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荡荡的队伍轮到林泛他们的牛车事已经是中午,天空中的阳光也变的温暖了许多,驱走了众人身上的寒气。
中年妇人从包袱中连忙掏出一本文书递给出去,轻甲士兵接过手后打开仔细查看里面的文字,随后看向车上的三人,冷声道:“此文书只有你夫妇二人的证明,少一人。”
林泛听到后从怀中掏出夏国皇家学院的身份玉珠递给轻甲兵,道:“我没文书,但有此物可以么?”
夏国学院的学生若是退出学院则会没收身份玉珠,身带玉珠便不可参加任何关于国政上的事务,如有违者定严惩不贷,当然自保之下做出的决定不算,只不过必须过法堂的会审。自这条规矩出来后只有头年时一人违反过,且闹出不小动静,被抓后至今没有下落。
士兵查看真假之后递给林泛,道:“通过。”
其实林泛根本不知道这个规矩,知道也没用,毕竟他已经打算再也不会夏国了。
中年大叔架着马车行城里走去,开口道:“小兄弟是夏国学院的学子?”
林泛和中年夫妇已经混熟了,慵懒的靠在身后的稻草堆上,道:“您又知道?”
中年大叔昂起头,摆出惯有的动作,仿佛在显示自己的才学,道:“这有何难,我们夫妇二人每月要出十几趟的城,经常看见配有玉珠的夏国子弟前来游……话说你这孩子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林泛面上有些发红,回道:“我这不是从来没出过远门儿,而且头一次出门儿还被困在深山里很长时间。”我连地名都认不全,谁会知道这些东西,都怪夏苛那老东西,活生生让自己念了半年书,除了长进了修为什么也不知道。
牛车此时停在边城的一座农家小院前,中年大叔恍然道:“我说呢,你这孩子可不能老待在家里,要多出去历练些。”
“到了到了,回院里再聊。”中年妇人高声道,她在一路上其实很想插口两人的谈话,但她根本不知道两人在谈些什么,牛车停下后终于给到她插嘴的机会。
林泛和中年大叔跳下马车,他直接抬手道别:“大叔大婶,叨扰这么长时间,我就不再打扰二位了。”
中年大叔似乎讲得尽兴了,想要抬手拉住林泛却被中年妇人制止,只能无奈道:“我家就住这里,若闲下随时可以找叔吃酒啊。”
林泛笑了笑,道:“好的,一定。”说完行了个礼,随后转身向城中央走去。
许是战事将起,城内驻扎着许多士兵,大街小巷之中都少不了他们的身影,而住在城中的百姓则都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与士兵迎面走去的话都刻意的绕开。
林泛想着这里在未来几天必定大乱,还是早些离开比较好。他走在大街上随手拦住一位衣着鲜亮的过路人,问道:“这位大哥,麻烦问一下通往他城内的传送阵石哪有卖的?”
这位大哥见他说话极有礼貌,不好意思的回道:“你是说阵会吧,你在向前走一条街,右拐第一家便是。还有小兄弟独自一人在外还是不要张口就买传送阵石的好,这东西乃天价之宝,免得被人打劫。”
林泛连忙点头,道:“多谢大哥!”
边城的楼建筑也都是黑色或青色石头堆建的,阵会分为东西两个青石院落,东院的门为黑色,西院的门为红色。院落中摆放着不少方形阵石,西院红门前围着不少人,拖家带口的应该是打算躲避战争。
院落的门口摆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张纸,桌前坐着一位年轻士兵,他轻声对后面的人介绍道:“现在战事将起,可供你们通行最远的也只有江城,江城以南的城市都可以去。”
年轻士兵话落围着的人便开始抱怨,但他在未做出任何反应,围着的百姓见状只能嘟嘟囔囔的走进院内。林泛付了紫石后直接走向通往江城的阵石,站上去后眨眼间便到了江城。
江城位于边城和皇都的中间位置,因为城旁路过一条奔腾的江水而得名,是文国著名的水上古城,城内有蛛网般的河道,每隔十几米便会见到一座木桥或者石桥,河留的两边则是客栈民居等建筑。
林泛走出传阵会,出门就见水,一旁就是家客栈,牌匾上写着“人来人往”四字,让他有一股亲切之感,索性直接走了进去。
客栈的店小二都是非常有眼色之人,见林泛穿衣打扮看上去普通杂乱,但细看那料子确是上等的制品,立刻摆正一副小脸上前道:“客官是住店还是?”
林泛本想直接吃饭,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裹了好几层的衣服,道:“先住店。”
小二穿的是普通的棕色麻布衣,听到林泛的话后立刻眉开眼笑的道:“好嘞,您跟我来!”
