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子不信任的看着这个穿着白大褂,胖胖的女医生,也许说她是食堂的打饭阿姨也许更形象一点,可林艺笃定了要来这里,可看这脏乱差的环境确定不是这是一家黑诊所?

    “这位医生技术不错,你放心,而且来这也免人嘴舌议论。”林艺又躺在那看来渗了很多血迹,已呈现褐色的铁床上。

    “真的行吗?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不去自己家的医院,也可以找个好一点,正规一点的吧!。”

    女医生不满玲子瞧不上的神色,抬了抬下巴朝林艺撅了撅,“这姑娘上次就我这看的,技术不行她会再找我?”

    “上次?上次什么时候,又怎么了?”玲子疑惑地问向林艺。

    女医生邀功般地快语说道,“一个月前撕裂伤,伤口真大,流了好多血,我给她缝得很好,你说现在的年轻人就图一时快活,让女人受罪。”

    “别说了,医生,开始吧。”林艺不敢看玲子已经气成猪肝色的脸。

    玲子走上前握住林艺的手,一滴泪落在她手背上,“你怎么了?你现在怎么什么都不告诉我,你受了这么大的罪为什么就一个人忍着,你又不是一个人,你不是还有我吗?”

    “对不起,我不知道要说什么,要怎么开口。”林艺也流着泪,不敢看玲子痛心的眼神。

    女医生看着两个莫名其妙?泪的女人,说着似懂非懂的话,摇摇头,“那我就开始了啊。”得到默许,看着两个女人握紧双手,心想年轻人的世界我们已经不懂了。

    “疼的厉害吗?”玲子扶着从产床上下来林艺。

    “肯定疼,上次的伤口还没好利索,又清一次宫,还在这么短的时间。”林艺轻轻扫了多话的医生一眼,让女医生只感觉像是冷风刮过,后边的词不由自主地咽进了肚里。

    医生的脸转向玲子说,“不行就输点液体,身子看着也太弱,流产也是坐小月子,回去你给好好补一补。”

    “那就输点液体好得快点。”玲子看向林艺。

    “我没事,回去吃点药,你给我炖点鸡汤就行。”林艺扯着唇想要露出点笑容。

    “回去好好吃药,避免感染,记得最近千万不要同房。”医生在她们出门前还不放心地叮嘱着。

    “你这样,也不告诉他。”

    “告诉他什么,是我把他赶走的。”林艺摇摇头。

    “你为他都处理了两次孩子了。”

    “每次都是不请自来,第一次是我不想他留下来,这一次是他不想留下来,我和这两个孩子没有缘分吧。”

    “没关系,孩子和父母缘份深厚,以后遇到好的人,那缘份自然就会回来了。”

    “我哪还能遇到什么好的人,我哪有那个福气,逼得两个男人去自杀,还要谁来做第三个牺牲者,就这样的我还有什么资格能得到什么幸福?”腹部一阵刀剐过的刺痛让她俯下了腰,泪水也崩了出来。

    “别哭,现在哭会坏眼睛的。”玲子抽出自己的围巾裹紧她的头。

    “哪那么容易瞎,好人才死得早,像我这种人,遗臭万万年呢。”林艺直起身子,拉起玲子,“走吧,大冷天的在路上哭,别人会把我们当成疯女人的。”

    生活如演戏,哭了笑了,闹了累了,只不过不知什么时候剧终。

    “我不想接什么偶像言情剧。”段林揉揉发痛的额头。

    “为什么不接,现在正慢慢地恢复形象,让你复出的呼声那么高,这部剧接了那就宣布你正式复出了,哪还有得挑,再不接戏真的要凉凉了。”刚子最近吃住都和段林在一起,生怕他再出意外。

    “那你就帮我接一些打戏,演男二、男三都无所谓,只要没有什么感情戏。”

    “你去演男二、男三?你别自贬身价,演了配角再想来演主角就难了。”他本来就擅长演深情似水的角色,硬汉的形象不适合他。

    “那就不演了,现在正好,我也正好歇歇。”

    刚子用鼻子哼了一声,“有时间歇你知道对一个演员意味着什么,那不就是走下坡路了吗?”

