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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花开人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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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的春光无限好,陌上花开人如玉,谢玉的笑容里一半明媚,一半忧伤。

    华胥国境内兰陵县。

    这里太平日久,人物繁阜。

    这里有大隐于市的美食,亦有散落江湖的佳肴。

    每逢三月时令,人们都去水边祭祀。《论语》中“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北孝文帝以后三月三为传统上巳节。

    青莲湖畔,桃花会。本届有彭泽禧彭知县主持操办。

    众多文人雅客集于此,一为赏桃花,二位对花联,三为一睹佳人风姿。

    桃花会上一定会是佳人如,众多文人墨客,豪门公子也想借此机会觅得良缘。

    “彩衣妹妹,快帮客人斟酒。”“阿福,来客人了,快上菜单。”这里新开了酒铺,名字叫四海一家,这里的少东家穿梭着食客之间,热情的招呼每一位客人。

    这个少东家就是谢玉。

    “张老板,李老板,吃好喝好。”

    “这位小姐,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已经连续来了三天了,感谢惠顾感谢惠顾。”

    “哥,我忙的焦头烂额,快过来搭把手。”一个衣着朴素,妆容精致耐看的女子说道。

    她就是谢玉的妹妹谢彩衣。

    记不得哪天晚上,慕容慈做了一桌好菜,谢胤多喝了几杯魏国公红颜酒。

    这酒以枸杞,人参,红枣,巴戟天,杜仲,韭菜籽,风流果,锁阳,黄精,补骨脂等中药材入药,三蒸三炙,又窖藏数月。初入口甘甜醇厚,几杯下肚,全身炽热如火。

    酒酣耳热后免不了覆雨翻一番。

    次年谢玉多了一个妹妹 。

    “哥,厨房的龚爷请你去一下,有客人点了一些奇怪的菜,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做。”谢彩衣急急的说道。

    “好了,就来就来。各位失陪一会失陪一会。”谢玉快步疾走到了厨房。

    “六子,四妈,什么菜这么难做啊?”

    “少东家,你还是问龚爷吧。”四妈是一个年逾五旬的农妇。

    龚爷急得冒汗,傻乎乎的看着菜单。

    “我看看,要做什么菜呢?竟然难住我们见多识广,技艺精湛的龚爷呢?谢玉道。

    龚爷是个胖子,怕热,虽然外面初春时节,微略有暖意。可屋子里又是火炉,又是烤架,龚爷手心里汗水已经攥透菜单的一角。

    平日里客人都是按店里的竹签点菜,那是店里推荐的菜谱。今日里客人自己手写菜单,看来是有备而来。

    一看不要紧,这怎么看都不像什么菜单,分明都是诗句。

    第一句:“鲜鱼梗饭算是处。简单,鲜鱼和米饭。龚爷做就是了。

    “好咧,少东家”龚爷利索的抓了一条鱼于砧板,刀光飞舞,不出一分钟,鱼已处理好。

    第二句:“紫霞仙子甘如醇。”这简单个简单。“小六子给客人上一壶上好的波斯葡萄酒。”

    第三句:“玲珑骰子安红豆”这第三句分明就是一句情诗。该不会是与红豆有关的佳肴?我们这里已经好久不做点心果脯卖了,真是令人奇怪。

    “阿福,是哪桌客人,最后这句确定是一道菜?我要见一见。

    “少东家楼上雅座三十八号。”阿福正在收拾餐具,顿了一下,答道。

    “知道了,你忙吧。”

    他推开一扇门,径直走了进去。

    一个女子背影绰绰,曲线优美,正坐在哪里饮酒。

    “小姐,承蒙照顾,这酒菜可合胃口?”谢玉开门见山。

    “久闻兰陵县四海一家的大名,果然没令本公主失望,这鱼肉香脆嫩滑,果然是独具匠心的美食,这珍馐百味集南北之精华,果然是食家。”

    “承蒙小姐夸奖,小生实在愧不敢当,都是街坊邻居抬举,大家赏脸罢了。”谢玉满面笑容。

    只见她身着淡粉衣裙,长及曳地,细腰以带约束,更显出不盈一握,发间一支七宝珊瑚簪,映得面若芙蓉。面容艳丽无比,一双凤眼媚意天成,却又凛然生威,一头青丝梳成华髻,繁丽雍容。

