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洪明不服气地说:“功勋舰传承了几代水面舰艇人的光荣传统,是活的课堂,是我们支队的跟。”
杨支队长问:“林海涛为什么还要打沉它?”
李洪明说:“说是演习程序太假,锻炼不了部队;办展览馆是念旧,不想往前看。”
杨支队长提高了声调说:“林海涛说的一点没错,光荣传统不是摆设,是精神;实战演习太假,确实需要揭短呀!难为林海涛了,关键时刻,自己的前途都不顾了,谁有这个勇气?”
李洪明愣了,他没想到支队长赞同林海涛的做法,李洪明没敢说话。
杨支队长继续说:“驱逐舰支队就林海涛有这个勇气,难能可贵呀!”
李洪明问道:“杨支队长,林海涛能不能做检查?”李洪明的问话,实际是替杨支队长担心。
杨支队长反问道:“林海涛视军人荣誉如生命,你说能不能?”
李洪明用同情的眼神看杨支队长,惴惴不安地说:“您和韩副支队长就难办了。”
杨支队长没说话,心想:这个问题确确实实很棘手。
码头武装更站在远处,喊了一声,“口令。”
杨支队长回答说:“东海,回令。”
武装更回答,“南海。”
武装更给杨支队长敬军礼,杨支队长还军礼。
杨支队长和李洪明并排走出码头,向机关大楼走去。
杨支队长意味深长地说:“夜深人静呀!李干事,此时此刻想到了什么?”
李洪明挺起胸脯,坚定地说:“人民和平安宁的生活需要我们保卫。”
杨支队长继续问道:“困不困?”
李洪明回答说:“不困,时刻保持高度警惕。”
杨支队长扑哧一笑,“我困了,回去睡觉。”
李洪明不好意思起来。
杨支队长边走边说:“军人说话不要加修饰,要一是一,二是二,真实才是军人应该具备的第一品质。”
李洪明尴尬一笑,“是,我们都习惯说豪言壮语了。”
杨支队长继续说:“演习也是一样,接近实战,才能练出战斗力,才能检验战斗力;都喜欢听好听的,都喜欢看好看的,打起仗来,敌人给你好听的,敌人给你好看的?”
李洪明脸红了,“我懂了。”
医院急诊病房。
吴健伟忽然大声哼哼了几声,接着就没动静了,连呼吸都停了。
孟欣急了,“健伟,健伟,你怎么了?”孟欣使劲摇晃吴健伟,吴健伟又哼了一声,才开始有呼吸。
孟欣急忙按铃,通知医生护士。
一会,金悦和郭巧巧跑过来,孟欣一脸的不高兴,冷冷地说:“你们能不能快点?”
金悦没说话,低头检查吴健伟的心电监护仪各项指标,郭巧巧不愿意听了,冒了句,“飞呀!”
孟欣瞬间就火了,“什么态度?有没有点敬业精神?”
郭巧巧不服气地说:“眼皮都抬不起来,哪来的精神。”
金悦把郭巧巧拉身后,“患者家属,吴健伟生命体征都很正常。”
孟欣指吴健伟说:“他刚才不呼吸了,为什么呀?”
郭巧巧不屑一顾的撇了孟欣一眼,“猪肘子吃多了。”
孟欣彻底火了,“你什么素质,你太不像话了,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郭巧巧见势不妙,开门溜了。
金悦解释说:“呼吸暂停综合症,肥胖引起的;发现呼吸暂停,你就叫他,患者也需要减肥了。”
话音刚落,别的病房又呼叫大夫了,金悦跑向别的病房。
天亮了,阳光把病房照的通亮。
孟欣趴在床边打瞌睡,吴健伟发出微弱的声音,“孟欣,孟欣。”
孟欣猛然醒了,一把抓住吴健伟的手,“健伟,你可醒了,我去叫大夫。”
吴健伟抓住孟欣的手没放,“孟欣,我想吐。”吴健伟想起床。
孟欣按住吴健伟,“你别动,我拿脸盆。”孟欣从卫生间拿过来脸盆。
吴健伟呕了几下,没吐出来,吴健伟气若游丝地说:“吐不出来,头疼,上不来气。”
孟欣说:“健伟,大夫说你有心脏病,还有呼吸暂停综合征,你以后可别这么喝酒了。”
提到酒,吴健伟想起林海涛,想起林海涛,气就足了,声音也洪亮了,眼珠子也瞪起来了,左右怒视一圈,带着怨气问道:“林海涛哪去了?他哪去了?”
孟欣嘟囔一句,“不知道。”
吴健伟恶狠狠地说:“两瓶白酒,六十度,给我灌成心脏病了,我得追究林海涛的责任。”
孟欣心想:伺候你一个晚上,一句感谢的话没有,还挑林海涛的不是,该贬损你一通了。
孟欣装出懵懵懂懂的样子问道:“健伟,你不是和奥特莱在一起吃饭吗?奥特莱哪去了?”
吴健伟一愣,心想坏了,吴健伟尴尬一笑,“有人陪奥特莱。”
孟欣瞪起眼睛,“谁?”