    “我现在和女演员对戏,我说不出那来那些情话。”段林揉了揉发酸的胸口。

    “以前不是常演吗,你在这方面就是专业的啊。”

    “对着别人我说不出我爱你,你到底听不听得明白。”他从沙发上坐起吼道,说完又颓然倒下。

    “说不出来也得说,你是一个演员,你现在也没有挑挑拣拣的权利。”刚子站起来焦躁地东转西转。

    “你今天不要管我,回你家里去,药也带走,吃了第二天头昏,不行了再说。”说完半天不见刚子回应,掉转头,看他在门前可视门铃那盯着看来看去。

    他站起来朝刚子走去,“看什么呢?”

    听他在身后出现刚子好像吓了一跳,忙着用身子遮住那镜头,“没什么,哪有什么,一群流浪狗在咱们门口溜达呢。”话未说完,段林人影一闪打开门冲了出去,“你哪里去,什么也没有,你穿个睡衣出去干什么?”

    “是她,对不对,对不对。”段林握住紧跟着他拿着衣服的刚子的胳膊死命地摇着。

    “谁,你以为是谁,你看看哪有什么人?”刚子指了指空荡荡的小区,只有飘下的落叶,哪有什么人。

    “我看见了,刚才有个人影闪了一下,那就是她,她来看我了。”段林不死心地向前跑去,没有人,再向前,已经快到小区大门外了,除了远远地看见保安房还亮着灯,不见一个人影。

    “你鞋也不穿就跑出来,你是又想上头条说你疯了,你看一看时间,哪个女人会在半夜十二点来看你?要来早就来了,你出院都有一个月了,你当时要是死了,现在骨头也白了,她要看也只能你冒青烟的坟了。”刚子狠狠地推拉着。

    “我可能真的疯了,她怎么会来看我,我被她弃如弊履,她怎么会来。”也是才病愈的身体,他跑了一会竟气喘咻咻,汗水直流。

    “快走吧,那种女人,那种狠女人再也不要看见的好。”刚子扶起他,眼神狠狠地刷向身后。

    “喂,你,站住。”刚子气喘吁吁地叫着前边一个飘散着长发,穿着一件白色的毛衣和深色牛仔裤的女人。在京城这个乍暖还寒的季节,一个孤身女人走在午夜的大街上,不是急步而行想要到达某个目的地,而是慢悠悠如午后散步一样的走着。昏黄的灯光拉长她孤独的身影,透着清郁和孤离,此时即便有登徙子怕也不敢稍加造次。

    “站住,林艺,你给我站住。”刚子再次大喊,声音在空旷的地方更加显得放大,使得旁边停放的一个电动自行车的防盗装置吱吱吱地乱想。

    林艺转回头一言不发地看着跑过来的刚子,没有被他的乱叫惊吓到,仿佛早已知道他会追过来一样。

    “原来我没有看错,真的是你。”刚子看了下左右没人,向她逼近几步,

    “你来干什么?”

    林艺苦笑一下,“是啊,我来干什么?”

    “你来是看他死了没有吗?”刚子冷笑地看着眼神飘忽的她。“死不了,还好好活着呢!”

    “那就好。”

    “怎么着,他好好的你又打算回来插一脚。”早在门里看到这个女人在大门外躲躲闪闪向里望,怕被段林发现他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好不容易一切又慢慢走向平稳,他不允许因为这个女人再出任何意外。

    “上次在贵州我就警告过你的,不要想着再害到他,再有一次我绝不放过你。”刚子的身影在路上拉得长长的,“贵州害他为你受伤,他从监狱出来也没有从你那回来惨。”刚子啧啧啧地摇摇头,“看不出来你这个女人,一副单纯无害的样子,对付男人的手腕一流,把娱乐界大制作人和大明星都玩得团团转。”

    听到这,林艺轻声笑了出来,先是微微掩着嘴笑,最后竟似实在忍不住弯下腰笑了起来,好像听到了这世上最可笑的事一样,强忍住笑,她直起身子对着刚子边说边笑着,“他也这么认为吗?”