    她的眼睛似笑非笑,略有一丝冰冷。

    奇怪的是她身后站着一个身材佝偻,满脸皱纹的老妪。

    老妪声音粗哑难听:“小生如此无礼,竟敢称呼我们公主为小姐。好大胆子。”

    “多嘴,袁婆婆。”

    “是,公主殿下。”语气甚是惶恐嗫嚅。

    “公主殿下,小生这廂有礼了。谢玉略一躬身。

    “请坐。”

    “不必客气,你一定很奇怪我身为华胥国公主,为什么会来你们兰陵县,又怎么会来你们这个并不算豪华的酒肆。”

    “哦,小生愿闻其详。”

    “我听闻今年的桃花会亦有不少青年才俊可结交,以便日后为父王效力。而上巳节也会同日举行,据闻农历三月三,百姓会在青莲湖边祭祀,我将会代父王为万民祈福。所以最后一句是诗:玲珑骰子安红豆我是抛砖引玉,希望可以见识公子你的厨艺,果然精绝。”

    “公主一片赤心,积善行德,做善事福有攸归。实在令人佩服。”谢玉也拿起一个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公主天生丽质,又醇性善良,实在是我国之福。特别是公主的侧颜真是盛世美颜,令天下美女自愧弗如。”

    听闻谢玉赞叹自己容貌,心里不由沾沾自喜。

    “年纪不大,却学会油嘴滑舌,谁知道你是真心呢,还是违心谬赞呢?”公主喜道,但不露声色。

    以自己的身份,在庙堂之上没有任何男子敢妄议自己的相貌,都对自己毕恭毕敬。如今这一酒肆掌柜竟然胆大妄为称赞自己的美貌天下无双。真是又惊又喜。

    “小生真心实意,公主殿下灼灼其华,国色天香。小生句句实言。”谢玉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微笑,这一笑像极了春风,吹动了公主心湖的一阵涟漪。

    公主顿首微笑回礼。

    “桃花会小生也听说了,如此盛会,一定会很热闹。”谢玉往公主杯子里斟了一杯葡萄酒。

    “这酒酸中带甜,丝毫不比皇宫里差,喝一口齿留面颊香,好酒好酒。”巴国公主呷了一小口,满心赞叹道。

    “过誉了,这只是一些不加修饰的野果酿造而成,岂敢与帝王家珍贵的波斯贡品相提并论。”谢玉继续说道:“我只是好奇,公主的那道玲珑骰子安红豆不知是什么菜式。”

    “本公主听闻四海一家有个少东家谢公子,年轻有为,又是闻名遐迩的美男子一枚,今日一见果然所言非虚。这以诗入食主意是我临时之意,无非就是想和少东家结识一下。”

    “哦,公主殿下专程光临鄙店,真是令小店蓬荜生辉,小生何德何能,能劳驾公主屈尊结交。”

    “想必公主的父王就是勤政爱民,世人敬仰的华胥国国王?”

    “正是,我父王正是李伯牙。我是李伯牙的次女李婉凤。”

    “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少东家答应。”

    “公主殿下请讲,只有是小生力所能及的事情,一定想方设法为公主解忧。”

    “谢公子,你我一见如故,甚是投缘,你又是名誉一方的食家。现在不是在朝廷之上,又无外人,你应该叫我婉凤比较亲切一些。”

    “不妥不妥,公主殿下乃千金之躯……”

    她眼睛发亮,眸子里仿佛有关不住的春光。

    “嗬,真是个美男胚子,公主心道。我要你答应我一起去参加今年的桃花会。届时我会让彭知县推荐你参与食箸鲜美食节的遴选,希望你好好准备。

    “这个好说,既然是公主吩咐,在下照办就是了。”谢玉躬身回道。

    “好,我今日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叨扰了,希望公子你未雨绸缪,早日做足准备。”

    “袁婆婆,今日去龙潭寺拜神求佛的元宝和香纸可准备妥当?”公主吩咐道。

    “公主殿下放心,老身早已办妥。”

    “走了,来日方长,我们后会有期。”公主回眸一笑,甚是妩媚,只落得谢玉呆痴了半晌,“公主,你的手绢”谢玉匆忙下楼,四处张望,人已然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他不禁闻了一下手娟,一股雅香沁人心脾。

