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星良脸色霎时绷紧,他压住怒火,又浑不在意道:“如果你不在乎你妹妹,大可去寻死。”
文兰闻言,恨得咬破了唇,渗出了血。
男人看得心头一揪,对着两个卫兵喝道:“带下去看管好。”
文秀被带下去之际,目光与沈白水相视了一瞬,她便收回眼朝文兰喊道:“姐姐,你别为了我做傻事,我会没事的。”
文兰想追上去,却被旬星良拽住,硬生生拉回房里,他扣着她挣扎的双手,凶狠地骂她,“我让你好好睡觉,你偏出去,这是不听话的惩罚。”
文兰把唇咬死。
旬星良捏着她下巴,不让她咬唇,“三日后我就会娶文秀进门。”
“旬星良,你混蛋!”文兰说着,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你不要勉强文秀,你放了她好不好。”
“不好,我喜欢她就行。”他冷硬说。
文兰听在心里,又伤心又恨,最后晕了过去。
之后的三天旬星良把她禁足在房里,哪里都不准去,房门外就有两个士兵把守,为了防止她真的寻死,房内一切锐器都收了起来,一日三餐由下人负责送进来,而丫鬟就一直守在她身边。
文兰干脆绝食,只是到了夜里,旬星良一定会强逼她进食,不然他亲自用嘴喂。
这一刻,她只觉得旬星良无比可恶。
严导拍了下手,“很好,这一场戏先到这里,大家先吃饭休息一会,等下再拍下一场。”
这一幕演完后,已经中午一点多。
场上的演员都走下来休息。
戏演到一半的时候,陶冬来便觉得饿了。
她回去坐下,接过路姐递来的午饭将就着吃。
这时候,曜饶也来她这里吃。
曜饶的午饭搭配均衡,是专业营养师搭配的,还新鲜热乎,而他看到陶冬来吃的是剧组午饭,虽说伙食还好,但到底差了些。
他把自己饭盒递过去,“桃花,你吃我饭盒吧。”
陶冬来婉拒,“谢谢曜哥,不用了,我不挑吃的。”
曜饶还是塞到她手里,顺势拿走她饭盒,“快点吃吧,看严导这架势,很快就开拍。”
陶冬来只好无奈的笑笑,“那谢谢曜哥。”
曜饶眉目温柔,“不用客气。”
陶冬来吃了几口,忽然,容阳的助理拧着小外卖过来,人手一份。
助理说:“这是四少请大家的,添点小吃。”
陶冬来下意识望向远处坐姿大爷的年轻男人,容阳朝她微笑,她立即低回头吃饭,至于他请的那份小吃还真吃
吃不下。
一个小时后,再次开拍。
《刺花》第四十六幕——
三日后,旬星良如期娶文秀进门,所有人都祝贺他好福气,才大半年,又娶了位二太太,都是天资之色。
旬星良闻言,扯唇笑了下,笑容淡得不像笑,他抽空问祥嫂,“太太那里如何?”
祥嫂说:“太太精神不是很好,少爷你真的要娶新人吗,太太真的很好。”
“我当然知道她好。”旬星良低语了句,片刻,摆摆手说,“这事祥嫂你不要管了,我自有分寸,你叫人盯紧她,只要过了今夜。”
祥嫂微微叹气。
旬星良转身走去问士兵长,“人员都安排好了?”
士兵长:“报告首长,一切安排妥当,今晚绝对保证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进来的必毙。”
旬星良微不可见的点了下头,这才继续去招呼客人。
文兰听着楼下的热闹,心急如焚,却连房门都走不出去,一向听她话的丫鬟因为旬星良的吩咐,把她看牢得很紧,当真是寸步不离。
“小玉,你让我去看看吧。”
小玉迟疑,“太太,少爷吩咐过,你再等等吧,明天就可以了。”
文兰冷静了下来,脸上盈切的样子,她握住小玉的手,“我只是看一眼,看看是谁讨得星良欢心,这样我也好死心。”
“太太你别这样说。”小玉心软,“少爷肯定最喜爱太太的。”
文兰说了半天,结果丫鬟也只是安慰她,压根没打算放她出门。
就在这时,房门外响起:“小玉,太太的晚饭。”
小玉闻声,立即出去,却好一会儿都没回来。文兰狐疑,正想出去一探究竟的时候,沈白水高挺的身影站在了门口,小玉和门外的两个士兵都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她讶然道:“沈先生,你这是?”
沈白水把门掩上,慢慢走近,目光深沉的注视她,“太太,文二姑娘是故意被少帅抓住的。”
“什么?”
“少帅手上有一封津北战线的重要密函,文秀说一定要偷出来,她不想再麻烦太太您,所以打算用这个办法接近少帅。”
文兰急道:“这太冒险了,不行,旬星良不是这么好对付的人,你立刻让文秀离开。”
沈白水低声,“太太应该比我更了解文二姑娘。”
文兰霎时哑语,她当然了解文秀,也正因为这样,更不能让她冒险,这几日她隐约察觉出旬星良有所行动,无论是旬军府的兵力把守,还是他的布局,有可能冲着文秀背后的势力而去。
她当即抓住沈白水的衣袖,“立刻撤退,再不走来不及了,你们想要什么,我帮她做,如果我妹妹出事,我绝不能原谅你!”
