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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缺
上述文字的真实性: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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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记解读:
今天是毫无收获的一天。
但是所想的、所查的、各种头绪纷繁复杂,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
还是放弃什么写作手法,让我一个一个说吧
(一)梦境
写下这篇文字的时候,已是深夜。
然而我早上四点多就醒了,被噩梦惊醒。
说来惭愧,在我“中二病”的那段时期,还曾经写过类似《梦日记》一般的,只能称作垃圾的文字。
各位读者可能也和我一样,有过那样的感觉——和人说着话、或者吃着饭、甚至只是经过某个场所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梦见过。
“即视感”,“djavu”,“昨日重现”,“幻觉记忆”等等等等,这个现象的名称异常的多,可见这样的现象,几乎是世界范围内存在的。
虽然现在很多理论口口声声的说这并非“灵异现象”,而是有科学依据的。
可是每每看到这些所谓的科学依据,我都不禁失笑——我们对自身大脑的研究,还仅仅停留在入门阶段,甚至连入门阶段都达不到,居然有些科学家就敢大言不惭的把“即视感”这种异常现象说的头头是道了。
当然,也许那些“科学理论”并非科学家所说,仅仅是媒体或对此一知半解的人穿凿附会的结果。
我在上初中、高中的时期,这样的经历非常多,不光是体验到“即视感”,每天早上起床的时候,我都非常疲惫,仿佛根本没有睡过,脑海中残存的梦境也异常清晰。
那时的我几乎每天都会做梦,曾经跟父母提过,也到医院检查过,然而多梦的体质依然没有变化。所以整体上,我初中高中时期,过得相当阴沉。
实际上,我每天做的梦,并不是噩梦,而是“日常”。
在梦里刷牙漱口吃早点,上学放学写作业,最后终于上床睡觉了,现实中的我才刚刚醒。
所以可想而知每天我是在多模疲倦的状态下醒来的。
也正是如此,那个时期的我,选择了把梦境记录下来,用来对照是否存在“即视感”或“预知梦”的问题。
而最后的结果,其实挺微妙的。
的确,有过类似“预知梦”的体验,但是多半是一些事,而且发生概率并不低。
“即视感”也常常发生,但都是梦境中的细节,这样的细节根本不会被记录下来,没有证据那这样的比较也无从谈起。
最重要的是,前文中我也说过,我这个人原本是属于“从来不写日记”的那种人,这样写“梦日记”实在是一个很麻烦的事,我大约坚持了半年左右,就彻底放弃了(这也侧面反映出,刘继水老人家实在是厉害,或者说,有点恐怖)。
言归正传,其实前面说了这么多废话,只是想说明,我现在本无意记录“梦境”,但是这个昨晚的梦境实在是有点瘆人,即使过了一天,还有很多梦境的碎片嵌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我觉得我有必要把它记录下来,但感觉整个梦境支离破碎的无从下手。
我还记得梦里猩红的天空与黑暗的大地,还记得梦中崎岖的道路与扭曲的森林,我不知深陷何地,只感觉身边一团团黑影擦身而过。
我感觉到赤足踩在砂砾上的触感,以及慌乱中扶着旁边树木,手上传来的金属般的质感。
天地似乎都在旋转,我仿佛正处在巨大的漩涡中间。
远处传来爆炸声,不,只是我感到远处正在爆炸,而根本没有听到声音。
倒不如说,整个梦境都是静寂无声的,我只能感到自己的心跳。
最后,天空炸裂,暗红色的云如烟火般绽放在天空中,天空仿佛被炸裂的云层划伤,形成了一道道扩散状的伤口,黏腻的血水自伤口处缓缓倾泻。
