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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望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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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趟街的尽头有两家学堂,一个在南头,一个在北头。一个是工厂办的小学,叫什么什么子弟小学;另一个是俄国子的教会小学,是个普通小学,还设有高级班,所以又叫高等小学。

    这两个小学,名字虽然相同,但实际上没有什么区别。那什么什么子弟小学,也不过在工厂工期紧的时候,停几天课,学校的教员们就都被动员到工厂加班了。小香子的二哥就是在这间学校上学。

    而那叫做高等小学的,因为有教会的支持,没有什么支援生产的活动,不过那里的学生们的确比子弟小学的高。想想班上有好些个俄国孩子或者中俄混血的孩子,那能不高嘛。

    子弟小学开头学“人、手、足、刀、尺”学了字后,又学《弟子规》、《修身》等。顶大的不过十六七岁。

    那边高等小学可不一样了。吹着洋号,竟然有二十三岁的,甚至有一些在乡下已经教了好几年书的先生也来上学,也有一些钱粮行里当了管账先生的人也来上学。

    而这些学生如若写起信来,有的竟然写着“小狗子的眼睛好点了没有?”小狗子就是他八岁小儿子的贱名。

    因为这些学生已经是成家立业,为一家之长了,写起信来总要谈些个家政。什么姓李的佃户地租送来了没有?今年的苞米收了没有?行情又如何如何。

    而这样的学生,在课堂里是有些地位的,教书的老师也得尊敬着点,念书时一不留心,这样的学生就站起来,手里拿着“康熙字典”,时常会把老师们问住的。

    譬如乾隆皇帝的“乾”和当时的繁体字乾菜,据这些学生说是不同的,乾隆的“乾”应该这样写,而乾菜的“乾”应该那样写。真是让人头大诶。

    两所小学有这样那样的不同,但上下学的时间倒是一样的,下午四点半的时间一到,就看到从街的那一端乌泱泱的人群像蚂蚁一样散了开来。

    而每到这时的小香子,手里或者拿着一个糖葫芦,或攥着一根关东糖,站在街口眼巴巴的看着从身边路过的学生,而街上其他像小香子一般年纪的小孩都直勾勾的盯着她手里的零食,有的边抽鼻涕边流哈喇子已经把前胸给弄湿了。

    今日这小丫头却同早上有些不一样,两只小手雀黑雀黑的,一看就是在屋外玩了一天的样子,但又不似这胡同里的那些柴火妞,脸黑脚黑的。看小香子脖领处那一绺白净的细肉就知道这孩子是被灰土给“盖”住的。

    “二哥你下学啦!”小香子的小脑袋瓜子像向日葵一样跟着男孩儿的身子转了过去,但是男孩却不愿意搭理自个。

    因为早上的缘故,小香子的哥哥真的迟到被老师打了手板,这一肚子气能好了去。

    “二哥我给你留的我最喜欢的糖葫芦,我都没舍得吃。”丫头看不懂哥哥的脸色,小脏手只是把那一串糖葫芦举的高高的。

    男孩看了一眼也没吱声,接过来狠狠的咬了一口。

    小丫头喜出望外“二哥那你明天带我去上学好吧?”

    男孩儿想了一下点点头继续往家走,剩下小丫头一个人高兴的差点满地打起滚来。

    。。。。。。

    翌日清晨,小香子满脸笑意的早早就跑进哥哥们的屋子里,却看到还在熟睡中的二哥,撇了撇嘴还是蹬了鞋爬到炕上,小手轻轻的推了推他的身子。

    “二哥,该起来上学了。”

    然而男孩儿却睡的很熟,没有什么反应。

    小丫头一看如此,便整个人趴在二哥身上,看他这次还起不起来。

    男孩被压醒开来,嘴里嘀咕着“上什么学。。。”

    “二哥,再不起来就迟到啦!”丫头在一旁催着。

    “不上学了。。。今天。。。”二哥迷糊着。

    “那哪天上学?明天?”小丫头有些失望。

    “哪天也不上,我们学校放假了,放寒假了。。。”二哥这才想起昨天的事情,有些后悔说过的气话。

    小香子翻了个身这才渐渐明白又被二哥给“耍”了,自己的糖葫芦还被骗走了,心里愈发的委屈,几分钟前满脸堆笑的小脸蛋裂了开来。

    哇的哭喊声一下子就响彻了屋内屋外,也惊的做饭的阿妈赶紧撂下手中的活跑过来看。

    看来小丫头坐在哥哥的床上仰天大哭,阿妈也是一愣。赶紧把丫头抱下地来一边穿鞋一边训斥着男孩

    “老二你又怎么的了把她弄哭了?”

    二哥也有些惊慌失措,家里上有哥哥下有弟弟妹妹,虽然这年月丫头的命贱,但阿爸阿妈膝下就这么一个丫头,就算阿爸没想过让香子上学,但也是要养在闺中的,即使做不了小姐,也不能给人当了丫鬟。

    “我,我也没怎么她啊。。。”二哥有些心虚。

    “你骗人!。。。哇啊!”小香子憋的满脸通红,委屈的指着二哥大声哭喊着。

    一大清早的吵闹却早把一旁的大哥叫醒了。白日要出门做工的他起来穿了衣服没好气的嘀咕了一声就走了。

    “小香别哭了啊,阿妈早上给你熬了红米粥,加了糖的。”红米粥也就是那高粱米做的粥。

    “啊?红米粥!”小丫头的哭声嘎然而止,泪珠还挂在脸蛋上呢就转而破涕为笑问着“咱们家终于能吃的起红米粥啦?”

    终日劳苦的阿妈也被这天真的孩子话给逗乐了,要不是昨日看见傻闺女拿着个高粱面馒头在啃,自己是一辈子也不想再吃那粗粮的,于是招呼几个孩子一起去大屋吃饭。

    大屋,也就是阿爸阿妈起居的屋子,火炕上的阿爸早已起来一手端着报纸一手搭在炕桌上,眉头有些锁紧。炕下是一张有些发旧的八仙桌,这倒不是这家子人祖代生活在这里,而是我太姥爷闯关东之后花了一块大洋从一家人中买来的。

    按着本民族的规矩,阿妈和小香子是只能在炕下的八仙桌上吃饭,而炕上是阿爸和几个哥哥在一起吃。

    二哥毕恭毕敬的给阿爸斟上了一盅刚烫好的酒,眼神不住的往阿爸脸上瞄,还好阿爸今日的注意力全在报纸上,没有太关心早上那一段哭闹的事情。

    “鬼子在日明国弄的更凶啦!现在甚至强迫我们日明人学鬼子语!!”阿爸恨恨的说着。

    “阿爸吉,现在人家不叫日明国了,是帝国了,叫。。。”二哥毕竟也是会识字看书的,打算在阿爸面前显摆一下自己看到的。

    “混账!”阿爸愤怒的打断了二哥的话,吓得一家子人放下了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