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门外,大火滔天。

    除了青竹声嘶力竭的哭喊着‘救救贵妃娘娘’,其余的人都好像没有灵魂的傀儡,只做着泼水动作。

    大火势不可挡,不过眨眼的时间,里面就传来横梁断裂的声音。

    事到如今,青竹已经都没有力气叫喊了。

    柔若无骨的跌坐在地上,脸上泪痕交错。

    近乎呢喃喊着‘娘娘’二字时,余光里骤然瞥见一道金黄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众人没有看清楚是谁,只瞧见那人举起一个宫女的水盆,就往自己头上浇,不过眨眼的时间,人就已经冲进火海里了。

    当耳边响起李公公的呐喊,众人才幡然醒悟。

    “快,救驾,圣上进去了!~”

    圣上?

    圣上?!

    刚才冲进去的人是圣上?!!

    当青竹同其他人一样反应过来时,心底立马燃气一丝希望。不过片刻,她又被‘圣上也冲进火海里’这一事实给吓呆了。

    现场的人,脚步逐渐慌乱,像是遭到了外部袭击的鼠辈们,纷纷抱头逃窜。

    幸得不多时过后,第一时间接到紧急通知的费染,带队抵达了。

    而另一边的火海里,祁琛快速的扫视着里面的一切,当看到水面晃荡的大水缸时,步伐果断的朝着那边走去。

    -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顾念儿以为自己已经西去了。

    浑身灼热的难受,迷迷糊糊睁开眼,入眼,就瞧见一个长得眼熟还好看的男人。

    那个男人笑眯眯的对着她,呈俯视状,手上拿了个银针一样的东西,好像要对她下手……

    顾念儿:等等,银针?

    大脑瞬间一个激灵,身体如弹簧般九十度坐起,而那个好看的男人,也及时避开了她,撤到一旁。

    呼——

    顾念儿轻舒一口气,目光警惕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有点眼熟的床和有点眼熟的房间,大脑里千思万绪中,费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不就是她刚穿越进来时,住的长乐宫吗?

    怎么一眨眼,又回到这里来了?

    正想回忆一下自己跳进水缸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耳边悦耳的声音突然想起:“你冬日里入凉水,进了寒,起了烧。若是不配合治疗,变成了痴儿可别来怪我。”

    话音落,她才后知后觉的扭过头,朝着那个眼熟且好看的男人看去。

    “神医?”顾念儿虚弱的问。

    这回不是她装,是真累。

    浑身不知缘由的灼热感,外加稍微动一动就好像要散架的感觉,真真是酸爽的无言以对。

    正想继续躺会床上小憩一会儿,凤九漾捏着他那根银针缓缓开口:“不急着躺下,且让我扎通了你后脑勺的风池穴,再休息也来得及。”

    要扎她脑袋,顾念儿当然是一万个不愿意。

    不等对方出手,双眼便是立马睁的圆润,从原来位置蹭蹭蹭的挪到了最里面,怒喝了对方住手,凤九漾才笑意盈盈的收起银针,转而背对着她。

    凤九漾道:“也罢,既然已醒,你且好生

    生歇息着,我也要去看看圣上恢复如何。若有不适,叫青竹来喊我即可。”

    顾傻子念儿大脑一个激灵:“圣上怎么了?”

    那一场大火,她可真的是烧糊涂了。且不说大火到现在,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作为暴君出事这种八卦消息,她还是有兴趣听一听的。

    凤九漾整收拾完自己的家当过后,一脸惋惜的对上顾念儿的表情。

    顾念儿被盯的有些面色凝重,看起来暴君身体抱恙似乎更她有关……

    然而在凤九漾娓娓道来大火之后的事,顾念儿心底简直就是震惊的不要不要的!

    暴君竟然为了救她,毅然决然的冲进火海,把她带了出来。

    所以,一来她没死,二来她不仅没死还被暴君给救了!

    倒吸一口冷气,心底很是觉得事情有些不妙!

    眸光一转,颇有打探点什么的意思,盯着神医小声开口:“那,皇后,有没有说点什么?”

    凤九漾唇角翕动,没来得及回答,宫门外就传来了小太监尖细的传报声。

    “圣上驾到!~”

    -

    暴君抵达,是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

    昨天晚上,祁琛将昏迷中的顾念儿救出火海后,身子也因冬日里碰了凉水,稍稍有点伤寒。被两三个太医整治过后,就被整个太医院跪求留在天承宫内好生修养。

    这才安静了一个晚上就出来,没有人知晓这暴君肚子里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其中,包括了顾念儿。

    顾念儿坐在床上,裹着被子冷不丁从脊梁骨冒出一阵冷意,打了个激灵。正想着如何是好,一身简装的祁琛就已经抵达她的寝宫。

    今日份的暴君,是暖阳款的。

    迎着入门口光晕,配上担心的表情,差点就把顾念儿陷入“爱情”的盲区。

    好在众人朝圣的声音,把她拎回了现实。

    “圣上万岁。”

    现场,无一人不低头下跪,就连凤九漾也是微微垂首,表示敬意。

    独独顾念儿睁大了那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对方。

    “咳”祁琛假意咳嗽了一声,带有‘金主爸爸’的意思,抵达了顾念儿身旁:“爱妃今日可有觉得哪里不适?”

