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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下仙门,遇悬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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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家住何处?姓甚名谁,来我清水镇所为何事?”

    朱君墨坐在二堂内一言不发。

    郑知县穿着私服斟了一杯茶推了过来。

    “那么清风山寻欢坊是怎么回事,你清楚吗?”

    朱君墨话都提到嗓子眼了,还是落了回去。且不说他这尴尬身份,真要是把有妖怪这事放出去,就定会扰乱本地人心。

    “看来是别处背着爹娘出来寻欢的小子,那边也问清楚了。饮酒掌灯春宵夜,烛火一斜香阁灭。可惜那十几个姑娘被烧的面目全非,真是造孽呀。行了,一会儿有人会把你的东西都送过来。拿了就赶紧回家去吧。”

    郑知县从二堂出来,又是救火又是勘察的他可是乏的很。双臂伸张要伸懒腰之际,外面有人“咚咚咚”的敲鼓。无奈的皱眉回去内院之中,换上了官服正坐公堂之上。

    “啪”惊堂木一响,两旁衙役“威武”的齐喊。

    “堂下……张鑫靐,何事击鼓啊?”

    张鑫靐头缠白布一副丧事扮相,双目之中恨意滔天,“大人,之前寻欢坊失火被送到衙门的那个是鬼怪!”

    “胡说!他就是人,若是鬼怪怎敢进着衙门!”

    张鑫靐也是气急败坏忘了这些,“不管他是什么,总之他杀了我家账房先生。小的亲眼所见!以命担保!”

    郑知县眉头一皱,赶到现场的时候确实是有个小子浑身焦黑跟被雷劈过无二。

    “去,把那个小子唤过来。”

    两个少年公堂下一对视,都咬牙切齿的说了两个个字“是你。”

    “张鑫靐你先说说,究竟怎么回事。”

    张鑫靐为了讨回公道,一五一十的全都说了。就是醒来后看到的那一幕都没有漏。

    郑知县神情凝重,火场发现的那十几具尸体经仵作检查其实是早就死了,再加上火势被扑灭的早,几乎就是还原了张鑫靐说的那个画面。郑知县怎么会不知道是有妖邪作祟,已经是快马密函的通知了净天司,同时也就依着那帮孩子的谎言将这事暂时给堵住了。不料张鑫靐这么一开口,惹得属下们神色各异。

    “你定是被浓烟呛着,产生了幻觉。你既丧事在身也不宜长跪于此,你们两个随我去二堂。其余人各自散去做事。”

    二堂内,张鑫靐眼珠子尽是血丝死盯着朱君墨,朱君墨摸了摸肿着大包的脑袋针尖麦芒对视着。

    郑知县伸出手臂挡在二人视线之间,偏向朱君墨这边说道:“既能进我这衙门,又能引动雷电,你是仙门之人。”

    朱君墨没有摇头。

    “那有如何?就能滥杀无辜嘛?”张鑫靐才不管是什么人呢。

    “既然你已经认出了我的身份,我也不再隐瞒。我此行下来是斩除妖邪,那个寻欢坊就是老巢。一只狐妖几十个阴魂。”

    “大人,”张鑫靐朝郑知县朗声说道:“黄凉您应该知道,我家账房先生。五岁那年在咱们清水镇入的籍。他绝对不是阴魂。”

    朱君墨冷哼道:“他确实不是阴魂,但和阴魂狼狈为奸。若不是我及时出手诛杀,那么清水镇就会多出一个人形邪魔。”

    “放屁!你凭什么说他和阴魂狼狈为奸?那他娘的我还揍了你呢!我也跟阴魂狼狈为奸?我还故意来衙门送死?别以为你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就能糊弄过去!”张鑫靐据理力争。

    郑知县有些为难,这可涉及到仙界,一定要谨慎对待才行。看来只能等净天司来人再做决断了。

    “来人,把这两个藐视本官的混账小子给我拷起来,就关在二堂!没我命令不管他们说什么都不要开门。”

    郑知县一夜没睡,翻看了一些典籍,听着二堂那两对骂了一宿。那个仙门小子嘴巴笨来来回回就是那几句,至于张鑫靐吗那小子真就是损人的祖宗了。

    “哎哟喂,仙门之人哪。好厉害啊,你怎么也被关在这里锁住了呢?你通天彻地的本事怎么不飞天呢?不对,你飞过天。那时候我一拳打过去的时候你确实是飞着摔倒在地,然后晕了过去。果然是仙界之人,厉害厉害!”

