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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孤独的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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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孤独的幽灵

    我是一个孤独的幽灵,我静静的住在一个狭小的身体里,他叫匐勒。他弱小的身体随着岁月增长而变得强壮威武。我喜欢他结实的肌肉和光滑的皮肤,却不喜欢他卑微的身份。他是羯族后裔,父亲是部落首领。

    羯族隶属匈奴别部,随匈奴迁入平原后,部落的人民大多沦落成了佃客。所谓佃客就是为别人种地,自己却要挨饿的人。这样的人很多。原本荒芜的平原到处都是绿色的麦田,可是种地的人却都穿着破旧的衣服,面黄肌瘦。

    父亲常常提起大漠孤烟、雄鹰飞翔还有奔驰的骏马。他的英雄气概被平淡的生活磨灭了,他苍老的脸上只剩下岁月刻下的深深地刀痕,还有那双充满渴望的发皱的眼睛。他的眼睛深陷,充满了忧虑和哀伤。

    望着父亲苍老的背影,年轻的匐勒流下脆弱的眼泪,我的心中慢慢的激荡起万般豪情。我想托起这个没落的部落,用来抚平父亲动人的哀伤。平日里骑马射箭练功习武,我总是很忙。除了打工就是练武。

    夏日的夜晚,从狭小的房屋走出,匐勒坐在山坡的树下,一声不语。

    孤寂的黑夜,明月是那么孤独,就像匐勒。我静静的坐在他的身体里望着周围的一切,青山、绿水还有广袤的麦田。舒爽的风吹着,我想随风而去,四处流浪。风中的一粒沙,吹痛了他的眼睛,漂浮的灵魂又落进真实的肉体。

    父亲说过,从曹魏开始,胡人分为五部,各居一地,我们羯族主要在上党武乡。为了生存,族人只能为别人种地。虽然匐勒是羯族首领的孩子,却也不得不四处为人打短工。他骄傲的自尊为了生存变得自卑。他原本豁达的性格也慢慢变得谨小慎微。我不喜欢这样的匐勒,我和匐勒也渐渐产生了分离。我是高傲的灵魂,他是卑微的奴隶。他是我的朋友,同样也是我的敌人。为了肉体的存活,他放弃了高傲的自尊,他活的就像一只狗。他养活着我,可是我却看不起他。

    匐勒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对着明月高山还有孤冷的夜空忍不住长啸起来。狼一样的啸声刺穿了黑夜,啸声在平原上回荡,声音撞向高山,山上回以狼啸。狼很孤独,像我一样,我就是狼。

    我从野蛮中走来,我仍然记得大漠风沙还有奔腾的骏马。在那里人人平等自由自在,在这里贫富尊卑人各有别。文明?这里号称繁华和文明。如果所谓文明就是富人压榨穷人。那我就要把这文明撕碎。

    一个人活着和真正想成为的人,是两个人。一个为了生存,一个为了理想。

    一个唯唯诺诺,一个狂野奔放。我想活得更像自己。可是对于匐勒来说,这样很难。他考虑的是明天的午餐和保暖的衣物,为了活的像个人,他努力劳作和忍耐平淡还有琐碎。我考虑的都是天下大事。

    司马氏的晋王朝一片混乱,皇帝四处封王,官僚军阀割据一方。百姓忍饥挨饿,官员四处盘剥。今天这个王去打那个王,明天那个王来打这个王。为了自己的利益,发动战争,谁管老百姓的死活。人们只是他们作战的工具,也是他们盘剥的对象。他们都是有文化的流氓。他们都是很文明的强盗。他们只懂得拿在手里的金子比人们口头上的赞赏更有价值。

    忽然一阵风来,几个蝗虫飞在了匐勒的肩膀。匐勒捏了一只蝗虫,在手心里赏玩,我却忧虑起来。这种体型的蝗虫不像是这个地方的虫子。难道是从别处飞来的。如果是那样的话应该不是少数。可是狭窄的记忆里只有风沙侵蚀草原的景象。蝗虫不会像风沙一样将麦田吞噬吧?!这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匐勒摇摇头,给予了自嘲式的否定。我忽然又哈哈笑了起来。这些蝗虫多像那些高高在上的王者啊。看来害虫不单只是蝗虫而已,还有那些高官和君王。

    夜渐渐深了,月亮也变得模糊起来,像是朦胧的睡眼。匐勒打着哈欠,有些累了。可是我一点也不想去睡。父亲说明天就要去洛阳贩卖马匹。那是一个繁花似锦的城池。我想一起去,可是父亲不同意。只因为当年我斜倚东门长啸,却被王衍追捕。

    夜更深了,匐勒拖着睡意的脚步,走回了破旧的房间。隔壁传来父亲的鼾声,匐勒倒头睡在自己的木板床上。他的头很沉,身体很乏,今天在田地里锄了一天的草。匐勒倒在床上沉沉睡去,我轻轻的爬出他的身体。我坐在树梢,看着夜空,这时候已经是漫天繁星。

