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国的天气还是一如既往的炎热,这里一年四季都保持高温。皇家学院的某个小院内生长着许多高大不知名的树木,将炙热的阳光挡住,树木之下有两个蒲团,蒲团中央有张小木桌。
一位灰衣老者盘腿坐在木桌前,手中执着黑子下在棋盘上,道:“老九,听说你们找到转生术的消息了。”
夏苛坐在灰衣人的对面,手执白子落在棋盘上,道:“嗯,查到消息最后落在文国皇室的手中。”
灰衣老者在夏苛落下一子后呵呵的笑起来,道:“你这棋艺丝毫未进啊……文国有几位老太婆还活着,你们得想办法将她引出皇都。”
夏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输了,尴尬的笑了笑后道:“这您不用担心,我们已经布局有些年头了,相信不日他们就会乱起来。”
灰衣老者伸手挑拣棋盘上的黑子,道:“是啊。”
夏苛点头,在老者挑拣差不多后将棋盘上的白子用手直接捧成一堆扔到棋罐中,惹来老者的嫌弃,同时道:“阿铎那里已经布局好了。”
……
……
寒风穿梭于深山老林中,林泛吸着鼻子裹了裹身上几层白色的单衣,忽然听到不远处矮山的半山腰处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阿爷,前面有个人呢!”
随后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喜悦的情绪,道:“呦,咋又是这孩子,真有缘。”
林泛打了个喷嚏眯着眼睛看向声音的源头,发现一位身穿黑色毛皮大衣的老者牵着一头驴子,驴子上坐着身着花棉袄的小女孩,神神情立刻激动起来,喊道:“大……阿嚏……爷,又见面了,相逢即是有缘,帮个忙呗!”
大爷牵着驴子从半山腰处走下来,笑呵呵道:“小伙子,你咋又到这里了?”
“说来话长,被人丢到这里的,您知道西北方向的文国往哪里走么?”林泛这几日一直在深山里无方向的狂奔,从未看到一个人,且山里的寒气来的奇怪,用玄气抵挡竟然没有太大的作用。
小女孩见他这副模样嘲笑道:“彻底走反了,你不会辩向术么?”
林泛尴尬,在夏国学院上了半年学除了背书什么也没学:“不会。”
大爷摇头感叹,道:“我们也不会,这个术法太难了,一不小心辩错了就走差路了。”
林泛:“……”那您孙女还嘲笑我。
随后大爷的手伸进怀里摸索的半天,掏出一块带有棱角的黑色石头,递给他道:“我们也就这一块,棱角指向的方向为正西白山方向。”
林泛迟疑的接过来,问道:“那您怎么办?”
大爷摆摆手,大义凛然道:“我们在练习辩向术,走哪算哪,你也得勤加练习啊!”
林泛连忙拱手行礼,道:“多谢前辈。”
其实林泛根本就不知辩向术为何术,听老者的潜在意思此术是非常普通又难学的一则术法。
大爷微微点头笑了笑,随后牵着驴子叮呤咣啷的转身再次向半山腰走去,骑在驴子上的小女孩则转头高兴的跟他说以后一定会再见的。林泛听到后想起他们的两次相遇似乎都不甚美好,顿时觉得还是不要再遇的好。
几日后,林泛终于走出深山,站在最后一座山的山顶之上遥遥望见远处有一座巍峨的边城,不知为何心中忽然涌起一阵熟悉之感,像是在哪里见过这座城,不过这怎么可能。随后立刻向山下奔去,不一会的时间便到了城墙之下。
这是一座由黑石堆砌而成的高大城墙,城门上雕刻着两个大字——边城,城墙之上来回不间断的走过一队又一队的重甲兵。城门一旁建着一座小亭子,亭子里坐着两名不苟言笑的黑甲兵,直直盯着站在城门甬道之下来往接受检查的民众。
队伍顶端两名穿轻甲的黑脸士兵忽然一脚踹向一名老妇人,并开口大喊道:“你这妇人,竟想浑水摸鱼,我文国昨日便颁发条令禁制樊地之人进入,敢拿假文书糊弄我。”
老妇人捂着肚子爬在地上,口中吐出一口鲜血,奇怪的是周围排队之人并不诧异,之后从城门两旁战队的重甲兵内走出两人,将老妇人直接打晕架在胳膊上拖走。
这条进城的队伍排的很长,在林泛前方的加上车队、商贩、普通民众共有一百多号人,他身后紧挨着辆拉稻草的牛车,上面坐着一队中年夫妇,全都穿着粗布棉衣。
中年妇人长得普通和善,看到前面发生的事后吐槽道:“这人是不是傻,他们樊地都快打到咱们文国城下了,竟然还敢拿着假文书进城。”
中年男人脸上黑黝黝的,裂开一口大白牙不屑道:“说不定就是乔装打扮的奸细。”
林泛听到两人讨论后有些疑惑,之前炎行不是说各国起纠纷夏国都会出面当和事老么,后退几步问道:“大叔,什么兵临城下,夏国没出面么?”