    “我告诉你,不管你将来是真飞天还是假飞天。等伺候我爹终老后,老子一定会宰了你!然后让全天下看看,什么叫做狗屁的仙门之人!别以为拿着这个幌子就能滥杀无辜,仙门之人?我呸!”

    净天司,隶属朝廷却不受任何人指挥。其职责就是处理各种灵异鬼怪事件,不让这些事情祸害百姓扰乱民心。也就是凡人口中所说仙师门。消息一经传达,净天司这边立马派人而去。第二天清晨就已经来在了清水镇。

    郑知县将更多的情况通通说了一遍,来人是个冷峻白脸少年,剑眉星目器宇不凡。他先是勘察了衙门里那几十具焦黑的尸体,而后骑马带帽沿着清水镇走了一圈。

    “将这些尸体烧毁,把骨灰散在寻欢坊旧址,便能除去那地方的阴邪之气。方才我出去走了一圈,清水镇已无任何妖邪。”

    郑知县这才把仙门来人和黄凉的事情说了出来。冷峻少年眉毛一蹙,自有一分寒意袭来。

    “烦劳领我去看看。”

    门一开,两个被锁着的少年齐齐看了过来。张鑫靐大喊:“大人您既然不能处理他,那么我就不告了。家里丧事还要等着处理呢。”

    郑知县点了点头,唤来手下解开绳索。要不是他提前跟张家打了招呼,估计昨天晚上衙门就该闹腾起来了。

    张鑫靐看都没看其他人,临出门的时候回头冲朱君墨说道:“我必杀你,天下地下!”

    朱君墨竟是低下头去。

    “郑大人,此乃我仙门之事,还请……”

    郑知县点头掩门而走,连守在外面的手下都让散退。

    “六师弟,你为何会在这里?谁让你来的!”前一刻还言语平淡的少年下一刻便厉声呵斥。

    朱君墨脑袋都要垂到地上了,不敢做声。

    “在仙门闯祸就算了,师父会给你擦屁股。居然敢枉自来此,我告诉你!如果那个叫黄凉的真是被你错杀,那么我一定不会给你隐瞒!跟我走!”少年剑指轻划,手链脚链“哐啷”落地。

    张家。张鑫靐长跪棺材前,一言不发。抓着膝盖的十指几乎都陷了下去。张员外悲戚的摇了摇头,“封棺吧。”

    “等等!”张鑫靐抬起头来看向父亲,“爹,趁着现在黄凉还在,我想向你问个问题:你为什么拴着黄凉不让他离开?”

    张员外苦涩无比的叹了口气,“原来你是这么看爹的吗?黄凉是我救回来的,我也有你这个儿子所以做不到视若己出。但后来的种种让我对这个小子越看越顺眼,尤其是他对你的影响,总算没让你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纨绔子弟。可是,你们都是孩子啊!他看了些书就自以为懂得了许多,整个人都是飘着的,我如果不趁这几年压一压他的自大,将来他必定是要吃大亏的。”

    张鑫靐自言自语着,“看吧,我爹果然不是我想的那样。”

    “封棺!”他猛的站起喝到,“我要亲自抬棺。”

    “且慢。”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句话,仿佛风送过来一样。场间的人竟是都动不了了,“容在下看看。”

    那个衙门里的余光出现过得冷峻少爷飘然出现,身旁还带着朱君墨。

    张鑫靐看着他们两个一步步走近棺材,冷峻少年还伸手进去对着黄凉的尸首不敬,不晓得从哪里涌出一股力量,他居然挣脱了当下的这种控制。一拳对着那个少年脸部砸去。

    冷峻少年甚是意外,一个凡人居然可以挣脱他的控制,虽然他只用了半成法力。

    张鑫靐其实只动了一下,立马又被定住。不像先前那种平淡的静停,这次虚空中仿佛有一个模具在套着他,他用尽所有气力想挣脱开这种束缚,然而除了浑身气血上涌根本不能动一丝一毫。

