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在村中已经待了近半个月了,身体也已经养好,于是便开始央求张勇大叔教他修行。
……
村长家门口。
“向阳,弯下去,腰挺直。”
呼,修行不都应该是盘膝闭关吗,怎么到我这里就成了扎马步,真的是要死了,不行,我还要想办法回到地球上,我不在了,爸妈他们怎么办。我要努力修行,到那个传说中的星辰大陆上找找回去的方法,既然我能来,那也一定可以走。向阳在心中为自己暗暗鼓劲,不然可能觉得自己会真的撑不下去。
“孩子他爹,让向阳休息休息吧,看这孩子累的,他毕竟不是从小就开始练的,慢慢来吧。”张勇大叔的妻子不忍看到向阳如此受苦,对张勇说道。
……
一晃就到了傍晚,向阳也整整在门前扎了一天的马步,正常情况当然是不可能,可是张大叔却从药师爷爷那里取了些不知是什么的药材,熬成了汤,一旦向阳支撑不住,便让他喝一口,喝完,向阳便会感觉自己又重新恢复了力气。然而体力的疲惫缓解了,却缓解不了精神的疲惫,现在的向阳只想躺在床上好好的睡一觉。
“好了向阳,休息一下吧。明天就先不用来了,去找你药师爷爷,他为你的身子配了些药,另外,你去找找柔儿,她去采蛇涎草还没有回来。不知道去了哪里。”张勇看了看天色后对向阳说道。
“谢谢大婶,我知道了,大叔,我这就去找柔姐姐。”向阳一听不用练了,立时瘫软在地上,可一听曾柔还没回村,便强打起精神,又站了起来。
因为这个小山村并不是什么风水宝地,所以也没有什么特别厉害的妖兽,最最厉害的或许也就像前几天张大叔打的那头活血境的山猪。而且妖兽一般也不会主动攻击人类,所以即便是像向阳这般,张大叔也放心让他出去找人。
……
在离山村不是特别远的一处小山丘,有一女子正坐在草地上,发呆似的看向远处,身旁还有着一个装满药草的药篓。
“柔姐姐,你果然在这里,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我都好几次看到你在这里发呆了。”向阳说着坐到了曾柔的身边不远处。
“向阳,还记得之前你和我说过,你是个孤儿,可你知道吗,和你一样,我也是个孤儿,在我小的时候,父母便离开了人世,是药师爷爷他们将我养大的,有的时候,我真的是好想哭,真的好想能够再次见到我的父母。”曾柔看着天边橘红色的夕阳,有些柔弱地对向阳说道。
“柔姐,我也是养父母把我养大的,可最初的时候我并不知道这件事,当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真的是感觉脑子一片空白,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后来呢,想了想便也看开了,虽然我的亲生父母不要我了,可我还有我的养父母,他们并没有让我缺少哪怕一点的关爱,身边也还有着很多关心我的人,哪怕不为自己,为了他们,为了不让他们为我担心,我也要活的快快乐乐,可当我想明白的时候,却好像再也回不去了,我不担心别人,却担心我的养父母,他们只有我一个孩子,我不在了,他们该有多伤心,以后又有谁来赡养他们。”向阳有些痴痴地看着身旁曾柔那被夕阳的余晖所映照的面庞,安慰着说道。
“我是真的想回去啊,我再也不会任性了,再也不会了!”向阳站起来,在山丘上大喊道。
“走吧,柔姐,不要让药师爷爷他们为我们担心,活在当下,珍惜眼前。”说着向坐在草地上的曾柔递上了一只手,曾柔抬起头,破泣为笑,送上了她的玉手。
两人携手漫步在夕阳下,余晖照耀中真的仿佛一对神仙眷侣。
然而……
“天机,大概还有多远?”
“禀殿下,根据天机盘所测,我们现在离那宝物大概还有百里的距离。”
离山村百里之外的一处树林,正有一队卫队穿行在林中。这位殿下,便是大秦帝国的二皇子,秦亥,而他身边的那位名叫天机之人,则是秦亥所招募的门客,自称传说中的窥天之人。
……
“柔姐,这个吊坠送给你,不要拒绝我好不好。”向阳一早起来,就带着那个神秘的吊坠找到了曾柔。
“好漂亮的吊坠啊,我很喜欢,那,我也送给你个东西好了。”曾柔接过吊坠,便从脖颈上取下了一块碧玉,送给了向阳。
向阳接过这温热的玉饰,双颊顿时觉得有些发热。
“好……好……谢谢柔姐,那我……我就先走了。”
“噗嗤”在向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看到了曾柔笑出声来,真的,好美……好美
……
昨天的那个小山丘,向阳快速地跑了上来,好像身后有什么人在追他似的。向阳,你好没用啊,这就怂了,再纯情也不能这样啊。
向阳伸开右手,看了看曾柔送给他的那块碧玉,正面仅有一弯月亮,背面则是用金丝勾勒出的一个曾字。亲了亲这块玉坠,将它戴在脖子上,向阳偷笑了一声,这时向阳自己都觉得自己真的,好贱啊!
