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城问:“阿熙,你知道些什么?”,成玉枫和成夫人也看向成城。
宁熙道:“之前听阿七说,计江是一个温和的人,从来没有当众跟人红过脸,但是今天的表现有点不太寻常”。
成城点头,今天的计江的确比平常容易动怒,郝明杰插嘴道:“遇到了这种事,是个人都会不冷静吧”
宁熙道“如果你是计江,你会对伏家兄弟下狠招,会如此动怒,不让郝祁峰搜身吗?即使是玉佩在身上,还是有一百种方式可以让人搜不到”。
“比如呢?”郝明杰问。
“比如……”宁熙想了一会道:“今天堂上还有很多女眷,肯定不能大厅广众下脱衣服,这时候最好的方式是找几个见证人一起到后面的厢房上检查,你想从这里到后面的厢房,途中有多少方法可以转移身上的玉佩”。
大家点点头。
“所以啊”宁熙继续道:“我觉得计江今天太容易动怒了,他不可能想不到这样子走出去会造成什么局面”。
成城道:“那什么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两人同时眼前一亮,想到了赵世良。
宁熙想了一会道:“我记得有一些方式,可以让人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更易冲动,做出一些平时不会做的事情来,尤其是计江这种平时习惯压抑自己的情绪的人,爆发起来更是可怕”,宁熙起身,走向计江刚才坐的地方。
计江的座位上,被劈成两半的飞蛾尸体还静静地躺在那里,宁熙取了一双干净的筷子,夹起一般飞蛾尸体,闻了闻,果然是这样。
一起过来的成夫人也闻出来了,道:“宁熙说得没错,这飞蛾翅膀上的粉末有毒,能让人冲动易怒,想必是刚才计江杀飞蛾的时候,吸入了大量的粉末,才会这样”。
其它人也恍然大悟,这个赵世良,还真是不简单啊。
不仅仅赵世良不简单,成玉枫和成夫人神情凝重,几天的时间,江湖五大家族两个接连出事,还扯出了20年前的旧事,感觉背后有一股力量在推动。
江湖的事情也是很奇妙,原先以武林盟主为首,四大家族各振一方的格局因为两个庄主的接连出事被打破,原本的秩序被打乱,各种势力就呈现野蛮生长的态势来,三天两头曝出一个大事件,大事件背后又出了几个大人物。
而关于嵊泗岛和两块玉佩的事情也流传了起来,几乎人手一个笔记,记录着自己收集到的所有线索,比如郝明杰,此刻正拿着他从各处听来的消息,绘声绘色地跟宁熙和成城讲。
“嵊泗岛的的确确是存在的,但是谁都没有去过,因为它就是像是蓬莱仙山一样,一般的人根本找不到,但是20年前,有人去了嵊泗岛,还带来了去嵊泗岛的秘密,,这个人就是当今皇上的弟弟二皇子东方瑾,20年
年前他征战边关,不甚受到埋伏,失踪了几个月,大家都以为他死了的时候,他回来了,还带出来了嵊泗岛的两个人,一个叫南星,另一个就是二皇子妃,他们身上有两块玉佩,合二为一之后就可以指引方向找到嵊泗岛。但是不知道怎地,二皇子就被判通敌叛国,被抄家灭门了,那个叫南星的人也失踪了,听说他的那块玉佩就是伏庄主在观音祠找到的,现在在计江手里,另一块玉佩不知所踪”。
郝明杰说得手舞足蹈,看着宁熙和成城道:“哎,你们有没有认真听啊?”
宁熙站在烧烤摊前,翻动着架子上的肉串,成城刚练完剑,站在旁边喝着宁熙递过来的冰凉的酸果蜂蜜水,而烧烤摊前排了一长条刚练完武的成家庄弟子,阿七则捧着一碟子的肉串狼吞虎咽。
宁熙递了一根肉串给郝明杰,道:“在听啊,你继续说”。
郝明杰不在意地接过肉串,道:“就这些了,这些还不够劲爆吗?可是我弄到的一手消息呢”,咬了一口肉串,鲜香麻辣的滋味在口腔里炸开,唇齿之间都是劲道十足的肉香,郝明杰的眼睛亮了起来,惊喜地道:“宁熙,你这肉串也太好吃了吧,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快再给我一串”。
成家排着队的弟子喊道:“郝公子,请排队!”