吴健伟吭哧瘪肚地说:“那个……,就是那个……李茹。”
孟欣一听就来气了,埋怨起吴健伟,“胡闹,奥特莱大老远来中国谈生意,你叫李茹去接待他,你这不是胡闹吗?”
吴健伟自知理亏,唐塞着说:“奥特莱喜欢年轻姑娘,李茹陪他正好,投其所好吗。”
孟欣大骂一声,“屁话,奥特莱是来找姑娘的?还是来谈生意的?你脑袋进水了?”
孟欣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人,吴健伟叫李茹去接待奥特莱,就是吴健伟的错,孟欣越想越气,劈头盖脸训斥吴健伟一通。
吴健伟被孟欣数落得哑口无言,只好转换话题,“孟欣,林海涛怎么知道我在新兰酒店?”
孟欣回答说:“你左一遍右一遍地给我打电话,叫林海涛听见了。”
吴健伟长叹一口气,感慨地说:“不是冤家不聚头呀!林海涛就是我的冤家对头,从十来岁到四十岁,半辈子了,没完没了。”
孟欣怒怼吴健伟,“灌你你就喝?你傻呀!”
吴健伟委屈起来,带着哭腔说:“你们家林海涛那德行像土匪似的,不喝行吗!掐脖子往里灌,恨不得把我喝死。”
孟欣想一想,也觉得奇怪,“我就纳闷了,你们俩见面就掐,哎哟!掐了三十年,还没掐够,我问你,你们俩哪来的精神头?”
吴健伟不愿意听了,“你别问我,你回家问林海涛,他老死磕我干什么?”
孟欣说:“你们俩别见面,记住了,别见面。”
吴健伟没好气地说:“你当我愿意见他,我请你吃饭,你不去,林海涛来了,这事怨你。”
孟欣一点不领情地说:“怨你自己,该请的人不请。”
吴健伟哼了一声,“怨林海涛不请自到。”
孟欣幸灾乐祸地说:“偷鸡不成蚀把米,灌你酒活该。”
吴健伟被气笑了,嘿嘿笑起来,“不讲理,你们两口子都不讲理。”
孟欣站起来说:“不跟你说了,我去找大夫。”
孟欣出门去叫大夫。
一会,金悦大夫来了。
金悦语气舒缓地问道:“吴健伟,现在有什么感觉?”
吴健伟说:“头疼,头晕,还想吐。”
金悦看心电监护仪,“以前查过心脏?”
吴健伟说:“以前有过房颤,好几年前的事了。”
金悦嘱咐吴健伟说:“吴健伟,你有间歇性房颤,还比较严重,赶紧把酒戒了,引起并发症有生命危险。”
吴健伟连忙说:“是,是,我控制酒;大夫,我啥时候出院?”
金悦说:“住院观察几天,病情稳定了再说。”
吴健伟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斜眼看了孟欣一眼,“大夫,有那么严重吗?”
金悦说:“很严重,昨天晚上晚来一会,后果无法想象。”
吴健伟来了精神,“孟欣,你听听,我差点叫林海涛灌死。”
金悦扑哧一笑,“酒是你自己喝的,怨你自己没有原则,我看了,对你这种人就得严加看管。”
金悦走了。
吴健伟开心地笑了,大嘴一列,“孟欣,大夫叫你管着我点。”
孟欣一噘嘴说:“不管,管不起,自己管自己。”
吴健伟笑呵呵地说:“大夫把我们俩当一家人了,可惜呀!天不遂人愿呀!你说说,我这命;我哪比林海涛差,我哪不比他强。”
孟欣正色说道:“别说没用的,奥特莱怎么办?”
吴健伟说:“今天上午,你和奥特莱见面,告诉他,我病了。”
孟欣不想单独去见奥特莱,就建议说:“健伟,要不,我把奥特莱请医院来,你看怎么样?”
吴健伟马上反对,“叫人家来医院谈,恐怕不好吧!你先和他谈。”
孟欣对吴德伟的想法很不理解,“你是公司老总,我谈不合适。”
吴健伟坚持自己的想法,“怎么不行?你是公司副总呀!再说了,我以前和奥特莱的谈判你都参加了,我的套路你都了解,一个字,拖,你能行。”
孟欣还是不愿意,“我不去。”
吴健伟又开始拿林海涛说事,“我叫你们家林海涛差点灌死,你不去谁去?”
孟欣被逼的无可奈何了,“叫你赖上了,好吧!我去,你得告诉我谈判底线。”
吴健伟煞有介事地想了一下,掰着手指头说:“上涨百分之十。”
孟欣一听吓一跳,“我的天呀!你凭什么上涨百分之十?”
吴健伟叽咕叽咕小眼睛,“先打百分之十的牌,看奥特莱的反应。”
孟欣觉得吴健伟是喝酒喝糊涂了,“健伟,你是不是脑袋喝坏了?”
吴健伟不耐烦了,“我清醒的很,我有我的安排,你去吧!叫李茹把电脑给我拿来。”
孟欣心里没底,“能行吗!”
吴健伟把话题岔开,“对了,你叫林海涛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