    “我是来看看,你的这位朋友是不是还可以救回的。并不是对尸首无礼,你还请克制。”

    张鑫靐唇齿间溢出血来,从喉咙口挤出一串低吼。

    “跪下!”冷峻少爷听清了张鑫靐要说的话,转头对朱君墨喝到。

    朱君墨清楚这位大师兄,他这么说了,那么也就代表自己确实是错伤人了。立马噗通一跪,心里却有些不服:谁让他帮助妖邪逃跑的。

    张鑫靐这才安心下来,这一松感觉整个身体开始极度收缩,虽然他身躯不变可他感觉自己瘦成了皮包骨头一下子没了意识。

    冷峻少爷一心检查棺材里的黄凉,许久才算是舒了一口气,转头对张员外说:“长辈在上,恕晚生无礼了。此事干系仙门,故而只能先斩后奏了。我会带他们去仙门疗养,带他们恢复痊愈再送他们回来。”

    张员外忽然发现自己可以动了,赶紧追问说:“多谢多谢。黄凉要是能活过来那就好了。为何要将我儿也带走啊?”

    冷峻少年拿出三张金色流光的符箓,先是贴在黄凉脑门然后是朱君墨脑门,最后还贴在张鑫靐额头。

    “您儿子方才强行挣脱我的控制,已经是神魂俱伤。毕竟此事是我仙门不对,自然是要处理妥当。长辈且安心,不出几日您的孩儿就会完好回来。”

    冷峻少爷微微点头然后就彻底消失了,黄凉三个也一样不见了。

    仆人们此时才能动弹,只不过什么也不记得。

    “老爷,黄凉的尸首呢?”

    张员外扯了个谎,“京城有名医说能救,就让少爷陪着他上路去了。”望着门外的天空,张员外甚是欣慰,儿子似乎不仅仅只是嘴上的哥们义气而已。

    顾寒锋跪在师父面前,朱君墨也是垂着头。

    “师父,徒儿把六师弟带回来了。”

    堂上坐着一个国字脸中年,虽然严厉但明显能从中听出高兴,“你下次要是再敢闹出类似的事端,我就打断你的腿。赶紧给我滚回去修炼!”

    顾寒锋也不好说什么,这种情况发生过太多次,他也说过几回不过一点作用也没有,“师父,六师弟在人间闯的祸还得您来收尾,弟子还要赶回净天司。”

    中年故作深沉的点了点头,忽而对他眨了一眼,“小锋,这些东西你拿着。又帮了师父一个大忙。你放心我一定把这两小子救回来。”

    顾寒锋无奈的摇了摇头,接过师父递过来的小袋子,退了出去。

    朱君墨回到屋里总算是活了过来,他一点也不怕他爹最怕大师兄。本来这趟下去是想着做成一件事去看小师妹的,结果小师妹没看到还惹了祸。各种好意结果尽不如人意,真是倒霉。往舒坦的床上一躺,修炼?闭眼睡个好觉先。

    黑暗中,一股通达全身的舒畅包裹着,叫人只想随着这愉悦飘至更生更远的黑暗中。忽而耳旁传来熟悉的话语,正是张员外回答张鑫靐那个问题的一字一句。当最后那段“他看了些书就自以为懂得了许多,整个人都是飘着的,我如果不趁这几年压一压他的自大,将来他必定是要吃大亏的”落下,黄凉猛然睁开双眼,从沉浸黑暗的愉悦中重新看到了朗朗天光。

    坐起身来四处打量,这里是一处书房。入眼可见两排书架,书架上摆的是满满当当。虽然每处都挂了分类,但架子上却也不尽是书。有竹简、兽皮、石碑间杂着显得有些脏乱。沿着书架尽头看去,是一根木条撑起来的窗户。外面天色很亮,却意外的仿佛降霜一片白茫。许久不见光亮多少有些闭眼,这一低头才发现身旁还躺着一个张鑫靐。这厮一脸的猥琐也不晓得在做什么梦。黄凉一巴掌打在他手上就给他拍醒了。

    “姑娘?姑娘?”他惊起而坐大呼小叫,看了看四周后甚是不甘,“你就不能晚点叫我起来吗?我正跟一个绝美的姑娘……”张鑫靐说着说着眼睛猛然瞪大,“你,你怎么活了?还是我也死了?”