而我只能双腿发软的匍匐在地,慢慢感受着血雨黏腻的沾满全身。
醒来后,全身湿透。
我庆幸自己在梦里没有吓得尿出来,更庆幸自己还能醒过来。
(二)战争
今天一天,我都在翻看过去已经看过的日记。
虽然前文已经说过,今天是毫无收获的一天,不过,严格意义上来讲,我还是看到了些其他边边角角的东西。
比如说,战争。
作为年轻的一代,生活在和平时期的孩子们,在空间和时间的阻隔下,恐怕会觉得“战争”这个概念,离自己非常遥远吧
就像我们看电影一样,谁也不会觉得荧屏上发生的事情,会真实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可是,如果塌下心来仔细思考一下,就会发现,战争简直是另一种形态的梦魇,长久的贯穿了人类的历史。
不如说,我们现在活着的每个人,都是奇迹般的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
刘继水老人家从解放战争中幸存下来,生下了一子二女,他的儿子又顺利的长大,生下了刘二。
如果刘继水在战场上一个意外——比如说,不长眼的子弹,或仅仅是一颗流弹,没能活下来,刘二这个人便不复存在了。
再思考一下,像我这种几代单传的人,我祖父只有我父亲一个儿子,再无其他子嗣,我亦是我父亲的独子,那只要他们二人任何一人出现意外,我便也不复存在了。
再往上推导,我们的祖先会向上追溯到远古时期,这进百代、横跨千年的血缘锁链中,没有任何一环出现意外,才有了此时此刻,在当下活着的每一个人。包括正在屏幕前的你我。
这是什么样的奇迹般的概率?
而如果将血缘视为一个生物,那这只横跨千年的野兽,必然经历了蚩尤与皇帝野性又原始的远古战争、经历了春秋战国的波云诡谲的智谋、经历了自汉至晚清封建君主制下的朝代更迭、甚至经历了外国殖民者的摧残与侵略,就更不用说近代的抗日战争与解放战争了。
“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这样如骷髅般惨白的诗句,如今只是冷冰冰的卧在纸上,但背后展现究竟是何种惨况,恐怕再有胆气的人,亲临其境也会魂飞魄散。
而我们的血缘,经历了如此多的磨难,依然延续至今,这如果不是奇迹,我不知什么才算奇迹。
虽然刘继水老人家在参战期间似乎并未写过日记(也可能是遗失了),但是在战后,很多角落中,能看到他留下的关于战争的支离破碎的回忆。
我承认我是个经常胡思乱想的人。所以在这些细节中,我仿佛看到了刘继水在战争中的瘦弱身影——
我看到他在河口清洗着沾满血污的绷带,这些绷带上的血污随着溪水向下游缓缓扩散;
我看到他带领着志愿军队的人民用树杈临时搭建的担架往后方运输伤员,抬担架的人都沉默不语,低着头,行色匆匆;
我看到他在临时搭建的医务站中为伤员取弹片、截肢,并且,手术台上的奋战并不总是有好结果,总有令人悲伤的死亡;
我看到他忍着饥饿喂伤员吃面条——是的,那是三合面压出来的杂面面条,汤水也不过是清汤加个鸡蛋,但仅仅是这样,在战时也是能救人性命的病号饭;
我甚至能看到那场致命的战役中,飞溅的弹片如何击中刘继水的肩膀和腿,飞溅起来的滚烫的铁屑烫穿本就没什么防护能力的军装。
这些想象自然而然的出现在脑海中,我却无从考证这些想象的真伪。
但所幸,现在的络异常的发达,这种发达,甚至能让人“跨越时空”。
只要想找,在上也能找到关于那个时期的战争的故事,甚至如果你想,还能听到战争亲历者的回忆。
这些回忆,有的热血澎湃,有的悲伤压抑。
却没有一个像刘继水老人家这样,几乎避而不谈。
也许这次参战的经历,比他自身受到的“诅咒”,更加被他忌讳吧
有人说男人一辈子没当过兵,没进过监狱,人生不算完整。
这句话也许有一定道理,也许就是伪善者的无病呻吟。
至少我希望这两点与我都没关系。
我既不想进监狱,也不想陷入战争。
一点都不想。
(三)习惯
习惯真是一件恐怖的事情。
家里的厕所已经停止使用第六天了,说话间这一个星期就快过去了。
我居然渐渐地习惯了这种不方便的状况。
