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迟钝的扬起脸，魏氏紧张的差点坐不住，她咽下口水急忙解释道：“这定然是场误会，她当初刚被我买下后就送去了碧水阁，饶是卖身契还在我这儿，也算不得是我的人。华儿，你可休要诬赖母亲。”
虞书华稍稍掩唇做惊呼状，眼尾挑起：“原来不是母亲的人啊，那便更好办了，早知道我不用问话直接发卖出去便可。红叶，去找牙婆子来。”
红叶眉梢眼角都是喜意，福了身子：“是。”
丫鬟顿时慌了，一晚上未曾撬开的嘴这会儿终于开口说话。
“夫人，夫人你不能这般待我啊，我可是你亲自送过去的人啊，你不是说……不是说只要我帮你盯着碧水阁……就……”
话越说越离谱，虞书华瞧见说的差不多了，急忙面色震惊的回眸急声道：“快，将她嘴巴捂住。”
红叶手里拿着帕子，狠狠地塞进她的嘴里，两个家丁将人控制住。
“你……你血口喷人。”魏氏现在顾不上虞书华算计她，只一个劲儿的对虞郇道：“老爷，老爷我没有这么做，都是这个贱蹄子污蔑我。”
虞书华软声细语道：“是呀，父亲，我也觉得这事情不会是夫人做的，她一向心善又从来不与人为仇，又怎么会做出这些事情呢。”
虞郇在朝中混了这么多年，又怎会不知这些弯弯绕绕。
毕竟眼下虞书华在场，他未曾动怒，只起身走到虞书华跟前，叮嘱：“将这人封了口赶紧发卖出去，留着也是个祸害。”
虞书华见他转身就要往出走，心想倒还没有昨晚想的那样棘手。
原以为看见这丫鬟身上的伤魏氏必定会大做文章，谁料这情形却是不一样，倒还浪费了两件新衣裳。
虞书华瘪瘪嘴巴，急忙道：“父亲，今日是四妹妹的生辰，您许久未曾去过碧水阁那儿了吧，不如今儿去瞧瞧？”
虞郇闻言停下脚步，思索片刻点头：“我这会儿便去。”
魏氏站在她身后气的浑身颤抖，眼眸沉沉的盯着虞书华。
屋子里一度安静，虞书华目送虞郇离开，她转身面对魏氏，带着歉意道：“真是不好意思，让夫人现在的处境变得有些艰难了呢。”
这般正面与虞书娇已经撕破脸，可与魏氏却是第一次。
她眨着眼睛，颇有几分不谙世事的模样。
但魏氏知道她的这副清纯天真面容下，实际上是一颗城府极深的七巧玲珑心。
果真是看轻了虞书华。
慢慢收起面色上的怒气，一派风平浪静的重新坐下道：“你以为这样就能将我整垮了吗？”
“自然是不能的。”虞书华掸了掸袖口上的刺绣花纹，声音极淡：“您在这虞府待了多少年，奠定了多少基础，我又怎会不知。想要一招致命自然是不能的，可只要能让你心口难受上那么一时半刻，我也是开心的。”
“你为何……”
魏氏的手死死扣住扶手，虞书华似应非应的“啊”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开正厅。
临出门前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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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道：“大概是因为……”
她顿住脚步，轻轻侧了脸露出半截雪白脖颈以及圆润的鼻头。
“我实在是看不惯你。”
“你——”
魏氏骤然起身，气的闭了闭眼睛，瞬间将目光落在地上的丫鬟身上。
-
虞书华回到涟水阁，去了书房。
让红叶准备好笔墨纸砚，铺展信纸后将沈乔山的事情大概叙述一遍，又写了些泼皮撒娇的话后装入信封内，用火漆封了口，打算找人快马送到在淮阳修养的虞老太太手上。
当初虞书华被猪油蒙了心，与魏氏过分要好，老太太的劝言一句不听，后来老太太去了淮阳，就连魏氏被扶正都没回来。
思及此，虞书华眼窝酸疼。
明日便是青龙寺会，上一世她只知道虞书娇并非虞郇骨肉，却不知道与魏氏私通之人究竟为何人。
仔细想一想，最有可能的便是明日的庙会。
当初红袖多留了心眼将此事告知于她，她却以为只是好友见面，并未放在心上。
寝阁内的窗户又是咯吱作响，虞书华心头惊颤，急忙起身越过屏风朝里走去。
顾纵再一次翻进了窗户里，一袭玄色暗纹团花长袍衬得他肤色极白，站在窗口面朝她正细细擦拭手指上的灰尘。
虞书华抿唇“噗嗤”笑了，捻着帕子走过去，“脸上粘了灰，快擦擦。”
闻声抬手去抹，半天都没擦干净，虞书华嘴角笑意愈浓，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拍拍他的胳膊示意让他俯身过来，然后踮起脚尖抬手轻轻给他擦拭。
顾纵鼻尖处全是甜甜的香气，耳朵慢慢变红，虞书华不经意间看到，下意识地想逗逗他。
“耳朵这么红呀，害羞啦？”虞书华抬手碰了一下。
顾纵浑身战栗，发力咬住牙齿一只手握住她的肩膀将她转了个身压在角落里，她捏着帕子的一只手还举起，目光愣怔，不明就里的呆呆看着顾纵。
“你这是……做什么？”
顾纵抿唇，指尖颤抖的放下来，离她稍微远一些深呼吸后克制道：“昨夜你说的那句话，可是真的？”
“什么话？”虞书华下意识地反问。
“你的意思便也是祖母的意思。”顾纵将话重复一遍。
虞书华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道：“你居然听墙角。”
顾纵有些不好意思，干咳一声：“东西落下，正好回来听见了。”
说到这个，虞书华轻轻推开他一些，将软枕下的玉佩拿出来。
“你的东西，以后可得拿好了啊，再丢我可不负责了。”虞书华将东西完好无损的还给他。
顾纵手指轻轻摩擦，眼眸深邃。
过了一瞬后将玉佩重新塞进她的手，虞书华诧异挑眉：“怎么了？”
顾纵懒懒道：“东西落在你这儿，自然是要你对我负责。”
“更何况这东西早晚都是你的，你好生保管，就当是……”顾纵一笑，桃花眼眯起，“定情信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