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时就想来这向我表白呀？”郑淑宁问。

    “那倒没有，当时只是想让你开心点，淑宁，问你个问题，你知道我第一次来这个小咖啡屋是和谁一起来的么？”万俟涛话封一转，反问淑宁。

    “不会是和你前女友吧。”

    “就是。”万俟涛笑着点点头。“那是她回老家工作，而我又不想跟她去那里的之后一段时间。我俩知道感情出问题了，相约去旅行，想在长途中好好梳理一下两人的情感。”

    “那结果呢？”淑宁问。

    “结果我俩来新疆旅行了，在回去的时候，在机场就是这个小屋里，和平谈的分手。我俩都承认彼此有感情，但都不想放弃眼前的东西，既然矛盾解决不了，在一起大家都痛苦还不如分开。但那么长时间相处，做不了爱人彼此也是亲人了吧。”

    “你好奇怪呀。”淑宁看着万俟涛。“我一直觉得分手后不可能作朋友，但你却说还可以当亲人。你上个女朋友是在这里分手的，现在却在这里对我说喜欢我。你说的没有错，你年纪比我大，咱们有代沟。”淑宁的头脑是乱的。“万俟涛，你确定你知道现在自己在说什么，你确定不是跟我开玩笑。”

    “你怎么了？”万俟涛哭笑不得。“一个男人对你示好示爱，你居然认为这是玩笑。”

    “噢。”淑宁点点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万俟涛脸上的表情很尴尬。现在他彻底后悔对淑宁表白了，他想回北京后，淑宁一定不会理自己，大家连朋友都做不成了。不知不觉他低下头，像是等着最后的否定。就在这时，机场的广播响了，通知他俩飞机马上起飞。

    “要上飞机了，你能不能给我点时间，我考虑一下再告诉你答不答应。”广播声将淑宁从愣神中拉回来，她对万俟涛说要给自己点时间。

    “你的意思是你没有完全拒绝。”万俟涛有种绝处缝生的滋味。“我还以为你说咱俩有代沟是把我一票否决了呢。”

    “我很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感觉，挺平和。虽然不是特别开心，但也没啥不开心的。可你今天跟我说的话太突然了，我需要时间消化。”

    “好，好。我给你时间，多久都行。”万俟涛一边说话，一边将两人用过的杯子快速冲洗干净。“快走，飞机要起飞了。”

    长途飞行确实很累。淑宁上飞机就睡着了，一路睡的很香。在北京降落的时候，已经是零晨三点多，天开始放亮了，这个时候是人内心最脆弱的时候。大家话也不多，都回家睡觉了。淑宁到家里睡了一整天，晚上简单吃点东西，还是觉得累的要命。索性吃过饭又躺下来，足足睡了一天一夜。到了第二天早晨。自然醒来，躺在床上，困是不困了，但就是想再躺会。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淑宁吓了一跳。电话是昊正打来的，单位有事情，要她马上去单位。出门时间太久，公司财务堆了一大摊子事，淑宁在单位上午一点闲的时间都没有。中午下楼买吃点，想回去继续加班，没想到在单位门口碰到了杨硕。

    “你怎么在这？”她问杨硕。

    “我随便溜达，就走这来了。”杨硕回答的表情很不自然。

    “不对吧，你在说慌。”淑宁识破他后接着说。“无论是从你家还是从你单位，怎么溜达都走不到这里来呀，这边是商业区，都是单位办公，连个商店饭店都没有，你来这做什么？找我有事？”

    “听说万俟涛向你表白了？”

    “你消息倒是灵通。”淑宁猜想到杨硕是因为这事来的。“你什么意见呀？”

    “万俟涛这人挺好的。”杨硕说的是表扬话，但语气却让人感觉别扭。“会照顾人，性格好，还多金，就是人长的难看点。”

    “我不挑长相。但我重视感觉。”淑宁说话的时候，盯着杨硕的眼睛看。她自己心理十分清楚。在程远博失踪后，第一个让她动心的男人是杨硕。万俟涛最多让自己觉得平静，那更像是对父亲对长兄的依赖，而不是见到喜欢男人裸的心动。她相信杨硕和自己一样有这种感觉。但自己必竟是女孩子，不可能太主动。此时的她甚至希望杨硕也可以表白。但对方的态度让她很失望。

    “感觉是小孩子才相信的东西。我们这个年纪归属感很重要。万俟涛是个很有归属感的人。”