客栈有四层,一楼和二楼是吃饭的地,三楼四楼是住宿的地方。店小二没有问林泛住哪个等次的房间,而是只借将人带上三楼,推开一间房道:“客官您看还满意么?”
这间房有厅堂和卧室,装饰着复杂华美的绸缎,室内缭绕着一股宁心静气的檀香味道,摆放着的都是精雕细刻的桌椅饰品。
林泛对房间没有太大的要求,直接道:“可以。”
店小二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笑容,因为这是客栈最贵的房间,随后又正色道:“客官是要住几日,您是用完饭后结账,还是?”
林泛扯了扯有些味道衣服,略微嫌弃问了问,道:“我先换件衣服,一会去大厅用饭。”
小二直接回道:“好嘞,那您先忙。”
林泛换完衣服走出房间后发现一楼乱哄哄的,似乎有很多人在吵闹。
客栈一楼摆放着许多的木桌,用来供客人用饭,就在大家吃饭时外面传来一个狗腿的声音:“梁将军,那奸细就住在这家客栈,现在正一楼用饭!”
客栈外走进一队重甲兵,领头的是位不知境界的高手,一身黑色铁甲充满肃杀之气,刚毅的面庞看向做在左边靠墙的黑袍男子。
站在他身旁的正是先前喊叫着进来的锦衣男子,他在发现目标后直接走上前指到:“就是这个小和尚,不信您可以摘下他的帽子。”
悟己小和尚直接摘下帽子露出一个清秀的面孔,坦然的看向徐将军和锦衣男子,道:“你这孽畜,乱生杀孽后竟敢慌骗军官。”
锦衣男子被他的一声孽畜叫的一脸菜色,怒道:“你这和尚胡说什么,不要企图掩饰你身为火国间隙的身份。”话落坐在周围的食客纷纷站起身远离小和尚。
火国推崇佛教,基本除了皇都以外所有的城池都有寺庙。锦衣男子就是打着这个主意想要一口咬定小和尚就是奸细。
林泛这时刚好从楼梯上走下来,一眼便看到站在墙边的光头悟己,若是按辈分来算他还得称其一声小师叔祖。
梁将军并不是随便被糊弄的人,但眼下正是非常时刻,所以不能放过一丝的可能,冷声道:“先将此人带走。”
“小师叔,你怎么到了也不找我。”林泛绕过桌子走来,站在两方人中间疑惑道:“这几位是?”
锦衣男子间事有变故,连忙炸呼喊道:“你难道是此人的……”
梁将军忽然瞥见林泛挂在腰间的玉珠,冰冷的声音放缓了些,问道:“你是夏国的学子,能否将其给我验证一番?”
林泛看到悟己以后便从玄纹中掏出玉珠挂在腰间,他摘下玉珠递给身穿重甲的将军,同时道:“我今日才到文国,就是来寻我这小师叔的。”
悟己走上前合手,道:“阿弥陀佛,这人因几株药材在山林间以极其残忍的方式虐杀普通百姓,被我制止,却不曾想恶人先告状。”
梁将军将手中地位玉珠还给林泛,转身看向心虚的锦衣男子,哪还不知道自己被利用了,直接挥手让下属将人压住,随后道:“现在是非常时期,小师父行事需得小心些,以免被有心人陷害。”
话落这位梁将军便压着吓得已经哆嗦的锦衣男子走出客栈。火国的和尚虽然多,但是这世上又不是只有火国有和尚。
……
……
夏国某做边陲小城,空中聚集着乌黑的阴霾,街道上的空无一人。
斐向天靠在一条阴暗的小巷的尽头,身上混杂着血水和泥水,两眼无神的盯着屋檐滴下的水珠,内心将追自己的人一顿臭骂,发誓再也不相信外界之人了。
半年来他一直在虚东各地逃窜,两个月前他深陷在一片荒古大山中,挣扎了好长时间也未能走出去,不过好消息是在他逃进荒古大山之时直接摆脱了黑衣人的追击。
后来他在山间遇到一位飘逸出尘的男子,高兴之余直接跑向前行了个晚辈礼,并询问火国的位置。男子听到后并未言语,直接抬起手只指向夏国的方向。
“抓到你了!”
人未到声音先到,斐向天耳边响起一个伴随了他半年之久的恐怖声音。
斐向天之前遇到的是东方大陆的牧和,其被十方空门直接传送至玄虚的道场,正好落在道场的祭祀大会之上。跪拜在前方的老天师激动的发现祭祀台上的神像在牧和到来后发出耀眼的神辉。
玄虚的道场因为传承断绝已经变得十分落末,紧靠着几本残破古书在荒山中生存,这半年他一直在传承道法,重建道场。
为斐向天指路的方向其实是他算出的,直觉告诉他若不指东北的方向会发生不好的事情,所以只能对不起斐向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