    黄凉也处于迷糊中还指望张鑫靐给他说说呢,看他的样子更迷糊了。

    “先出去看看吧,这地方也不像书里说的森罗地狱啊。”

    书房不大,走两步就到门口,隔着门上方格子纹路看外面也是茫茫一片,二人一左一右推门而出,然后一模一样的瞪大眼珠,张着嘴。

    云如海铺天而去,不知其所向几许。仿佛一场绝世大雪埋没了整个世界,唯有这一方小书屋立于最尖处。头顶之上闲云偶缀漫天星一般,然而这湛蓝天空却少了一颗太阳,也不知这光亮从何而来。只觉天地之广阔,为人之渺小。然而此间却又极其安静,除了二人吞口水的声响。

    “啪”的一声,门被关上。二人退进书屋之中面面相向。坚定的点了点头调整呼吸眨巴了几下眼睛,快速把门打开。外面依旧是云海茫茫。

    黄凉紧张的扒着门槛,将手够进白云之中,入手空空如也。后背跟着一阵发凉,还好没有开门就大跨步的习惯。张鑫靐蹲下身去将脑袋探入云间,抬起头来说道:“一片白,什么都看不见。”回到屋里就算是张鑫靐也准备拿本书翻翻,就是翻翻并不看的那种。可是更加诡异的一幕出现了,书明明摆着可却如虚影一样被穿过。黄凉那边也一样。少年郎自有一副不服气,越是触碰不到就越是要触碰。整整两排书架全都探过,结果是黄凉得了两张纸,张鑫靐扯了一小块兽皮。好不容易得到的东西,最开始必然是会认真对待的。结果,他们都沉浸其中。因为那上面写的是法术!

    哪个年少不曾有仗剑天涯的豪情,谁不看天想要腾云驾雾呼风唤雨,就是那最羞涩的人儿也想过站在众目睽睽之下行他人所不能之事。

    朱君墨继续缠着他爹,“爹,你就让我下去玩……走一趟啊。刚好要把那两个凡人送回去。我还要给人家里道歉呢!”

    朱明轩这才点头,“这个理由总算可以了,事情总归是你弄出来的。小锋心气甚高,可不能让他替你道歉。”

    “一定一定!”

    “不过这回,你不许带什么东西下去。就完全靠自己了。”

    “啊?”

    朱明轩摊了摊手,“那我让别的徒弟去。你爹我儿子虽然只有一个,徒弟可是许多。”

    “好!”为了见到小师妹,朱君墨果断应了下来。

    “明天他们才会醒。到时候你带他们离开。记住,不但要给人家里道歉,还要给那两个小子道歉,到了净天司还要谢过你大师兄。”

    朱君墨美滋滋的躺在床上,算上今天他已经二百一十四天没见到小师妹了。明天就能把这个数字变成零了,激动无比哪还有什么睡意。

    那头黄凉二人就更是,双目通红亢奋无比。朱明轩身份尊贵,是仙门之中数一数二的人物。由他亲自给这两治伤,不说别的就是那些药材哪个不是无比珍贵的。二人因祸得福被改善了体质,不出意外绝对都能活到一百二十岁。又阴差阳错的得了这修炼法门,怎么能不亢奋怎么舍得休息呢?

