凫拍着头从桌子上起来，身上披着的衣服随即滑落到地上。迷迷糊糊中的凫刚睁开眼睛，就看见一个脸凑到凫的眼前。
“啊,扶摇你要干嘛！”
“干嘛？我能干嘛吗？或者说你想让我做什么吗？”凫眼前的那女孩弯腰起来大笑，还用手将自己耳边的头发梳了过去，说话带着奇怪的语调。
“你这反应还让我以为那个小姑娘被调戏了呢？”
凫眼前这个人是师傅九黎的女儿扶摇，有可能是从小就古灵精怪的原因，天生有一点内向的凫总是有点怂她，但九黎却对扶摇颇为严格。记得小时候，扶摇打碎过一个玉佩，九黎大发雷霆，还是凫帮扶摇顶了包。代价就是凫被涉星大师兄狠狠的罚了一顿，不过在那次之后扶摇就格外粘着凫，特别喜欢待在凫的身边。
凫看着眼前的弯下腰大笑的扶摇小师妹，抬起手狠狠拍了下扶摇额头，扶摇好像一只懒猫被主人在睡觉中弄醒一样，弄着肚皮，用眼睛幽怨看着凫。
“那个我…好像记得我昨天头痛来着。”
一觉起来，凫只感觉自己的头好疼好疼，记得昨夜自己好像还在地上来着，可今天就在桌子上睡着。凫的记忆仿佛喝多了酒断了片一般，想不起昨天的事情。
“没啊，我昨天看你没吃晚饭，特意带晚饭给你，就看你在桌子上睡着了，晚饭都凉”说完，小师妹又将耳边头发梳到耳后。
“是吗？”凫带着不确定的语气，凫明明记得自己昨天的头超级疼来着，再然后的记忆就不存在了。
可身边还有放着的饭菜和地上披着的衣服都在说明凫真的睡着了。
“你做梦的吧！我就经常做梦梦见自己很痛、下坠、遇见鬼什么的了。你赶紧将这菜给我吃了。”
扶摇举起自己的小拳头，脸上装作恶狠狠的表情。
“否则我打你了！”
凫小声嘀咕，又极不情愿的端起碗，像喝药般喝了下去。凫捏着鼻子将嘴张开，一口气往里灌，看凫那熟悉的动作应该不是一次两次吃扶摇的食物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扶摇喜欢上了做菜，还就给凫一个人做。刚开始凫的心里还美滋滋的，这妹妹就是好，贴心小棉袄。可当凫吃过几次之后，就开始感觉味道不对劲了，这饭怎么就越来越难吃了呢！
后来凫才知道刚开始几次扶摇下完厨，看着菜的模样就没好意思送来。也幸亏是扶摇没送来，传说那几次的菜，都快赶上炭了……从此凫就享受着在浩然峰上专属自己的痛并快乐着。
“怎么样，怎么样，本小姐可是很努力下厨做的哦！”
“你骗人的吧！这还是温的，怎么可能是昨天的。而且你做的怎么可能这么好喝，你做的应该是那种老鼠来了都两眼汪汪的走，还得边走边说说这粥太难喝的吧！”凫说完，将手里的碗落下，抬手又是一个爆栗。
凫看着扶摇可怜巴巴捂着头泪汪汪的大眼睛，嘴边上的话一下就说回去了，左手一拍头。
“说吧！这粥怎么来的。”
“额，这粥…这粥真是我做的。”扶摇将手扶这耳边的头发，脸上微笑。
凫站起来，凳子向后和地磨出嘎吱的声音，凫的手指指着扶摇，慢慢向扶摇走去。
“你啊？”凫一边靠近还一边摇头晃脑的，感觉上很高深莫测。
“我怎么了？”扶摇看着凫不怀好意的笑，越来越靠近她，不安的向后退几步。右手不小心还将桌子上的花瓶打碎。
凫每走一步，扶摇后退一步。凫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又先前走。
就这样凫向前走一步，扶摇就后退一步。
一步…
两步…
…只听砰的一声，扶摇被逼到了木屋的墙上，两只手无措的放在墙上。扶摇好像是一只小兽，长牙舞爪的踢着腿，双手乱舞。
“喂，你要…要干嘛！”
凫一下子笑了，右手支着墙，身子倾到了扶摇的右侧，两人离得距离几乎难以看见，凫的呼吸都可以被扶摇感觉，凫感觉着扶摇的心跳越来越快，整张脸有些发红的趋势。
“师妹你真的不会骗人的，你知道吗？你一骗人手就会扶耳边的头发，嘴角还总是僵硬的微笑。还有…你刚刚手足无措的样子真有意思。”
凫起身将身前的扶摇松开，扶摇一咬银牙，暗自一跺脚，转身一下子将凫扑倒在墙上。
这下轮到凫尴尬了，两个人距离一下子越来越近，凫可以感觉到扶摇的呼吸，扶摇也能听见凫跳动越来越快的心跳。扶摇的小嘴逐渐向凫靠近。
