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伺候丁山穿好了衣物,打开门一看屋外站着好些人,几个衙役打扮的男子手持火把照亮了整个院子。
丁老汉正陪村老嘀咕着什么,看见丁山开门便迎了上来。
“儿啊,这些官爷说要差你前去出力防治疫情,爹心中也没个底有没有把握你自己跟官爷们说吧!”
在丁父看来,官府的人能看上自己家小子下令差遣,自然是祖坟上冒青烟的大好事,娃儿小小年纪就跟官家搭上关系,往后能得官家照料一二这生计就不用愁了!
丁山不这么想,大晚上的就来抓壮丁,古人再怎么没人权也不至于此吧!
由于心底并不太感冒,自然语气也没怎么客气,撤着嗓子就回老爹的话:“爹!这大半夜的您老不好好休息,我还想睡呢!快早些休息吧,我回屋搂媳妇去了。”
说完也不等丁老回答,转身就要关门送客,站在屋中的大丫听见这话顿时羞得直跺脚,心想这坏家伙又打趣自己。
丁老心中一惊,自古民不与官斗,更别说人家官爷大半夜的打着火把来请人,这孩子怎就突然如此不知轻重了,要是开罪这几位官爷可如何是好!
丁山心中有数,眼前的时机很又可能就是自己真正踏足这个时代的开始,能跟在封建时代主宰一切的官方势力搭上话,起点不错!
不过要人让家真拿自己这个十几岁的山里娃娃当个人看,就得使些手段!越早在这个时代的上流社会站住脚越快实施自己的商业梦想越好。
天大的狗屎运砸头上,这辈子绝不再做个社会底层的苦力,老子要出人头地,要家财万贯,要妻妾成群……
天知道丁山是怎么在开门见着一群衙役打扮的人就在一瞬间就意淫出这么些东西的,再说几个小小的衙役是怎么在丁山心中定位成上流社会的?也许只有丁山自己知道。
“站住!你这斯性子确有些傲气,希望你仙人梦受的本领也如你性子那么大!”
人群中高声呵斥丁山的也是个少年模样的人,不过看他衣着打扮确不像衙门的差役,如果丁山对这个时代再多有些了解,光看人家腰间那条绸缎嵌玉的腰带,就该知道这货身份绝不简单。
“小王啊公子,不必跟这山崽子废话,直接绑回去使唤就是,到时候让他常试一下爷们的板子,看他还有傲气耍嘴皮子不!”
丁山听得心中打鼓,怎么一群穿制服的没说话,让两毛孩子在这唱了主角了呢?这两娃是哪里冒出来的没事瞎嚷嚷什么?
丁山一只脚站门里一只脚帐门外,转身看去,想借着火把的光亮想看清楚是哪个疲孩子!可惜一回头就让人给提溜着肩膀给提到门外。
这一晃眼自己就被人丢给两大汉,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呢,耳边穿来一句“打道回府!”
丁老看见自家娃娃给那贵气逼人的少年官爷给抓了,心中瞬间没了主意双膝一软就要下跪磕头,求贵人们高抬贵手放自家娃儿一马!
丁山刚好扭头看见这一幕,立马撤开嗓子吼道:“不要跪,爹!天大的事也不准跪,膝盖没那么廉价我死不了!”
外面的动静一大,开始站在屋中的大丫也闻声赶了出来,见到相公在官爷手里,公公都快给人跪下了,瞬间吓得放声大哭!
“相公,山朗你这是怎么啦?官爷为什么要抓你!”
一边说着,一边摇晃着窜出门向着丁山就冲了过来!
其实这两位贵公子也不是什么丈着身后家事欺压百姓的纨绔,他们一个叫岳允诚,西京王最小的儿子,一个叫杨新传闻是名将杨家的旁系后人。
这二位在王府里听到,临安城里的皇子公主们为了躲避疫情一路奔波,要来西京王府暂住,为了显示作为臣子的礼节出城来接驾,一路上不知道是皇子们走的太快还是这二位走得太慢,出城都快百里才接到人,
还是两人骑马累了在山下的镇子里驿站歇脚时等到的,故事开始是两位小爷见此地里正四处奔波转告村民防疫事由,几十岁的老汉看着一副身子骨快散架的模样,一时起了怜悯之心就派了几个从城里带出来的衙役帮着跑腿。
其中一个把在丁山村中见闻给两位一通讲解,特别说到一切的规划出自一个年纪与二位爷一般大的小郎君,还说什么他的学问来源于什么仙人在睡梦中传授。
少年人哪个不是心高气傲之辈,遑论人家一个是小王爷一个是打小在王府被王爷当半个儿子养的少爷。
两人一讨论非得把这位无论是仙人子弟还是江湖骗子的家伙给掏出来瞧瞧,本来接到皇子公主们的车架已经时候不早,一路车马劳顿的贵人们个个叫苦连连,顺着话茬就安排他们在镇上驿馆歇息一晚,两位爷领着自己的跟班就上了山。
一路上两位少年郎君还商量着,要是对方真是个有真才实料的高人,哥两就当三顾茅庐,赶夜路吃点苦头也罢,要是一切与衙役所说不符,那么非得治衙役一个戏耍之罪,日后回了西京板子伺候!