    第二天天一亮,二人依旧没有放下手中东西,结果四周环境突然变化,下一刻他们就坐在了一处荒山之中。一看身边站着的是那个“罪魁祸首”就要发作,岂料人家十分真诚的弯下腰来,歉疚无比的说道:“两位对不起。都怪我一时糊涂才让你们受苦受罪,好在两位已经安好,这才没让我惹下大锅。朱君墨给两位赔不是了。”

    朱君墨的这一主动低头道歉,反到是让二人有些不好发作了。手里的东西不见了,但内容已经被记住了。怎么说也是占了大便宜,刚好借着这个坡下去,闷声发大财。

    “也算不打不相识了,既然你诚心道歉我们又都身体安好,此事就此略过。”黄凉站起身来伸出右手。

    张鑫靐双手枕在脑后,悠悠道:“既然你如此诚恳,那就这样了吧。”

    两只手握在一起,谈不上冰释前嫌,少年人有时候也是只看结果的,过程如何无所谓。才一会儿就各自聊开了。

    李老头已经在这山沟拐角等了几天几夜,绕是如此老头脸上还是看不到一丝疲惫,精神好的跟三十岁出头时候一样。可是这不妨碍他满脸的焦急和忧心。

    那天给小仙师指完路,快要中午的时候终于把菜都卖完了。老头紧张的去到锦绣布庄,从腰带里倒出几锭碎银子又把今天买菜赚的钱往上一摆。

    布庄老板满目喜悦,“老李,总算是完成一桩大事了。我另送你一丈大红布,好好给你老伴过个生辰。”

    李老头连连称谢,存了四年的钱总算是买得起老婆子一直喜欢的九花连罗裙了。明天正好还是她五十七岁生辰。小心的把衣服包好放进箩筐里,走一步看三看,生怕掉了,被人拿了。回到家中,献宝一样拿了出来,老婆子高兴坏了。本来不怎么好的脸色都激动的有了些许红润。李老头又拿出那枚丹药让老婆子吃下。第二天老婆子居然就可以下床了!身体好了许多,都能下厨做饭。李老头叩谢天地喜极而泣呀!李奶奶的变化可谓是惊人无比,老人家心思单纯久违和其他人说话,把药丸的事说了出去。结果便招来了祸事。老婆子不见了。李老头报了官,官差一来倒也勘察仔细,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老婆子是自己离开的,不可能是被人掳走的。李老头才不信,可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只能是来这里等,希望还能遇到小仙师。

    这回太阳刚刚升起,斜晖之中忽然出现了一小块的暗影,三个少年背着阳光出现在那拐角处。还未等三人反应过来,一个声音就传入耳中。

    “总算是等到您了,仙师救命啊!仙师救命啊!”

    朱君墨识的李老头,立马将其搀扶,忙问道怎么回事。

    李老头把事情一说,朱君墨心头大怒。

    黄凉二人毕竟偷师学艺,加上临近清水镇,自然是选择告退。

    朱君墨约好说:三日后去府上登门致歉,然后就跟着李老头沿着山沟那边远去。

    回到家中,张员外拍了好几拍两人肩膀,沉声道:“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啊。”岂料二人的反应很是无情,只是打了个招呼然后就退了出去。

    朱君墨这边来在了李老头家中,习惯性的就要从腰间取出寻妖玉佩,这才意识到此行是空手下来的。然而李老头恳切的目光总在身上,他又不好放手不管。思来想去的只有找人帮忙,找大师兄自然最好,可是路程太远。

    “你在这等一会儿,我去去便来。”

    朱君墨先是登门给张员外跪下磕头,然后就拉着黄凉二人离开。路上他把事情一说,因为真的着急不由得把心里那句常话说了出来:我是为了他好才把丹药给他的,结果他太倒霉了。

    “是吗?”张鑫靐本来以为自己就够少爷脾气的,没想到这还有个更傻气的。

    “你两颗丹药直接改变了那两个老人,是个人都能看的出来异常。遭此祸事可不是运气不好。我们这里有句话叫怀璧其罪。有钱人家拿一锭银子当街抛玩无人过问,乞丐儿藏一钱碎银子在嘴里却会被人惦记。”黄凉心疼本来幸福快乐的两口子,说的也就多了些。

    “你们的意思,是我的问题?”朱君墨突然停住转过身来。

    “别谁的问题谁的问题了,现在要做的是先找到人。”张鑫靐头一回生出眼前这人太孩子气的感觉来。

    李老头的家在村子中段位置,按理说人来人往的不可能没人看见李奶奶的消失。村里自然是生出了一种鬼怪言论来。加上官府也来过,这种说法就更是越演越烈,不少人都在自家门楣上贴起平安庙求来的符箓。远远看过去总叫人生出一种异样的不舒服来。

    屋里真的是一点儿痕迹都没有,按李老头所说头天夜里还跟老伴躺在床上,第二天一早人就没了。大门门栓是推开的。

    “依我看来,应该是妖……”朱君墨才说着就被黄凉高声截断了。

    “老人家,您看我们跟周围人也不熟悉,您要不去问问附近邻居他们那天晚上听没听到什么可疑的动静呢?”

