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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是他 是他 就是他 我的九哥皮皮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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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之后,众人随即又是悲痛大哭。有几人起身狂奔而出,料想定是去查看地窖中族人状况。

    “且慢,赶快回来,千万莫要打开地窖的大门,否则将是第四个致命的错误。”说话之人却是钟灵子,不知道钟灵子何时醒转过来。

    那奔出之人迟疑几步,最终还是转回,虽说钟灵子犯了三大错误,但这一族之长的地位任谁也不可动摇。

    钟灵子示意钟无艳将他扶起,对众人摆摆手,示意众人坐下说话,随即自己也坐了起来,对着大家说道:“生者且偷生,死者长已矣。你等千万莫要再去碰那地窖之门。”

    钟叔焕说道:“六叔,难道就这样葬着去了,每个人连个棺椁都没有?”

    钟灵子意味深长的说道:“咱家其他的暗道、密道都有名字,偏偏这地窖却没有名字,你等可知这是为什么?”

    众人问道:“为什么?”

    钟灵子说道:“其实这地窖有名字,这个名字叫族人冢。”

    众人惊问:“族人冢?”

    钟灵子接着说道:“起初上一代族长,我的爷爷传位给我的时候,他告诉我:无论钟家迁徙到哪里,这密道、暗道、地窖的名字都没有变过。我也是很有疑惑,好好一个地方却为什么起一个这样不好听的名字。那时候我尚年轻,就没把这个不好听的名字公布出来,你看咱们的暗道叫藏经洞,秘道叫转珠,都很好听,偏偏这个地窖的名字听起来却这么不吉利。”说着仰天一叹,接着说道:“直到今天这一刻,我才如梦方醒,方知这是天命。天意呀,天意,老夫这便全然明了。”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钟灵子说道:“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福,先祖的推演咱一时也是解不破,即便我如今明白了也不能告诉你们,想来你们终有明白的那一刻。”

    众人沉默,心中认定六叔这些话定有深意,便没有人再刨根问底。

    钟灵子接着说道:“老夫这一明白终是卸下了心中的一副担子,你等怪则怪,怨则怨,但是咱该战还得战,该打还得打,我等务须打起精神,迎接明日之战。”说罢看了一眼钟无艳问道:“你无错误,为何要自杀呀?你讲的对,罚的也对,我等上下未有不服。你若是自杀了,钟家是否少了一份力量?那你岂不是像老夫一样糊涂,老夫就是有千般错,万般死,也仍要厚着脸皮活下去,只因千斤重担,背水一战。”

    众人齐声说道:“千斤重担,背水一战。我等虽然愚钝,战死无憾。”几句话说了出去,顿觉整个祠堂血脉重又喷张,大有豪气冲天之势。好个钟家族人,可说是黑白是非分得清,顶天立地。

    钟无艳也随众人附和,手中短剑还晃来晃去,唯有那个大铁球子长在剑头之上甚是滑稽。

    钟叔勉在此刻竟是又走出来,捧着布娃娃俯身下去对着钟灵子皮开肉绽之处“咕嘎咕嘎”的对着伤口吹气,说来也自神奇,那受伤的皮肤竟然很快愈合,宛如未曾受过鞭打一般。

    钟灵子的衣衫已稀稀落落,那皮肤白白嫩嫩,光光滑滑,竟是一副好身躯。

    钟无艳看得脸上一红,低下头去。钟叔勉此时恰巧盯着钟无艳,心下怕她再起自杀之心,见到钟无艳脸红的像一块红布,便走过去手摸钟无艳的脑门儿,问道:“无艳姐姐,你是不是发烧了?”他这一问引得众人也都去看。钟无艳恨不得躲进三尺地里。

    钟叔勉见钟无艳无恙,便去纷纷查看众人伤势,众人皆好。虽说是心中憋闷,悲伤满胸,可那副骨架子人人都壮实得很。

    钟灵子目不转睛的盯着钟叔勉,似有所思,前些时候钟无艳提及让钟叔勉领头之事心中仍是矛盾,若真是让这老实巴交的钟叔勉带领大家组阵御敌,似乎有些缺陷。但是钟叔勉又是异军突起,灵光大现,功力明显又高出其他人许多,论功力实能胜任,论逻辑一点没有,这可是大大为难。

    钟叔勉异常乖巧,走过来问钟灵子道:“六叔,你身上的伤长好,皮肤变白,钟姐姐脸上却变红,六叔是不是把发烧传给了她?”

    众人大笑,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钟灵子也不理会,对钟叔勉说道:“孩儿呀,六叔我有个请求,不知你是不是能够答应?你能不能答应六叔做你们这十二鬼叔的领头羊?”

