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们在这建文书局前,却是看到了一片废墟,瓦砾犹在,看来是昨夜被大火烧毁。
几个人看去,倒有些人在此围观,倒也不知道其到底为何,遭此大火。
那时,夜幕低垂时,四个人才算准备停当,进入这里,勘察废墟。
这里却是十分僻静,一时他们进了这废墟中,到处查找,却是尸体都被捕快抬走了。仅有残垣断壁,看来无所收获。四个人折而在四处屋外搜寻,却看到一处池塘,早已是布满了黑灰,假山石也被熏黑了。
那时鹿洵然在假山石边路过,却是陡然看到了一行字迹,十分奇怪。
那时,鹿洵然凑近了,借着淡淡月色,看到上写:“一百零五,二,七十九,七十八。”
鹿洵然把他们都喊过来,一时四人看去,都是茫然,这一排四个数字,究竟何意。
常风回想了一下整件事,先是伙计被杀,借着发现少了八本的建安诗集,然后是书局被毁,被人杀人灭口,这连串的背后,却是何意呢?一百零五,二,七十九,七十八?是何用意?
常风他们出了火场,也未整明白,一时到了客站边上,常风说道:‘鹿姑娘,这建安诗集你读过吗?该是那首诗最长?“鹿洵然说道:’哪首最长,嗯,可能常见版本,最长的一首该是燕歌行之一。”
常风说道:‘燕歌行?曹丕的那首?一百零五字?“
鹿洵然说道:“是啊,十五句,该是一百零五字啊。这是当时罕见的七言乐府啊。不过呢,其他比如陈琳,王粲,和其他建安七子也有高于一百字的诗篇。‘
常风说道;“其他人的诗篇,造诣上不如燕歌行,远不如曹植,该不会如此流行的。”
鹿洵然猛然说道:‘你是说,这几个数字,代表的是诗句中的对应的字?“
那时常风点头,摆着手指头算了算,却是梁,风,月,明,四个字。
常风几个进入客房,坐下商议,最难的即是梁字,可能代表梁州,梁木,梁国,梁朝,梁姓。
常风一时逐个排除,说道;‘既然是建安诗集出了事,该是建安附近,这许昌周围,可有带梁字的所在?“鹿洵然说道;‘梁,梁字?哎,许昌附近,可没有,除非到了梁国地界,商丘附近。’
常风忽然一拍大腿,说道:‘对了,梁孝王,刘武啊,不在商丘吗?“
鹿洵然说道:‘梁孝王,可是,这风,月,明都是何意啊?‘
四个人又想了想,常风说道:‘我想,如果昔日梁国故地,有个带风字的地方,再有月明之处,就对景了。‘鹿洵然一时说道:’哦,这可要实地考察梁国故地商丘了。‘
傅菁纬说道:‘我们不去其他地方,直取商丘吗?‘
常风点头,说道:‘对,这个地方,先去看看,如果不对,再做区处。‘
次日清晨,几个人吃完了饭,从客栈出去,直投东北的商丘地界。
他们抵达了商丘,四处打探下,果然从一个牧羊人口中,得知这里东南角有个小风庄,故而直奔此地而来,看到小风庄之破败,无法想象,简直满目疮痍,庄子里的人一个都没了,到处杂草和废墟。
那时,几个人看了看四周,鹿洵然说道;‘梁风,是有了,月明何在?难道等到了晚上再说?“
常风说道:‘月明之处,该是天上,或水边,或玉璧之侧,皆有月影之处,都要看看。’
他们一时直奔了东侧郊外,看看有无水流从此经过。
那时,他们寻到了十里开外,在月色悄然升起时,果真是看到一条河水,倒也不深。
他们循着河水,四下张望,倒也没甚山洞和峡谷之类,一时 失落。
那时,他们寻到了一处荒郊,这里矗立着几个石碑,都是坟前矗立,有点荒凉。