习惯,也许是另一种“妥协”吧。
只是,从刘继水老人家的情形来看,他似乎对“诅咒”从未习惯,也从未妥协过。这样的固执性格,我也渐渐能够理解了。
还记得我时候做过许多心理测试,当时我的测试结果都是偏向“固执”和“保守”的,然而真正步入社会,在社会摸爬滚打了几年,再进行类似的测试,结果就和“固执”、“保守”无关了
也许是社会经验让我堕落了吧
又或者,过去的这么多年,我只是用“固执”和“保守”来掩饰自己的“无能”和“愚蠢”,安逸的认为这是优点,而现在我则更希望自己能聪明一些,以让自己不至于被外面光怪陆离的事与物所愚弄
刘继水老人家的一生,似乎从幼年,到最后弥留之际,始终贯彻着言出必行的信念。
就连他每天记录日记这点,都能体现出他在“偏执”与“坚持”上的异常性。
之前我不能理解,如果我遇到这样的“诅咒”,我恐怕会第一时间报警吧
如果是其他人遇到这样的事,即使不报警,可能很大概率会把这样的情形上传到上吧(然后被人骂“s技术真烂”之类的)。
而他没有。
他只是固执的自己在黑暗中摸索着。
说实话,现在厕所里那堆蘑菇,若换其他人遇到这样的事,恐怕想都不想就会拍下来传到上吧。然而我是不会这么做的。
我现在的手机,是牌的非智能机,微信和微博之类的社交软件也一概不上。把我与因特连接的,就只有面前的这台年脑。
我基本是国内最早的一批因特使用者了,恐怕现在很多年轻人根本没听说过“电话线拨号上”了吧。
而我的上经历,养成了我一个非常严重的恶习——我希望能做一个信息的黑洞,只接受信息,而从不分享信息。
而随后,互联井喷式的发展,带来的便利,让太多的人忘记了“安全”这回事。
好在我还记得。所以我现在即没信用卡,也没社交账户,但凡与个人信息沾边的东西,我都是能避免就避免的——活的如一个高科技时代的原始人一样。
同时,我还体会到了许多针对不上的人的恶意。
前天去父母家吃饭,晚上是在外面吃的饭。于是从点餐、到支付,甚至到付停车费,都被提示要用手机扫码付款。
当我说我手机不能扫码时,对面看我的眼神就仿佛看到了濒危物种一样。一时间我都不知道我钱包里的现金到底有没有用,我生活的这个国家,究竟是络说了算,还是国家说了算。
我是个喜欢胡思乱想的人。
所以每当我发现周围的人一窝蜂开始“鼓吹”什么的时候,我总会躲得远远的。
我总觉得现在的“络支付”趋势,透着一股捉摸不定的恶意。
现在人类对于络的判断与使用,都过于乐观了。
谁知道在“便利快捷”的表面下,隐藏着什么样的怪物。
我们现在只是欢快的在一片络的汪洋上泛着舟,却不知狂风暴雨即将来临。也许一个疏忽,这只舟就会跌入漩涡,迎来自己的末日。
你这只是杞人忧天——面对这句话,我不知如何反驳,至少我手机上接到的垃圾短信和垃圾电话,比周围人少很多。至少我不会遇到信用卡诈骗(没有信用卡,怎么骗呢?),也很少受到个人信息泄露的困扰。
但我不知道我这样的原始人还能坚持多久。
也许过不了多久,像我这样拿着现金的原始人,就活不下去了吧。
又也许很快我就会放弃这样的主张,裸奔的向互联长开双臂。
就好像,本来每天写日记是刘继水老人家的习惯。
而现在,作为一个从不写日记的人,却每天更新的我,所做的事又与写日记有什么分别?
恐怕截止到现在,我写的“日记解读”的字数,要比刘继水老人家的日记字数还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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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荒废了一天。
这么下去不是长久之计。
刚才在写这些的时候,“去找刘二”这个选项出现在脑海中。
也许真的应该把这个选项作为备选,考虑一下了。
再窝在家里,似乎也不会有什么进展了。
天色也晚了,做点饭吃,随后睡觉。
一切等明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