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准备起身找人,成城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微弱的声音道:“别去!”。
宁熙重新附下身子,轻声地道:“可是你现在非常痛苦,一不小心就是经脉受损的”。
成城忍着疼痛,道:“没事,一晚上就好了,我不想让父亲母亲担心”。
宁熙看了忍耐的成城一眼,犹豫再三,没有出去找人,但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帮助他缓解痛苦,道:“那我在这里陪你,你有需要就叫我一声”。
成城没有回应,宁熙就坐在床头,在快要睡着的时候,听见成城忍耐的一声:“冷”。
宁熙歪着头就要入睡,听见这一声,瞬间惊醒,成城正蜷缩在一团,杯子被揉成一团挤在角落里,摸了一下他的手,一片冰凉,宁熙快速将被子展开裹住成城,问:“还冷吗?”。
成城还发着抖,艰难地点了点头:“冷”。
宁熙起身在柜子翻了一通,只找到一张薄被子,虽加了一层被子,但成城还在发抖,宁熙干脆脱掉外衣,被子一掀,钻进去。
他天生火属性,身体暖和,不一会儿之后,成城停止了发抖,昏睡了过去。
一夜大雨,洗净了几日的燥热,清晨的风吹进来,带来一丝清香和凉意,屋檐上还有水珠落下来,打在石板上,细微清脆。
感觉胸口有些闷,身上也有些热,成城睁开了眼睛,入眼就看见宁熙穿着单衣侧对着自己,手搭在自己胸口,睡得满头是汗,两个人身上竟然盖了两床被子。
经过昨晚的疼痛,成城觉得四肢酸软,浑身无力,他掀开被子,小心翼翼跨过宁熙准备下床去,突然听到窗户传来一声惊呼,随后是水盆落地的声音,吓得成城摔在了宁熙身上,嘴唇刚好碰到了宁熙的脸颊,窗外的阿七刚好看见了这一幕,眼睛瞪得像个铜铃。
唇触到温热的脸颊,成城触电般起身,跳下床。
正在睡梦中的宁熙被成城这一砸,吓了一跳,困倦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道:“怎么了?还疼吗?”。
窗户外的阿七看着这情景,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他原本按照公子起床的时间过来照顾,没想到竟然看见自家公子和宁熙睡同一张床,盖同一张被子,还……他长大嘴巴瞪大眼睛看着成城跟宁熙轻声说:“没事,吵到你了,你继续睡”,宁熙朝窗外瞥了一眼,道了一声“哦”,就又躺下睡了,然后成城披衣走过来开门,不知道是不是阿七想多了,公子走路的时候竟然有点别扭,似是运动过度的样子。
……
直到成城打开门,朝自己招手,阿七也没有反应过来,公子和宁熙平时的相处如倒流一样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越想越不对劲,语无伦次地道:“公子……你……我,他……”。
早就觉得这个宁熙不正常!
成城道:“轻声点,阿熙还在睡觉,再打一盆水过来”,之后又补充道:“打两盆水”
阿七脑子似是被一个闪电劈中,直到伺照顾好了成城洗漱吃早餐,再看着宁熙从床上睡眼惺忪地起来,洗漱完坐在成城旁边吃早餐,都还是一脸茫然的状态。
这个打击太大了,他家倾国倾城的公子竟然也许可能是个……断袖。
宁熙拿起一个包子,察觉到阿七的不对劲,问道:“阿七,你怎么了,怎么一副被雷劈中的样子?”。
阿七毫无反应,宁熙看向成城,眼神示问:“他怎么了?”。
成城放下了筷子,摇摇头,宁熙也懒得再管他,看见成城还有半碗汤没喝完,随口道:“成成,你把汤喝完,昨天太辛苦了,需要补补”。
阿七:“……”,昨晚,辛苦,补补,“啊”阿七嚎叫着出去了,留下成城宁熙一脸不解。
成城看见宁熙大口地吃着早餐,没有提昨晚的事情,道:“昨晚,谢谢阿熙”。
宁熙道:“没事,我也没有帮上什么忙,不过你这样真的没有问题吗?我昨天给你把脉的时候,吓了一跳”。
成城道:“没事的,之前有一段时间练功太急进了,受到了反噬,每个月月中就会痛一次,一晚上就没事了”。
宁熙不懂练功,道:“不告诉你父亲母亲吗?他们应该有办法,你这样万一出事怎么办?”。
成城道:“自小身体不太好,父亲母亲已经操了很多心了,这一次我可以自己解决,阿熙,不用担心”。
宁熙道:“好吧,你心里有数就好,有事就找我帮忙”。
“嗯”成城嘴角上扬。
虽然自己不懂武功,但是宁熙从成城的脉搏和昨天的反应来看,感觉到他隐瞒了一些事情,他没有再深究,每个人身上都有些秘密吧。
成家庄弟子学习规律而严谨,上午武学从辰时开始练到午时,下午文学从申时到酉时,晚上自主安排,成城虽然更多的时候是由成玉枫亲自指教剑法,但有时候也跟弟子们一起练习。
而此时,宁熙偷偷摸进了一个被阿七明言警告不能轻易进来的地方——廖先生的药房。
