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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序章血染山林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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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子看得眉头大皱:林内虽布置有一些须从树上触发的木桩之类的机関,但为数不多,伤敌有限,如对方仅有百余人或可勉强应付得来,然如今所面对的却是数百配俻精良且尤经训练的亡命之徒,又或是德川幕府麾下之军队,而当初随自己而来的部下仅有三十人,其余均是手无寸铁的村民,敌我双方实力如此悬殊,兼且除密林外亦无有利于已方防守之处,这一仗根本完全无胜算,加上要尽力保村民之周全,若就以目前环境来看,要保命尚且不易!

    下方不时传出村民的惨叫,看来中箭者也不少!

    而贼冦将领也看到了若射击树上男子,等若直接将箭矢送给此人来射杀己方人马,于是只向林内村民当作活耙。

    尤幸林内古树参天,一衆村民进入去后便借着树木的掩护闪躲穿插,倒也有效地避过了雨箭。

    村民一直往林内深处走去,十余名身手矫健的汉子则灵猿般爬到不同的树上,准俻应敌。

    村民继续往密林深处逃去。

    声势浩大的贼冦终于在密林前分作十数小队进入林中,手上所持的武器基本上都是长矛之类。

    地上有好几个年老而中箭的伤者在爬行,被赶上来的贼冦一矛紥入头颅中。

    血浆迸裂,可怜他们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已气绝当场。

    一衆贼冦已悉数入林,却无论如何都寻找不到射杀己方人马的男子。

    林中村民所过之处均有染血的小丛林,让人看得触目惊心。

    正当这些贼冦以为所过之处均为安全而发出狰狞的嘲笑时,上方忽然出现一些两端被削尖、如千秋般对着他们来回冲撞的巨大木桩。

    贼冦虽对突袭之类有所提防,怎怎会料到密林中会有机関。猝不及防下,被直接撞中者离地抛飞当场丧命,而被擦身而过者亦撞在旁人身上,滚作一团。

    敌方队伍瞬间大乱。

    树上十余人无一不是以一当十之人,见及敌人慌作一团哪还犹豫,从树上飞身扑下闯入敌军阵营,夺过长矛便挥动开来。

    这十余人均是久经沙场的勇将,一入敌阵立即找回了自己般,悍勇无比。

    一时之间,贼冦被杀得屁滚尿流,瞪时溃不成军。

    只是对方人数毕竟太多,撕杀了一阵子后便不得不冲出个缺口往密林深处退却。

    经过这一阵撕杀,贼冦死伤达百人,而这十余名好手仅两人当场战死,其他人虽有挂彩,但却仍有一战之力。

    贼冦已重整队伍,若要再冲散实在不容易。

    又有箭从上方往下射来,四支箭却射死了六人!

    贼冦将领终于发现了藏身树上神出鬼没的男子。

    只听他冷哼一声,身形拔起,出鞘,朝着男子攻去。

    森寒的刀气直向上涌去,所过之处,枝叶亦被卷往空中。

    树上男子哼了一声,朝着往上飞扑来的贼冦以连珠手法射出两箭。

    劲箭破开对方的刀气,照着其天灵盖直射而下。

    此刻贼冦乃射处空中无着力处,想要躲闪都难。

    无奈之下唯有将刀横在头上一挡。

    “当”一声,箭击在了刀身上,火花四溅。

    贼冦只觉对方这一箭力道沉猛,上冲之势立此,往地面堕去。

    男子的箭已用光。

    “锵”,男子掣出背着的乌黑佩剑。

    剑长三尺有余,宽则达六寸,散发着古朴气息的乌黑剑身上布满松纹。与其它配剑最大的区别在于此剑并无剑尖,因为剑的未端更似被人硬生生地拗断的松树接口!

    此剑乃十大名剑之一的古松残缺!

    古剑遥指贼冦将领,男子将真气注入剑中,乌黑的剑身倏地泛起妖异的红芒,森寒的剑气潮涌向敌人;萧萧的杀气以男子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弥漫全场。

    地上贼冦在这一股森寒的萧杀之气的压力下不由心生寒意,浑身一颤。

    贼冦将领心知绝不可如此对峙下去,否则已方人马在对方强大的压力下极易崩溃,到时候即使在已方无论实力与人数均力压对方的优势下恐仍要阴沟里翻船。

    于是命令左右两侧高手一起出击,三人从不同方向踏树而上,朝上方男子攻去。

    男子冷笑一声,身形一晃,朝左侧功力较其他两人弱的对手自上而下扑去。

    地面贼冦压力骤减,于是继续往前推进。

    那贼寇只觉自己忽然被对方强大的气场锁死,立时陷进了退之不得闪躲无门的巨大旋涡中。

    否则一旦闪躲退却,在气机牵引下,对方必乘势而进,以对方的功力,届时自己恐连两合都挡不了,实乃有死无生之局。

    在双方距离仍有丈许时,如有实质的强大剑气已然临身。

    贼冦已踏足横枝上举刀相迎。

    “当”一声,刀剑交击,在对方一击下断成两截。

    那武士连惨叫都未曾发出便往后抛飞出来,当他跌到地面时已是一具尸体!而自前额起,一条血痕沿眉心直到下巴位忽然裂开,鲜血往名渗。

    所有贼冦都惊呆了!被击毙的头子武功在他们之中实乃数一数二的了,却不曾想到在此人面前竟会如此不堪一击!