凫抬起头带着惊愕的语气，整个身子前倾。
“大师兄？！”
就这一刹那，扶摇的嘴唇和凫的嘴唇零距离靠近，在这充满粉色的场景下，旁边已经石化的大师兄涉星停在原地。只见两个人的脸一下子由白变红，又由红变紫…
还是扶摇先起身，缓了一下。
“凫师弟，你的脸好红啊。”然后扶摇转身离开，好像又想起什么又补了句。
“不过是靠的近点了吗？就这样害羞可没女生喜欢哦！”
然后洒脱离场，就当走出门外的时候，白了涉星大师兄一眼。
“怎么的，不就是靠的近点了吗？没见过啊！”
“那个要不，我先走，你俩继续，当我不在。”
涉星大师兄特别耿直的说着并且语调没有一点变化，似乎还有点调戏的感觉。
“滚！坏师兄！哼！”扶摇一跺脚，转身离去，还狠狠将门摔一下。
昏暗的灯火下，屋子里都变的很暗。涉星大师兄又向前走了几步，又凑到了凫的身边，两个人里的很近很近。
凫看涉星大师兄越来越靠近，一阵慌乱。虽然说涉星大师兄长得有点娘，但还是蛮好看的。
“大…师兄、你…不用这么…近。”
就当两个人越来越近时，涉星竟然用和刚刚和扶摇一样没有任何变化的语调，没有任何变化说，似乎连脸上的表情都不曾变化。就像刚刚的尴尬不是他做的一般，整个人感觉上去冷冰冰的。
但凫可从来都不敢那样觉得，凫可知道这个糟老头子办事冷冰冰的外表下，坏的很…整个就是一个坏银。
“师傅找你。”
“还有根据你刚刚眉脚的上扬弧度，憨憨的笑和空洞的眼神，我判断你在意淫，而且百分之九十是我，师弟你这样不好！”
然后同样洒脱离场，边走边说。
“不过，这样壁咚的感觉好像…感觉不错！”
秋天竹林的一片叶子飘落到地下，只听砰的一声！凫一下子坐到地上，像被虐待的小媳妇一样。
“我…这遇见的都是什么人啊！”
凫摸着自己的脸，自言自语道。
“好像师妹刚刚也脸红了嘛！她脸红的样子挺好看的。”
“不行，我在想什么？我只是师傅收养的一个孤儿罢了，连家都没有，说不定还会给谁带来不幸。怎么可以想这些呢！”
凫将喝过粥的碗和筷子什么的放进饭厢，将地上是衣服捡起，拍打下灰尘。苦笑着。
“我不过只是一只江湖上的小鸭子罢了…可昨夜的那个人是真的吗？”
凫感觉到昨夜肯定出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但凫隐约只能看见一个人被吊在一个宫殿上，用最磁性的声音说。
“你有……什么梦想…名利、金钱、势力、修为、都可以给你…”
那声音更多像魔鬼在地狱的勾引，勾引无知的少年走进深渊，但自从凫醒来以后，脑海里一直有这个声音在回荡。让凫开始不确定这个人的存在…
凫离开了屋子向师傅九黎那走去，就在木门关上的地方，光线照过那只碗和被放在桌子上的衣服。
碗里剩下的半碗粥是温的，衣服是特意加厚的…江湖上的野鸭也会有人爱的，
“我为什么是那个人嘴里所说的祸害，他身上还有那个伤疤。我记得我明明是六岁才来到儒家，可为什么那个梦里我是个婴儿。我到底是谁？”
凫走在前往师傅的路上，抬头看着天空的白云。
好像记忆里昏黄灯火下母亲的脸，凫伸出手，好想摸摸。
“母亲，你在哪？我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地方？”
九黎屋里，小火炉上的火只剩下灰烬。凫和九黎两人对坐。
凫一下就迫不及耐说着自己的疑问。
“师傅，我到底是谁，我的亲生父母是谁？您能告诉我吗？”凫看着九黎，两只手微颤。
九黎听见凫的话有些惊讶，对着凫摸着头道：“你还小，等你经过天选后修为到修士，我就告诉你的父母是谁。好吗？”
其实在刚刚九黎摸着他的头时，凫很想将九黎的手甩开，对他问为什么我可以现在告诉我的身世。但凫忍住了，因为他要是个懂事的孩子，懂事的孩子是不可以那样的。
凫很长时间之前就知道，他要变的非常乖巧，因为这里不是他的家，是不可以不乖的。人只有在自己的家才有资格放纵。出了门就要成为乖孩子，乖孩子是不可以不听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