中年男人间林泛长得白净,像极了自己的孩子,笑呵呵为他解惑道:“夏国现在自顾不暇,哪里顾得上管咱们啊。”
林泛有些不相信,又问道:“怎么个自顾不暇?”
中年人向一变挪了挪位置,爽朗道:“孩子你若是不嫌弃上来坐吧,我看前面等着世间长着呢!”男人发现林泛穿着不简单,却不介意他们这些泥腿子,这世间很少有年轻人如此随性了,所以直接邀请他上来。
林泛望了望前方一动不动的队伍直接跳上牛车坐在木板上,道:“嗨,您说笑了,我怎么么会嫌弃。”
中年男人见他上来后满意的笑了笑,随后昂起头解释道:“此时说来话长,夏国以武立国,民风淳朴,家国富强,但千年前夏国最后一位皇帝却推行暴政,导致民不聊生,所以才有了现在夏国皇家学院执掌国家的局面。不过皇家学院教书育人不错,但治理国家却不行,所以导致夏国的经济越来越落后……”
一旁的中年妇人实在是听不下去他的啰嗦了,直接道:“啰啰嗦嗦……小伙子大娘给你讲啊,其实就是夏国的百姓见皇家学院统治的国家太穷,想要皇室回来,变得有钱。”
林泛一边听一边想这中年人知道的还不少,实在不像生自在乡间的百姓,道:“所以樊地是看准这个时机想要拿下文国?”
中年男人也不怪妇人插嘴,仿佛早已习惯,接着解释道:“若单是樊地我文国也不怕,但听说他们此次与火国达成同盟才敢出手。”
这时前面的队伍终于向前挪动了几步,妇人连忙架着牛车向前走,生怕被别人插队。
林泛眉头逐渐皱起,自来玄虚后相熟的只有炎行、李况和方圆三人,现在他们所在的地方都发生动乱,尤其是炎行,他自小生在战场,听到消息后一定会立刻回到火国。
……
……
火国位于虚东的西南方向,是虚东唯一的平原地带,这里土地肥沃,资源丰富。皇都位于国家的中心,占地面积极其广阔。
天陆被毁,炎行刚出水面便被火国长辈立刻接上舟,并告知他母后为了自己的太子之位杀死父皇,所以炎行根本来不及与林泛他们道别便直接被带回国。
舟抵达后落在皇宫的西校场之上,炎行落地后便被皇后派人控制起来,美名其曰怕被二皇子一党报复。
午夜十分,皇宫内只有来往的道路上亮着灯笼,炎热的天气令值班的侍卫昏昏欲睡。
炎行将监视他的一名丫鬟打晕扔在床上,然后给她盖好被子,给自己身上加了一道隐匿身形的法术直接打开后窗跳了下去。随后他直接向宫殿后花园的湖边走去,到了后直接跳进湖中潜入湖底。
湖底的正中央沉着一块假山,炎行摸黑游至假山内部后按向湖底凸起的一块石头,同时面前出现一个单人入口,他顺着灌入着湖水跳进去后入口迅速关闭。
当初火国建国之时,始皇帝秘密令人在地下打造一条以阵法为模板且贯穿整个皇宫的地道,炎行当初被封为太子之后其便父皇便带领他走遍整个皇宫地道。
炎行原以为二皇子同皇后说的一样已经逃脱,但昨日他坐在窗前读书时飞来一只拇指大的白色鸟儿,鸟儿脚爪上绑着个非常细小纸条,其上书写了二皇子的具体关押位置,正是皇后寝宫的地下暗牢。
地道内并不昏暗,每隔几米便有一盏长明灯。炎行按照记忆中的道路熟练的七拐八弯来到皇后的宫殿之下,找到对应的位置后炎行打开地道的门进入暗牢。
皇后宫殿下有暗牢是宫内人众所周知的事,所以建造的并不大,只是一间带有刑具的牢房而已。
炎行进来后看到躺在血泊中的二弟后心中燃起怒火,但不敢耽搁连忙将其背在身上重新走入地道中。
炎站迷迷糊糊的感觉身下传来温暖之感,睁开双眼后断断续续的喊了声:“大……哥……”
炎行此时面若冰寒,实在想不到他的母后会做这么绝,听到二弟的声音后小声道:“你受伤太重,不要说话……我带你逃出火国,从长计议。”
炎站听到这句话非常放心地位闭上了双眼,道:“……好!”父皇说的果然没错,大哥才是他们之中最聪颖的……虽然不太适合当皇帝,主要是太善良,换做是他绝对不会来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