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醒来，傅媃恢复如常，一脸乖巧，柔声叫每个人。
江郴威虽然是第一次见傅媃，但他很喜欢傅媃的性格，亲切地拉着人家问东问西。
傅媃不习惯别人太过热情，江月明从中打断老父亲。“媃媃还要上学呢，我送她去了啊，不用等我。”
“你这丫头，一点不热情，媃媃第一次来我们家也不留下吃顿饭再走。”
“饭可以再吃，但不能迟到，学习才是最重要的。”
江月明远远看见昨天的几个小太妹蹲在路口，见到她们出来，全都站了起来。
江月明把车钥匙给傅媃，轻声安抚：“别怕，你先去车里待着，我马上就来。”
时间还早，路上没什么人，这几人想必是一早就来蹲点。
江月明走过去，道：“祖国的花朵们，不用上课吗？”
“今天没课。”
“哦，没课啊，可是我们媃媃有课，我着急送她去学校。”
“你是傅媃什么人？”
江月明语气有点儿不正经。“她未来嫂子。”
“嫂子？”女生讥笑一声。“傅媃就是一只可怜虫，她哥哥都不关心她你凑什么热闹？”
江月明当即黑了脸色，走到小女生面前，借着高跟鞋优势，居高临下俯视她满脸胶原蛋白。
“我看你们才可怜，大清早跑来就为了确认我到底会不会关心傅媃？怎么，是你们缺爱来找存在感是吗？”江月明抬起手，帮忙整理了一下女生褶皱衣领。“我昨天晚上的话不是吓唬你们的，我会保护傅媃不受任何人伤害，你们要与傅媃为敌，想清楚了再来。”
女生咬紧下唇，模样楚楚可怜。
平日里盛气凌人的小女生露出怯弱一面，傅媃紧绷的身子逐渐放松，呼吸平稳。
但下一刻又因为另一个身影的出现更加紧张。
她抱紧双臂，指甲陷入白皙肌肤掐出红痕，想要下车的念头一闪而过。
她咬紧下唇，眉头拢紧，表情痛苦，挣扎。
不可以。
不能被发现。
江月明微笑着松开手。“我今天已经很温柔了。”
女生咬着唇跑开，冲刺太快撞到人倒在地上，蹭破了手臂，伤口往外冒血珠。
眼泪不受控制，夺眶而出，她趴到地上，一边抽泣一边道：“我没有被抛弃，我也不是可怜虫。”
江月明冷然看着一切，直到她的眼里见到熟悉的身影，黯然无光的眼眸突然被点亮。
见到傅羿屈膝蹲下帮女生检查伤口，江月明箭步跑过来，把他拉了起来。
“干什么？”他嗓音比往日清冷许多，像清晨的雾，薄薄一层，却让人看不透。
“我来。”
江月明手腕被他握住，清隽脸上全然没了耐心。“江月明，我都看见了。”
“你看见什么了？”
他撇开眼神，连看她一眼都懒得再看，江月明为自己辩解。“你什么时候来的，听见了多少？知不知道她们……”
“江月明，你多大了。”傅羿缓缓松开五指。“欺负人好玩？”
“我没有。”
傅羿表情淡漠。“让开。”
“行，既然我在你眼里就是飞扬跋扈，蛮不讲理的女人，那你好好关心这几个欺负……被我欺负的小姑娘！”
江月明鼓着腮帮，从她上车后目光就没离开过傅羿和那几个人。
她们倒是会装柔弱，这会就成娇滴滴的小姑娘了。
傅媃垂头，手指不安的绞到一起。“对不起，都怪我。”
“没关系，是他没脑子。”
傅媃低声重复。“对不起，对不起。”
察觉到傅媃情绪波动，江月明抱住傅媃，轻轻拍打她后背，温柔道：“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傅羿的。”
傅媃身子抽了一下。
江月明想说的话全部打碎了咽回肚子里。
虽然不知道傅媃到底想隐藏什么，可这一刻，她真真切切感受到了这个女孩身上传递出来的恐惧，无比心疼，无比难过。
傅媃低声问：“我想要月明姐送我去学校，可以吗？”
“可以。”
江月明启动车子从傅羿旁边擦肩而过，谁都没多看对方一眼。
把傅媃送到学校门口，确认她情绪稳定才放心她下车离开。
傅媃刚走傅羿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江月明接通，傅羿声音又冷又低。
“来医院。”
江月明像丢烫手山芋一样把手机丢回包里。
江月明忐忑了一路，真正面对傅羿时却一脸平静和坦荡。
两个人坐在医院旁边的冷饮店，就像是冷战中的情侣，在玩谁先开口谁就输了的游戏。
一杯柠檬水见底，傅羿终于开了口。“媃媃胆子小，以后别去找媃媃玩了。”
“是因为今天早上看见我和别人闹矛盾，不是怕我把你妹妹带坏啊？”
他不说话。
江月明从他清冷眼神中看到了厌恶情绪。
他讨厌她。
江月明手微微用力，吸管被捏弯。
“我向你解释过了，我没有欺负那几个小孩，是她们先来挑衅你……”江月明咬了一下唇，接着道：“如果有人挑衅你，你会忍气吞声吗？生而为人，就不能有捍卫自己保护自己的权力吗？”
傅羿眉梢拧了一下随即展开，神色风轻淡，无所谓，不在乎。
他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连再见都没说一声转身就走。
江月明慌忙追上来，拽住他一截衣袖。“我都说了我没有，就不能相信我吗？”
“你值得信吗？”
“你不信一次怎么知道值不值得？”
“现在知道了。”
不值得。
即便他没说完，但江月明已经从他表情里知道下半句话。
他还真是绅士，就连失去信任，都没有对她说一句狠话。
可他这样，不就是将她打入十八层地狱了吗？
江月明直视傅羿双眼。“傅羿，我问心无愧。”
她双眼的魔力傅羿亲身领教过，闪闪发光，会让人不由自主跟着她走，他撇开眼，冷傲得不近人情。
就连离去的背影都让人感觉无情。
江月明把杯子里剩下的冰块倒入嘴里。“当哥哥了不起啊？我要是有个哥哥，我被欺负了他肯定跳出来把人暴揍一顿，相比之下姐姐已经很温柔好吗！”
她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保护他妹妹吗！
当嫂子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