原本准备好了十种撬锁方式,没想到药房轻轻一推就开了,宁熙左右看一下没人,溜进门再关上,一阵强烈的药香袭来,宁熙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只见这偌大的房间内,两边墙壁都是药柜,药柜下两边都放了长长的桌子,桌子上放了各种瓶瓶罐罐,宁熙站在药柜下往上看,每一个柜子外面都写了药名,药材齐全得令人咋舌,一路看过去,宁熙的心情都有点激动,廖先生真不愧是医痴。
穿过这两排柜子,里面是一个庭院,应该是廖先生平时休息的地方,但还未走到庭院,宁熙就停住了脚步,一股怪异的感觉从胸口传来,继而一阵头晕目眩,才发现这满庭院的绿色植物都是罕见的毒草药草,远远看去,宁熙发现好几种自己的那一本《医仙的自我修炼》里面都有,之前自己泡在上京的药店里当配药弟子的时候都没有见过的,宁熙抽出一张帕子,蒙住口鼻,尝试着往里走,越走越吃惊,好几种相克的药草竟然能够长在一起,且一些长在悬崖或者极地的药草就在就这样像蔬菜一样长在院子里。
廖先生到底是什么奇男子。
胸口的闷气的越来越重,宁熙不敢再往前走,折返回来,准备出去的时候,发现庭院旁边还有一个暗室,胆小让宁熙不敢进去,但好奇心又一次战胜了胆小,他推门而入,一股湿意铺面而来,这是一个湿润的密闭空间,黑暗中有微小的声响,似是什么昆虫爬动的声音,中间夹杂着“嘶嘶”的声音,宁熙摸出了火折子,点亮,小小的火光亮起来,照亮了眼前的这个暗室,“哇靠”,宁熙惊呼一声,差点扔掉了火折子,眼睛的景色让他吓了一大跳,之间暗室四边的笼子里都养了各种各样的毒虫,蝎子、蛇、壁虎、蜈蚣、蟾蜍……宁熙从小最怕这些没毛的动物,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脚步直往后退,突然后背撞到一个东西,宁熙“啊”一声跳开,火折子掉在地上熄灭了。
宁熙借着门口的光亮看见是一个人影,人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言不发,宁熙小心翼翼地靠近,试探性地问:“廖……廖先生”。
对方静默没有回应,正在宁熙准备从他身旁的空隙溜出去的时候,人影突然开口:“啊哈,吓到了吧,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廖先生的语气,同时点亮了蜡烛,照亮了自己的脸。
宁熙:“……”,站到面前确认,道:“廖先生,差点被你吓死。”
廖先生道:“反正吓死还是毒死,你今天总有一种死法”。
宁熙:“哈?”
廖先生道:“你把一下自己脉”。
。
宁熙照做,神情越来越凝重,怪不得觉得胸口越来越难受,头也越来越晕,原来是中了一种奇毒,肯定是刚才在院子里不小心碰到了什么东西,他抬起头来看廖先生,感觉廖先生的人影越来越多,嘴里念了声:“成成,救……”就一头栽倒了下去。
做人果然不能太好奇!
宁熙感觉自己在火山里走了一遭,又在雪地里滚了一圈,身上一冷一热快要炸了,他幽幽转醒,发现自己正躺在刚才药房的躺椅上,廖先生正在左边的桌子上配药,看见自己醒来,笑道:“醒啦”。
宁熙拖着沉重的身躯坐起来,下床一瘸一拐地走向廖先生,廖先生正在要盅里面捣着药材,宁熙看了一眼旁边的药单,失望地道:“原来不是给我配得”。
廖先生瞥了他一眼,道:“为什么要给你配药?是你自己闯进来作死的”。
宁熙身体太沉重,干脆一起坐到了廖先生的椅子上,双手趴在长桌上,侧着头看廖先生的动作,道:“廖先生,我太难受了,你什么时候给我配药?”。
廖先生被挤得坐到了边缘,问道:“你怎么就笃定我一定会给你解毒,是你自己闯进来的”。
宁熙道:“是我闯进来的,要是药草是你种的,更何况,你一个神医,若是我死在这里了,岂不是误了你的圣名,打破你无毒不解无病不治无伤不辽的记录?”。
廖先生站了起来,道:“小子,你还挺了解我”。
宁熙弱弱地道:“没有,都是道听途说,只是我真的太难受了,先生我错了,快给我解毒吧。”这时候服软是最重要的。
但廖先生明显不吃这一套,他道:“这个药房可以暂时借你用一下,你自己研究解毒吧”。
宁熙道:“廖先生你太为难我了吧,你那院子里都是稀奇毒草,我都不知道中了哪一种,你看我这身体一会冷一会热,恐怕是不止一种毒了,这么复杂的毒你让我一个靠着一本假医书瞎琢磨的人来说,是不是考验得有点过了。”
廖先生丢过来一本书,道:“看在你还算顺眼的情况下,这本医书送你,自己研究,快点哦,你离七窍流血还剩下三个时辰”,说完走进了庭院,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听到这话,宁熙想再次晕倒,但是理智让他强撑了起来,这廖先生恐怕真不是开玩笑的,强撑着起来看医书。
刚打开一页,宁熙就惊呆了简直就是一本真正的医者宝典啊,他明白了廖先生的用意,于是研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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