    “哥,刚才谁呀,去了那么久,我们都快忙死了。”谢彩衣颇有些不快,不快种有一些撒娇,她嘴巴嘟的老高。

    “彩衣妹妹,哥问你,你想参加桃花会吗?”谢玉认真的说。

    “真的吗?那太好了,我也可以去吗?”谢彩衣似乎不太相信。

    “我怎么会骗你呢,小妹,刚才我送走的那个大美人就是华胥国的公主。她邀请我去参加桃花会一个美食的操办。”

    “哥,公主万金之躯怎么可能来我们这家小酒铺呢?再说一般宫中的女子可不能随意出宫,公主即使出宫也必然乔装打扮一番,掩饰身份才可以少许多麻烦。”谢彩衣吐了吐舌头。“谢玉一听果然有些道理,但也有丝许疑惑,道:“小妹,我看她气质独特,不像一般的庸脂俗粉,再说冒充公主,罪名非同小可,此次公主不怕戳穿身份来我们四海一家,我看必有缘故。”

    谢彩衣喏喏的点了点头。

    几日后,天气晴朗,店里此时食客稀少。

    谢玉正在后厨准备店里伙计的午膳,谢彩衣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呼道:“六子六子,出来一下。”

    谢彩衣如是吩咐道:“……”

    “放心吧,小姐。店里有我们就行了。”六子十分爽快地答应了。”

    “少东家,听说这次举办食箸鲜美食节,不知道谁能拔得头筹呢?听说省城的两个酒家也参加了竞选。龚爷说完夹了一块鸡肉入口。

    “龚爷,还要经过选拔吗?不过说来实在可惜,我们酒楼去年仲夏才开,到现在一年不到。龚爷你在这里怎么说也在四五家酒楼店铺做过工。去年上巳节是哪几家酒楼参加遴选。”谢玉倒了一杯酒给龚爷。

    “少东家,这可是我们县城的大事,我早就打听好了,省城的两位代表是鱼乡米坊的胡元玺,丰叶园的严子丰,县城的代表是六品居的孙品冠,鸿庆楼的贺骏宝,我们酒楼呢虽然开的不久但声名远播,所以听说,一开始我们是入围的,只可惜……”

    “可惜什么?难道内有乾坤?”谢玉又斟了一杯酒给龚爷。

    “这陈年状元红就是好喝,口感一流。是这样,他们都是知县大人的故交。所以……

    谈话间,突然,街上一人一马,飞驰而来,扬起阵阵尘土。

    此人一看便是县衙官差,他身材雄健,快步娴熟的把马牵到马厩。

    “请问四海一家的谢公子在吗?”他用袖子擦了擦汗。

    “说话这么客气,没有听错吧?店里的人正在吃饭,个个放下筷子,颇有些惊讶。

    “想必这位就是谢公子,果然是少年英才,怪不得能和婉凤公主结为故交。”来人十分客气。

    “来人,楼上雅座请,奉茶。阿福帮我上最好的佷山毛尖,龚爷,六子帮我做几个小菜招呼贵宾。”谢玉吩咐道。

    楼上雅座十八号房,谢彩衣正在给县衙官差沏茶。

    众人入座。

    “来我介绍一下,这是我小妹谢彩衣,”谢玉道。

    “谢公子礼仪周到,年纪轻轻就将这四海一家的酒楼打点的有声有色,实在令人佩服,而且令妹也气质非凡,聪慧能干,公主殿下抛橄榄枝也是情理之中了,恭喜恭喜。”

    “我是县衙府上陶管家,我专程过来传达彭知县的口令,今年桃花会会举办食箸鲜美食节,想必二位听说过,应婉凤公主力邀,我县安排你们四海一家主持操办此届美食节。”

    “那我代表四海一家在此感谢知县大人了。谢玉微笑着说道。”

    菜肴已上齐,陶管家一直滔滔不绝的夸赞菜肴之美味,极尽华丽词藻。

    众人也为能参加桃花会和美食节而开心,终于可以有闲暇放松一下了。

    “那你是不是喜欢哪个什么婉凤公主,我看这次搞什么美食节,她能凭皇家身份令知县大人改变主意。多半是人家有什么诡计,她看上哥你哪一点了,人又懒,又不懂得疼人。”谢彩衣捧着脸,眉头微颦。

    “有这样消遣你哥的吗?你哥就没有优点啊?”

    “优点吗还是有的,呵呵……

    “什么优点?”

    “我哥长得好看,是我们县数一数二的美男子”。谢彩衣眼睛笑的如月牙一般蹦蹦跳跳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