    “那肯定,所以现在林子才清楚谁才是真正适合他的人,在你把他伤得体无完肤的时候,是米雅彻夜不眠地守着他,她在他身边默默地守候了五年,这五年是我们最辛苦也最辉煌的时间,而你短短一年就把一切弄个天翻地覆。”

    “噢,我没想到我会这么厉害。”林艺点了点头。

    “所以现在就让一切归位,我们的人我们会守着,你还是回到你原来的位置,那个彭大制作人我看还是对你一往情深,你就去找适合你的幸福就行了。”

    “我就不用你管了,你们能让段林幸福那就最好了。”林艺抬起头看一看微风中吹拂的树枝。

    “你们根本就没那么爱,为什么那么多人可以平平静静爱着,平平淡淡幸福着,为什么就你们要爱的这么痛苦,还要让周围的人也跟着受伤,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你们根本不适合。”

    “对,你说的真有道理。”林艺点点头。

    “你们以后就各走各的路,再也不要见面了,你也再也不要来了,即使见了面,也就当做是陌生人。”电话铃响起,刚子接起,“出来碰见个熟人,说几句话,马上就回去。”

    “我走了,你好自为知,只希望我们以后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了。”

    “再见?你放心,我争取不让这种事情再发生。”林艺慢慢掉转了身子,慢慢继续朝前走去。

    有些事总要有个人出来做决断,有些情绪必须有人来整理,有些错误只需要一个人来承担,有些艰难却必须许多人来经历。

    关于段林的风风雨雨经过快四个月的时间终于落幕了,他又慢慢地重新因到了公众面前,依旧脸上带着笑,那个温暖的阳光偶像又回来了,不过细致的人发现他成熟内敛了,脸上没有了以前单纯带点邻家男孩的孩子气了,男人也正是需要经过挫折才能成熟起来吧,人们都这样想。

    这是一个圈内朋友的婚宴,受邀请有一个条件,那就是来得人必须带异性出席,这对新人幸福满溢的希望更多的人寻得亲密爱人吧。对段林来说这简直是要命的条件,他真的没有人要带着去,而且想到婚礼这两个字就让他扎心的痛。只不过有些场面必须应付,在刚子的强烈说服下,他带着米雅出席这次仪式,毕竟她现在仍然是他对外公开的女朋友,而且在媒体眼中她还是和他一起经历风雨的最忠实的爱人。带着别人来,难免又会产生不必要的流言。私下里,他已经做到尽量不和她单独在一起,想起当时他都那么求她不要说出去,虽然做错的是自己,可所有对林艺的解释他都想自己来做,一切虽已再无挽回,可是他心里总有一股忿忿不平积压着。

    和该客套的人都客气地招呼过,不理会被晾在一边的米雅为难的眼神,没给她一个说明,段林独自捧了一杯酒来到了阳台,天气暖了,婚礼设在室外,今天阳光充足,绿树青青,真是一个适合举行婚礼的好天气。站在二楼的阳台他向下边看着,婚礼仪式前的准备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新郎站在那里和来的宾客交谈着,来的男士都手臂挽着光采照人的女士。

    正和别人说着话的新郎朝一楼大厅看了一眼,面带微笑地朝前走去,好像是在迎接什么人,段林所处的位置正在他们上方,看不到来了什么人,只听着说,“欢迎,欢迎,没想到你会来。”朝下看去,来宾慢慢从一楼走了出来,身形高大的男士手臂挽着一个身穿淡粉色裙子的女子走了出来,那个男人他认识,娱乐公司副总彭来,挽着彭来的女人他也认识,三个月不见,只要睡着就出现在他梦里的女人,她又真实地站在他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