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下雨了”

    晚向趴倒在教室的课桌上,窗外的大雨依旧不愿停下,阴暗的层下似有什么东西在涌动,不详之感油然而起。她直起身子看向窗外,雨水如浪花一般打在她的脸上。

    秦晚向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四面的墙壁逐渐消失透明,而她现在正坐在阴之下。

    “秦晚向——”一个霹雳自上空传来,惊吓之下晚向整个人都站起来。

    “你怎么又睡觉啊!我的数学课你就那么喜欢睡?给我站起来!”教数学的老头又在喋喋不休的讲述着他的辛勤与敬业,最后依旧以那句“你们是我带过的最差的一届学生!”进行结尾。

    “哈——哦——”迷迷糊糊的秦晚向宛若失魂的僵尸一般站了起来,嘴上的口水黏着数学书和橡皮一同挂在她的脸上。

    “给我好好站!站到你不睡为止!”数学老头撕心裂肺的叫声,就差把速效救心丸拿出来给他吃下。

    “啊——”在站了约有十分钟晚向的瞌睡才有所缓解,窗外高升的太阳暖暖的照进了教室,楼下是高一学生的朗读声。

    “晚向,晚向”同座的月蕊拉了拉晚向的衣角,“你今天怎么又打瞌睡了?这才上午十点啊。”

    “别说了,昨天隐飞陪你一起去鬼市买东西,结果秋韵莫名其妙地进了鬼市,我去找秋韵然后”

    “秋韵没事吧”月蕊低头说道,“真的很对不起不是我这么麻烦的话”

    “秋韵没事的,你道个什么歉。”晚向侧眼看向月蕊,“只是折腾了一个晚上才出来,所以现在我有点累了”

    “对不起对不起”

    “你哪里学得像电视剧里的悲情女主啊到处说‘对不起’”晚向坐下身说道,“我们可是好姐妹啊~哪来那么多对不起啊~”

    “秦晚向!谁让你坐下的!站起来!”

    “是!”虽然晚向立刻马上就站了起来,但她的嘴里仍旧小声的口吐芬芳,“老东西眼睛真尖快下了课了还盯着我。”

    窗外的阳光依旧明亮,花圃里传来的阵阵香味沁入学生们的心脾。

    “月蕊最近我老是做梦,不知道为什么”秦晚向站在安月蕊的一旁小声的讲着闲话。

    “可能是你最近太累了吧,谁叫你礼拜天熬夜打游戏啊”

    “也就一两次而已啊那个你和秋韵还住我家吗?”

    “呃讲道理不是很想啊”月蕊甜甜的说道,“隐飞昨天带我下榻的酒店超豪华,有浴池有吧台、它们那的公主床特别的软,我差点都不想来学校了最关键的是便宜啊熟人折上折,一百二的总统套房我一个人住!”

    “隐飞这个牲口有这样好的酒店居然不介绍给我!等一会见他,我就给他小鞋穿!”

    “喂喂喂我是你的好姐妹啊你怎么关心起酒店来了,我不住你那你不伤心吗~”

    “你不住的话,我还能省点零食呢”

    “我是你的好姐妹!你居然在意零食?!看我去你家把你偷藏的零食全吃掉!”

    “那你来啊我就怕你找不到啊”下课铃声响起,晚向和月蕊手挽着手像一对好姐妹那样说说笑笑,仍旧享受着最美好的初夏阳光。

    “嗯?各位还打吗——”项仲齐椅靠着自己手中的银丝铁戟,屁股底下坐着的正是那些诃浸白猿。那些长有鱼鳞的猕猴,你压我,我压你堆得约有一米来高。

    “喂喂——”项仲齐敲了敲自己手中的铁戟,“兄弟,你还出不出来?你的手下全都被我打趴下了,你这个猴王也该露脸了吧!”