郝明杰往队伍后面看了一眼,根本望不到尽头,一脸吃惊,然后看见阿七在旁边捧着盘子吃得正香,跑过去跟他抢成一团。
从郝家庄出来后,宁熙跟着成城一起到他家来了,本来应阿七提议,让成城尝一下自己的“雍朝第一烧烤”,没想到瞬间吸引了成家庄的弟子,宁熙干脆在成家庄摆起了烧烤摊,已经有五日了。
成城看他烤得满脸都是汗,道:“阿熙,歇一会儿吧,我来帮你烤”。
排在前面的成家弟子立即将头摇得拨浪鼓一般,自家公子的这个手艺,就跟吃木炭差不多。
宁熙笑道:“没事,你在一旁歇着,等我一会就好了”。
一会儿就是一个时辰之后了,宁熙洗去一身油腻,惯常去书房找成城,成城此时会固定在书房看书,宁熙将身子往软塌上一砸,道了声:“累死我了!”。
成城从书中抬起头来,问道:“今日的卖完了?”。
宁熙将手枕在胳膊上,闭着眼睛休息,道:“嗯,卖完了,明天不摆了,天气热,你们弟子说话声音都沙哑了,再吃下去,你爹就要来找我了”。
成城道:“没事,明日廖先生就要回来了”。
宁熙睁开眼睛,坐下来道:“那个神医廖先生?”。
成城点点头,道:“嗯嗯,从洞庭出来后他去了别的地方寻找药草,明天才回来”。
想到廖先生当日治疗成城的样子,宁熙边说边摇头,道:“是个医痴啊”。
本站域名:&ot;&ot;
成城问道:“医痴不好吗?”。
宁熙又躺下,道:“也不是不好,就是如果对一件事太过于痴迷和执着,虽然可以将事情做到极致,但是如果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进去,人生岂不是太无趣了,还会忽略身边的人,我猜廖先生还是孤身一人,也没有什么朋友吧,而且性格肯定很刁钻”。
成城放下书,道:“廖先生的确孤身一人,平时不大与人交流,我都很少见他”。
宁熙道:“所以啊,对任何事都不要太痴迷太执着,拿得起放得下,喜欢就去做,不喜欢就放弃,人生就要这么自在”。
成城没有接话,看着窗外随风摇曳的树叶好一会儿,似是自言自语地道:“自在是什么感觉……”。
那边宁熙已经呼呼睡过去了。
五月中,今年夏天的雷雨来得有点迟,当宁熙被一声惊雷吵醒的时候,发现自己还躺在书房的软塌上,身上盖了一件薄毯,窗户被风吹开了,雨飘进来。
宁熙跳下软塌,跑到窗边关好窗门,想到自己房间的窗户也开着,于是出了书房,一路小心避开雨,沿着长廊回房间。
当一道闪电打下来的时候,宁熙正走过成城房间的窗户,不经意地往里一撇,借着闪电的光,成城正盘坐在床上,不知是不是闪电的缘故,成城一脸惨白。
这么晚了,成城还在练功吗?宁熙爬到窗户上,小声地问:“成成,还不睡吗?”。
没有回应,这时一道闪电又打下来,借着个光宁熙看清了,成城的脸的确惨白,而且脸上都是汗珠子,盘坐在床沿上,浑身都在颤抖。
宁熙立即跑到门口,用力推门,但从里面锁住了,又跑回窗户前,两手攀着窗台用力一跃爬了进去,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成城面前,成城已经倒在了床上,双手抱住身体蜷缩在一起。
宁熙弯腰,问道:“成成,你没事吧”。
听到声音,成城睁开眼睛,眼光中透露着戒备,待看清是宁熙,艰难地摇了摇头,浑身都在发抖。
“发烧了吗?”宁熙手探向成城额头,触感一片冰凉,吓了一跳,他伸向成城紧紧抱住身体的手,轻轻地道:“成成,放松,我帮你看看”。
成城的手松开了一点,宁熙将他的手平放在床上,手搭上脉搏,脉搏的翻涌又吓了他一跳,成城的经脉正受着一波又一波内力的冲击,这种冲击时快时慢,时猛时缓,似是有一只野兽在身体内,时刻撞击着准备冲出来,宁熙心道:“成成身体内怎么会有如此强劲的力量?”,这股力量会让成城全身承受巨大的撞击和疼痛,就像有人拿着大锤从内向外,从每一处经脉,使劲往外捶,宁熙猛地想到,脱口而出:“不会是练功走火入魔了吧,不行,得赶紧去找成庄主”,宁熙只是会一点医术,但是成城的这股内力需要更强武功的人来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