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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说史坦尼斯大人不仅仅公开发表与散步对教会不利的言论，还在在龙石岛驱逐了所有的修士与修女，更进一步砸掉烧毁了所有的七神雕塑。我的大人，这些，可是为真？”特蕾妮故意眯起眼睛，狡狯如猫儿地端起酒杯轻啜于唇。
只见戴佛斯席渥斯的脸色突然稍稍一僵，自家主子的底被他人这样不留情面的揭开，若是换做其他的话题，哪怕是再为亲近的朋友，戴佛斯也是要好好为史坦尼斯辩解一番的，但是现在他却无话可说。
特蕾妮放松了面容，又柔声感叹，仿佛她在为史坦尼斯惋惜一般。
“我还听说，史坦尼斯大人和他身边的那个红袍女还极力在龙石岛舰队里散播对拉赫洛的信仰与崇拜，正直善良的七神信徒却只能痛苦地隐瞒自己信仰跟随着言不由衷的船长们一起，在史坦尼斯大人的严令下皈依拉赫洛？”
“我的小姐，您所得到的信息虽然的确包含了一些……令人感到遗憾的事情，但是史坦尼斯王并未强迫要求他的封臣与士兵一齐皈依红神拉赫洛。”
戴佛斯无奈地摊手解释道，夏尔与特蕾妮两人相视一眼。
“但是史坦尼斯大人身边那位红袍女叫嚣着，史坦尼斯的王国里不会有七神的位置，侮辱新旧诸神乃是伪神与恶魔，这点您总不能否认吧？”特蕾妮的指节轻轻敲击松木桌面，在这静谧的夏夜里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身边的确有奸佞小人，但是这不代表他不懂得听取建议。”
“那么我觉得史坦尼斯大人应该好好听取一下我，作为一个来自多恩的私生女，一个七神信徒的真挚建议。”特蕾妮打断了戴佛斯的辩解，柔和的烛光下，眼眸中仿佛焕发着光华。
“暂且放下他那偏执的欲望，铁王座是那么的吸引他，以至于让他作出将几乎所有人推到他对面的蠢事。但他却不知道如何占据着这把铁椅子的人早已如坐针毡！”
是夜，双方又就史坦尼斯与铁王座如今的局势互相进行了各自的交流，直到鸦时方才撤下酒席散去。
夏尔又向戴佛斯父子二人再三确认了那位来自亚夏的红袍女巫的消息，这个能够左右史坦尼斯所作所为的神秘红神僧得让他这样重视，正好，自己手底下也有一个红袍僧——密尔的索罗斯。
待到明日在王座厅正式接见龙石岛使者的朝会结束之后，自己再去问他也不迟。
而若是说这次晚宴有什么收获，那么毫无疑问就是从这个走私贩子口里套出了史坦尼斯在龙石岛的小朝廷里究竟折腾了什么，以及……
龙石岛粮秣恐将尽矣，战争不会太久了。
当他送自己疲惫的女主人特蕾妮在自己床榻上沉沉睡下后，夏尔并未即刻再回其他的备用客房睡去，而是打发走了所有的随行侍女，独自一人撑着火烛回到了自己独属的办公室里坐下。
他点起油灯，让光芒再度绽放在白墙上，随后便拿起一张羊皮纸与鹅毛笔来，开始聚精会神地在上面奋笔疾书起来。
“史坦尼斯身边的宠臣……来自亚夏的红袍女……梅丽珊卓……关于烟与盐之地的预言……伪王后赛丽斯佛雷伦的狂热皈依情绪……”
翌日，所有人都一夜无梦。
当戴佛斯与他的儿子马索斯洗漱穿戴完毕之后，却发现那位卑权重的小学士夏尔早已经在外面备下了马车，恭敬如仆从般站在楼下对他们翘首以待。
“走吧，这可是你我父子第一次将脚步踏上王座厅，多么荣耀。”
“两位睡得可还安好？”夏尔眼见戴佛斯父子出来便换上一张笑脸迎接而去。
“特蕾妮小姐今天一大早就已经起身去红堡复命了，两位请随我一道坐上这马车，去红堡王座厅面见艾德史塔克公爵吧。”
“我的小先生，你太客气了。”戴佛斯苦笑摇头，伸出一根指头来说道：“我知道，红堡里面恐怕一堆恨不得立刻将我吊死在城门外的老爷们。小先生，你到底是学城出身的文化人，我却只是跳蚤窝里一介不通文墨的前走私贩。”
“我虽然痴长你二十多岁，但人生却完全比不得你这样的年轻人，你真的不必要对我这般客气，也是昨夜与你家主人聊得投机，实话说吧，我昨日此番来到君临，在进到贵府后就已经打消了支持蒙福德伯爵与梅丽珊卓夫人那鲁莽的念头。”
“光凭一路上所看到的，还有你这样的才俊，与你建立的都城警视厅，是如何巡逻执法的，我就知道，唉……事，难为……”
夏尔微微张口，真是意外，自己来迎接此父子二人入红堡面见艾德大人，但这个戴佛斯却如此对自己吐露真言……尽管昨夜的酒宴上少不了互相的吹捧之语与谈天说地，但双方至始至终都在刻意地保留自己的底牌。
特蕾妮虽然表现出对于如今铁王座极其“暧昧”的态度，但她也同样毫不留情地指出且讽刺了史坦尼斯如今最大的困境，空有一座几乎没有任何产出的岛屿与一只庞大的舰队。
上万水手、军士、工匠、仆役、骑士与他们的家人，如同一篮子鸡蛋全部聚集在那小且贫瘠的火山岛上。这些人每日的吃喝拉撒与生活需求都是一个巨大的开销，更别说光是维持一只规模足足达到两百的庞大舰队能够日常运转，其开销就已经是一个天文数字。
铁王座开支的两大核心支出。
抛开劳勃王极度奢靡的宫廷宴会比武开销，其次便是维持庞大且精良的王家舰队了。
每年铁王座投入在王家舰队上的支出，甚至更甚于每年偿还布拉佛斯铁金库的贷款利息。
如此庞然支出，史坦尼斯自立为王，断绝了大陆对于龙石岛方面的资金与后勤供给，其压力自然可想而知。
而龙石岛粮库与金库的储备还能维持多久？史坦尼斯真的耗得起铁王座吗？所谓的封锁真的可以奏效？
也许是感觉气氛有些尴尬，夏尔轻轻咳嗽一声，“您说笑了，我的大人，您是个君临人讲道理来说您才是这儿真正的土著，而我只是一个异乡人，何敢称才俊？”
他的神情有些微微叹息，就连夏尔的心也些许悸动，自己还是头一遭与这般低贱出身的骑士老爷倾心交谈。夏尔也放下了脸上的伪装，关切地说到：“戴佛斯爵士，为何要说这样丧气的话？史坦尼斯大人纵然一时利令智昏，但是您大可不必感到太过悲观，我等人臣君子，不过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尽人事，听天命？”
夏尔点头，“不错。”
“君子，以信为甲，能行遍天下，更遑论苍洋之宝？”
“厄索斯有句古老箴言——英雄，不问出处，您的家族名为席渥斯，即海之宝，我坚信，您与您的家族迟早总有一天，能够因海而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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