他们顺着月光,一时四下张望,看到有一处的石碑稍显乍眼,那里发射的光线,稍显明亮。
几个人走了过去,看看那个石碑,一时愕然,这里石碑上似乎嵌了个不大的水晶石,故而反射光线显得十分璀璨,和别处不同。
那时,常风过去推了推那石碑,没动弹,一时抓住了石碑向左扭动,忽然石碑格格声传来,横移开去,出现了一个不大的暗洞,台阶向下延伸。几个人一时点了火把,陆续下了暗道。
那时,暗道里十分昏暗,他们四个人陆续下来,到了平地,这里前面却是出现了淡淡的光亮,常风他们俩在前,鹿洵然他们随后,看到了一个玉制的方形模板,嵌在了墙体上,十分诡异。
这玉质翠绿,而且上面刻着很小的字体,赫然写的就是燕歌行之一首,十五句一百零五字,对应的几个字正是梁,风,月,明。当时傅菁纬,施腾宇诸人都是愕然,真是巧夺天工,他们竟然蒙对了。
常风和傅菁纬在前,一时常风去拿那个模板,却是宛如钉在了墙体上,十分牢固。
那时,常风一时运气,将这模板从墙体上,抠了下来,一时玉光璀璨,绿气萦绕,满空都出现了那首燕歌行之一:“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
群燕辞归鹄南翔,念君客游思断肠。
慊慊思归恋故乡,君何淹留寄他方。
妾茕茕守空房,忧来思君不敢忘,不觉泪下沾衣裳。
援琴鸣弦发清商,短歌微吟不能长。
明月皎皎照我床,星汉西流夜未央。
牵牛织女遥相望,尔独何辜限河梁。”
光幕缭绕,十分惊人,叫人触目惊心,四下都是淡淡的字迹来回穿梭,迷离炫目。
常风他们陡然觉得四处开启了一道光影通道,似乎一时凝结,宛如长长的隧道。
施腾宇鹿洵然还没反应过来时,常风和傅菁纬却已早被扯进了这条隧道,倏忽无踪。
常风他们竟然再次通过这奇异的玉质的燕歌行诗篇模板,倏忽穿越,不知身落何处。
常风他们紧紧拉着对方的手,一时下落,轻轻坠地。
常风他们一时四下看了看,竟然是一处宽阔的操场,草坪绿绿的,四下还有几个人在那打篮球。
常风看看四下的配置,却是自己的当初的校园,一时说道:‘菁菁,我们回来了,回来了。’
一时他抱着傅菁纬在此转了三圈,却是一阵高兴后,傅菁纬还是稍显蒙圈,被他拉去了宿舍。
这间宿舍,只有他一个人住了,其他人早已搬走,他锁好了门,在此坐下。
自己的电脑还在,还在停留着那个邪帝舍利收入囊中的位置,一动不动。
常风那时看看腕子,却没了手表,突然想起,自己在晋阳就把它当了啊。
一时看了看墙上的石英钟,还有这目下的天气,似乎也没变化过,这里还是下午两点半左右。
傅菁纬看了看这宿舍,也是十分好奇,接着是迷惘,恐惧,最后是忍不住问道:‘常风,这是哪里啊?’常风说道:‘哦,这是我学校啊,我从此上学啊,就突然到了你们那里啊。’
傅菁纬说道;‘哦,我真是有点怕,你过来。’常风过来拥住了她,她才稍稍的心安。
他们那时拿出了那个神奇的玉质模板,此时却是光华黯淡,说不定何时再会启动时光穿梭的功能啊。
傅菁纬黯然说道:‘嗯,这东西不可丢,万一我们回不去了,怎办?“
常风把这东西锁在了屋里的保险箱里,一时笑道;“这就无事了,这里没有别的同学住啊。好清静的。‘傅菁纬看看窗外的电线,和那些修整过的草坪和树木,还有这一排排的楼房,都一阵的眩晕。
傅菁纬说道;“这是哪里啊,我们什么时候回去,我好怕啊。‘
常风说道:‘无事,这里安全多了,没那么多打打杀杀的,很安全的。‘
