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已经是凌晨三点多钟,经过刚才的事我跟强子都没又丝毫的睡意,只能各自躺在床上愣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是早上八点多,扭头看了看旁边的床铺,发现强子还在呼呼大睡,我便又拉了拉被子想再多睡会。
这一睡我一直睡到了中午,再次醒来时旁边强子的床铺已然空空如也,我感觉自己做了好多的梦,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简单的洗漱后我想再把凌乱的思路整理一下,我找出了纸笔开始在纸上一条条的列了出来。
首先是时间节点,我认为我现在面对的一切的疑惑应该有个时间点,我把我妈给刘丽写信的时间写在了纸上,1993年3月日,并在后面标注了信件、重大进展几个字眼。
再然后我写下了1993年3月24日,后面标注了事故两个字。
接下来是97年除夕,标注的是刘丽死亡。
第一,通过信件可以看出,我父母的事故应该跟信中提到的“重大进展”有关,是某项研究?还是某项工程?现在回想一下,我对父母的工作居然一无所知,是我的疏忽,还是他们的刻意为之?
第二,信是被强子在厨缝间发现的,明显信件不止这一封,但我估计信件的内容肯定都与那个事件有关,事件还存在高度的危险性。
第三,从我父母的事故到刘丽的事有三年多的时间,这期间又发生了什么,非得用跳楼自杀这样极端的手段,还有那诡异的坠楼位置。
第四,明明在同一家电厂工作,还住同一所公寓,为什么要写信沟通呢。
嗯?不对,他们不是在同一个地方上班,我把强子昨晚发现的那封信从上衣口袋里翻了出来看了看,信的第一句“我这边很平安,你那边如何?”
对,就是这样,他们根本就不在同一个地方,我恍然大悟,这是一个思维定式的问题,我下意识的认为住电厂公寓的就一定在电厂上班,其实还可以有另外一个地方,可也没听说电厂有其他分厂办事处啥的啊。
我仔细想了想,觉的这应该是整个谜团的一个切入点,只要找到那个地方,很多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正当我想要回忆我父母工作内容的时候,强子打开房门走了进来,他双手提着几盒快餐还有两瓶矿泉水,看见我正在纸上写写画画就问:“还在纠结呢,想出点啥了吗?”
我把纸笔放到桌子的一角,一边帮强子把快餐摆到桌子上一边对强子说了我刚才的想法,强子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说:“明天周一上班,我们检修班没啥事,我在电厂四处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线索。”
“那我过会回陈家庄一趟,看看我父母有没有留下笔记啥的。”
我老家陈家庄跟电厂所在的镇子同属于一个行政区,距离不是太远,可公交车不像市里那样频繁,草草吃完了饭,我就坐上公交赶往庄子,我寻思着一来一回加上勘察什么的,怎么也能赶上回来的末班车了。
连公交带走路大约花了快三个小时,回到了陈家村,村里现在大多是些老人跟孩子,年轻的不是在外上学就是外出打工。
一路上我也遇见不少相识的长辈,我跟他们打过招呼,又寒暄了几句便匆匆来到我来家门前。
望着眼前破旧的木门和房门上那把破旧的大铁锁我一筹莫展,木门的油漆虽然都掉的差不多了但依然坚实,绝不是十几年后的压缩木门能比,那个年代的木门都是厚实的实木门。
我衡量了一下木门腐朽的程度,又看了看自己的双腿,放弃了一脚踹开的打算,就想着去邻居那借把锤子把铁锁砸开。
刚走两步我来到我家侧墙和邻居后墙的交接的地方,那是一条暗巷,就是以前农村盖房子的时候两家的墙挨的很近,这样中间就会形成一条非常狭窄的通道,说是通道实际上也没什么作用,再后来农村盖房子的时候两家干脆就把墙合并到一块,这样的暗巷也就慢慢消失了。
望着这条暗巷突然我想起了我看过的成龙电影,里面有个镜头就是成龙在一条非常狭窄的巷子里手脚左右撑着对面的墙壁,慢慢的爬到了房顶,想到这我便走进了暗巷学着电影中的镜头双手手掌贴着两边的墙壁双腿用力一跳,再用力蹬紧两边的墙壁,我整个人便稳稳的“卡”在暗巷的中间。
不算太难啊,我心下有点小得意,又手替往上蹭了一小段距离后,我的手腕和肩膀位置开始酸痛起来。
看来还是平常缺乏锻炼啊,我强忍着手腕肩膀的酸痛继续往上蹭,好在我家的院墙不高,当我感觉我手腕的酸痛快让我坚持不住的时候,我终于蹭到了我家院墙的顶端。