    钟叔勉一呆,说道:“六叔,什么羊?”

    钟灵子重复道:“领头羊。”

    钟叔勉抓着头皮想来想去,突然“咩咩咩”叫了三声,随后又大大的摇着脑袋说道:“六叔,我做不了羊,做不了羊。”

    众人心中又好气又好笑,实在无可奈何。

    钟无艳似乎懂得一点钟叔勉的心思,对钟叔勉轻声问道:“三十二少爷,你倒是说说你为什么做不了领头羊?”

    众人心中一静,暗想:“这钟无艳的心思竟是高于我等,我等脾气有些暴躁,果然是做不得领头羊。”

    只听钟叔勉答道:“咩咩咩,我是喜欢做一头小羊,可是让我领头我领不了。”

    钟无艳不肯错过时机追问道:“三十二少爷,为什么呢?为什么呢你说?”

    钟叔勉抓抓头皮,又抓抓头皮,看来是很费脑筋在想事情。这关键时刻大家均是鸦雀无声不敢打扰。

    钟叔勉最终还是想到了一个道理,说道:“领头的那个要知道哪里的草好吃,无论离得多远,他一眼便能看出哪里的草好。小的时候我喜欢跟他们一起玩耍,那领头羊是我好朋友,它的本事可大得很呐。”

    众人听到此处尽皆动容,没想到老三十二竟然说到重点,均挑起大拇指说一声:“好”。

    钟无艳仍不肯错过时机,追问道:“那三十二少爷你说谁能做的了呢?”

    钟叔勉缩了缩头,吐了吐舌头,然后唯唯诺诺的走向一人,在那人脑门上伸出食指轻轻点了一下,说道:“是他,是他,我的九哥皮皮虾。”

    众人一愣没想到他指出的这个人竟是老九钟叔侠。钟叔侠自己也是一愣,惊声问道:“老三十二你可别吓我呀,怎么会是你九哥我呢?”转头又对着钟灵子说道:“六叔使不得啊,使不得,你可千万别听三十二乱说,我做事只知道往前冲,功力又浅,怎么能做这领头羊。”

    钟无艳仍是盯着钟叔勉,不被这乱局打破,问道:“三十二少爷,你说他为什么就能够胜任?”

    钟叔勉说道:“因为他的眼神好,哪里有草往哪跑。”

    大家哈哈大笑,说道:“老三十二,你这是开玩笑吗?说顺口溜呢?”

    钟叔勉却非常认真,未随着大笑,问钟叔侠:“九哥你看那高处的黑之后有几颗星星?”

    钟叔侠瞥了一眼说道:“亮的八九颗,暗的有一百一十六颗。”

    众人随声向天空看去,人人眼中看到的都是黑不拉几,竟是一颗也看不到,众人这才大悟,老九钟叔侠竟有如此本领,平时真是枉称兄弟,大家竟是浑然不觉。

    钟叔勉又拍手说道:“是他,是他,还是他,我的九哥皮皮虾!”

    钟灵子一拍大腿,竟跑过去抱起了钟叔勉说道:“孩儿呀,你真是钟家的天才呀!”

    钟叔侠现出一副惊讶的表情,大惑不解,好奇的问道:“我叫钟叔侠,三十二弟,你就是说段顺口溜,却怎地叫哥哥皮皮虾呢?这外号不好听,不好听!”说完大摇其头。

    钟叔勉竟从怀中又拿出那个拨浪鼓,“蹦吧啦蹦,蹦吧啦蹦,蹦吧啦蹦……”打着节奏唱道:“九哥九哥爱弟弟,过去的事情我没忘记,你跟我一样好孤单,只是家人们没看穿。九哥九哥你不是妖,你的恩情比天高,现在兄弟们要奋起,说出了真相没人小看你,这里都是好兄弟,家族的血脉连成一气。九哥九哥你莫自卑,你的本事没人能追。九哥九哥你该说实话,弟弟已经长大了。九哥九哥你慢慢说,你的故事比我多,你玩果蔬我玩泥,谁嘲笑你我跟谁急。”

    钟叔侠这个时候可真的装不下去了,惊出一身冷汗说道“你……你……你……”

    钟叔勉咧着大嘴只是笑,竟是神神秘秘。

    众人围拢过来哪肯放过这个重要环节,逼着二人详细分说。三十六想出一招,不肯说实话便拧大腿,竟把二人的大腿拧的紫青。

    老九钟叔侠喊道:“停手,停手,我说,我全都说。”说完大瞪双眼,那眼珠子竟突然拱起,凸出来七八寸,那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转,然后又缩了回去,回复原状。

    众人大惊均想,“这还是我家的老九吗?果真是一只皮皮虾。”

