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白衣少年正是陈恪,他怎么也没想到,原本看天气不错,好久没出府闲逛的他,刚出门不久就遇到了这档子事情。

    陈恪也没抱怨什么,生老病死乃常有之事,更何况事发突然,能帮自然那是要帮一下的,而且如今这世道虽然称不上路不拾遗,可是像前世,&039;碰瓷&039;类事件也是不可能发生的,退一步说,就算是碰瓷,以陈恪如今的家室也不在乎。

    没让陈恪等太久,那个男孩就带着一位夫子模样的老者走了过来。陈恪朝老者见礼之后也不过多寒暄,人命关天,耽误不得。

    老者也是不多说废话,先是号了一下僧人的脉搏,取出银针,在周身几处穴道扎入,只是在扎针的时候嘀咕了一句:“好结实的皮肉啊。”

    就这样折腾了约莫半个时辰,老者才缓缓起身,抖了抖身上落雪看向陈恪。

    ”心脉受损,还好发现的及时,现在已无大碍了,只是需要静养一段时间,每日服些草药。

    你既然要救他,就要救到底,抬到你家去吧,明天派个下人到我那拿药方。”

    “是,多谢先生援手。”

    陈恪目送赵夫子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视线中,这才微笑着掏出了几枚铜钱交给那个带路的男孩。背起僧人艰难的朝陈府走去。

    “小少爷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小少爷,你咋背回来个大和尚啊”

    “快,快去搭把手。”

    将僧人交给了门房,陈恪扶着府门口石狮子,喘了好一会才回过气来,要不是为了顾及在形象,他都想趴到地上,再也不起来了。

    ‘哎,,背个人都累成这样,看来今后要锻炼一下身体了。’

    ,,,,,,,,

    僧人的事情在节日的氛围下,激不起一丝浪花,对偌大的陈府,也是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人们只是谈论了一会就将其抛诸脑后。当他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日中午。

    大雪在昨天夜晚就已经停歇,此时太阳正悬于碧蓝,空灵天空,金色的阳光照耀着雪白的大地,天地一片圣洁之色。

    路过的下人听到客房里有动静,推门一看,发现僧人已经醒了,这时候正站在窗边欣赏着窗外的景致。

    “大和尚醒了啊!你等着我去叫我家小少爷去!”

    僧人还来不及询问具体情况,那人就已经跑远了。

    没过多久,陈恪来到了僧人的面前,二人相互见礼,交谈了一番,说话间已经告诉僧人是陈恪昨天在雪地上发现了他,并找人施救。

    陈恪首先开口询问道:“不知法师从何处而来,我看您不像宝鸡禅寺的僧人啊?”

    宝鸡禅寺是方圆百里唯一的寺庙,陈母信佛,陈恪小时候经常陪她去哪里,所以对那里的僧人也是比较熟悉的。

    “我佛慈悲,贫僧净空,当不得施主一声法师的,我并不是宝鸡禅寺的僧人,而是从海外而来,游至此。

    昨天的事,多谢施主施以援手,救得贫僧性命。”

    说着朝陈恪行了一礼,陈恪见状连忙摆手称不必如此。

    “我来的时候已经让下人准备好了斋饭,净空法师一天没吃饭了,随我到正厅用餐。”

    陈恪带着净空一同去了正厅,席间两人又闲谈了一阵,相处也算融洽,陈恪让他在陈府静养一段时间,他也尽一尽地主之谊。僧人没没拒绝,施礼表示感谢。

    陈恪起身走后,他看着陈恪离去的背影似是有什么话想说,但最终还是一没能说出口,继续埋头吃饭。

    。。。。。。。。。

    “呦!刘掌柜来了,要来点什么!”

    “老规矩。”

    “好嘞!你稍等”

    “小二!上一斤牛肉,一碟花生,再来一壶好酒。”

    孤山县衙不远处的一家酒楼中,小二热情的招呼着客人,不时有吹牛和欢笑声从酒楼中传来。

    “喂!喂!喂!听说了吗?今早城里的好几条胡同都死了人!”

    “可不是吗,我听王捕头说,那场面,他看了都恶心。”

    “真的假的,王捕头!他可是经历那么多案子,啥场面没见过。”

    “真的,我就去看了,那场面,啧啧啧,惨啊!”