沈白水轻怔。
“这不正是你的目的吗。”这下子,文兰已经想明白所有关节,她盯着沈白水,一字一句道,“我答应帮你们,你别再拖我妹妹趟这浑水,我,文兰,答应帮你们,只要我能做到的。”
沈白水低声轻喃,“太太,抱歉。”
文兰从不怕别人算计自己,但无法忍受别人算计亲人,面对他的歉意,她冷淡的别过脸,“你快带文秀离开旬军府。”
沈白水没有杵逆她,转身出去。
文兰又叫住他,“有没有小刀?”
沈白水摸向挂在腰上的军刀,“太太要来做什么?”
“给我。”文兰伸手,“以防万一。”
沈白水像是知道她的用意,解下腰上短刃军刀给她,“太太请小心拿着,这刀口很锋利。”
文兰没吭声,背过身看也不看他。沈白水眼里闪过失落,随即快步离开。
过了会儿,楼下还是响起了枪声,文兰刚将丫鬟搬进房里后,也快速下楼。
一楼大厅内,所有人僵持着,刚刚那阵枪声不知谁打响,只见旬星良扣着一身雪白婚纱的文秀在怀里,有几人更是被士兵重重围困住,沈白水在不远处,神色凝重,似是随时出手。
文兰深深吸了口气,缓步向旬星良走去,又停在几步外,她面露哀伤,“星良,你一定要再娶她进门吗?”
这一声打破了室内的寂静,旬星良猛然望去,咬牙切齿,“你怎么下来的?”
文兰自顾自说:“我忍受不了你再娶别人,也看不得你跟别人恩爱,既然你不爱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旬星良有种不祥预感,视线死死锁住她。
文兰已是拔刀抵向自己脖颈,锐利的刀锋再深一点,就能割破血脉。
“你敢!”旬星良见此,火气上来,一手推开文秀,跨步上前。
文兰无比镇定,“你再上前一步,我立即死给你看。”她生怕旬星良不信,毫无惧意的把刀刃往自己的皮肤送深了几厘,霎时流出了血。
这画面镇住了所有人。
旬星良不得不停下,他压住怒火,勉强平静道:“你想怎么样?”
“放她走,只要你不娶她,我就罢手,不然你今日要是娶了她,就是我的亡日。”她对男人说,“我只是在乎你,放她走。”
旬星良差点信了她的歪话,“你知不知你在做什么?威胁我?”
文兰摇头,却更加用力握
住军刀,目光清亮无畏。
文秀流着泪,直摇头。
文兰对她一笑。
旬星良却觉得她这笑容刺眼至极,看着她脖子上流出来的血,眼睛都给气红了,但他知道她不怕死,而且说到做到,他不敢赌,不然也不会将她禁足,就是怕她乱来。
一旁的士兵长小心翼翼问:“少帅,那怎么做?”
“把人放了。”旬星良面无表情,他望向文兰,“你满意了?”
文兰看他,“我要他们安全离开。”
旬星良被她磨得脾气都快没了,他冷着脸对士兵长说:“让他们离开,不用追了。”
士兵长登时把抓到的人全都放了,文秀等人这才仓促逃离旬军府,而沈白水由始至终都没有露出端倪,文兰越过旬星良轻然看了他一眼,这个男人的城府之深,计谋之智,她自愧不如。
这时,旬星良抢过她手里的军刀,把她打横抱起,一边上楼,一边吩咐老管家,“叫医生过来给太太包扎。”
老管家依言走去打电话。
房间内,旬星良顿时将她扔到床上,他站立在床边,语气阴沉可怕,“我居然不知道你这么有本事,不怕死是吗?”
“放过文秀吧。”文兰低垂着眸,平声说道,“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旬星良睨她,收敛了下脾气,轻调慢语说:“为了文秀,你真是什么都不在乎。”
当初替嫁的戏码是一桩,今夜又是一桩,或许还有他不知道的事,这个女人也只有对上文秀的时候才觉得她有心有肺,对他都没见她这么上心。
两人沉默不语,旬星良一股郁气堵着,干脆从她身上移开视线,转身走到窗台前,望着窗外月色。
这会儿老管家带着医生进来,医生包扎好文兰颈上的伤口后,老管家瞅了瞅两人,见旬星良没别的吩咐,又带着医生退出去。
许久之后,旬星良转回来,泄愤似的用力掐她伤口,“痛不痛?”
文兰忍痛,“不痛。”
旬星良气个半死,甩手踱出房间,直到半夜才回来。他把半睡半醒的文兰折腾醒了过来,又把她折腾晕过去。
第二天之后,旬星良解除了禁足命令。
对于昨日的事,两人不再提,文兰便如常送糕点去他书房,这时候他的下属过来,旬星良没有让他们踏入书房半步,反而径自走了出去。
文兰顿了顿,她心思十分缜密,男人这么大方的让她一个人待在书房,面对书桌和半敞开的密码柜,那些机密函件一目了然,她却警惕的没有轻举妄动,目光只是快速巡视了一遍便低头看着碟子上的红豆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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