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叮铃铃……
天都没亮呢,谁的电话这么不懂事呢,我伸出手来在床头摸索,好不容易摸到手机,冰凉的感觉倒让我清醒了几分。“兄…兄弟,快来,我这里…这里有东西,你快来。”东西?不会又是哪个女朋友送他的,向我来炫耀的吧,但听口气又不像。我懒懒的答应了他,刚想问是何东西,电话那边却嘟的一声挂掉了,莫名其妙,一边想着一边不知不觉地走向了洗刷间。哦,对了,我叫田蓁,是山东嘉祥一中高一14班的学生。外面的风冷飕飕的,一丝曙光都透不出来,看来确实太早了。我骑着电动车,不时咒骂着他有病,路上人确实很少,除了不远处公园几位老人打太极和晨跑的年轻人之外,一片死沉沉的。
有东西?也不说清楚?唉,到他家就会知道的。这冠亚区离我家倒不远,也就一杯茶的功夫,那不远处就是他家,只见楼下有个黑影,双手插袖的姿势,不用说,肯定是他。还没等我开口,他便过来神秘兮兮的且压低声音道:“先跟我去我屋,不要让我爸妈发现。”还真有点被水淹没,不知所措,感觉像走私交易,但他的表情异常严肃,倒让我十分诧异。直接进屋?两男的?我的天,他不会要对我……喝推,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来到了他的屋里,昏暗的灯光下映照着他的书桌,确实有一团黑糊糊的东西,在阴影的反衬下显得格外怪异。我想,看来这货没骗我。
压抑的气氛不觉得让我忍不住叫到:“慕南,搞什么你。”他仿佛没有听见似的,径直将包裹抓过来一拽,二话不说甩在我脸上,顿时,一股刺鼻的气味差点让我发吐。“闻…闻出来了吗?”他颤动的喉咙里蹦出来这几个字。这种气味不熟悉但也不陌生,又仿佛很平常,好像是……突然,我的脑门一愣,冷汗似乎了冒出来,我呆呆地望向了他,他冷冷的眼睛也凝视着我,幸好窗外凉飕飕的风吹醒了我的神经。
“是血腥味!”我俩异口同声道。
之后他将包裹扔在地上,瘫瘫地坐在床边,瞧见我的样子,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确实很突然,半夜,我本起床上厕所,突然听见传来咚咚咚的声音。我想难道是我不上网课来家访的,我也没多想随手开门,什么东西还没看清呢,一股血腥味便直冲脑门,把昏昏欲睡的我清醒了一大截。我立即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咣当关上门。”
一股血腥味还没离近便闻出来了?为什么我刚进来时什么味道都没有?而贴在我脸上我才能闻出来?我鼻子不透气了?我没感冒呀?我觉得这其中应该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
“这时,又是咚咚咚的声音,你知道,我天生好奇心强,于是,便扒开门缝瞄了一下,外面黑糊糊的,灯因为老旧的原因也不太亮,我扫了一下四周,确实没人,但看到了这样东西。”
“所以你就顺手拿了进来?还有你确定你看清楚了?你的眼那可是出了名的五米开外六亲不认。”我不知哪来的调侃的心情。“我承认我绝对看清楚了,再说,哪有五米?”他争辩道。然而我却并没有接他的话,眼里直愣愣的盯着那个包裹,他为什么不拆开那个包裹呢?胆子小?不可能呀,曾经带我走坟地还笑话我不敢走呢。莫非是有人捉弄他?还是他本身就是一个骗局来捉弄我。我脑袋一沉,用手搓着头发,这都是假的吧!
“你是不是在捉弄我?”我疑惑地望了望床上的他,没有任何回答,我又叫了一声,还是没有,我感觉有些蹊跷,于是慢慢地靠近他,轻微的鼾声有节奏的传来,好呀,我凌晨起来帮你分析问题,你在这里睡大觉!正当我恼怒时,目光又洒向了那个包裹,这种情况还有心情睡觉?不会真是捉弄我吧。算了,先别想了,不如我自己拆开看看吧,反正我也好奇,是真是假,还得靠自己挖掘。我小心翼翼地把它拿过来,背对着他坐在窗边的桌子面前,我望向窗外,漆黑的凌晨,寂静阴森,外面的风阴冷的嚎叫着,不觉让我打个寒战。
我上下打量着这个包裹,上面无地址无姓名无电话,整个一三无产品。只是用多层黑色塑料袋紧紧扎成这样的,方方棱棱的,似乎是一个小盒子。仔细掂一掂,也并不是太重。我拿出小刀刚剥开第一层,感觉就如同剥开人的一层皮一样,嘶的尖叫声里仿佛听见了哀嚎,熟悉的血腥味立马从里面钻了出来,我为了留出一只手捂住口鼻,改用胳膊肘压住包裹一角,另只手一刀插进最深层,却被一个坚硬的东西所抵住。看来,确实有不寻常东西,质地还不错。开还是不开,这是个问题。背后突然听见咯叽咯叽的声音,如同一群群小鬼在我耳边嘶笑,墙上的挂钟喀喀的跑动着,我呼出一口气,这气氛怎么这么奇怪,有点喘不过气的闷。正当我诧异时,突然感觉我身后一双恶手正在像我扑来。
“我咋睡着了。”后方传来一股熟悉的声音。我擦嘞,这弟弟除了倒忙还能做点什么!他见我正在拿着小刀切开包裹,便把手搭在我肩膀上,忙问我发现了什么。我冷笑着道:“不知道,它不让我开。”“ha?它不让你开,有鬼?”他睁大眼睛退后了几分。“鬼倒没有,拦路猪倒有一个。”他听出来我在讥笑他,只得笑了笑径直去倒茶喝。
还是正事要紧,我握住小刀,一把一把地割开包装袋,整个房间里都能传出“嘶嘶”的声音,好像天花板有几条蛇吐着信子盘旋在头顶,不一会儿,最后一层便被我割开了,眼看着如碎片的包装袋纷纷抖落,我屏住呼吸,腿下意识地颤抖,顿时一个精致的盒子出现在我的面前。斑驳的黑红色如花纹般贯穿盒面,我下意识伸出手摸了摸,发现盒面有点黏糊糊的,整个刺鼻的血腥味夹杂着铁锈味混满了整个房间,四角里还有紫色的泥土,紫土?四川?不过有点像是哪个墓里刚掘出来的一样。
当我思索着,突然听见啪嚓一声,我闻声一扭头,只见慕南双手颤抖着,杯子也应声摔在地上,微微出来的阳光在他扭曲的脸上一道又一道,显得格外狰狞。他嘴里念念有词,好像说着什么,我咽了一口唾沫,仔细一听,终于听出了他的话。
“八…宝函…,活人…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