我连忙右脚使劲蹬了一下邻居的后墙壁,接着这一蹬之力我整个人翻上了我家墙头,却没想到刚才使劲太大,我的手腕又酸痛的厉害没有抓稳,所以我只在墙头停顿了片刻便嚎叫着滚了下去。
这一摔让我眼冒金星,半晌爬不起来,也亏得我家多年没人住,院子里面早就杂草丛生,墙根处更是落叶堆积,起了很大的缓冲作用才让我没受太大的内伤。
虽然过程不是很优雅,但我最终还是进来了,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四肢又扭了扭脖子确定没啥问题后我开始打量我的老家。
家还是以前那个家,只不过多了一些破败的气息,秋风吹过,带起院子里的落叶更衬托着一种说不出的凄凉。
院子的正北是三间正房,两侧则是做饭的屋子和储存粮食的屋子,正房的房门都被铁条牢牢的卡着,我使劲扭开卡门的铁条,走进了我父母的卧室。
屋子里除了基本的陈设外其他什么都没有,我翻找了半天也没翻出任何的线索,正愁眉之际我一拍脑门,哎 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我父母出事后是由我奶奶收拾的父母屋子,依我奶奶的个性肯定把我父母所有有关的东西全收拾起来了,最后奶奶也走了,就留下了一个小箱子。
对,就是那个箱子,我慌不迭的跑进奶奶生前住的西屋,弯腰从木床的下面把那个箱子拽了出来。
我神情忐忑,心想真相会不会真的就在这里面,这么多年来我对父母的工作一无所知,他们也从不当面提起他们工作的事情,当年父母的死真的是事故造成的吗?望着眼前的箱子,我期望里面有我想要的答案。
我慢慢的打开了箱子,果然里面都是我父母生前用过的东西,剃须刀、钢笔、梳子等等日常用品都在里面,最下面则是一些快要发霉的衣服。
我把箱子里面的东西整个倒在地上,又重新一件一件的查看,甚至剃须刀和钢笔这样的东西我都给拆的稀碎,可终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
看着满地的的物品,我深深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那些发霉的衣服上,刚坐下去我屁股上就传来了一阵轻微的疼痛,那感觉就像是屁股下有块石子一样。
我心里一阵纳闷,刚才衣服的每个口袋我都检查了啊,没什么东西啊?好奇之下,我立即起身把那些发霉的衣服一件件铺在地上,又逐件拿手去摸索。
终于,我在我爸一件老旧的工作服上摸索出了异样,那是一件很普通的电厂工作服,很是肥大,就在工作服的下摆处,里面似乎有个东西。
我仔细看了看,发现在衣服的下摆里侧,有一个很小的缺口,很像是被钉子一类的物品扎出的小缺口,里面的东西是被硬塞进去的。
情急之下我也顾不得这是老爸的遗物了,直接抓着工作服的里衬就要把里面的东西扯出来,衣服过了这么多年,早就已经破烂不堪,让我这么一扯顿时四分五裂。
“叮——”
一件金属落地的声音传来,同时我也看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刚才的衣服零碎中掉在了地上。
我捡起那东西在手里颠了颠,那是一小根纯黑色的三棱柱体,长不到五厘米,宽不足一厘米,我发誓我从没有见过这么黑的颜色,如果硬是要形容,那就是一种黑到极致的颜色。
黑色三棱柱在手中感觉很有分量,难道是老爸偷藏的金条?我心说老爸啊老爸,看着你平常也挺严肃的,没想到你也当了国家的蛀虫了。
当下我就用手指捏着黑色三棱柱往地上的青砖上划去,我心里认定了这玩意就是金条,觉着它表面的黑色包衣就是伪装的一层黑漆而已,但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我随手这么一划,三棱柱的菱角一点磨损都没有。
我心里顿时生出异样的感觉,又用力捏住三棱柱在青砖上用力来回滑动,直到手指发酸才停下,我拿起三棱柱凑到眼前一看,还是一点磨损都没有,反倒是我脚下的青砖被划出一道道的沟痕。
以前农村盖房子的时候都会用青石做地基,我们镇附近没有石料厂,只能用附近窑厂烧出的青砖做地基石,那青砖不是普通盖房子用的烧结砖,而是纯粹为了代替地基石的特殊砖头,体积更是普通砖的好几倍,硬度比起青石来也是丝毫不差。
就算是特种钢也该被磨出痕迹吧,我死死的盯着眼前的黑色三棱柱,望着那深邃到极致的黑色,这他妈到底是什么东西?
一阵凉意传遍我全身,霎时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还有那间电厂,到底有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