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旬星良慢着步子回来。
他不动声色的看了眼书房,然后搂抱住文兰吻了会儿,俄而才让她出去。
一连几日,文兰送完糕点就走,一刻都不停留,而且晚上也格外乖巧,旬星良再严防也松了些许,文兰自然看得出来,她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打算尽快窃密,沈白水也是知道她的计划,只是叮嘱她小心谨慎。
就在今夜,文兰洗完澡后,开了一瓶红酒,自斟自喝,盛红酒的高脚杯映着她雪白的肌肤,格外妩媚勾人。
旬星良眼神有点深沉,他把女人抱在身前,“怎么有兴致喝起西洋玩意了?”
“你喝吗?”她背靠在男人怀里,伸手抚上他冷硬的轮廓,“有点葡萄味。”
旬星良揉着她耳垂,“本来就是葡萄酿的。”
文兰红着腮笑了笑,她再喝了一口,转身把嘴里的酒渡给他。
旬星良咽下这口酒,便深深吻着她的香甜。
“星良,抱我。”文兰说。
“告诉我,你又想要做什么?”旬星良眯眼问。
不知为何,文兰觉得他这句话饱含深意,但旬星良不容她细思,已经抱她上床,许久之后,文兰推开昏迷过去的旬星良,捡起地上的衣服穿好,这才走出房间。
第四十六幕到此。
晚上,剧组紧接着拍夜戏。
《刺花》第四十七幕,夜戏,灯光昏暗——
沈白水在外面等着,见她出来,看她一眼,又别开眼说:“太太,你别逞强。”
文兰摆摆手,直往书房走去,书房一向落锁,她掏出从旬星良那里顺来的钥匙打开房门,摸黑走进去。
沈白水没有跟进来,而是守在外面。
文兰回头看了眼门口,又收回视线走到里头,借着昏暗的月色,她快速翻阅所有密函,最终在密码箱里找出津北怀化战线的重要密函,正是军统在这次战役的最新军令布局和指挥,她抄了下来,又将所有东西原封不动放回去,觉得没有问题后她才离开书房。
她把信纸交给沈白水,“我抄下来了。”沉默了瞬,又说,“沈先生,我不知道你潜伏在旬星良身边究竟有什么目的,但我认为你现在最好及时抽身,旬星良怕是有所怀疑,一旦被他发现,你一定会有危险。”
“那帮了我的你呢。”沈白水眸光落入她眼里,“太太,我带你走吧。”
“我走不了的,不仅是文秀,我背后还有文家,我
我背负着一百三十七条人命。”她看向沈白水,“你走吧,离开宜城与文秀他们汇合。”
两人正说着,原本黑暗幽静的旬军府忽而里外亮堂,文兰心里咯噔一跳,她与沈白水对望一眼,便立即带他绕去后门,然而整个旬军府都被士兵重重把守,插翅难逃,这一刻她已经明白,旬星良根本没有昏迷,他将计就计反过来设计她了,自从发生七区事件之后,他没有再信任她。
眼下他们都无路可退,文兰心思千回百转,也不过是几瞬之间,她已有决断,她把沈白水压墙壁上,静静看他,“沈先生,如果有机会你就趁机逃出去吧,我的事你不用在意,旬星良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沈白水被她目光镇住,来不及说话,文兰的便吻上他,女人香带着酒气的甜涩一点点渗入到他肺腑里,如同会让人上瘾的毒药,甘甜芳华,他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贪婪,紧紧抱住她,像飞蛾扑火一样追逐着她,明知不该,但理智一度失控。
他落到颈侧,冷杉木的淡香牵引着他吻上去。
——此刻。
饰演文兰的陶冬来心里突的狂跳一下,有点心惊慌张,那个位置正是齐燃烙了吻痕,路姐好不容易打底遮瑕住的,现在却是叫曜饶入戏的沈白水恰好吻在那里,顿时把她吓住。
曜饶也察觉她轻微的颤抖,以为她害羞,连忙用只有她听见的声音轻语说:“桃花,别怕,配合我就好。”
陶冬来无奈,她不想重拍这幕,这一场戏演下来够呛了,要是再重拍非去了她半条命不可,而且严导没有喊卡,就说明他们这样演没有问题,她只能配合曜饶。
另一边,副导看到这里,眉头蹙了蹙,忍不住翻开剧本,“剧本中沈白水只是亲文兰脸颊,曜饶会不会演过了?”
