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是没有如今的身份,没有秦君与背后秦家的携助,没有认识伍敬崇,没有一块对别人有用的招牌,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她的家人还会要她吗?
甚至他们会想过,她会不会被人贩子抓走卖到哪里吗。又或折断手或脚,扔给谁乞讨维生。
宴会厅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如果这场宴会的场景被一些无良记者偷拍,伍敬崇的声望和偶像形象很有可能从此破灭,谁都不希望何望然说出些什么对伍敬崇不利的话来。
何望然看了看坐在一旁的伍敬崇,选择沉默的起身,也选择了沉默的离开。
顺利的模特工作结束之后,何望然换回了自己的衣服,在化妆师的协助下卸了妆。
叶霖的生意也不错,被四个小姐姐买了四幅画,挣了400块,她很开心,开店时候的大多日子里都没有挣过400块钱。
走出公司感应门,何望然看见停在公司门口一辆黑蓝色的宾利,透过玻璃窗户,看见一个熟悉的人,秦君。
开车门,何望然跟叶霖坐在后座。
何望然问:“你今天不是要去开会没空吗?”
秦君说:“提前开完了,算算时间你也差不多结束了,就过来了。”
“哦。”
“晚上吃什么?”
“外面吃?”
“嗯。”
“那就去吃小区附近的麻辣蛙锅吧。”
“……好。”
叶霖还在纠结要不要提前下车,何望然握住了她的手,叶霖看去,何望然眨眨眼睛,温软的笑着,示意她一起去吃,反正有人请客。
何望然的微笑带着一种沉淀岁月的沉静美好,让人感到一份特殊的安全感,使人依赖。
吃饭时,秦帆已经接到通知在店里坐着了,边打游戏边等着另外三个人。结果是,被突然从后面出现的小叔没收了手机,一记眼神封了他的嘴。
秦君和秦帆并不是很能吃辣,只吃了一点。再看两个女孩子,她们倒是吃的很欢快,大半锅底加配菜都是她们解决的。
秦君中途被一个电话叫走,临走前买了单,何望然让秦帆自己先回家,自己送叶霖回家。
出租车上,叶霖有点好奇的问道:“然然,秦老师之前是不是有个未婚妻来找过他?还是混血的,她和秦老师之间是不是还有点什么联系……”
何望然说:“早没了。”
“啊?”叶霖有点讶异。
何望然轻轻的说:“应该是很多年前,就没了。”
秦君有个未婚妻,是他们16岁时双方父亲定下的。那时候,他们生活在加拿大,未婚妻是三国混血,拥有华人的黑色头发和黑色眼睛,五官和肤色是欧洲人的特色,长得就像只陶瓷店里精致的瓷娃娃。她的父亲是华人移民,母亲是加拿大出名的小提琴家,她跟秦君门当户对,只是秦君并不怎么喜欢她。
她的未婚妻那时候已经有了别的爱人,父母不同意,不得已跟秦家的公子联亲。这位未婚妻之后做了出格的事儿,秦君便主动提出了退亲。
几年后,秦君再回加拿大,又跟未婚妻区霏见面了。
区霏早跟男友分手了,也没有结婚,她父亲一直为女儿的婚事着急,想要再次介绍给秦君。区霏是个少见的美人,正好她有个学生,跟何望然对过手,见到区霏的何望然并不奇怪,区霏是个著名的钢琴家,对何望然也夸奖过几句,是加拿大人民群众心目中的女神。
那段时候,秦君也确实跟区霏的关系比较好,对她笑,带她去喝咖啡,甚至一起在银杏树下散步,谈论着事业,就差手牵着手了。
何望然心里很不舒服,毕竟秦君在业界口碑技术是上等的,对他指下的钢琴黑白键有着十足明显的自信与成就,但名声几乎可说就是很不好,根本不会对别的人说什么绅士风度。
可是他对他前未婚妻是例外。
可是何望然即便再难受,她都只是偷偷的喜欢,不得已的自卑。
她长得没有区霏好看,钢琴没有区霏钢琴弹得好,没有区霏家里有权势,哪里都不如人家。可是,她跟区霏比至少还有一点强,秦君宁愿看上何望然也没有看上区霏。
秦君对区霏父亲的回绝是:我已经有女朋友了,这位何望然何小姐就是。
何望然那时候想的只是,秦君这人精神上或许也有洁癖,是不会委屈自己要别人剩下的,自己只是当了秦君的挡箭牌。可是她的演技不太好,不足以让别人都相信,惹了个笑话。
跟二十七岁的区霏比,她还是太年轻。
何望然有次实在忍不住,也实在好奇,跟秦君谈起区霏:“为什么不选择跟区老师交往呢?我看你挺喜欢她的。”
秦君沉默了片刻,才说:“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何望然以为自己多事了,低下脑袋,不敢说话。
那时,秦君又沉默了一会儿,说:“你难道挺喜欢她?
“还好吧。”
她怎么敢说不喜欢,她又哪里有资格说不喜欢。区霏比她优秀这么多,不管怎么看都是区霏更配秦君一些。就像两只活得高傲的黑天鹅,挺合衬。
虽然何望然那时候看得出秦君不喜欢区霏,可是当每次看到他们两人在一起时,还是很难受。
后来没过几天,秦君就跟何望然回国了,说是为了不耽误何望然的学业。
何望然把叶霖送回家,招手跟她告别,自己再转回秦家所在的小区。小区不让外来车辆入内,何望然就在小区外下车,慢慢走回去。
进入小区,小区里有一片人工开凿出来的湖和路边种植整齐的桂花树,沿着湖走了一段路程到住宅区,住宅区里的房子都是隐没在树林里的清一色三层别墅外加一间小院子,有的人种着名贵的花草假山,有的人拿来种菜种果树,也有人空着什么都不弄。。
秦家门前的院子是何望然自己弄的,四年前这栋房子虽是秦家的,但秦君为了照顾秦帆,一般住在加拿大的房子里,这里没有人住,院子里杂草丛生,没有人打理,何望然就自动请缨,撸起袖子打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