那时,傅菁纬还是不放心,看了看那电脑画面,一时都是小人在哪里闪动,屏幕直闪光,一时问道:‘这是什么东西?‘常风说道:’哦,这是电脑,就是玩游戏的,就像象棋,围棋啊之类的东西,只是他耗电,有些画面。‘傅菁纬问道:’耗电,什么意思?“
常风解释道;“比如说马力拉车,人力拉车,都要消耗力气啊,冬天需要烧木柴取暖啊,消耗的是木材,这东西就是耗电,我慢慢和你解释啊。‘
那时,他 一时和她坐下闲谈,傅菁纬还是感觉十分陌生,而且饿得肚子咕咕直叫。
常风去楼下买了一些火腿肠,和大饼,还有一些小菜,上来他们一起吃。
傅菁纬看到这吃的东西,倒无甚不同,一时吃了。
他们吃完了东西,常风给她讲这里什么东西,不能碰,什么事情不可做,什么标志是何意思,足足讲了好一阵,傅菁纬笑道:‘我记不得这许多,以后你出门带着我好了。‘
常风看看他们自己的衣物,却是很另类,适才出去买东西吃,都被阿姨嘲笑,以为他去拍戏了呢。
常风说道:‘你别动,我不回来,你别动,你会走丢的啊,好不好?‘
傅菁纬点头,常风出去了,到了校外超市,买了两套女装,两套男装,回来进入宿舍。
傅菁纬可不敢走,一时说道;‘你可回来了,这里好冷清啊。‘
常风说道:‘都快毕业了,所以大多数人都不在这里住了,我是个最后走的人。‘
傅菁纬看了看他买来的裙子,和上衣,都是略显奇异的东西,一时摇头。
常风说道:‘你不穿,明天你都不敢出门,别人会以为你是演戏的啊。‘
傅菁纬才换了这套裙子,却还合身,一时这一身穿上,在镜前一照,却也光彩照人。
常风换了一套衣物,却是半袖衬衫,和这一套薄薄纱裤,一时两人继续坐下。
四处昏暗时,常风打开了灯,一阵光线闪出,傅菁纬抱住了他,咯咯直笑。
两人在一起,也是恍如隔世,常风这一次穿越,竟而走了好久,可是眼前这时光却似乎被定格了,电脑上显示还是六月六日,而且这电脑屏幕上的画面,也暂时无法移动,十分奇怪。
那时,他们只好在此呆着,坐下叙话,一时倒也时光飞逝,慢慢到了九点多了。
他们都是十分困倦,一时就此倒在了宿舍板床上,竟而是慢慢的靠在一起,四目相对。
郎情妾意时,自然是互相体热上升,一时互相拉扯衣带,进入状态,彼此交融。
床板咯吱吱的响动,两人低传,和淡淡的喘息,不多时各自收场。
那时,傅菁纬还是略显紧张,故而是状态不佳,两人也笑了笑,一时相拥而眠。
次日清晨,这里太阳光照射下来,却也是十分充足,常风他们起来,一时还未吃饭。
忽然,外面传来了高跟鞋的响动,一时常风把被子盖到了傅菁纬身上,叫她躺下。
她一时钻到了被子下面,外面同时传来了叩门声,常风才去开了门,一个靓丽的师姐在外温柔说道;“常风,过几天到系里报到,准备去研究所深造,别忘了哦。‘
常风拿过了那个通知书,一时笑道:‘多谢师姐,拜拜。“
那师姐格格笑道;‘门都不叫我进,是不是金屋藏娇啊。“常风说道:‘屋里好乱啊,所以味道不好,唯恐惊了师姐啊,不好意思。’这师姐 才算是慢慢走了,走廊里响起了淡淡的高跟鞋远去的动静。
那时,常风锁好了门,一时回头,傅菁纬却是怒目相向,说道:‘这就是你老乡,你所谓的丑陋师姐,我不信,你说实话。’
常风只好说了,这是他同学,毕业一年了,在系里工作,故而叫师姐。
傅菁纬好不容易信了,一时笑道:‘你有多少个师姐啊?’
常风说道:‘哦,那要看我有多少个上一级的女同学啊?”