严导支着下巴,“别这么死板,剧本是死的,演员是活的,与其说曜饶改了剧情,不如说更贴合角色,沈白水暗恋文兰,对她的感情一直压抑克制,现在又是困境,这个亲密机会正好让他释放出来,不过是正常男人的举动而已。”
副导侧头,“老严,看来你经验丰富啊。”
严导瞥他一眼,副导立即闭嘴。
戏中——
沈白水在文兰颈侧吻着,十分温柔。文兰心知既然选择走这步险棋,就没有回头箭,与其被旬星良以窃密抓获,还不如发现他们其实是幽会,这样还有一线生机。
文兰也只是犹疑了下,便伸手环住他,把自己送上去,献祭一样的楚
楚样子让沈白水热了起来,就连越来越近的军靴踏在地上的沉闷声响也不能叫他收敛。
这时,旬星良以及几名军官快步巡查到这里,他们怎么都没想到会看到这幕,尤其是那几个尾随而来的军官,吓得连忙低头,大气都不敢喘,这少帅的太太半夜里幽会沈副官,这件事传出去也极难听,如今他们看见了,以旬星良的手段,他们怕要跟着倒血霉。
旬星良气极反笑,声音阴森地喊了句,“滚。”
几个军官顿时连滚带爬滚出去。
旬星良狠戾地盯着文兰,“滚过来。”
文兰闻声一震,她回头看,不由惊呼出声,像是这会儿才发现他似的,她慌张推开沈白水,连忙拢紧衣裙走过去。
“星良,我……”
话还没说完,旬星良一掌将她扇倒在地,还不觉解气,又揪住她头发拽起,文兰疼得几乎晕厥,旬星良却没有半点怜惜,他咬牙,“你就这么想男人吗?从我床上起来,就这么迫不及待跑去幽会别的男人,我还不够满足你吗?”
文兰瑟瑟发抖。
旬星良气得不行,一把拖着她往主屋回去,一边叫沈白水,“你也跟过来。”说着,不顾文兰挣扎,回到卧室。
这时,沈白水沉重着脚步走进来,他看着眼前这靡丽,拳头微攥,但他不能有任何举动,不然就枉费文兰的一片用心。
“我厉害,还是他厉害?”旬星良折磨着文兰。
文兰把声音死死咬住。
“不说是吗?”旬星良冷笑,睨向沈白水,“你过来。”
沈白水沉默的走近床边,空气中弥漫着似花的香也似木的香。
文兰拿起枕头扔向沈白水,嘶哑着说:“你别看。”
沈白水便低垂眼眸不看。
旬星良见此,扯起领带将她反手绑住,目光厉向沈白水,“谁准你低头,好好看着,认清楚这个女人是谁的,你也敢肖想?”
文兰哭着求饶,“旬星良,你不要这样,让他出去。”
“出什么出,他不知好歹,你呢,你也是不安分。”旬星良面目阴沉,“我给过你几次机会,你不听话,那就要接受惩罚,还有下次吗?”
“没有下次了,我爱你的,星良,饶了我。”文兰呜咽。
旬星良落下热汗,他看着文兰,幽沉说道:“你这个骗子,我不会再信你。”
文兰再睁开眼的时候,沈白水已经不在,而绑住她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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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领带被解开了,然而整个人都被旬星良扣在他怀里。
旬星良点了点她颈侧上的吻印,“你让沈白水在你这里烙痕了?”之前还没留意,现在倒是晃眼刺人,他也不等她解释,覆上去重新打上自己的标记。
文兰没力气抵抗,只觉得快要死去一样难受。
之后的日子她几乎在床上熬过来,至于沈白水再也没有出现在旬军府,听下人说他被旬星良处死了,也有人悄悄说他逃走了,出现在津北战线上。
文兰淡淡一笑,她知道沈白水肯定不会有事,旬星良折磨她的时候,偶尔会抱怨一两句。
她抬手抚摸了下肚子,不久前她确诊怀孕了,有了旬星良的孩子。
旬星良知道后,总算收敛住火气,没有再折磨她,还好生叫人伺候着,这样平静的日子却很快伴随着津北怀化战事结束而打破,旬大帅回来后,立即举枪要毙了文兰。
文兰微笑。
旬星良皱眉,他转回去,“老爹,文兰有了我的孩子,我会处置,你向总统报告的时候就说她死了,我不会让她出现人前,我保证。”
旬大帅骂他,“当初我就让你好好盯住她跟沈白水,现在好了,因为沈白水搅局,我们没能攻下津北怀化,你以为总统那里那么好交代?”
旬星良重复,“我会处置。”
旬大帅尽管火冒三丈,还是收起枪,“这个女人永远不要再让她出现。”
旬星良点头,随即面无表情的拖着文兰走出旬军府,坐上车一路开到别院。
“以后你住这里,哪里都不许去。”他带她进去。
文兰打量四周,这处别院的士兵竟比旬军府还要严密,如同一座华丽的牢笼,进去后一辈子再也出不去。
“你要将我软禁这里?”她扯出笑容。
“这是你活下去的代价。”旬星良看她。
文兰低头摸着肚子,“我不喜欢这里。”
旬星良把她按在自己胸膛,轻声说:“我会过来,你要听话,不然我再也保不了你。”
文兰没再说话,笨着身子慢慢走进屋里。旬星良安排细致,这里什么都不缺,佣人也是有好几个,就连小玉都跟了过来。
她坐在单人沙发椅上,疲倦的说:“我有点累了。”
旬星良立即抱她到房里,“睡会儿,我办完事回来。”
文兰静静看着他离开。
他这么一走,再没有踏足过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