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欣边说边走进卧室。

    林海涛说了一声，“知道了。”

    林海涛踢了大号旅游鞋一脚，没拿手机就急匆匆地出门了。

    孟欣在卧室里喊道：“多说感谢老师的话，别说没用的，你听没听见。”

    孟欣见没人应答，便从卧室走出来，发现林海涛已经走了，孟欣自言自语说：“说走就没影。”

    长海市街头，林海涛一路小跑，向汇文中学跑去。近处是川流不息的车流，远处是落日余晖。

    驱逐舰支队会议室。

    杨支队长韩副支队长坐在会议室中间，其他常委坐两边。杨支队长一个人讲话，韩副支队长嘴噘的老高，

    杨支队长环顾一周，“按照原定的计划，现在开常委会，刘主任，拟提升林海涛为副参谋长的方案我看了，我同意，你把方案和其它常委汇报一下。

    刘主任看了韩副支队长一眼，刘主任说：“原来计划的功勋舰纪念活动是这样安排的，演习结束，功勋舰带着满身的弹痕拖拽回码头，披红挂彩搞庆典，用功勋舰各个时期的图片和满身弹痕，向全国的电视观众展示功勋舰服役四十五年的悲壮一生。”

    杨支队长示意刘主任言归正传，“刘主任，说拟提副参谋长方案。”

    韩副支队长立即唱反调，韩副支队长说：“把功勋舰放在老码头供官兵参观，功勋舰的英雄事迹将永远激励官兵奋发图强，活生生的光荣传统教材，多好的纪念活动，叫林海涛给毁了。”

    杨支队长继续说：“现在不研究纪念活动，研究副参谋长人选，胡参谋长，你说话。”

    胡参谋长沉默片刻，“我说，说说林海涛，今天的常委会，应该研究给林海涛处分，给林海涛记大过处分是够了。”

    韩副支队长露出得意的神情，全场又没有人说话了。杨支队长一愣，显然，其它常委没有支持他的。

    新兰大酒店。

    餐桌上放了四个菜，吴健伟往高脚酒杯里倒了半杯红酒，一个人自斟自饮，边打电话边喝红酒。身旁的桌子上，放了一个生日蛋糕盒。

    吴健伟拿着手机说：“行，行，李茹，你陪好，别怕花钱，花多少都行，叫他玩的高兴，对，别，别，说我有事了，我不在长海市，对，啥时候回去不一定，嗯，就这样说。”

    吴健伟放下手机，自言自语说：“孟欣咋不来了呢！”

    吴健伟一手拿手机找孟欣的电话号码，一手擎着高脚杯。

    电话还没拨出去，门开了，吴健伟透过酒杯，看见门口进来一个人，这个人用手指着吴健伟。

    吴健伟吓一跳，马上放下酒杯，“哎哟！大军官，你怎么回来了。”

    林海涛厉声说道：“吓你一跳？”林海涛使劲关上门。

    林海涛的突然出现，叫吴健伟有点语无伦次，“怎么是……你？快……请坐。”

    林海涛说：“没想到吧！”

    吴健伟往林海涛身后看，“那谁……？”

    林海涛大嗓门吼起来，“我来见一见你们的外国大老板，外国人在哪？”

    吴健伟脸红了，“这个……”

    林海涛提高声音，“外国大老板在哪？”

    吴健伟讪笑一下，“海涛，我怕孟欣不来，我就编了一个……，孟欣来不来？”

    林海涛用手指指吴健伟，“你小子，病一点没改，动不动就撒谎撂屁，拿外国大老板骗孟欣，是不是？”

    吴健伟磕磕巴巴地说：“我怕孟欣不来吗！”

    林海涛一屁股坐下，“我来了，你不是想喝酒吗！我陪你，敢不敢喝？”

    吴健伟没说话，林海涛一拍桌子，“回答我，说。”

    吴健伟吓一跳，扭扭捏捏地说：“那就喝点。”

    林海涛斜了吴健伟一眼，“喝点，你想的美，今天叫你喝透。”

    林海涛拿起一瓶白酒，打开，给两个杯子倒满，林海涛一仰脖，一杯白酒下肚。

    林海涛横眉竖眼地说：“该你了。”

    吴健伟战战兢兢地把一杯白酒喝了。

    酒店。

    李茹和奥特莱吃饭，奥特莱面无表情。

    李茹忐忑地说：“奥特莱先生，我敬您一杯。”

    奥特莱冷冷地说：“好。”奥特莱象征性的抿了一口，接着就放下酒杯，两个人没话了。

    驱逐舰支队会议室。

    杨支队长坐在会议室的长桌前，面容严峻，手拿笔，轻轻地敲打着笔记本，缓解心中的烦闷。

    韩副支队长背着手，边转圈边说，“刘主任，你是什么意见？”

    刘主任说：“记大过处分有点重，还是给个严重警告处分吧！”

    其它几个常委先后说，严重警告有点轻了。

    韩副支队长说：“杨支队长，常委都表态了，你谈谈你的意见。”