    “我还听说是妖怪作祟,,,,,”

    “嘘,,,小点声。”

    酒楼一楼角落处的一桌人,正小声谈论的自己听到的消息,以他们的声音大小,在这嘈杂的环境中,应该没有人会注意,可涉及到‘死人’‘妖怪’,总会被有心人听在耳中,记在心里。吵嚷着的人们也渐渐低声交谈了起来。

    然后就出现了奇怪的一幕,所有人谈论的都是同一个话题,给人的感觉却好像在说着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

    酒楼今天的生意不错,不时有人从酒楼中走出,匆匆离开,也有人悠闲地进入酒楼,加入新一轮紧张地讨论。

    古往今来,酒楼,茶馆,妓院就有着相同作用:消息收集和传出,无论真假。

    到了第二日清晨,‘妖怪杀人’‘鬼魂索命’‘杀人盗贼’等消息就传的满城风雨,一时间人心惶惶。。。

    陈府,书房。陈恪此时正在宣纸上练着书法,这是前世十几岁就养成的习惯,为此还拜访了不少书法名家,如今已是有些气候了。

    只见他眉头微皱,表情肃穆的如朝圣一般,一笔落下,如蛟龙入海,毛锋在宣纸上游动,似龙飞凤舞,书成之时,有一缕微不可查的琉光一闪而逝。

    “好!字好!句更好!小施主果然大才!”

    “入不得眼的,净空法师谬赞了”

    净空和尚本来只想出来走走,路过书房的时候看到陈恪在练字,就远远看着,当见陈恪书写时衣带无风自起,器宇不凡,宛若仙人临世,就忍不住走近些想看看写了什么。

    首先入目的是那铁画银钩的字体,顿时眼前一亮,书成之时的琉光也被他捕捉到了,更是不由得心里一惊

    ‘正气!此子才多大年纪,竟然字中已经蕴含正气,天生文胆不成?’,、

    等他定了定神看到那一句“天道酬勤”,便实在忍不住出口称赞了一句。

    “小施主莫要谦虚,你字中已有正气流转,据贫僧所知,似你这般年纪,能身具正气的,虽称不上绝世,但也是凤毛麟角。”

    净空严肃的说道。

    陈恪闻言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对于和尚的话只当作阿谀奉承,因为他对于自己字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虽然小有成就,但天下之大,天才更是不计其数,胜过他的比比皆是,什么凤毛麟角,不能当真的。而关于净空口中的正气,则是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净空见陈恪对他的话毫不在意,且已经隐隐有些厌烦,就知道陈恪误会他了,但是这时候也不方便解释什么,强行解释只会火上浇油,让陈恪开始厌恶自己。只能叹息一声,就准备出去。

    这时候,一个圆形白影突然窜了进来,径直来到了陈恪的面前。

    “恪儿啊!最近你没事就不要出门了,不对,有事也不要出门,老老实实的在家读书,记住了没有?”

    陈恪倒是有些诧异的看着进来的白影,来人正是陈恪的祖父陈天宝,按照平时他的性格,应该巴不得陈恪能出去,他好陪在身边,吸引大姑娘小媳妇的注意,今天这是转性了?

    陈天宝察觉陈恪怀疑的目光,任是他脸皮奇厚也不由得老脸一红,干咳一声解释道:”咳嗯,是这样的,听说最近城里闹了妖怪,冬至那一夜死了十几个人了,第二天尸体在几个巷子里被发现,据说心都被妖怪挖去了,恪儿你可要小心点啊,你要出点啥事我咋向你母亲交代啊!”

    “妖怪?”陈恪和净空异口同声的叫到,不过陈恪是惊讶,净空则是愤怒。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妖孽竟如此大胆,此地城隍和土地对此就不作为吗?”

    陈恪和陈天宝奇怪的看着愤怒的净空,陈天宝首先忍不住开口发问:“不知这位是那家的高僧啊!”

    净空这才反应过来此时不是发火的时候,不禁暗叹一声修行不到家。

    “,我佛慈悲,贫僧法号净空,是从海外游而来,路过此地,得小公子搭救,暂时住在贵府。施主称呼我为净空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