衙役只觉心中叫苦啊,本是觉得两位年轻贵人赶路乏了将山里新奇见闻讲给二位听个新鲜,哪知道这二位如此上心竟然摸黑也要上山看个寻人!
上山的道路崎岖难行,丁山大白天都走都有掉沟里去的危险,别说两位贵人还是打个火把摸的黑,一路上走得腰酸腿痛到得后来直接是压着性子熬完了漫漫山道。
好不容易走完了该死的山路,半夜三更的见着了正主,那知道这货既然上来就耍横的,两位小爷都是名将后人,平日里身法底子自然不会荒废,习武之人性子就没几个温和的,见到丁山耍无奈本就心情不佳的杨新出手一提溜,把丁山给拧出来!
只是眼下一看,给人家老父亲和妻子给吓得不成了人形,心中立马自责,在发现这小子口中的媳妇竟然是个瘸子以后悔意更加!
原本性情就善良的两人见到丁山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红着眼嚷嚷什么“别跪之类的鬼话,”心情实在是差,谁要你老爹跪了,就爷两这身份平日里还缺磕头虫吗?搞得跟我俩欺压百姓似的!
大丫冲进丁山怀里放声大哭,岳小王爷和杨新对视一眼满是无奈,最终还是杨新先开了口,谁叫他给人碰瓷了呢。
“哎!我说,没人要把你怎么样,就是听说你有些本事,眼下疫病灾害肆虐,听闻你有手段防治才上山寻你,谁想你这斯见面就耍横,爷大半夜的爬了半宿的山路,到现在累得跟狗似的,还要受你小子气能不上火啊?”
话一说开,丁山一边用手轻拍着大丫后背安抚,心中一边盘算,这两皮孩子确实不像是什么坏到骨子里的家伙,至少能在此刻当面说出这一段话人家就放下了不少面子。
别人给脸自己得兜着呀!不然自家这状况怎么看也是人家随意都可以碾死的蚂蚁吧。
“原来二位爷是找我办事,早说呀!看把我媳妇吓得,你瞧都哭诚什么模样了,这哭丑了你们陪我一个?”
这话谁都听得出来玩笑意味颇重,用在此时解开尴尬氛围也是再合适不过,大家彼此一笑,一场闹剧就此揭过。
只是杨新和岳小王爷看清大丫样貌以后,心中实在不敢恭维,这位当个宝在众人面前搂搂抱抱的小妻子生得实在算不上有多养眼,实话说王府里的丫头都要强上三分。
“两位爷既然赶了半晚山路,先在这里歇息片刻吧,怎么也喝口热水再走,拯救天下灾情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再说现在下山得走好久!”
丁山的一番话可算说到点子上了,眼前这二位早在半山腰久把水壶给喝个底朝天了,现在喉咙里干得像太阳晒裂了河床一般。
杨新也不计较刚刚还把人家吓得直哭的尴尬,嚷嚷着就使唤大丫:“这位夫人,快快找些水来喝,这一提醒感觉嗓子都要冒烟了!”
大丫见没人抓自家相公了一时也没了什么对这群人的恨意,只是第一次有人称呼她夫人,有些不适应便慢了半拍。
一直在旁观看的丁老立马提醒:“丫儿啊!你速去煮碗酸汤出来,赶路走热了身子喝冷水可要不得,怕伤着,也不如酸汤解渴!”
大丫闻言立马会意,快速回了屋。
岳小王爷见这般场景道:“长者确是有心了,也罢都这时辰了也不急在一时,就歇歇脚再回不迟,只是这下真就打搅了,这位丁世兄可不要在迁怒我等叨扰你家娘子才是,哈哈!”
丁山一听,自己刚刚确实有些弄巧成拙的失误,还好运气不差对手是两心地不黑的家伙,不然自己还真有可能收不了场,心中过意不去嘴上确不肯认输,歪着脸说道:“没什么好打扰的,要是两位贵人觉得过意不去,等会走的时候给壶茶钱就好!”。
说完自己都觉得有失体面,咧嘴而笑
杨新与岳小王爷见状哪里还看不出对方是个什么人,也哈哈大笑起来,他们几个这一带动,几个衙役也跟随上,大半夜的在这个不起眼的小山村里丁山遇见了他此生的两位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