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征早早地来到饭店，菜单在手中翻看了好几遍，却没什么菜名入脑。又拿出手机，点亮，没看到任何信息和电话提示。又不甘心的解锁，电话，短信，微信，qq挨个点开看了遍，才松了口气。猛然觉得自己有点可笑，提提嘴角，闭上眼睛，将身子靠向椅背，神情也随之平和下来。些许的紧张感，让他觉得很是陌生。在职场上打拼的这段时间，本就少有的不安，似乎变成了隐形的存在。无论何时，他都告诫自己，首先要自己真正信服，才能在别人心理建立威信。久而久之，他似乎就没有了举足无措的时候。他坚信，无论怎样的境遇，都会有解决的办法。虽然结果有好坏之分，但也无非是经验值的积累而已，经历更重要。可现在，这份本以为已修炼得道的技能，却发现了处漏洞。是因为许久没有见面？还是和林河山的碰面过于意外？说不确切到底是什么原因。只是觉得心中难以平静。

    “师兄。”

    吴征抬起目光，身子也随之站了起来，微微扬起嘴角，恢复了往日平缓的语气，说道：“过来了。”他的目光很自然地落在说话人的身上。黎与姚今天穿了件印花的真丝小衫，乳白色的七分短裤，款式简约的薄荷绿色凉鞋。依旧是高高束起的马尾，朴素清爽。在吴征的眼中，她今天穿了的是短袖衫和裤子。目光依旧温暖绵长，像是杯冲沏不久的清茶，仿佛能看到那腾腾的热气，让他之前有些忐忑的心，终于找到了处可以沉浸的地方。

    “这里重新装修了吧？好像也变大了。”与姚坐下来，环顾四周。

    “把旁边的书店盘过来，全部翻新了。”

    “难怪，刚才还在想，以前门脸没有这么大。”顿了顿，接着说道：“感觉自己没离开多久，可去哪，又都觉得变化不少。”语气中有着淡淡地惆怅。

    “点菜吧。”吴征把菜单递了过去。他并未察觉刚才的那句话中的乡愁，反而觉得充满了回忆的温情。

    黎与姚翻看了下，指了指其中的两道菜：“还是挺想吃这两个的。你再点点。”

    吴征扬了下手，侍应走过来，熟络地打起招呼：“好久没过来坐坐了呢，听你同事说跳槽了？”

    “是有一阵子没过来了，以后会经常回来看看的。”吴征微笑着回应。

    又点了两道菜，转过头，问道：“喝点什么？桂圆红枣？”

    黎与姚不明就里，侧了侧头，眉头微微锁紧。自己喜欢这家果汁，他应该知道的。但顷刻间恍然大悟，绯红映入脸颊。眼睛看向别处，脸上满是难堪，镇定了下，轻轻点了点头。吴征马上神会：“嗯，桂圆红枣。再来个乌鸡汤。所有菜辛辣调料都不要放，凉菜里的粉丝多煮一会。”

    今天15号，月中。难道她的生理期又晃动到两年的时间了？还是他也不过是随口问问？她不知道自己是该感谢他的关心，还是该有种隐私被偷窥般得愤愤。这种感觉和多年前，一模一样。连起因都一样，他也是完全没变，像当年一样直白。那时，他看了看伏在桌上，紧按小腹的黎与姚，俯身问道：“要可乐姜丝吗？”与当年触电般坐直身子，满脸涨红许久不安有异，黎与姚这次很快镇定下来。她想起每月几天的大杯红糖姜茶，又有点哭笑不得。

    她抬起目光，打量着还在研究菜单的吴征。他还真是没什么变化，面容，身材，连性情都是。仿佛是一柄标尺，你站在他身边，就能找到岁月在自己身上留下的痕迹。

    “这算是咱俩第二次的久别重逢吧。”标尺说了话。

    “嗯？”在心里盘算了下，“哦，好像还真是。”

    “你记得咱俩什么时候第一次见面吗？”

    “第一次见面？”黎与姚歪头回想了下，又转回眼神，说道：“记得，在阶梯音乐教室，分配咱俩一起伴奏。”微微一笑，肯定自己似的点了下头。

    吴征笑着看着与姚，其实那并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显然她已经记不得，但是他猜，那个他没看清的笑容一定和现在一样和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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