剑,没有丹药,没有师傅。唉!”
其实易无伤在与徐邵龙比试之前,他就已经学会御剑了,他也没有想到自己还没有御剑,就能赢了徐邵龙,终归来说还是徐邵龙大意了。
不过这样也好,等于自己多了一个后手,虽然这个后手并不怎么样,但自己终究是学会了!
现在既然已经获得了去内门的机会,那自己一定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好让那个人看看!但让那个人看到又怎样呢?终究也改变不了什么。
想到这里,易无伤也不愿去想了,越想越烦,索性一觉睡去,于是伸手去熄灯,但是蜡烛在床头的柜子上,他的手够不到,于是往前挪了挪,还是差一点,又往前挪了挪,还是差一点。
“算了…”
易无伤忍者伤痛,实在不想起身去熄灯了。
“嘻嘻……”
就在他放弃熄灯正要睡觉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嬉笑,猛然起身。
“谁!”
只见一道黑影从窗前掠过,人影暗笑:“原来他这么笨呀,不过笨笨的倒也显得可爱……嘻嘻。”
易无伤操起残雪剑,跳出门外,却没有发现任何人影。
“难道是我眼花了?奇怪,明明听见有人的。”
“喂!你是在找我吗?”就在易无伤奇怪之际,一个清脆的声音从不远处的一个大树上传来。
寻声望去只见一人黑布遮面,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眼神中正充满笑意的看着他。
“你是谁?为何偷窥于我!”
听到此话,树上的人险些没有一头栽下来。
什么!偷窥?这傻小子用词很新奇呀。
“你就是易无伤?我是一个杀手,有人出了高价让我取你性命!所以你准备好了吗。”清脆声音装作冷酷的样子道。
“哼!你是徐绍龙派来的吧,但是不管你是谁,想要在这御剑山取人性命,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说完易无伤执剑前冲,一剑断树。
易无伤也外门的弟子也都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因为自己的缘故自从下来了外门就一直没有与什么人说过话,要说唯一有深仇大恨的应该就是徐邵龙了吧,毕竟自己夺了他原本有十足把握的内门头衔,使得他被易玄长老重罚,差一点要废除修为逐出御剑山。
此时刺客说是受人之命,易无伤自然就想到了徐邵龙,但他不知道的是那日的徐邵龙早已经被自己种上了深深的心灵烙印,这一辈子也不敢在对易无伤出手了。因为易无伤回头淡然的把飞剑一向他一抛,这对动作已经彻底的粉碎了徐邵龙的再争之心。
树上之人轻盈一跃,手中短剑御出,攻向易无伤前胸,易无伤举剑横档,不过这把看似小巧的短剑力道却是奇大,虽然被挡住,但其巨力仍是将易无伤逼退数十步。
一击之下,易无伤自知自己绝不是此人对手,顿时大叫:“杀人啦,有刺客!”
这一叫仿佛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四周房间立刻亮灯,瞬间便有四十多名弟子冲出门外。
笑话,御剑山有刺客那还得了!
那刺客本想继续向前进攻,但是被易无伤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生生止住了身形,显然她也没有料到这易无伤会这样做。
眼看情况不对,黑衣人迅速逃离,不过闻声而来的十几名先到的弟子,已经追了上去,后面赶来的也都追了上去。
一个个白色身影从易无伤身旁纷纷掠过,时不时还有人扔下一句:废物,连个刺客都搞不定,还怎么代表我们外门去参加比试!真是丢人现眼!