傅菁纬和他闹了一阵,才一起去吃东西。外面校园里也有小吃,他们去了烤肉串,倒也很好吃。
那时,他们吃完东西,在校内转了一圈,看看这里的楼房,和喷泉,草地,和操场,食堂,图书馆。
傅菁纬看看这随处可见的六七层的楼房,还偶然可以见到十几层,三十几层的楼房,一阵眩晕。
常风带着她到了街边,看看汽车,和那几个交警,还有这隔离带,道路中间的栏杆,和许多标志。
傅菁纬还是记不全,一时只好全靠他指点,才可出门,不然不敢贸然出去。
他们在此玩了两天,第三天也到了报到的日期,常风把她留在了这里宿舍,自己去系里报到了。
那时,分到的是一个偏僻的所在,那里在敦煌,看来是有点远啊,一时默然。
可是,倒也无法,一时点头,接过了报到证,回转宿舍。
那时,常风给她看看这一张报到证,上写道:‘常风同学,建筑系2006年七月毕业,今分到敦煌物理研究所,九月一日前到研究所报到,逾期后果自负。‘
那时,傅菁纬说道:‘哦,这里和敦煌多远啊。‘常风叹道;’足足几千里吧,我们坐火车也要做三天呢。“傅菁纬啊的一声,说道:‘火车?三天?”
那时常风忽然一拍大腿,说道;‘糟糕了,你怎么去啊?“
傅菁纬说道:‘我可以去,骑马去?“常风说道:’我的姐姐啊,这里不可骑马去,你走不出市区,就被拦下了,不行不行。”
常风忽然说道:‘对了,可以坐汽车,坐汽车,好了。’
傅菁纬也不懂,总之不懂得太多了,倒也来不及细问了。
那时,常风系里早已将其毕业证,学位证,连同档案都邮寄过去,直接投递到敦煌研究所,他不去都不行,只好一时准备行装了。
傅菁纬帮他收拾,一时两人去了汽车站,在那里买了汽车票,从临海先奔了山西。
他们在此山西,游玩了好几天,四处转转,到处是游客,简直十分拥挤。
傅菁纬可是慢慢适应了这里环境,反正也好,不用每天打打杀杀的,倒也快活游玩。
他们在五台山,和恒山,玩得时间最长,去了五台山寺庙烧香,恒山悬空寺游历,都十分开心。
那时,接着他们去了北面的大草原,真是十分浩瀚无垠,傅菁纬高呼出声,和他驰骋在马场,游玩良久,才离开了草原西去。
两人从鄂尔多斯,南下直至西安车战,直达兵马俑所在的临潼,参观兵马俑。
这东西可是好玩,傅菁纬百看不厌,或许是古董的缘故,所以她觉得倍感亲切。
一时,他们在兵马俑游玩几日,才去了古城一带,华清池,玩腻了才直奔天水。
一路走来,倒也十分畅快,待得到了敦煌,却也是接近八月底了,一时到了地点报到。
到了这里,才觉得无比荒凉,万里黄沙,千里隔壁,无边无垠。
这里研究所,主要是研究一些建筑,和量子力学,针对这里复杂地形做点报告,也是常有的。
敦煌被风化洗礼非常严重,四处黄漠丛生,也是甘肃最靠西的位置了。
最初的几天,常风被派到了西边莫高窟,去勘察那里的地形地貌,十分艰苦。
傅菁纬还是陪着,不离不弃,但是看完了他一天的工作,也是枯燥乏味,加疲倦辛酸。
傅菁纬说道:‘常风,这里还能作甚呢,不如换个工作啊,这里好烦啊。’
常风说道:‘系里分配,不能调剂,只好到此,我也没办法啊,看看再说吧。’
傅菁纬看到他每天在此钻山进洞,也是辛苦,一时带着清水做跟班,还顺便捎着那奇异的玉质模板,期待着奇迹出现,将他们自此带回唐朝,也省了这无味的生活,在此煎熬。
常风在此勘察了七八天,一时回转了研究所,递交了地质报告。
下一步的分配,更是惊人,他被派到了阿尔金山下的一个小研究室,也只好被迫前往。
那里是甘肃和新疆,青海的交界处,山地荒凉,也就是这个研究所最为偏僻了。
他那时去了,却是看到了一个年近六旬的老研究员在此坐镇。
这老者也是满脸沧桑,看到他来了,一时也微微叹气,给他找了个屋子住下,一时说道:‘这里艰苦,你还带了女朋友过来,十分过意不去啊,你们暂时住下吧。’
常风和傅菁纬过去,却是看到屋子太简陋了,有点寒酸,但也无法。
次日他们还去了山里,看看四周环境,一时陷入沉默。
其实,自己似乎无可施展,进入这山里,还能做什么呢?