    趁着地面敌人仍在处于震惊之中,男子挥剑往下扑去。

    千百红点如般往地面贼冦洒去。

    此刻才到达男子方才所站之横枝的贼冦将领面色变得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从三人一起携刀而上到男子挥剑扑下地面不过发生在眨眼瞬间,由此可知男子战略及武技的高明乃在贼冦之上。

    男子在群冦中左冲右突,芒影过处鲜血四溅。

    刚突出重围的十余汉见见后不由大为兴奋,于是又挥舞长矛闯入敌阵。

    敌冦将领怒不可遏,化作芒影直捣最近的一名汉子。

    那汉子躲闪不及被当场砍去头颅。

    混乱中,敌冦阵营惨叫连连,刚重组起来的队伍再度陷入混敌,你推我撞下转眼间便溃不成军。

    只是贼冦亦非蠢人,很快发现了问题,连忙重新整合队伍,将男子一干人等围了起来。

    十余名汉子虽勇猛,但经过又一轮的冲杀,此刻仅余九人!这九人背靠背地集结在一起大口的喘着气,但仍然无所畏惧地盯着群冦看。

    他们一脸不屑地看着群冦,坚定的神色使乌黑的眼球射出摄人的精芒。

    这是一种抛开生死与敌同归于尽的气概,使群冦看到遍体生寒。

    男子一口气斩杀二十余敌冦亦来到仅余的九名汉子身旁。

    他们仿佛已回归战场,抛头颅洒热血保卫山河是他们唯一的信念。

    男子的剑红芒暴涨。

    村民在惊慌中逃到密林深处,由于老幼妇妇孺已疲惫,终被尾随而来的二百余贼冦赶上。

    此刻村民已死伤过半。

    面对如此强敌,美妇人不由暗叹一声,娥眉微蹙,心知若要脱身除非能舍下村民,否则只有竭力一战,看最后鹿死谁手。

    十余名随行的汉子一字排开,挡在了美妇人身前。

    美妇人忽然对旁边一汉子道:“范成!”

    那汉子立马转身,恭敬躬身道:“夫人有何吩咐?”

    美妇人深深地看了一眼拖着自己手的小女孩,道:“带月儿走,往密林后的山上走!切记勿要回头,将月儿抚养成人!”说话间她两眼已泪汪汪。

    接着又弯下腰,抚摸着小女孩的稚嫩双脸,忍不住落泪哽咽对小女孩道:“月儿,谨记要听成叔之话!爹爹和娘亲赶走了这些坏人便会来找你们。”

    “夫人(娘亲),我不走。”范成与小女孩几乎异口同声道。

    而小女孩见娘亲哽咽流泪,也哭着道:“我不走,我要跟爹和娘在一起。”而说话间已嚎啕大哭起来,让人看得心碎。

    在这种节骨眼上,小孩的直觉不比成人差!

    美妇人心碎地为小女孩拭去泪水,柔声道:“月儿听话,爹爹和娘亲很快便来,有月儿在,爹爹和娘亲不能放开手脚把坏人赶跑,相信娘,娘不是可以飞天吗?”

    小女孩这才嗯地点点头!

    “月儿你要谨记,你爹爹乃督师袁崇焕麾下名将関山月,当年若非,袁督师为奸人所害而被处死,你爹亦不会一怒之下带着部下脱离军队隐居于此!若有朝一日你学有所成,娘希望月儿你能肩负起为袁督师昭雪之重任!”美妇人强忍泪水道。

    小女孩又是嗯地点点头。

    “夫人,我……”

    “范成,带月儿走。”美妇人打断范成之话斩钉截铁道。

    “谨遵夫人之命!”范成一咬牙跪在地上拜别道。

    “月儿,你一觉醒来便可看到为娘与爹爹了!”美妇人说着往小女孩身上点了一下。

    范成一手抱起小女孩,执起长矛往密林深处的山林狂奔而去,转眼便消失在衆人视线内。

    余下十余名汉子并不因范成的离开而转身,相反因要令少主能有多远便逃多远而士气高涨,连敌人都看得胆寒!

    “护着你们的妻儿走,此处由我们来负责!”美妇人又对余下的村民道。

    “避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横竪避不了,倒不如跟这些贼子拼了!男子汉处身立世,虽未能战死沙场,但死得轰烈亦未尝不可!”其中一名年轻力壮的村民道。

    贼冦已潮水般涌来。

    美妇掣出佩剑不再说话。

    森寒的剑气席卷向群冦,手中之剑化作银色长芒向敌人攻了过去。

    十余名汉子亦一拥而上。

    群冦箭矢已耗尽,不得不展开近身战!

    但由于贼冦人数衆多,老幼妇嬬根本未曾逃远便被截了下来。

    呼天抢地的的哭喊声使衆人杀红了双眼。

    美妇一连斩杀贼冦十余名好手与两名高手终受伤而被仅余的十名汉子围在了中间。

    群冦已死伤近百!

    夜幕降临,星月余晕洒照大地。

    晚间的海风偏寒,卷起林中残枝败叶呼啸而过,拍岸的惊涛如泣如诉。一时之间,满林凄戚,尸横遍野。

    仍未干涸的血迹传出阵阵腥臭味,被凄清的冷风卷往林外!

    関山月夫妇双双战死,村民无一幸免于难!

    贼冦仅余百来人,由此可见这一战的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