    朱君墨摆手说道:“问过了都,没人听到。依我说啊,就是妖……”

    张鑫靐看不下去了,一把捂住朱君墨的嘴巴,递了个眼神给黄凉。

    黄凉摆出一张和善的脸靠向李老头,“老先生,我们来的早。饭还没吃呢,您看是不是给我们弄点吃的啊?”

    李老头连连点头,出去了房间跑去厨房。

    朱君墨挣脱开张鑫靐的手掌有些生气,“你们干嘛?这时候还让他给你们做饭?”

    张鑫靐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他说:“那老头现在心惊胆战的,你还一开口就是妖啊妖的,没见他脸色立马就暗了下去吗?老太太还没找到呢,这个老头你要吓死他啊?不找点事让他做,他就会一直想,一直担心,一直害怕。你给的丹药只对身体有用,万一精神垮了呢?”

    朱君墨愣住了,他根本就没想这么多。

    “如果是妖怪,根本就不用开门。但是也不排除是妖怪故意如此,以扰乱净天司的巡查。朱君墨,你们仙师是怎么手寻妖鬼的?”

    朱君墨“啊”了一声,情绪更加低落。

    “他们什么做法我不知道,我是从我爹那面印天镜里看到的。”

    张鑫靐轻哼一声不再看朱君墨,“黄凉,你说有没有可能真是那老太太自己走的啊?先是夜里出去,然后碰巧被人或许妖怪掳走了。”

    “很有可能。按理来说他们都吃下了丹药,而且李老头身体还更好些,为什么就只抓老太太呢?这个就很难理解。”黄凉一开始就有这个疑问。

    张鑫靐一想也是,“对喔!这要是美娇娘还能解释,都是老人家了,说不通说不通。”

    朱君墨也是恍然,然而他完全是一点都没有想到。以前在仙门还能安慰自己是天赋不好才弱于其他师兄弟的,可是在眼前这两个凡人身上,他更生出挫败感来。

    “少爷,你去旁边打听打听近来有什么奇怪的事。我来好好问问李老头一些事情。”

    朱君墨总算是找到一个点撑起自己仅有的倔强,开口道:“这些不但官府就是我也做过,没有什么发现的。”

    主仆二人相视一笑,没有搭理这位真正的“爷”。那边李老头熬好了一锅清粥,拌了几个凉菜。

    “吃饭了,吃饭了。”主仆二人高兴的叫唤着,围坐饭桌旁。

    李老头这些天哪里吃过一顿像样的饭,拿起碗盛粥喝了起来。

    “老先生,你这清粥凉菜做的真不错。你老伴肯定特别爱吃吧?她平常能吃多少?会不会也跟你提提小小的建议啊?”

    李老头被这一问陷入了美好回忆中,很是自然的跟黄凉开始聊了起来。

    张鑫靐可不觉得这凉菜好吃,喝了两碗粥就出去了。朱君墨心理很是复杂,一边希望他们能问出些什么,一边又不想他们依着他做过的得到新的线索。他可是朱明轩的儿子,怎么能连凡人都不如呢?

