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戚走到牛犊子藏匿的岩石后，把明黄色劲衣男子的话如实转告给他，末了问道:“还要进去看看吗？”

    “大哥认为他们说的属实吗？

    “那两个是密林地宗神门下弟子，如假包换。说的话应该差不了。”

    “既然大哥这么说，那就不用进去了。现在就随大哥去万岁山，寻你那兄弟尸骸，尽心安葬。”

    “多谢二弟!”

    “不用这么客气，兄弟之间相互扶持，应该的。”牛犊子用江湖人的口吻说道。

    二人背转身，原路返回，朝着万岁山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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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陵城，归云阁酒楼，二楼天字号雅间。

    两名身材高大的青衣男子正坐在桌前，细酌慢饮。

    二人容貌不同常人，细长身材的人面容俊朗但满脸麻点，身材肥壮的男子满脸肥肉，几乎遮住了五官。

    正是六日前血洗大窖村的姬长青、虎贲二人。

    雅间地板上十几个空酒坛胡乱摆着，显然二人已喝了不少。

    “换了这身行头还真是方便，一点也不招摇。”虎贲由衷称赞道。

    “那是自然。赤红宗门服饰，在山野偏僻之处穿穿还可，入了城可不能穿，太亮眼了!我师兄弟在此饮酒，也不知二师兄怎么样了？”姬长青泯了一口酒，不紧不慢地说道。

    “谁管那狗日的，老子看他就不顺眼!”

    “嘿嘿，总归师出同门。”

    “同门个鸟毛，把老子们当孙子一样支使，真以为老子怕他!”

    “七师弟，你还是太冲动了，论道法能耐，你我联手也未必斗得过他，装一回孙子又怎样，何必置气!”

    “算了，不说他了，喝酒喝酒!”

    二人嘴里所谈的二师兄，正是当日在大窖村屠村时，支使他们的范无期。

    虎贲一直对当日之事耿耿于怀，因此每当姬长青提起他，气就不打一处来。

    酒桌上杯盘狼藉，坛里的酒也空了，二人仍不尽兴。

    “小二，好酒好菜快点送来，老子们要一醉方休!”虎贲冲楼下大喊道。

    店伙计赶忙跑上楼，支支唔唔:“二位……大爷，我家……我家……掌柜刚才说了，再要上酒上菜，先把前面的帐给结了!”

    “岂有此理，老子们还没吃完，就找老子们结账，结你娘个蛋!”虎贲大怒，飞起一脚，把店伙计顺着楼梯踢到楼下。

    归云阁的侯掌柜正在柜内盘帐，一看店伙计骨碌碌从楼梯上滚下来，不用说就是楼上的客人使性子耍脾气给他脸子。

    “可恶，打狗也得看主人!”侯掌柜火气腾腾上来了。

    转身走出酒楼，从隔壁镖行花钱叫来十三名趟子手，打算给楼上两位不识好歹的客人“松松筋骨”。

    侯掌柜和十三名趟子手气势汹汹走上楼，虎贲一见，掴掌大笑:“来得好!”

    “是你把我店内伙计踢下楼的？

    “是你爷爷我!”

    “你还挺冲!”

    “老子生来就冲!”

    “给你两条路，第一条，给店伙计斟茶道歉，补些汤药费，另外把酒菜的账也一并结了，然后你二人就可以走了;第二条路，打断你们的手脚，让你知道你侯大爷可不是软柿子，想捏就捏，打完送官，酒菜钱一分也少不了!”

    姬长青呵呵冷笑:“七师弟，这些蚁民想跟你炸刺哩!”

    “你们一起上，正好陪你们玩玩儿!”虎贲坐在凳上，轻蔑的说道。

    “找死!”侯掌柜一挥手，十三名如狼似虎的趟子手一哄而上。

    虎贲轻舒右臂，撑开手掌，露出利爪，朝扑上来的趟子手们挥出一道弧线。

    “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利爪划破肚皮的声音传来，一息之间，又重归寂静。

    “妈呀!”十三名趟子手几乎同时双手捂紧肚子，惨叫连连。

    只见鲜血迸射，肠子顺着指缝往下坠落。

    侯掌柜一见这情形，屎尿齐流，双腿抖如筛糠，话也说不出来。

    虎贲左手探出，一把把他揪到桌前，右手把头按住，露出血盆大口，就要咔嚓咬下。

    姬长青急忙拉住他右臂:“算了，不要节外生枝!”

    虎贲这才把侯掌柜放下。

    侯掌柜瘫倒在地上，如一滩烂泥。

    出了这档事，二人也不喝酒了，起身就出了归云阁。

    “四师兄，你干嘛拦我？正好咬下那颗头，当下酒菜!”

    “胡闹，也不看看这在什么地方，节外生枝，丛宗神交待的第二件事还要不要办了？此处离翠微山不远，惹出大乱子，惊动了密林地宗神祁翰墨，咱师兄弟几条命都不够看!”

    “嘿嘿嘿，我一时冲动。”

    二人继续在大街上走着，姬长青右腿似乎比左腿短一截，走起路来一瘸一拐。

    “七师弟，我一直不明白，那位大人物怎知献给他的东西不是婴儿心尖肉呢？我在青铜鼎里已把那些内容炼得血肉模糊，原以为能蒙混过关!”

    “唉，四师兄，你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连丛宗神那般大佬都听命于他，自然不是普通上仙!”

    “真不甘心啊，一番劳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居然抠掉我右腿膝盖骨!”

    “谁让咱们师兄弟是马前卒，小喽啰呢!”

    “刚从洪泽地境回来，喝口酒就不带顺心的，真他娘的讳气!”

    “都怨我，一时冲动，带累四师兄你酒都没喝好。”

    “不怨你，丛宗神为献殷勤，着我们去送‘礼’，娘的，反而成了顶缸!自打回来就有股鸟气憋在心里，方才就算你不发作，我也会出手，没准下手没轻没重，一屋人一个活不了!”

    “话说索灵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值得丛宗神这么上心!”

    “我怎会知道，照办就是!也不知这次回来，丛宗神指令中所说那个鼠精叫鼠戚的，还在不在万岁山附近？”

    “有什么办法，只有尽力而为了!”

    二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城外走。

    “要不要给丛宗神带个口信回去？”

    “怎么带？你会把灵识种子种入雀鸟头部，千里传鸿书？”

    “那么高端的术法我怎么会!”

    “不会你问我干嘛，咱俩同门，你不会，难道我就会了？”

    “师兄你怎么老呛我……”

    出了杜陵城，二人向路人打听到万岁山所在方位，马不停蹄往那边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