这时向阳也有些感觉困惑,这块玉坠明显是一个小山村的人不可能拥有的东西,而且这个世界难道人人都能修行的吗,为何村里就连小孩子都在每天修行,而且都还比他一个快成年的人要厉害。
带着这些许不解,又看了看天色,想到今天还要去找药师爷爷,便准备回去。然而,脚下一空,向阳一不小心跌倒,滚下了山丘。
……
“哎呦,好疼。”向阳揉了揉自己的屁股,想爬起来,然而却疼出了声。
“咦~这是什么花,好漂亮的样子。这么漂亮的花摘下来送给柔姐,她一定会很开心的吧”向阳抬头看到不远处的一处山岩间,正迎风开放着两朵纯白色的花,一大一小,大的那朵在风中摇摆着身姿,而那朵娇小的,在大花花身之后,奇怪的是,虽亦在风中,却不曾被吹动。
向阳踩在石块上,伸手去摘那朵小花,费尽力气,却依旧不能拔出,只得去摘那朵大些的。一摘,便摘了下来,说来奇怪,当那朵大花被采摘下以后,向阳再去采那朵小花,也是一摘,便摘了下来。
与此同时……
“殿下,应该就是这附近了。”天机向秦亥说到。
一名士兵快步跑到秦亥身前,跪下道:“禀殿下,前方发现一村庄。”
“带队,过去看看。”
……
村民们似是早就发现了这队不速之客,当秦亥他们进入村子的时候,皆紧闭房门而不出。
“天机,派天机卫去每家看看,搜一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至于村民,暂时不要妄动。”
“是!殿下。”
嘭!嘭!嘭!
天机卫们刚一打开房门,便一个个被打了回来,轻者口吐鲜血,重者已生机丧失。
“秦亥是吗?我们在此安心生活,你们大秦为何又要找上我们,难不成还害怕我们这些残兵妇孺反了天不成?”村长张勇说着走出了房门,众多村民也都离开了房子。
然而,他们和往常不同的是,大多皆身披铠甲,手持兵器,没有铠甲兵器的的也都手持着菜刀之类的锐器,虽然这些村民的铠甲都有些破烂,兵器也多布满锈迹,可这些村民如此行为,也给了这队卫兵极大的震惊。
“曾字旗?原来你们是当初的曾国余孽。不过你们好像错怪了什么,我们并不是特意来杀你们的,而是在找一件东西。不过,既然遇到了,那便杀了罢。影卫,轮到你们了。”秦亥看着张勇手中拿着的曾字战旗,如此说道。
秦亥话音刚落,身后的一队黑甲士兵便走出列来,他们本无兵器,然而随着队伍的前进,手中便皆出现一柄乳白色长剑,各自找上村民。
张勇看此,手中也出现了一把乳白色的兵器,与影卫不同的是,这是杆长枪,不但如此,他的身上还出现了一身乳白色的铠甲,虽不如他的长枪颜色深邃,却也气势非凡。
厮杀声不断。然而局势却是一面压倒,除了张勇,药师,曾柔三人,其余村民人数虽多,却毫无抵抗之力。张勇被五名影卫缠斗,药师靠着一身毒药令两名影卫难以上前,曾柔却是靠着一柄古朴长剑,剑身三尺,刃若秋霜,影卫感觉自己的剑身一碰到那剑,便感觉乳白色光芒欲要被斩断,似是发出声声哀鸣。
“你退下,我来。”秦亥见此,便对曾柔手中的长剑产生了兴趣,于是让那名影卫退下。
曾柔刚想松口气,便见秦亥身后演化出一片星空,而群星似是皆被引动,俱化为星光团团围绕着秦亥,当星光泯灭,秦亥也有了一身铠甲和一柄长剑,不同的是,却不是散发乳白色光芒,而是似为真实兵甲。
“大星师!你竟然是大星师。”曾柔惊讶间喊出声来。
“不,还不是,不过已经触及了,然而在你们眼中,又有什么区别呢。”秦亥嗤笑道。