    不适,顾念儿觉得哪哪儿都不适,特别是心脏口,通通直跳的声音让她感觉快要跳出喉咙口。

    只听的凤九漾说了句“娘娘”,她便是立马打断道:“本宫觉得甚是浑身舒坦,再无需神医照看。神医若是有别的事,移步去忙即可。”

    她没有死,就已经是脱离了剧本的事了,在没有弄清楚什么情况之前,她顾念儿可万般不敢让暴君听到:自己向旁人打听他心中白月光的事儿。

    而话音落,凤九漾便只是笑笑不说话而已。

    “既然爱妃已无大碍,那凤神医离开便是。”暴君发话了。

    顾念儿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个神医姓凤,故而有意朝着对方看了一眼,眼看着对方脸上写满了‘我知道你所有小动作’的表情,立马又将视线挪了回来。

    一切,是那么的小心翼翼。

    凤九漾再确

    确认了一遍祁琛也没有任何问题,才真正离开了长乐宫。

    没了神医在场,寝宫内陡然陷入了只剩下顾念儿和暴君的尴尬的局面。

    顾念儿吞咽了一番口水,对上暴君的目光,眼珠子一转,顿时想起来一个话题。

    先前神医说过,昨天晚上的大火,如若不是暴君相救,她现在可能不是一具焦尸,就是一副冻骨了。可书里明明关键性的一刻,又怎么会突如其来发生改变呢?

    想好如何开口,她便是说到:“圣上,臣妾想问问您,昨晚上,您怎么有空去臣妾的冷宫那边溜溜?”

    虽说顾念儿不记得当时书里是怎么记载这暴君当时在干嘛的,不过这么恰巧可以救她,肯定是有原因的,莫非是皇后计划有变?所以派皇帝来救场?

    祁琛不知顾念儿脑中的脑回路。

    顺其自然的坐到了顾念儿床沿,拉起她的手掌,轻声细语:“因为七日前,爱妃曾跟朕预言过的大火。”

    “预言?”

    顾念儿有些懵了,她怎么不记得自己有跟暴君提过皇后要杀她?

    避免多说多错,一张茫然的小表情呈现出来之际,祁琛便将顾念儿那日醉酒后爬龙床的事情差不多从头到尾叙述了一遍。

    顾念儿:!!!

    被人再提当日糗事,顾念儿恨不得将自己的脑袋蒙进眼前的被窝。

    哪里还管祁琛口中,她醉酒后所谓的‘七日后大火’,满心只想着找什么借口好让对方离开。

    支吾了半天,眼看着被子就要盖过她那双眼睛,火红着面颊,开口说道:“那个,圣上,臣妾突然好像感觉有点累了,要不然您还是先回去吧?”

    “既然如此,那朕也就不打扰爱妃了。三日后是春节的初一,到时候与朕和皇后,一同出宫祈福吧。”

    顾念儿:我内心是拒绝的。

    -

    暴君走后,顾念儿很快就陷入了自闭。

    一来是被暴君亲口陈述当日爬龙床的旧事,二来是三日后的出宫祈福。

    祈福这事儿她倒是早就知道的,不过原书中提到的是:暴君和皇后一道。现如今加了‘死而复生’的她,真不知道到时候又会怎么样一个场景。

    惆怅了半天,有气无力的挪动了几下身子,倒在床上,奋力拉了一把被子直接盖过头顶,口中间断性的发出哀叹的声音:“哎~~~”

    不多时,寝宫的大门就被青竹推开了。

    昨天晚上的生死时速,可谓是惊心动魄。费染带队的禁军第一时间赶到冷宫,二话不说就齐齐冲进了火海拯救圣上,在青竹意识里大约过了很久很久,才看到圣上横抱着娘娘从火海里出来。

    那一幕,用顾念儿的话来说,简直就是帅的一笔!

    然而也就在看到这历史性的一幕之后,青竹陡然间大脑陷入一片暗黑昏厥了过去。等她在自己的房间内苏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听说圣上过来了。

    慌不迭从房间里赶到主儿的寝宫,远远看到圣上莫名其妙红着脸离去,才敢上前推开了寝殿大门。

    暗想莫不是娘娘又惹圣上生气,张口便是急道:“娘娘,娘娘您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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