    杨支队长明白，是该表态了，杨支队长说：“我不同意给林海涛同志处分。”

    大伙一惊，韩副支队长没吃惊，韩副支队长知道杨支队长袒护林海涛，韩副支队长问道：“为什么？”

    杨支队长说：“因为林海涛没有犯原则性错误。”

    胡参谋长首先表示反对，“杨支队长，全舰队实兵对抗演习半途而废，这还不是原则性错误，什么是原则性错误？”

    杨支队长反问道：“什么叫半途而废？”

    胡参谋长说：“十天的海战演习，还没开始就结束了，一万多官兵参与，几十艘舰艇集结，这就是半途而废。”

    杨支队长提高了声调说：“谁告诉你未来海战用十天？一天那？几个小时那？几分钟决定胜负那？”

    胡参谋长有点转不过弯，“我说的是演习，海战演习。”

    杨支队长说：“练为战，你们谁敢说练不是为战？”

    胡参谋长没话了。

    杨支队长继续说：“林海涛突破演习原有计划，这就有错了？”

    常委们都没话了，都看韩副支队长。

    韩副支队长不得不和杨支队长针锋相对，“打沉功勋舰，就是原则性错误。”

    杨支队长反驳说：“功勋舰是靶船，演习可没说不能打沉靶船。”

    韩副支队长说：“约定俗成，多少年了，谁打沉靶船了？”

    杨支队长说：“开拓创新就是要打破约定俗成，打掉墨守成规，林海涛没有错。”

    杨支队长一席话，激怒了韩副支队长，“支队长，你老护着他，你这是害他。”

    杨支队长提高了嗓门，“我这不是护林海涛，我这是护部队的锐气，护我手底下舰长的锐气，假如一个个舰长艇长都缩手缩脚，唯唯诺诺，将来还怎么打仗？怎么应对海上突发事件？”

    韩副支队长说不过杨支队长，只能坚持自己的观点，“演习，演习，你扯哪去了。”

    杨支队长眼前一亮，“对呀！说的就是演习，练为战，这是当下最紧迫的头等大事。”

    韩副支队长没话了，实在想不出用什么语言能说服自己的老搭档。

    胡参谋长见两位首长谁都不能说服对方，立即给韩副支队长火力支援，“谁当副参谋长都行，就是不能叫林海涛当。”

    杨支队长瞪了胡参谋长一眼，“胡参谋长，你这么说，未免太狭隘了吧！”

    胡参谋长哼了一声，“林海涛给我当副参谋长，司令部还不叫他搅和乱套了，我这个参谋长还干不干？”

    杨支队长怒怼胡参谋长，“林海涛的业务能力你最清楚，你一向给与高度评价，今天怎么了？”

    胡参谋长开始挑林海涛的弱项，“副参谋长要有较强的协调能力团结能力，林海涛锋芒毕露，参谋干事业务长都怕他，你把这个刺头摆在司令部，司令部还不乱套了？”

    胡参谋长点了林海涛的要害，林海涛一直对机关参谋干事的业务水平嗤之以鼻，恶语相加。

    杨支队长挠挠头，没法反驳胡参谋长，确确实实存在这个问题。

    韩副支队长不想今天的会议有结果，立即宣布散会，“散会，都忙自己的事去吧！”

    杨支队长嘎巴几下嘴，无奈地低下头。韩副支队长露出得意的神情。

    孟欣家。

    孟欣洗完澡，从卫生间走出来。打开电视机，坐在沙发上边擦头发边看电视。

    某酒吧。

    奥特莱和李茹在酒吧喝酒听音乐，这是吴健伟安排的。奥特莱从吃饭到酒吧，始终面无表情。

    李茹不时地没话找话，缓解尴尬的局面，李茹说：“奥特莱先生，吉他手的歌唱的不错，你点一首英语歌曲？”

    奥特莱冷冰冰地板着脸说：“你点，我听。”

    李茹一招手，吉他手笑容可掬地走过来。

    新兰大酒店。

    林海涛掐腰站在吴健伟的身边，继续逼吴健伟喝酒，吴健伟实在喝不下去了，用乞求的眼神看林海涛。

    林海涛咬着牙说：“看我干什么？喝。”

    吴健伟胆战心惊地说：“最后一杯，最后一杯。”

    “你痛快点。”林海涛抓住吴健伟的后衣领，用手托住吴健伟的酒杯，强行把酒给吴健伟灌下去。

    某酒吧。

    李茹想邀请奥特莱跳舞，被奥特莱拒绝。李茹满脸陪着笑，心里却很不痛快，埋怨吴健伟交给自己一个苦差事。

    孟欣家。

    孟欣看了一会电视，忽然想嘱咐林海涛几句，见老师别说错话。孟欣拿起手机，接通林海涛的手机，沙发垫子下面传来手机铃声，孟欣低头一看，林海涛的手机，普通手机，不是智能机，掉在沙发缝里。

    孟欣自言自语说：“没拿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