对此易无伤并不在意,只是心中暗道:“你行,你上呀!反正我是打不过。”看着一个个如惊鸿掠过的矫健身影,易无伤却转头向自己房间走去。
就在易无伤掩门之时,一个弟子从易无伤身前掠过,忽然停留道:“易师兄,我看了你昨天的比试,很厉害,也许我们都应该向你学习。”
易无伤惊讶道:“啊,冯师弟此话从何说起,我实在是太笨了,比试也是侥幸赢的呀。”
说话的这名弟子叫冯光远,与易无伤是一前一后来到外门修炼的,因为易无伤来的早一点,所以按照辈分,称其为‘师兄‘。’
易无伤从来没有想到从小就被定义为废物的他,今天竟有人说自己很厉害,还要向自己学习,并且称自己为“易师兄”,一时间茫茫然不知所措。
“易师兄,也许你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的厉害之处,就拿今天这刺客来说,放在一般心存傲气的弟子,绝不会这般不顾形象的大声叫喊救命,他们怎么说也都要和这刺客斗上一斗,但是一定会受伤,甚至死亡。而易师兄一击之下,既然已经知道这刺客很厉害,便呼喊起来,看似不顾形象,其实却是最有效的方法,甚至都不用自己出手,就已将刺客吓退,这难道还不厉害?”
冯光远目光如炬静静的盯着眼前这个被所有人都看不起的师兄。
“咳咳,师弟这是在取笑于我吧。”
易无伤从未与人对视过,此时在冯光远注视下他不停闪躲,就像一个自卑之人突然之间被人围着观看一般。
“就事论事而已,绝无取笑之意,我相信不久以后,绝不再会有人看不起你!告辞!”说完冯光远御剑离去追向刺客,留下一脸迷茫的易无伤。
终于冯光远还是没有从自己这个师兄的眼神中寻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是真的是悟性极差?还是深藏不露?
其实那天有幸得到太叔公指点的几名弟子,其中并没有这冯光远,这样的端倪是冯光远自己看出的。昔日里,所有弟子都嘲讽易无伤的时候,唯独冯光远没有,但他也没有和易无伤走的多近,因为他深刻的知道当众人皆醉之时,若有一人是清醒的,那这个人注定孤独。
在冯光远的心里,易无伤就算在不堪,也是御剑山宗主易云的儿子,无论如何也远非这些普通的弟子所能比拟,尤其是他这种丝毫没有家世背景的无名小卒。人的命是上天注定的,再怎样瘦小的骆驼也不是马儿所能睥睨的。
丛林中,连续敲晕两个外门弟子之后,黑衣身影一边逃一边气道:“胆小鬼,真是的,师兄怎么会叫我去试探这样的人呢!哼!”
“在哪!快追……”
“想追上我,可没那么容易”
黑衣人身形骄如狸猫,树梢间忽滕忽挪,一会便甩开众人,消失在山腹中。
半个时辰后御剑山内门山峰入口处,一黑衣人急速而来,守门弟子执剑喝道:“何人!”
只见黑衣人摘下面上黑布,露出一清秀绝美面孔道:“是我。”
“呃,灵微师姐,您怎么如此狼狈?”
“都怪那小子!哼!下次定饶不了他。”女子小声嘀咕道。
“师姐,您说什么?”
“没什么,好好守你的大门吧。”说完女子一蹦一跳的进入大门。
守门弟子看着那纤细身影离去不禁摇头,他深知自己的这个师姐是出了名的精灵古怪,天不怕地不怕,甚至有一次偷偷跑去炼丹房尝了一口万年血灵珠的滋味,结果被宗主发现之后,只是会心一笑,简单批评几句,并没有责罚。
显然宗主对这个捣蛋的师姐是如此的放纵与喜爱,不过人家也有放纵的资本。在整个内门中,弟子们茶余饭后谈及的事情除了三个神乎其技的师兄之外,说的最多的就是这个赵灵微师姐了。
三岁入门,六岁便已经到达了武真境,十二岁武相境,如今堪堪十六岁,却已经是武玄境高手了,如此修行速度可谓前无古人。
加之容貌绝美,内门弟子们每每论起此事,无不感叹上天何其不公,明明能靠颜值吃饭,非要靠实力!这不是明着打击人吗!
想到这里守门弟子不禁扬天长叹:唉!不知是谁又要倒霉了,惹谁不好偏偏惹上了她。以后谁要是娶了灵微师姐,还真不知道是福是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