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和大白馍砰砰啪啪一阵子,四凉八热,五荤七素就一一做好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又大又圆的月亮悬在空中,家家户户飘出了香喷喷的炊烟,两人正歇息之际,一辆黑色轿车鸣着喇叭开进了院子里。崭新的轿车黑得耀眼,二哥停好车,几个人欢天喜地的下来了,没有建坤,玉儿的心就空了一半。张友军率先下了车,他穿着乳白色的羊毛衫,英气逼人,玉儿水汪汪的大眼睛一扑闪就与张友军的目光撞上了,张友军笑吟吟的说,嫂子,你也在这儿呀。还没等玉儿回答,大白馍就接过话茬说,是我让她来给你们做菜的,喂喂你们这些大馋猫。
呵呵呵。众人都笑了。一个刀疤脸色眯眯地瞅着大白馍说,还是二婶子想得周全,怕一个人伺候不了这么多爷们,又把小婶子找来伺候啊,哈哈哈。大白馍一把拧住刀疤脸的耳朵,嗔怪道,还敢胡说八道,小心老娘把卵子给你捏掉。不敢了,不敢了,我的小亲婶子。刀疤脸求饶。大家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玉儿听说过这个刀疤脸,也姓张,叫什么倒忘记了,比建坤晚一辈,但祖辈上关系不近,此人阴狠奸诈,早年外出闯天下,后来入了黑道,据说在外面犯了事,得罪了大人物,就窝在老家不敢出去了,现在给友军在砖瓦厂当监工、夜里看厂子。
正说笑着,大龙、三龙、陈喜子等人也来了。
玉儿看了看,除了大龙和张友军之外,哪是什么村委会的人啊,都是些村里的“能豆”,玉儿就想回家,可面对胖二嫂的盛情挽留,连拉带扯的,哪里还走得了,只好勉强留了下来。
孙二哥专门从县城买了一个带转盘的大圆桌,摆在客厅里,十来个人围在一起说着话,气氛很热闹。
“我从深圳捎来了几箱好酒,今天,大伙不醉不归,谁喝不醉谁是王八蛋。”孙二哥眯起了小眼睛,兴奋的摆着手。
玉儿也被大白馍强拉到了席上,大家开怀畅饮,不时的插科打诨,折腾了半夜,席间,玉儿几次想问孙二哥建坤的情况,始终没有合适的机会,想起建坤,玉儿就有些寂寞了,在寂寞中,玉儿被动的接受了席间一双眼睛的注视,那眼波不注意观察,很不容易发觉,像蜘蛛吐的丝一样细一样柔,悄悄地缠绕了玉儿,刚开始,玉儿不喝酒,可经不住大家的一再怂恿,就真喝了,一口一口的是白酒,一杯一杯的是啤酒,直喝得玉儿恍恍惚惚晕晕乎乎的,那目光再来缠绕她时,玉儿就勇敢地迎上去,目光与目光相撞就凝成了一个死死的结,造成外人无法预知的冷场。
折腾够了,好几个人喝得东倒西歪,晃晃悠悠的相继散了,玉儿也告辞回家,她软绵绵地往家走,自行车也忘记推了。
初秋之夜,轻风拂面,在酒精的刺激下,玉儿的全身仿佛涨潮了一般,饱满而多汁,星星眨巴着渴求的眼睛,月儿消隐在山的背后,村头的小溪发出叮叮咚咚的吟唱,大地母亲流出乳汁般的芬芳,多么美妙的夜晚,玉儿想,我要是一只鸟多好啊,在夜空里飞呀飞呀飞呀
穿过打麦场就是彩霞的家了,院子里的灯还亮着,可怜的彩霞啊,刚刚结婚不到一年,男人就撒手而去,把她孤零零的抛在世上,以后的生活可怎么过啊?想想自己,这几年不也是一个人孤零零的吗?刚结婚没有一个月,男人就被要账的人给逼走了,一直在深圳拼命的打工还账,回家的日子寥寥可数,眼看着弟媳的孩子越来越大,自已的肚子却一点动静也没有,心里就给刀扎了一样。
要是彩霞还没有睡,就和彩霞去说说话吧。玉儿想。
这是属于张家的打麦场,一座座麦秸垛像一头头黑黝黝的老牛默默地吮吸着夜色,道路把打麦场分成了南北两面,夜深人静,玉儿加紧了步伐,突然,来不及多想,玉儿的嘴就被捂上了,玉儿用手去反抗,双手就被一只大手钳住了,摁在玉儿的双峰之间,拖着玉儿向麦秸垛深处而去,热烘烘的气息伏在玉儿的耳旁,那人喃喃的耳语着,别喊别喊,是我是我。玉儿就麻了。
有那么一刻,那人确实犹豫了一下,但很快就被情欲淹灭了理智,凶猛的野兽在内心横冲直撞,玉儿的挣扎更带给了他征服和占有的快感,很快玉儿就束手就擒了,像一只待宰的羔羊,玉儿的泪水从脸颊上一滴一滴滑落。
在眩晕中,玉儿看到了天上的星星,格外的明,格外的亮,看到了那个熟悉而陌生的脸,惊得玉儿尖叫起来:不——那人就赶紧捂住了玉儿的嘴。玉儿就只剩下了呜呜声。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都安静下来,玉儿直挺挺的躺在麦秸窝里,心碎成一块一块的,身体隐隐的疼痛还在延续,但玉儿已顾不得这些,她疲惫的站起身来,从容的整理好自己,拍了拍身上的麦屑,一句话也不说的离开了,背事传来那人的声音:玉儿,玉儿。
整个打麦场,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静静地卧在夜的怀抱里憨睡。
玉儿烧了一锅水,咕嘟咕嘟的开水像玉儿咕嘟咕嘟的心事,玉儿就嘤嘤地哭了,她“啪啪”的打了自己两个耳光,心里骂着自己,玉儿,你咋恁贱啊,你真是一个贱女人,不要脸的东西,你为啥不使劲的咬他、挠他?你当时在想着啥嘛?什么难听的话,玉儿都骂出来了,骂够了,玉儿就把自己放进了澡盆里,温热的水漫过玉儿的每一寸肌肤,经过这次彻底的释放,玉儿已经点燃不了自己身体上的激情了,她揉搓着自己的身体,却感觉越来越冷,越来越冷。
此后,玉儿没有要紧事,就再也不出门了,玉儿还是那个玉儿,只是眼中多了一种东西,是什么呢?朦朦胧胧的,疼到人的心里去,她把自己锁在院子里,做着一个女人应该做的事,公爹几次似乎有话对她说,张了张嘴,终究没有说出口,玉儿也懒得去问,那个初恋男人陪镇长来村里视察工作,倒是来找过玉儿,说话很矫情,酸酸溜溜的,玉儿感到很恶心,玉儿就冷冷地说,以后,你不要来找我了,咱俩啥关系也没有。玉儿说的很决绝,她只盼着年节快点来,年节到了,自己的男人也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