“风雷剑诀”,秦亥似是只在抬手间,便有风雷之声引动,正谓疾如风,迅如雷,曾柔完全无法看清剑身轨迹,只觉手中一松,长剑跌落在地,她的身上也被诸多剑气所伤,素衣略显破烂,又是一道剑气,曾柔被打落在地,剑气入体,嘴角也流出了鲜血,顺着面庞滴落在地面上,化作了一朵凄凉妖艳的血花。
向阳送她的吊坠也因为战斗而露了出来,胡亥刚想举起剑将曾柔直接杀掉的时候,他看到了那个吊坠,眼皮骤的一跳,血液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悸动,准确的说,那是一种血脉的悸动。顿时他便明白了那异宝究竟是什么,不是那柄疑似大星师的星剑,而是这枚吊坠。
“你这吊坠是从何而来,说出来,我或许会饶你一条命。”秦亥死死盯着曾柔项上的吊坠,觉得皇位仿佛也没有这枚吊坠珍贵。
曾柔听此便知这吊坠是十分珍贵的东西,原本向阳就不在村中,此时就更不能将向阳供出来。
“这吊坠在我出生时便是我的东西,是我父母交给我的,哪有什么来历。”曾柔嘴硬地说道。
“不说是吗?那也就不用你说了,这吊坠以后就是我秦亥的了。”秦亥还未说完,便死死抓住了那枚吊坠,直接将之生扯下来。
……
向阳灰头土脸,一步一瘸的走回村庄,双手捧还着两朵纯白的花,虽然他满身灰尘,却把这两朵花保护的很好,看着这两朵白花,向阳就是一阵傻笑,想着一会儿送给柔姐,柔姐该是会多么开心。
然而在他看见眼前景象之时,双手骤的一松,两朵白花蓦然落地。
断肢残尸,遍地鲜血,破损的兵器四散,浓郁的血腥气息刺痛着向阳的神经。
柔姐的身躯卧伏在远处,衣衫被鲜血染红,长束的秀发也已散落在地。旁边,张大叔单膝屈跪在地,手掐着一黑甲人的脖颈,另一只手立着一杆被斩断的长杆,被鲜血染红的战旗铺在地上,而他的头颅却早已低下。药师爷爷面色惨绿,抓着两个同样披着黑甲的士兵仰卧在地面,那两个黑甲人浑身溃烂,已七窍流血而死……
向阳跌跌撞撞地奔向曾柔,将曾柔抱在怀中,“柔姐,你醒醒啊,你快醒醒,快看看我,我是向阳啊,你快看看我啊,求你了,说话啊。”
曾柔仿佛听到了向阳的哭喊,慢慢睁开了眼睛,“向阳,是你吗?”
“是我,柔姐,你醒了,太好了,你不要死啊,对了,你看,我给你采了两朵很漂亮的花。”慢慢将曾柔放在地上,向阳跪爬着快速冲到了那两朵花前。
捧起来,转身想站起跑到曾柔身边,却几步又跌倒地上,向阳只得一只手将花护在怀中,只用另一只手支撑着身体,再次跪爬回曾柔身边,地上也留下了两道淡淡的血痕。
“柔姐,你快看,漂亮不漂亮。”向阳再次将曾柔抱在怀中,将那两朵花举在曾柔面前,满脸带着泪水对曾柔微笑着说到。
“好漂亮,向……向阳,我对不起你,吊坠……吊坠被抢走了,你要好好……好好活着,不要为我们报仇。”曾柔微微抬起一只手,似要再摸一摸向阳浸满泪水的面庞,可却难以做到。
“向阳,你……你是喜……喜欢我的吧,亲亲我好吗?”曾柔凝视着向阳那模糊的双眼,语气无力却充满了渴求。
向阳用力亲了亲曾柔的面庞,再次抬起头来时却发现,曾柔已经闭上了眼睛。
“柔姐——”向阳大喊着,将花放在了曾柔身上,用那只手狠狠地砸在地面上,一下,一下,直至那只手掌边缘都被砸的血肉模糊。
或许是因为经历了如此的大悲,向阳哭着哭着便昏了过去。
向阳昏过去前,一只手是怀抱着曾柔,而另一只血肉模糊的手,正托着两朵花防止它们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