    “项二爷果然是人中龙凤,不过半个时辰就把我这些不成器的手下打败,这可真是”话音还没未落,三道冲天的水柱从地下钻出。项仲齐脚踩着一只诃浸白猿的身子,铁戟触地一个撑杆跳便躲过了两道水柱的攻击。

    “叽——叽——”被踩了手掌的那只诃浸白猿忍不住惨叫。

    “对不起!对不起!一时没注意。”项仲齐双脚踏地,手中的铁戟好似旋风一般舞起,只用一击“劈空斩”将追赶过来的第三道水柱整个分割开来。水柱分离的那一刹那,一个白秀文静的青年站在项仲齐的面前。

    “这就是猴王?你的长相感觉和你的声音有点不符啊。”项仲齐打量着眼前这个书生气略重的男子。

    这青年男子脚穿一双白布薄地鞋,手拿一把乌木为骨、上等檀皮、龙须草为料的宣纸作面,扇面一侧画有翻江倒海五湖图,另一个侧则是大禹治水定江河。男子身上穿的衣服是浪花纹路的绸制直裰,衣物上亮蓝一片好似天海相接,下摆的裙褶上白花朵朵便如海浪一般。青年续续张开扇面在手中缓缓挥舞,地上的积水慢慢飞起直至腾空。

    “早听闻项二爷宅心仁厚好交朋友,今日我这些废物手下被您打败而未伤其性命,吾等本该退下,可无奈上峰有令,您这今天必须带点小伤才能离开我这鬼市。”

    “请问您的上峰是谁?隶属度、里正、玄净宗、三司还是缚命?”

    “我要是说妖域里的一位大人物您敢听吗?”

    “那就算了”项仲齐将自己的铁戟戳入地面,“不管你说得是真是假,肯定都是我吃罪不起的人物。”

    “那就不好意思了”青年折扇一合,自地上表涌起无数的水柱直奔项仲齐的面门,只见这铁戟一抬,地上的水泥翻带着土块结成一座小山,挡住了这数道水柱。

    “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但哥哥我这粗糙汉子只有一股蛮力,兄弟让我几招可好!”项仲齐脚踏石块一跃而起跳向这青年男子,这项仲齐嘴上说的虽然是希望别人让他个几招,但他身形之快力道之大,是青年平生未尝见过的。

    “龙门——起!”项仲齐跃上之时,青年抬手开扇,水柱合为一股化作半只龙头挡下了项仲齐这一击。

    “龙?”项仲齐反手划戟,这铁戟的枪头飞了出去钉在墙上,枪身的银丝拉扯着项仲齐反向逃开。

    “下我们并非以命相搏,何苦逼出自己的身家性命来我较量呢?”项仲齐双手抱拳,“不过是受点小伤而已,大不了项某站在着挨下一拳,如何?”

    “二爷大度”

    在这水做的龙头之下,青年脸上青筋暴起斗大的汗珠落下,鱼鳞布满了他的全身,而在他的额头处一对畸形的龙角时隐时现,“是在下技不如人,怎敢再与二爷动手”

    “你要是不动手,那差使你的人可是不会放过你的”

    “这”青年犹豫了一会,“那对不起了二爷!”青年抬手冲了过去,一拳打在了项仲齐的胸口,坚实的肌肉使得项仲齐没感觉到什么疼痛,反倒是青年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

    “兄弟,你这”项仲齐伸出手来将要扶这青年,“受伤到底算你还是算我?”

    “算我自己的”青年以扇掩面,“与二爷交手,还未报上姓名家世,还请见谅。”

    “在下,项仲齐,项氏二子今年三十三”

    “在下名唤皆笼,乃是诃浸白猿修成的妖物,刚过而立之年。”

    “哦,那我年纪是不是大你三岁,以后你叫二哥这样亲切一点。”

    “项氏二公子,我等野合之物,怎配与您称兄道弟”皆笼收起扇子,右手靠近项仲齐,嘴唇贴近他的耳旁。

    “项二爷,不是在下有心与您为难,只是这市里缚命失踪,风起涌,在下也是时势所迫啊”皆笼手中水汽化为了一柄利刃直戳项仲齐的肋下,项仲齐双眼发黑整个人就倒地不起。

    水柱停息鬼市消失,洒水车内项仲齐昏迷不醒流血不止,一辆救护车也恰好从n市第五院赶来,街道上空数只蜣蚁盘旋与此。

    “嘟——嘟——”蒋竞的手机适时的响起。

    “喂?”

    “大人,您的交代的事情吾等已经完成,敢问接下来您还有什么吩咐?”