常风一时迷惘,拉着傅菁纬的手,在山里闲游,一时到了一处山洞,在此流连。
山洞前还有个水瀑从两侧留下,他们窜进了山洞,到里面看看,四下还有些钟乳石。
一时他们在此石凳上坐下。傅菁纬噘嘴说道;“这里好乏味啊,其实也无聊死了,我们怎么回去啊?”
常风说道:‘我暂时也无法,看看那玉质模板啊。’
傅菁纬一喜,那时拿出了那块模板,模板上却是陡然开始闪烁了绿光,十分奇异。
常风凑过来一看,一时高兴,两人拿着这东西,可是久久无果,一时失落。
傅菁纬拿着它到处走动,希望奇迹出现,一时走向了东北角,绿光加剧,走到了西南角就此晦暗下来。一时常风懂了,拿着这玉质的模板,朝着东北角内洞走去。
内洞深处,这玉质模板开始闪动绿光,十分璀璨,那里看到一个雕塑,却是十分古老。
雕塑却是个将军模样,一身戎装,十分健壮,腰刀和战靴盔甲都十分显眼。
这个雕塑的将军头盔处有个绿宝石,可能是绿宝石和这玉质模板发生了感应,一时绿光大作。
那时,绿光攒动下,常风他们再次转入了时光隧道,倏忽无踪,落到了水中,扑通一声。
他们从水中爬出来,四下看看,山水相依,却像是颍河的模样,看来是颍河源头的嵩山里。
他们一时互相看看,衣服浸湿,但是却也不知为何,涌起了一种快慰感,似乎超脱而轻松。
两人淡淡相拥了一会,一时笑了,缓缓分开,沿着河谷向前,想找两件当时的衣物来穿。
幸而,在一处林中找到了两件猎户的旧衣服,就此两人换上,才不觉如何另类了。
那时,他们从此穿越了一个来回,却发现季节时令也未曾有多大的变化,故而此时该和上次之事发生相去不远,可能这时施腾宇他们还在商丘,寻找自己两人呢。
一时他们顺着嵩山之地向东,直奔了商丘之地。
他们已抵达许昌东北的尉氏一带,在此寻了一处破庙安身,饶是如此,也比敦煌山里惬意多了。
常风不知不觉,对那种山里勘察,终日无果的日子有点厌烦了,或许如今的日子才是他想要的。
傅菁纬低低说道;“风,如果你能回去的话,你还回去吗?”
常风黯然,说道:‘一切都是因果,或许叫我经历了一处惨痛之事,也看懂了一切。’
傅菁纬说道;“回去也是如此,其实有时还不如这里,回去是个无聊,如今起码有些乐趣。”
常风说道:‘唉,也许吧,所以不管了,无论在哪,我都不离开你,菁菁。‘
傅菁纬甜甜一笑,说道:“好,我也是,沧海桑田,永不变心。‘
常风说道;‘千载万世,两情不渝。’两人淡淡相拥,似乎永无餍足。
那时,前面陡然出现了淡淡的打斗声,一时两人窜出多远,前去观看。
前面却是蛩风和檠云,在此激烈打斗,四处林中树木断折,叶落纷纷,狼藉不断。
而此时,似乎檠云稍显凌乱,秀发蓬松,衣带稍稍松弛,面目晦暗,一时无采。
常风听到蛩风冷冷说道;“哼,我得不到你,常风也别想得到你,你去死吧,哈哈。‘
但看到蛩风一个飞掌,檠云宛如一道飞鸿,跌落尘埃,身体宛如枯木般,晦暗无光。
蛩风此举,看来檠云深受其害,常风两人飞身过去,直扑蛩风,恶斗当场。
蛩风此时,却是功力大进,似乎这营玄回魔功,随着时光而渐渐狂增,不可遏制。
一时,他也是十分狂傲,呼啸来去,叫人防不胜防。
不多时,傅菁纬已被蛩风震开,飞出多远,喷血当场。
常风和蛩风再次独对,对决当场,战况惨烈,十分势均力敌。
