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月笙懒懒地扫了一眼妩无，道：

    “谢姐，你是吗？”

    妩无一时失语。

    赵月笙笑起来，转移了话题。

    “谢姐，倒是本王有一事不明。”

    “王爷请。”

    “既然本王那太子皇兄会提出这样的条件，那么显然他并不知道谢姐的真实身份。”

    着，赵月笙眼中划过一丝笑意。

    “毕竟林家，如今是反贼余党也不为过，他赵彦卿哪有那么大的胆子换来这样一个麻烦？”

    妩无笑起来。

    “这么……王爷又是为什么要与妩无定下婚约呢？王爷难道不怕妩无身份暴露，引火烧身吗？”

    赵月笙也笑了。

    “谢姐，本王过，本王是个赌徒。”

    “林家是把双刃剑不错。可只要它有刃，本王便有自信将它化为己用。”

    妩无眼中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

    赵月笙收敛了笑容，正色道：

    “先前谢安谢大人收养谢姐的时候，本王猜测应当是他一直在暗地里瞒着谢姐的身份，可如今……”

    完，赵月笙看了妩无一眼，继续道：

    “如今谢大人已死，那么……谢姐，想必你也明白本王的意思。”

    妩无微微抿了抿嘴，心里已然有了答案。

    有能力的，护着她的人，多半是谢朗。

    也只有谢朗。

    他想要如今的丞相之位……是为了……保护她？

    心里的另一个声音却对她，别傻了，谢朗没有这么单纯。

    妩无心里有些迟疑，面上却还是淡淡的。

    “妩无并没有想到有这样能力之人。”

    赵月笙看着妩无看了一会儿，笑起来。

    “既然谢姐都不知，那本王更是无从猜测了。”

    妩无跟着也微微笑了，眼神深处却无一丝笑意。

    “太子殿下那边不知道谢姐的身份，这既是优势也是劣势。若是谢姐的身份暴露了，很可能便再无翻盘的余地。”

    妩无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王爷的意思是？”

    “先发制人。”

    妩无一惊，猛地抬头。

    “王爷这是在拿性命做赌注！”

    “如今圣上那边暂时态度还暧昧不明，若是太子殿下拿此事来压，圣上有七八成的可能会不得不就范。”

    妩无微微放缓了语气，道：

    “王爷先前也了，林家的身份可以是反贼，太子殿下要根除反贼余党是名正言顺！”

    赵月笙许久没有话。

    半晌，他懒懒地抬头，瞥了妩无一眼。

    “依谢姐所言，如今应当如何是好？”

    妩无愣了愣，道：

    “妩无以为应当静观其变。太子殿下不久之后他会办一场蹴鞠大会，彼时会安排妩无恢复所谓王家女儿的身份。”

    “那时再根据太子殿下的目的，再做打算。”

    赵月笙眼中还是那副懒懒的神色。

    “蹴鞠大会……我那皇兄又想在众人面前算计什么了？”

    不等妩无回答，赵月笙便道：

    “谢姐，本王这么吧。方才本王去找的正是本王的父皇。”

    赵月笙一边看着妩无的反应，一边继续道：

    “父皇那边，我和福顺福公公确认过了，父皇不管是在朝中的声望也好还是手握的兵权也好，都远远胜过本王那太子殿下。”

    妩无微微抬头，眸光正好对上了赵月笙那双深邃的眸子。

    赵月笙眼波流转间，妩无只觉得灵魂都被吸进了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

    明明赵月笙不是女子她才是女子，她却觉得两饶角色互换了。

    赵月笙的一颦一笑都恰到好处，他仿佛生就知道自己什么角度是最勾饶，不管是挑眉还是抬眼，都带着那种勾饶媚。即便他如今贵为王爷，也是如此。

    就在妩无微微一窒的时候，赵月笙移开了目光。

    “谢姐。”

    妩无这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赵月笙无奈地又重复了一遍。

    他竟然觉得……先前妩无呆呆傻傻的样子有几分可爱……

    妩无若有所思地皱起眉头。

    “这么……圣上迟迟不对太子殿下出手，并不是因为实力不足……而是因为父子之情？”

    不等赵月笙开口，妩无便摇头否定了。

    “能坐到那个位置上的人，又怎么会顾及父子之情。那么……便是太子殿下手中有着什么连圣上都顾及的依仗？”

    赵月笙笑起来。

    “谢姐不愧是谢姐，一点就通。”

    “本王是认为皇兄身后一定还有什么更大的势力，有着更多上一辈遗留下来的是是非非。”

    妩无皱着眉想了想，忽然一个念头从脑海中闪过。

    她的脸色明显白了几分。

    赵月笙见她想到了什么的样子，也没有出声打扰。

    妩无的手紧紧地攥着，指尖几乎掐入掌心。

    半晌，妩无抬头看向赵月笙。

    “王爷可知晓我家大公子……是谁的人？”

    赵月笙想了想，道：

    “谢家大公子一直不曾明显的站派……直到之前皇兄扶持他坐上了左相之位，才明了。”

    妩无扯了扯嘴角，道：

    “殿下可知……大公子坐上左相之位的代价是什么？”

    赵月笙笑起来。

    “本王以为，代价是一杯毒酒。不知本王猜的可对？”

    妩无点零头，无心与赵月笙客套，径直道：

    “前几日李大人来过谢府。那毒，不是一般的热毒，而是……”

    妩无咬了咬唇，道：

    “可能来自南蛮。”

    这话一出，大殿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赵月笙脸色也变得不好看起来。

    南蛮在中原看来是个蛮荒之地，因此才被叫做南蛮。最早是一盘散沙，不知何时一位女子一统了南蛮，还自称为南疆，从那以后，南蛮势力便逐渐壮大。

    南蛮可怕的地方不像北狄那样，铁骑压境声势浩大。南蛮人都信奉一个教，整个南蛮凝聚力强得可怕，又擅使毒。曾经有一任皇帝刚刚即位时想要靠攻打南蛮获得功绩，不料南蛮地势复杂，又多热病毒虫，再加上南蛮人擅使毒和强大的凝聚力，几乎是全军覆没。

    好在南蛮似乎也没有要踏出南蛮地域的打算，这才安稳下来。直到如今，两国相交的边境仍是无人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