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秋小月脑内就打出了一行行的内容,秋小月大致看了一下,才明白原来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赵廷砚和方春和的关系远远不如自己想的那么“单纯”。
方春和也不是赵廷砚买了不久的书童,而是从小就在一起长大的。
这一切要从赵廷砚的父母说起了。
元绥国南面有一国名曰乌宛,虽然占地不大,但该国皇室掌握了一门不得了的法术。
乌宛国在法术的庇护下欣欣向荣地发展着。
但是鲜少有人知道的是,历代乌宛国君掌握的法术,都是以一个女子一生的牺牲为代价的。
乌宛国的王后,明面上是王后,其实只是皇室的祭品。
因为法术的奥义就是以男子之阳气吸收祭品的阴气,达到阴阳和合的完美状态,从而得以庇护子民。
而乌宛国和元绥国一样,女子的地位向来不高。
被选中作为祭品的女子也被灌输了“可以为子民牺牲自己是一种荣幸”的观念。
所以历代王后都乖乖地走向龙床,迎来自己痛苦绽放的死亡。
经过几代的发展,乌宛国的国力逐渐昌盛,甚至已经到了可以威胁到元绥国的地步。
当时元绥国朝野上下都在苦思冥想如何得到一个可以削弱乌宛国的计谋,却无人成功。
直到一次皇后庶兄赵侯作为使者初识乌宛国,认识了尚未出嫁的“祭品”。
赵侯无意中得知了乌宛国法术的奥义,他把真相告诉了乌宛国未来的王后,也就是“祭品”。
告诉她如果配合元绥推翻乌宛,便可以逃脱成为祭品的命运。
祭品不像寻常女子,她的自我意识觉醒了不少,也不愿意成为名义上的皇后,然后迅速凋亡,所以她答应了赵侯。
她与元绥的人里应外合,最终在自己的封后大典上将乌宛国的将自己未来夫君的老巢一锅端了。
在几次惊心动魄的战斗中,尚未娶妻的赵侯和尚未婚嫁的祭品娘子一来二去,产生了感情。
推翻元绥的一大心头大患,赵侯可是立了大功,若是论功行赏,封个一品国公也不在话下。
可他却在国君行赏的时候,推脱了所有赏赐,只求国君能赐婚他与这位乌宛国的“祭品”清水娘子。
毫无悬念的,佳偶天成,他们成功地喜结连理,并在一年后生下了赵廷砚。
虽说乌宛国已灭,但难免会有余党作祟,其中以杀手组织“宛旌招”最为突出,屡屡想要暗杀赵侯和清水娘子。
儿子诞生后,他们害怕连累到下一代,便秘密将赵廷砚送到了赵侯在苏县的挚友家。
而做娘亲的清水娘子始终放不下儿子,她在乌宛国也是出身大族,身边也有忠心的奴仆,尤以方春和的娘亲为最。
他们吃准赵廷砚内心善良,于是设计了一场戏,让五岁的方春和假装被同岁的赵廷砚捡回了家。
方春和从出生起就被灌输一种理念,那就是他终身都要服从于赵廷砚。
到了苏县,他与方春和同吃同住同学习,一起平安地长大了。
但在方春和的成长中却是出现了一些问题。
随着他慢慢长大,他越来越觉得自己的躯壳里装的应该是个女孩子。
他也渐渐发现,自己对赵廷砚已经不是简单的服从,而是把他当成了一种信仰,一种比自己生命还重要的信仰。
他一直替赵廷砚提防着“宛旌招”的人,还好一切一直都相安无事,直到有一天,赵廷砚和他的一个“故友”重逢了。
方春和发现赵廷砚发了疯一样对这位“秋青”很好,好到甚至坦然接受了自己是个断袖——
但这位“秋青”却没有逃过方春和的眼睛,他敏锐地察觉到,这位“秋青”和赵廷砚儿时的玩伴秋小月出奇的相似。
但“秋青”却说自己姐姐被打死了。
时隔多年,她为什么要伪装成男子出现在赵廷砚的身边?