蛩风此时身法和鬼魅无有两样,宛如飞烟来去,飘渺无痕,常风却是龙腾长空,呼啸而下。
两人在此激烈的对战百余招,没有分出胜负,身侧傅菁纬看的都已痴迷,目瞪口呆。
砰地一声,常风猛然和这蛩风对了一掌,一时常风向后滑出了一大步,眼前一黑,似乎身体虚脱,宛如换了个世界,眼前出现了晦暗的光彩,但是随即恢复如初,精神满满。
蛩风也没想到,他居然停过了这一招离魂绝杀,一时缓步再上,杀向了常风身前。
常风一时猛觉,身上龙气缭绕,恰如万龙罩身,迷离万端,十分叫人惊骇。
这时这常风体内的龙吟珠之气,在昔日通元功气劲的鼓动下,顿时互相促进推动,恰如海潮般泛滥涌动,一时奋起,合作一股强大的力道,澎涌而出。
当初常风饱受黑气的袭扰,此时却是直接穿越了白色内息的境界,直接达至最高层的橙色气息境界。
橙色的气息,宛如黄桔子皮般的颜色,顿时弥漫全场,恰如万千佛光普照,四下散射。
蛩风和这股玄劲一时触碰,却是大感不支,一时惊呼出声,似乎全身一阵虚脱,不敢逗留,飞身遁走,没入林下夜幕之中。
常风他们一时过来看看倒地的檠云,檠云却也是生命垂危,低低说道;“常风,傅姑娘,我不行了,我也是该有此报。嘿,这蛩风练就了邪功,就是营玄回魔功,我被他打成重伤,心脉断裂,无法复原。唉,我不能满足蛩风的私欲,故而如此,我无怨无悔。只是当时,我给傅姑娘造成的困扰,我特此道歉。我和常风昔日之交,也仅限于天文术数的这种范围,并无其他暧昧之举,我可以保证,今时今日,我都,我都不过是一厢情愿,一厢情愿。‘
傅菁纬微微辛酸,看着她惨白的脸,和微显黯淡的皮肤,登时说道:‘不说了,不说了,我们来晚了,来晚了。’檠云说道;“我告诉你们,其实他蛩风本名桑同叔,是桑显和的族亲,也是野心勃勃的人,他此时魔功已成,你们要小心啊,他是个祸害,比之师偃风,元星轸更加可怕。哎,邪煞门之事,我也无力回天,多数因我父而起,我也无力辩解,辩解也是徒劳,我唯有承受其重。我一世聪明,在萧县认为我可以通达万物,遍晓宇宙苍穹之机,可是我不及你常风,我输了。我有个难以承受的家世,有个叫我不安的父亲,他昔日杀戮太重,我也无法弥补其伤害。就此我也想,想希望你们,其实也不必说了。蛩风,媚星妖月其实各有其痴迷处,人孰无过,况且是从小熏染了杀戮,争斗,和血腥,与狂热,所以错不在他们,而在这个邪煞门的氛围,在这个邪恶的复仇之念中,在这个纷扰的世道轮回中,我们都无能为力,无能为力,唯有空自唏嘘。我也无可反驳,无力改变人们对邪煞门的想法,就此走了,其实也无所谓遗憾,只是略带感伤而已,希望你们都好自为之,善待自己,善待——“
那时她头一歪,早已香消玉殒,死于当场。
傅菁纬闻得这一番的言语,想起了诸多变故,一时潸然泪下。这一番泪水,不全为她的惨事而流,也为常风所遭遇的不公待遇鸣不平,也为这无辜的恶斗叹息而流,也为这所谓门派之争的成见而流,也为这凡俗世界诸多的沉沦而流,常风两人在地低低垂泪,直至泪水打湿了衣襟,滑落地面,湿了一片。
他们良久才从这种悲伤的气氛中,挣扎出来,一时过来,埋葬了檠云。
他们将檠云葬在了一处花谷中,前有流水,旁有青松陪伴。
两人拜了三拜,一时缓步离开。
次日,他们已经抵达雎县,这里距离雎阳已经是咫尺距离。