    话说为什么皮皮虾的视力就这么好呢?原来这世间生物分为几原色视界线,有的是两原色视界线,有的是三原色视界线,此外还有五六七八九多种原色视界线,原色视界线层次越高,颜色分辨率便越清晰,每高一个原色视界线,那视力辨色度指不定高出了多少。人的原色视界是三原色视界线,而老九钟叔侠的原色视界线竟是皮皮虾原色视界线,皮皮虾本是十二原色视界线,其辨视度实为恐怖。

    现下众人只知道钟叔侠视力极强,尚未领悟其恐怖程度。

    钟叔侠在众人逼问之下,这才讲述出自己的经历。

    原来钟叔勉自五岁起便没了母亲,所以便一个人孤零零的独自玩耍,钟叔侠表面上不说,内心之处却甚是疼爱钟叔勉,因此便偶尔带着钟叔勉出去玩。话说有一次,他见钟叔勉玩的高兴,竟背着钟叔勉走了老远老远,渐渐听着海浪之声,钟叔侠远远望去,见一片汪洋大海。二人竟是来到了海边。

    那钟叔勉几曾见过如此场面,高兴的撒丫子在沙滩上乱跑,玩性大至。他捡贝壳,捉小蟹,堆沙堆,那开心的模样似在天堂。

    钟叔侠见钟叔勉如此开心,禁不住也随之快乐,看着钟叔勉的样子自己竟是不知不觉睡着了。

    忽然一阵怪音传来,凉风乍起,海浪大作,钟叔侠从睡梦中惊醒,心说一声“不好”,赶忙去看钟叔勉,见那钟叔勉手里竟拿着一只皮皮虾在前面跑,后面竟是一个人形的皮皮虾,身披铠甲,身材高大修长,手拿两杆黄铜叉,向着钟叔勉风一样追去。

    钟叔侠此刻才初步修得三昧真火,功力尚浅,见这钟叔勉危机,虎吼一声,去截住皮皮虾,当时钟叔侠离得尚远,竟不知是如何跑过去的。那手拿铜叉的皮皮虾大将,本是海中巨妖。听得子孙低泣,便窜出海面去吃那钟叔勉。

    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钟叔侠横在当场,钟叔侠脚跟隐隐作痛,这一阵疾驰,实属自己也未料到,救弟弟心切,竟是把脚底跑烂了。

    皮皮虾大将二话不说,双叉便即叉下,钟叔侠亮出三尺月光轮,奋勇还击,这一人一妖刹那间打在一处,转眼三百回合,钟叔侠渐渐体力不支,气喘吁吁,竟是战不过这皮皮虾大将,到得最后,竟被皮皮虾大将打躺在地,一时间手脚酸麻动弹不得。那皮皮虾扔了叉子,俯身压住钟叔侠,竟生出数根爪子把钟叔侠抱得紧紧。钟叔侠在临死之际瞥了一眼钟叔勉,见那钟叔勉早已扔了小皮皮虾,呆坐于沙滩之上,竟是双手捂着脸,等着自己被吃了以后再去吃他。

    钟叔侠一阵血脉上涌,一个念头闪过,一个声音在心中怒吼,“吃我可以,我弟弟被吃了我可对不起家人先祖。”突然钟叔侠力气暴涨,竟是掰住了皮皮虾伸出的爪子,耳轮中只听着“咔吧咔吧”一阵乱响,钟叔侠不知哪来的力气,竟是折断了皮皮虾大将的几根手爪。皮皮虾想抖落钟叔侠,可钟叔侠一不做二不休,爬到皮皮虾大将脖颈,用头抵住了它的咽喉,双手搂的死死的,张嘴去咬皮皮虾的脖颈。皮皮虾一时大意没想到钟叔侠还能反攻,只想着心中这顿美食,无形中却把最薄弱之处亮给了对方。

    皮皮虾心中懊恼,低头便去咬那钟叔侠的脑壳,“咔吧咔吧”数响,把钟叔侠的头皮咬下,吞进肚去,随即又咬碎了钟叔侠零星几片头盖骨,钟叔侠吃痛头往下扎,竟顺着皮皮虾的脖颈向它的肚腹钻去,皮皮虾急了,这便是得哪咬哪,顺着钟叔侠向里钻之势,竟是咬断了钟叔侠的椎骨,最后咬到屁股,钟叔侠也不管那一套任你怎么咬,自己只管往里钻,最后感觉皮皮虾咬断了自己的脚脖子,咬掉了脚丫子。钟叔侠心里只是一个念头,我这就跟你同归于尽,我钻死你,省的你去咬我弟弟。他双手拼命向里抓,只觉得钻身之处,一阵阵狭窄,又是一阵阵开阔,也不知道钻到了皮皮虾大将五脏六腑的哪个地方。