    张鑫靐叼着一根细草,随意进去旁边一户家中,不耐烦的说道:“都调查了多少次了还要报官。这老头真是烦人。”然后立马对走出来的户主笑着说道:“讨口水喝。”

    户主是个中年,递过水来问道:“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嘛!天天上衙门闹,大人是心肠好,可就苦了我们这些跑腿的哟。这次回去我一定去庙里转转运,凭什么好几十人非轮到我做这苦差事啊。”

    户主一听乐了,“离我们这西去十里地,有一间平安庙,虽然庙小了些,但很灵的。”

    张鑫靐一脸不信,“真的假的啊?德望寺那种大庙宇我都去过,没什么用。你说的这偏僻小庙肯定也差不多。”

    户主连连摇头,“起初我也不信啊。一个符箓能干嘛吗?可是你就不得不信了。”

    张鑫靐立马做出一个求知的神态满足户主讲故事的欲望。户主这才继续开口:

    “就是不久前,一个自称半神的人来到我们村里。说是给我们庇灾躲难。这种人我们见过不少,可是人家给的符箓不要钱。不要钱不要白不要吗。”

    张鑫靐应承道:“那肯定啊,是我我也要,万一有用呢?再说了拿了也不占地方,求个心安嘛。”

    “是的是的,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李老头却不要,他说他遇到过真的仙师,不用。结果你看,老伴被妖怪掳走了吧。”

    张鑫靐费力的扣出一枚铜钱,递了过去。满脸感激的说道:“那不得了,我也要去求符去了。谢谢你了。”

    “您说您给她准备了四年买的九花连罗裙?那她一定很开心啊。”

    “是啊,那时候别提多高兴了。”

    “她穿着九花连罗裙身体也好了起来,您的心愿可真是完全满足了啊。”

    “是啊,要是还能尝一口古酿坊的清水烧喉,那就真的是完美了啊。”说完老人暗自神伤的以手挡脸。

    黄凉手掌一拍竟是把李老头打晕了过去,小心的把老头放在床上。

    张鑫靐此时走进门开,把方才的事说了一遍,“依我看,那个平安庙肯定有问题。”黄凉也就着之前的对话分析道:“这样感情至深的老两口,李奶奶肯定是知道了老先生的计划,只是故意装不知道。老先生提到了古酿坊的清水烧喉,李奶奶肯定也知道。结合两者的话,我大概有些想法了。”

    朱君墨呆呆的看着听着,两个肩膀都垮了下去。原来并不是天赋的原因,是他确实不如人,甚至不如凡人。

    “走啊!愣着干嘛?”眼前两人朝着他招了招手。

    “啊?”

    “啊什么啊!走啦。”张鑫靐没好气的说到。

    巨大的打击让朱君墨彻底自暴自弃,“你们去就好了,我根本就没用。”

    “万一遇上妖怪,我们可是凡人。再说了,你是找我们来帮忙的,难道你就这么干坐着不出力?”黄凉蹙眉道。

    一般的寺庙要么建于山顶,要么落在山腰,要么坐在山脚。可是这平安庙居然是在山洞之中,若不是有不少信徒行于路上,根本就很难找到。

    山不高,洞不大。稍微高一些的人走就要低着头,好在三个少年还都不高。沿着山洞走到尽头,眼前豁然开朗,一间算不上大但绝对精雕细琢的庙宇出现。

    进去后,里面更是金碧辉煌,香雾萦绕,尽显寺庙宝象。然而正当中的雕塑却非常奇怪,半人半鼠模样。雕塑悬梁上挂着的牌匾却写着跟衙门里一模一样的字:正大光明。

    顺着香客涌向的地方看了过去,一个跟雕塑长得有几分像的人笑容温和,语气舒缓的说道:“只要心诚,便能平安;只要信我,就能避开灾难。”

    三人没有继续前进,而且混在香客里走了出来。

    清水镇古酿坊。掌柜的看了看画像,点了点头。

    “记得,这人前些日子买了一大坛三十年分的清水烧喉。”

    黄凉买了一小壶居然就要二两银子。

    “好了,事情大概明白了,交给我了。你们可以回去了。”朱君墨想要保留最后一点骄傲。

    “拉倒吧你。我都能一拳打昏你,还交给你了。既然知道了大概,那更要从长计议。”张鑫靐的话语很是直白。

    “你……”

    黄凉神色凝重,“且不说那个人你能不能对付,光是那些疯狂的香客你就不好出手。此事还得去跟郑知县商量商量,说不得还要去净天司请人。”

    朱君墨没有吱声,跟在二人身后,拳头攥的死死,牙齿咬的鼓腮。他不要彻底不如人,绝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