四处开始聚集了不少江湖中人,以新起的蒲玄门为首,其他中州和山东,以及苏北冀南的豪杰为辅,看来直扑东侧徐州而来。
此时,他们看来不是奔着振骧门而来,多半朝着海州而去,后来验证果真如此。
那时他们只好改道,直奔了东海郡,去阻拦此次的争斗,意图消弭战祸。
可是,他们堪堪抵达郯城东南的石埠,早已看到这里发生了激战,四处混乱。
看来是苏北和鲁南的人马,先到此间,后续的一部分蒲玄门弟子还未到来。
那时因为不知谁人,散播了一个消息,无论谁击杀海州掌门人殷正霖,赏金万两,杀木容生,韩云麟,或范东宁,赏八千金,故而是重赏之下,必有人来此参与围攻海州龙涯门。
在此地范东宁,就和一众百余人,在此遭遇了三百多人的围攻,十分惨烈。
在此夹攻范东宁的主要是苏北人物,和一些鲁南沂州的部众,也是为了赏金而来。
那时范东宁人马损失惨重,已减损只二三十人,兀自苦守一个峡口,在此抵制外围进攻。
常风他们赶到时,早是四处尸骨成堆,混乱不堪。
在此主持进攻的恰恰是蒲玄门的冷天述,莫闲居士,贺明章。
那时,他们在峡口,一时猛攻,范东宁还在死扛着,不肯服输。
常风一时怒从胆边生,一个飞跃,腾空而去,直扑面前的人丛中的冷天述。
冷天述也没整明白,常风从何而来,接着常风横空而至,早已击飞了七八个人,诸人惊骇时,他落到了冷天述身后,一掌拍去,冷天述向前扑倒,飞出了一丈来远,却被前面几个海州龙涯门弟子所擒。
双方都大为惊诧,莫闲居士,和贺明章过来拦截常风,却是遭到了通元功气劲的洗礼,顿时各自飞出,宛如秋风扫落叶,两人一个挂到了树上,一个跌到了石头上,陡然喷血,四下恶斗戛然而止。
海州范东宁看看常风他们突然到此,而且此时拿下了对方冷天述,一时喜道;‘多谢公子援手。’
那时,常风过来,面对着持刀佩剑的武人,喝道:‘你们都是为了钱财,对江湖之人如此大打出手,可是十分悲哀。哼。’面前诸人看看这气势,先是一招击飞了冷天述,导致冷天述被擒,接着是那两人一个上了树,一个撞到了石头上,都是受伤不轻,周围之人立时气馁,无人再敢上前。
常风说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可以理解。但是你们知道这消息是否可靠吗,你们能确定可以领到真金白银吗?你们能够确保自己能够活着离开海州吗?”
这些武林中人,此时才稍稍冷静,细想了一下,而确实如此。就算可以击杀海州殷正霖,可能也要死伤几百人,就算可以擒下殷正霖,或韩云麒等人,可能都没命去领银子,或许早已被人灭口夺功。
而消息的真假,只因为好利之心人皆有之,所以没人去核实其准确性。
周围的人开始动摇时,树上还没下来的贺明章喊道:‘弟兄们,别听他的,这个消息千真万确,齐王赏赐,谁拿下范东宁,赏金八千,不可懈怠,谁要了击杀了常风,赏金和殷正霖相同,杀啊。“
那时,这边常风气得陡然凌空出掌,丈许开外的树上贺明章,陡然连人带树都被击飞,死于当场,树枝散落于地,尸体坠地,鲜血溅出多远,周围人惊呼出声。
莫闲居士惊诧时,那边范东宁也是一刀横扫,登时砍杀被擒下的冷天述,莫闲居士吓得一闭眼,一时骨碌身起来,从大石头这边,就要逃走,可谓是惊弓之鸟,哪还顾得上赏金呢?