    “归属感？”这对淑宁而言是个新名词。

    “对，感觉只是一时的，科学家研究过，一见钟情就是体内激素失衡，不会长久维持的。人最后要的是有个家。有个让自己可以觉得温暖平静的伴侣。万俟涛不错。”杨硕说完之后点点头，同时叹了口气。

    “那你来找我干什么？只是为了告诉我他人不错么？”淑宁失望的看着杨硕。这个男人帅气，有野性，在郑淑宁心理这就是她喜欢的类型。与这种男人在一起会满足一个女人的征服感。可此时淑宁却觉得他很窝囊。对着自己动心的女人却一句话也不说，不知道他害怕什么，担心自己不能给淑宁幸福，还是他本就放不下小温。

    “我就是好奇，来问问。”杨硕明白淑宁的期待，来之前也想过做最后争取，但此时终是什么都没说出来，是因为放不下小温，还是因为感情受过伤害不敢去爱了，他自己也不清楚。但他知道他与淑宁都是在爱情上受过伤害的人。那种撕心裂肺的痛他不敢再去冒险尝试，也不敢许诺淑宁什么，怕伤害到她。“我回去了。”杨硕冲淑宁点点头。转身走了。他听到身后郑淑宁的叹气声。也有想回过头去，对她大声说我也喜欢你。但终是什么都没有做。两个人一个在看，一个在走，两声叹息，各有各的无奈。就在杨硕转身的时候，淑宁同样有种冲动。想上前抱住他，对他说其实让我动心的男人是你。但她同样什么也没有做。必竟自己是个女人，如果两人距离是一百步，我可以向前走九十九步，但第一步一定要你来走。淑宁望着杨硕的背影。杨硕走着，头脑是空的。就这样，擦肩而过，人活到他们这个年纪都明白，很多时候错过的不单单是眼前的缘份，而是一生情义。但终究他们还是谁都没说什么，没作什么。就这样一个看着，一个走远了。

    淑宁拿着吃的回到办公室。内心并不平静，想工作自然也静不下心来。以至于有人进她办公室都没注意到。

    “你中午就吃这个？”

    “谁呀。”淑宁抬头看是昊正。“你什么时候进来的，知不知道人吓人能吓死人。”

    “是你想事情想的太投入，我进来最少有五分钟了。”

    “是么。那你为什么不说话。”

    “我觉得好看，就多看会。”昊正似笑非笑的回答。

    “什么好看呀？”淑宁低头看自己。“我去新疆累到了，早上你打电话我还没起床呢，收拾收拾就上班了，连妆都没化，有啥好看的。”

    “看你都看了十多年了，没啥好看的。”昊正在淑宁对面坐下来。“我说的好看是你今天的神情。很像青春期小女生。”

    “有么？”淑宁找出镜子看自己。“挺正常的呀。”

    “看看，你这等于承认了。好了，这工作不是一天干完的。你总吃这些东西也没营养。”昊正边说边把淑宁的汉堡扔到一边。“走吧，咱俩出去吃点，顺便我当你的听众，听听你有什么烦心事。”

    “你别扔呀，我早上就没吃饭，都快饿晕了。”淑宁不满意昊正扔她的汉堡。“我不出去吃了，还有好多工作呢。”

    “走吧。我是老板我都不急，你急什么。现在你的情绪还能高效率工作么。”

    郑淑宁想了想，觉得有道理，此时她确实需在一个倾听的人。就跟昊正去吃饭了。

    “万俟涛对你表白了，这倒是出乎我意料。”昊正带淑宁来到一家环境很好的法式餐厅。

    “我上午看见杨硕在咱单位四周转悠，中午你俩还在楼下说了挺长时间的话。我以为你不开心跟他有关系呢。”

    “也算是有关系。”淑宁将自己对杨硕的好感以及今天的失望原原本本讲给昊正听。“我是拿你当朋友才跟你讲这些的。你听了不许不高兴。”

    “放心吧，万俟涛有个观点我挺同意的，因为外在原因不能在一起的两个人不用强求，大可以像亲人一样相处，咱们就是这种关系。”

    “对呀。”淑宁恍然大悟的看着昊正。“我当时还反驳他说分手后不可能做朋友呢。现在看来他说的还是有点道理。”

    “什么叫有点道理。他是个有大智慧的人。”昊正纠正淑宁用词不准确。“其实他挺适合你的。”

    “啊！”淑宁没想到昊正会说出这样的话。“你为什么这么说，你不是也喜欢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