    “这样啊——”蒋竞停顿了很长的时间,他抬起手来一只浅褐色的蜣蚁从车里飞出,一旁负责开车的葛铭余光不时地瞟向蒋竞,十分钟后蜣蚁又飞回了蒋竞的手中。蒋竞这才缓缓的说道:“那好也没有别的事情了,你电话可以挂了。”

    “是!”电话的那头长吁一口,像是放下了千金重担。

    “妖怪吗?”葛铭的车停在一家中药店的门前,现在正好是红灯,葛铭点了支香烟,雾从葛铭的嘴里徐徐吐出,“让别人等那么久的电话,这不太合适吧。”

    “妖怪而已”蒋竞摇下了自己这边的车窗,“别太在意了。”

    “呼——”葛铭掐灭了香烟,烟头顺手就丢到了路旁的垃圾桶里。

    “开车吧,绿灯了。”蒋竞拍了拍葛铭的肩膀。

    “不等他了?”

    “还等什么?”蒋竞看向车外,一个穿着旗袍的年轻女性朝着地铁处走去,“该走的都走了,还有什么可等的?”

    “那小子认识回去的路吗?”

    “不用担心,他一个男人又有手机没问题的”

    “嘀——嘀——”葛铭的车子缓缓开动起来,在车子开后约有十分钟,驰东才从中药店里走出来,因为只有一只手臂所以药店借了他一辆小板车用来装药。

    “人人呢?”驰东整个人都僵住了,“说好了在外面等我的”驰东看了眼板车上那堆得和小山一样高的药包,“不是这么多的药我一个人怎么搬回去啊!?”

    “嘟——嘟——”驰东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谁啊!”因为被蒋竞抛下,驰东现在的语气有些恶劣,“没事别和老子打电话!老子现在正烦!”

    “是我啊~”电话的那头传来了岚山温柔的声音。

    “岚岚山啊”听出了是岚山的声音,驰东的态度进行了一百八十度的变化,“我不是骂你,不对!我根本没有想骂人!”

    “嗯?”岚山即便是在电话的那头也不忘向驰东撒娇,“我没有怪你啊~那个给付柔妹妹买的药,买好了吗?我们现在正等着给她换药呢~”

    “别说了!”驰东的嘴里开始抱怨起蒋竞和葛铭的所作所为,“我们昨天本来就折腾了一宿,今天早上本来就要回去休息的,你们说家里的药材不够给付柔换药的,那病人换药的什么的我也没意见,大不了回去的时候再到中药店里买。结果——”

    “怎么了?”

    “那个姓蒋的家伙,他和人借了辆车到番禺区买药,我们在欧禾区啊!两个区隔了十万八千里!我想是不是番禺区里的连锁药店里他有会员卡,还是认识什么人,给他的药什么会更好。结果他给我两百让我买!我我断了一手他让我买?我买!买完药这鸟人给的钱还少了!这些我也算了,反正我不缺那么几个钱。可你知道吗,这b在我买药的时候开车跑了!这b最搞笑的是他自己还没驾照,让那姓葛的兄弟开,我在想这b是什么奇葩玩意”

    “你们在番禺区?”岚山停了一会,随后说道,“发给定位给我,之后我会让手下去接你。”

    “妹子还是你像人啊,不像那两个牲口!”

    “感觉你不像是在夸人家啊~”

    “不像哦!说的是啊,那两王八蛋怎么可以和你相比!你是仙女,那两王八蛋怎么能和你相提并论?我的错!我掌”驰东看来看自己空荡荡的左手,“下次吧下次吧我左手还没长出来,等它长出来我在打自己嘴巴子,我们先欠着”

    “那先欠着哦~”挂了电话后,岚山走进了自己卧室中,从抽屉离拿出一张n市的地图,“欧禾区是朱老板,开宁区有年正朝,隐岁的大本营又在顺德,离番禺太远”岚山的手指不断地在地图上摸索,“番禺区是里正马家的地盘,难不成蒋竞这家伙是想找里正马善丽的麻烦?”

    此时和宁区内一家小酒馆已经装潢完毕。

    “喂喂喂!那只招财猫我让你放哪?是这吗?往里面摆!”一个叼着卷烟的女人正差使着自己的工人,将自己以前的家当往这里面放,“给我小心点,这盏台灯是老娘很久以前买的,别弄坏了!这东西要是再放个几年可值不少的钱!”

    女人的声音越发尖利,刚烫好的卷发因为没夹住,像团棉花一样整个彭散开来,湖蓝色的旗袍则让这个女人远远的看上去一支圆规。

    “快点!快点!还磨蹭些什么呢!你们还要不要工钱了!”

    “蝉衔泉好久不见”蒋竞阴冷的声音在女人的身后响起。

    “蒋蒋竞!”

    “啪嗒——”女人手中的卷烟还未熄灭便掉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