    一阵阵窒息袭来,钟叔侠知道自己快要死了,自己主动钻进来那等于被皮皮虾吃了。随着意识逐渐的模糊,钟叔侠随手抱住了一个圆圆鼓鼓的东西,那东西竟发出亮光,黑白滚动,似是一个眼球转来转去。钟叔侠哪管那些,此时是抓住佛咬佛,抓住鬼咬鬼,意识模糊之下张口就咬,突然一股甘甜的泉水一样的东西,从他咬破的地方射出,竟是流入钟叔侠的身体,钟叔侠这时便晕了过去。等到钟叔侠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头在皮皮虾的肚腹之中已经钻了出来,那被皮皮虾咬碎的头盖骨也不再疼痛,他挣扎着使劲向外钻,手臂爬出之后,屁股也跟着拱了出来,最后是双腿双脚。

    钟叔侠一骨碌竟站了起来,查看自身,哪的零件也没缺少,竟然是恢复如初。

    钟叔侠一头雾水,想来想去也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急忙去找钟叔勉。那钟叔勉仍然是捂着脸在那坐着一动不动,钟叔侠挪开他小手的时候,仍然是眼泪汪汪,胸前衣襟哭湿了大片。钟叔侠暗想“这孩子尚小,不能再跟他多说什么,否则胆子会变得更小。”遂背起钟叔勉查看那皮皮虾大将,见那皮皮虾盔甲已无,铜叉已经化去。一阵鲜嫩的海鲜味道融入口鼻,钟叔侠坐下来,大吃一顿,喂给钟叔勉吃,钟叔勉摇头不吃。

    自那以后钟叔侠便感觉到自身的异样,眼睛竟能像皮皮虾一样鼓起,前后左右上下,哪个方位都能看的清楚,自身后面还硬邦邦的长了好多麟骨,只是并不长出皮肤,钟叔侠暗想“还好还好,我这表面上还是个人的样子,要不然家族人肯定拿我当妖怪对待。”

    自那之后,钟叔侠因修炼三昧真火,便极少再顾及这三十二弟弟。自己觉得自己是个妖兽,也不敢对外说,心中苦闷之极。

    时间一长钟叔侠也形成了一种孤僻的个性,言语变得越来越少,总是躲躲闪闪,不与其他兄弟交流。

    平日里钟叔侠甚觉没有趣味,自己便发明了一种游戏,既是练习身法,也是想知道自己的眼力,他抓来一些虫蚁蝴蝶之类的东西,又找来许多葡萄,西瓜籽,香蕉,核桃,玉米之类的作物,用个麻袋把这些东西混合在一起,找个旷野无人之处。

    他见四下无人,抖手将麻袋中的物件向空中抛出,然后飞身去抓,将那些一样的东西,一对对捞在手里,开始的时候只能捞得几对,到得最后,他的手眼身法步,已经练得精奇,竟能在这些混乱的物件全部落地之前,一对对,一排排的抓于手中,塞进麻袋。等到身体落地之时,地上竟是干干净净,一个物件再也没有疏漏。

    此后钟叔侠每每自卑,便会找无人处自己玩这个游戏,落得个自我陶醉,乐此不疲。钟叔侠给这个自创的游戏起了个名字,叫做“手抓抓,连连看”。

    钟叔侠自以为隐蔽,做的密不透风,可却忽略了这个躲藏在草丛中追着看的钟叔勉。钟叔勉每每见到他神秘兮兮的溜出,便在身后悄悄地跟随,有时候跑丢了鞋子也不去捡。就这样长此以往,一个玩的乐此不疲,一个看的欢天喜地。

    现在钟叔侠想来,自己当初与那皮皮虾大将一战,钟叔勉应当是看的清清楚楚,记得明明白白。这孩子一定是双手捂住了脸,眼睛却从手指缝中看到了一切。钟叔勉记性极好,竟然是丝毫也没有忘记。

    众人听罢钟叔侠的讲述,竟是半天说不出话来。

    钟灵子“啪”的又抽了自己一个耳光,然后又大笑不止,手舞足蹈:“我就说嘛,我就说嘛,先祖不会推演错误,让我钟家子孙人才凋零,现在想来你们个个都是好样的,人人都是棒棒的,事情本来就是这个样子,你说不是天意,其实就是天意。”

    钟叔勉总是在不该出来的时候出来,咧着嘴对着钟灵子说道:“六叔,你还是换件衣服穿上吧,你那白屁股在月亮下实在显眼,无艳姐姐总偷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