他记得赵廷砚与秋青重新见面的那日,他几乎是鬼使神差地去衙门看了热闹,他一向是不凑这个热闹的。
包括后面的种种,都证明了赵廷砚被鬼迷心窍了。
方春和怀疑是“秋青”施了什么法术,才会让赵廷砚如此着迷于她。
而“法术”这一关键词,自然让方春和想到了以法术著称的乌宛国了。
所以方春和一直监视着秋青的一举一动,发现她有事会突然发呆,苏醒来后就会有奇妙的想法。
他都怀疑是法术在作祟。
直到那次赵廷砚拼了性命也要把他从火场里救出来,方春和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秋青一定是“宛旌招”派来的间谍,虽然她不直接行刺赵廷砚,但会慢慢地侵蚀他,使他身败名裂。
秋小月回过神来,定睛看着方春和,看他的感觉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什么乌宛国,什么“宛旌招”,秋小月觉得自己的认知在这几天被疯狂刷新。
这简直是比当吴升流的未婚妻还要恐怖。
为什么他们要把一顶顶大帽子往自己头上扣呢,秋小月搞不明白。
难道这就是自己的女主光环吗?
就是经历磨难最后蜕变成神的那种?
她意识到自己可能又太久没说话的发呆,引起方春和的怀疑了。
现在赵廷砚也不来,想必自己的信息是被方春和截住了。
秋小月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此时方春和开口了:“我知道你对赵哥哥有心思,定是不愿意嫁给吴升流的,所以苏娘子那边,我帮你回绝了。”
完了,全完了。这下自己真的是翻不了身的咸鱼了。
自己挫败的表情应该是被方春和看到了,他看起来十分满意。
再在这里和方春和僵持着也没什么意义,多说多错,如果被他看出自己知道他的内心所想,那自己会法术一事可就铁板钉钉了。
离开方春和以后秋小月魂不守舍地去了教室。
教室里的人早已到齐了,董先也到了,还有一个苏白英也站在教室前头,看到秋小月过来,都齐刷刷地朝她的方向看去。
秋小月只能假装自己是个隐形人,面无表情地走进教室,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秋青,你杀弟告父,冒名顶替,怎么还有脸坐在这教室里?”
董先率先激情发言了。
苏白英假装好意,在一旁帮衬道:“她一会儿就没机会了,可能还想抓紧最后的机会当一回医署的学生吧。”
先前苏县秋小月在董先这里积存的好感已经尽数分崩离析。
董先此人最是看重品德,加上对女性的一些偏见,此时他觉得秋小月此人简直就是道德败坏,他简直一刻都不想多看到她。
秋小月还没有想好怎么和苏白英对线,教室里就闯进了几个穿着盔甲的男人,后面跟着浣。
应该是苏白英让浣去叫的人。
苏白英眼神示意了一下,差役得了令,就把秋小月拷走了。
一天之内经历了太多,秋小月感觉脑子昏昏沉沉的,等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申县的牢房里了。
她看了看自己所处的环境,阴暗潮湿,她看到一张像床一样突起的长方体,打算坐下,看到了上面长的青苔,遂放弃。
她在牢房里转了几圈,才勉强找到一处可以坐下的地方,刚准备坐下,一句男声就在耳边响起:
“这里的条件很糟糕吧。”
是呀,快把我带出去吧。
秋小月刚想张口回答,回头看到是吴升流的面孔,顿时不说话了。
她不知道这个男人在想什么,一会儿对自己百般刁难,一会儿又对自己很好,现在又说自己是他的未婚妻。
她怕不是遇到了个病娇吧。
秋小月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道:“是你买通我的家人,让他们说我是你的未婚妻的吗?”
兴许是秋小月没有对他求饶,吴升流内心没有得到满足。
但为了达到目的,他还是摆出了一副和善的面孔:“小月,你的事我都知道了。”
他的目光离开秋小月的身体又迅速转回:“我喜欢你,想娶你,只要你你愿意嫁给我,我可以带你离开这里。我们再也不计较你冒名顶替的事情了。”
秋小月并不愿意,她看了墙壁上的死字,推测自己应该是被关进了死牢,那大不了就是一死,她也不想嫁给吴升流。
这个人奇怪的很,若是嫁给他,指不定要被折磨成什么样呢。
再说了,如果她能成功出去,不学医了,也一定可以靠系统和自己的智慧闯出一番事业来,又何必攀附着这个吴升流不放?
于是秋小月拒绝了吴升流的好意。
吴升流又好言相劝,秋小月继续拒绝,来回了几个回合以后,吴升流终于失去了耐心,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你个傻娘们,放着我娶你不要,偏偏不要命是吧。”
他鼻子出气冷哼一声:“你等着吧,以后有你好看的。”
说完了他就要走,秋小月叫住了他:“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吴升流冷笑一声道:“不是我,要怪只能怪你树敌太多,连苏白英身边的丫鬟都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