这里常风还没动手,傅菁纬天印之漩早已启动,一时击杀莫闲居士,他也死了。
四处诸人眼看到,三人领头的都死了,谁还顾得上领赏金,一时飞奔逃命,不敢回头。
常风他们稍稍定了下来,在此埋葬了诸多尸首,都一时混在一处,埋于一处沙丘下。
当时几个人也不敢逗留,直奔了东海郡,这里都打成这样,东海郡和海州之地恐也难逃。
一时诸人一起直奔了东海郡,路上无话。
东海郡还算安稳,因为李隽丽和宋隽英结亲后,同时闻得这边惊人举动,一时派兵弹压。
四处倒也无人赶来东海郡生事,而那里石埠之战,却是这里未有顾及,才有此变。
一时,常风傅菁纬过去,和两个人在一处军营见面,都是互道别情,也未他们喜结良缘而道喜。
那时李隽丽说道;“此时幸亏我们来的早,可以控制东海郡,和云台山的局势,暂时安稳了。‘
宋隽英叹道;‘此次杀人赏金之事,却从齐王府传出,故而不少人相信,前来海州屠戮龙涯门。哎,人为财死,你们所遭遇的不过是最大规模的一次,我们阻断了七八次,杀了几个江湖之人,才算平息下去,真是有点叹息。齐王如此做法,就显得有些下作。“
李隽丽说道:‘新起的蒲玄门,也是齐王属下唐武通,串通了路隐宣所为。这时你们虽然杀了这贺明章,莫闲居士,冷天述,可是那其余的龙语僧,法翦和般基真人,势必不会善罢甘休的。‘
常风笑道;“还能如何?小小的蒲玄门,此时也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
宋隽英说道;‘嵩山静谛禅院,都合并去了禹州明彻寺,可见诸位大师谦和忍让,退居以求自安。“
李隽丽说道;“可是,恰恰因为此时禅院退出嵩山,导致蒲玄门产生了错觉,以为禅院怕了他们,故而日渐嚣张,目中无人,才有了差人合围进剿龙涯门的念头。‘
宋隽英说道;“此事该已经可以暂时缓解了,不过以唐武通和路隐宣的性格,他们是不会停手的。‘
常风说道;“既然振骧门也归入了太子旗下,这里看来他们会在徐州商讨,在此研究下一步行动。‘
李隽丽说道:‘唉,此次该是为了报仇而来,你们要小心啊,邪煞门还在侧窥伺,而路隐宣却在此横生枝节,却是叫人心烦。’
常风一时做了个砍头的姿势,傅菁纬点头,说道:‘不除此人,则永无宁日,也可顺便震慑唐武通诸人。’李隽丽说道:‘我们介于官方身份,可以弹压地面,但不可任意插手江湖纷争,你们去做吧。“
常风他们一时点头,次日赶奔徐州,准备干掉路隐宣。
路隐宣和唐武通却是来了徐州,和这振骧门接洽,而法翦也来了此间,另外龙语僧和这般基真人还在蒲玄门坐镇。闻得此时冷天述三人被杀,李隽丽出兵弹压,此时倒也吃了个哑巴亏。
徐州一处行馆,路隐宣在此也是淡淡发愁,一侧法翦和唐武通倒没这么消沉。
唐武通一时笑道:‘陆先生,你怕什么,他们还敢杀了你不成吗?‘
路隐宣心道;“你是齐王驾下大将,当可无事,我是江湖之人,常风和殷正霖他们岂有顾忌?我真是要想想退路了?”一时假作赔笑,在此搪塞。
三人在此互相赔笑几句,也就各自去歇了,一时寂静下来。
那时,傅菁纬先使出了魔音涡旋,然后引诱路隐宣出来。
路隐宣一时心头烦躁,也不解其故,就此从后窗穿出,直奔了后墙外了。
傅菁纬一路引着他,直奔了一处十字街口,一处石牌楼下。
路隐宣心头燥热,早已不可遏制,直达石牌楼下,陡然觉得不对,早已悔之晚矣。
常风这通元功气劲宛如泰山压顶,杀了过来,路隐宣都宛如看到了七八个常风,当时委顿在地。
路隐宣就此变了个肉饼,倒在了石牌楼下,死于非命。
那一次的刺杀,震荡了当时唐武通和法翦,法翦登时返回了中州,暂避锋芒。
唐武通也是一时骇异,想不到他们还真杀了路隐宣,心头不安。
此次行动,完美而狠辣,着实给蒲玄门上了一课,一时七日都无动静。
海州龙涯门也是大为快意,总算是除了这心腹大患,一时真的快意,拍手叫好。
常风他们却也没离开徐州,在此蹲守,进入客栈,暗自惬意间,一时相拥欢畅,极尽缠绵。
自从那次常风从敦煌回来,心头似乎有点小变化,或许坚定了留在唐朝的心念。
两人在徐州,振骧门燕廷衮也是如坐针毡,不敢正视海州龙涯门,一时陷入沉默。
这招赏金杀人,意图屠灭海州龙涯门之策,就此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