    我随手摘下一颗星星放在手掌,发亮的星星失去了光泽,变成了一颗小小的石头。石头砰然破碎就变成了一只蝗虫。它飞舞着翅膀,一阵恶风吹过,它慢慢变大,它的体型大于我的身体数倍。它狰狞的俯视着我,让我惶恐不安。我惊悚的望着这样的庞然大物,充满了恐慌。当它向我扑来的时候,我挥出了自己的拳头。

    醒来竟然是个梦,我仍然住在匐勒的身体里,我摸着他发出冷汗的身体,一阵心慌。窗外是绿树在风中摇摆,光影朦胧黑暗,还下着婆娑的小雨。一阵潮湿的风吹进我的窗户,吹醒了我的孤独和寂寞。我静静看着匐勒强壮的身体,看到了热血在体内澎湃。死水一样的生活压挤着年轻的身体,我渴望一个女孩。我想到一个美丽的名字,兰娅。

    她是羌族部落的女子。那一次羌族首领找到我的父亲商议起义谋反。她在这里住了十几天。虽然只是十几天却足以使一个孤独的灵魂爱上一个狂野的女孩。她骑马射箭大胆泼辣,她骑着黑马带着他一起吹风,一起在草原上奔跑。

    在健壮的马背上,她火热的身体紧紧贴在他宽厚的胸膛。在他狭小的房间,她用温热的手抚摸着他的身体。我喜欢这样的抚摸,它释放了我的孤独,寂寞的心得到了安慰。虽然只是短暂的安慰可是我仍然心满意足。肉体和心灵各有所需,一方的满足并不代表另一方的满足。肉体的寂寞和灵魂的孤独是分离又相互影响的。她火热的唇带着香味仍在我的唇间缭绕,她柔软的胸膛带着酥软的感觉仍在我的身体上徘徊。

    我是爱她的,可是匐勒很自卑。虽然名义上匐勒是羯族首领的儿子,可实际上他只是为人种地的佃客。女孩的爱慕加深了他的自卑。匐勒想给她所有,可是他一无所有。除了强有力的身体和他非凡的容貌,他一无所有。爱而不能给的忧虑折磨匐勒,让他心神憔悴。

    女孩临走前问他要不要一起走,一起为那些贫困的人起义抗争。他婉言拒绝了,因为父亲仍是部落首领,他必须听从父亲的命令。望着兰娅远去的背影,我炽热的眼神里痴情流露出无限的爱慕和眷恋,可是匐勒的身体没有迈出自卑的脚步。

    兰娅轻轻走了,轻飘飘的像一只蝴蝶一样飞出了我的视线。

    望着情人远去,匐勒的脸慢慢冰冷,我的心渐渐滚烫。最后他高傲的扭过头去,我却流下了悲伤的眼泪。

    清晨潮湿的风,忽的一声吹进匐勒的窗户,吹散了我的思绪。

    匐勒起身,撇下一床的孤独和缠绵的思念,他缓缓走入院中。抬头雨后的天空格外清明,一缕缕清爽映入匐勒的眼睛,我纷扰的心顿时变得安宁。

    “开饭喽!”是母亲带着欢喜的喊声。吃饭是世上最美的事,因为吃顿饱饭是不常有的事情。匐勒认为这样应该觉得幸福,因为大家都是这样想的。可是我却很鄙夷,人怎么能一直像狗一样只为吃饭而活着?!望着广阔的天空,身居狭小的住所还有一个卑微的身份,想到此处我忍不住长啸起来。啸声惊起像利剑一样刺向天空。

    心中的郁闷随着长啸宣泄而去,匐勒呆呆的望着天空,我乘着白四处游荡。我看到兰娅骑着骏马在草原上。我看到繁华的都城里人来人往。我看到地上如蚂蚁一样的人民向着天空仰望,仰望我的这朵白。

    我的灵魂飘出飞扬千里,匐勒的身体像空壳一样伫立在原地。

    这时候却传来母亲的喊声:“再不来,饭就凉了?!”语调里的苛责像冷箭一样刺进了匐勒脆弱的耳朵。我从白上坠落,落进了匐勒这个世俗的空壳。

    惊醒的匐勒摇摇头,我发出无奈的叹息,他回身走向了父母的房间。

    进屋坐下,低头一看是米汤和咸菜,我顿时没有任何兴致。可是匐勒很快的吃了起来而且吃的很香,我很无奈。我飘在他的头顶,看着他像狗一样吃着,我很厌烦。我怎么生活在这样的世界?!我怎么住在这样的身体里?!

    父亲望了匐勒一眼,知道了我的烦闷。他轻轻说道:“赶紧吃吧!吃完了你和我一起去一趟洛阳。”

    听到此话匐勒欢喜的手舞足蹈,我却为他轻浮的像孩子一样的举止感到脸红。

    宽厚的父亲哈哈笑了起来。尖刻的母亲丢下了饭碗,不愿一人落得孤单。尴尬的父亲扯扯她的衣襟,低头耳语,估计是应允她一些胭脂水粉。换了喜色的母亲像纯洁天真的少女一样又央求一些饰物,父亲也一概应许。

    正在此时,一些纷乱的吵闹声像肮脏的苍蝇一样飞进了屋内。父母顿时一脸疑惑,匐勒也眉头紧锁,我恍然预见到一些事,却不敢确定。匐勒起身就走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