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益阳城墙之中,百余万人住在这南北约四十里,东西约五十里的巨大城郭之中。城中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繁华不已,特别是几处集市,更是人声鼎沸。
从高往下俯瞰整个益阳,会发现整个城市比较方正,外城除了几条御道以外,哪些街坊密密麻麻,虽有那种大宅院,但是整体仍然显得十分拥挤,而那街道就显得比较狭窄。内城街道便要宽阔很多,主要是大院林立,不像外城如此显得拥挤。而最中心的宫城,却看不清晰,宛如处在迷雾之中。
在这座城市东南角有一片面积不小的湖泊,是前朝开凿的九曲池,虽然被称为池,但是却并不小,连绵近十里,最宽处也有四里宽,占地七百余顷,过一道二十丈宽的水门连接内城与外城。而内城那部分的九曲池比较小,基本上只供内城中那些豪阀子弟游玩而已。
而出了那及其宽阔的水门后,便是及其繁华的九曲池畔,湖畔被几个坊围着,主要是北畔那两坊,沿着湖畔大大小小林立了上百家勾栏酒肆,其中来往之人的都是锦衣华袍。最特别的是在那九曲池中心,那座小岛之上,二十丈上下的酒楼,楼名叫曲中楼,但却有个响当当的名字——朱紫楼,来往不是朝中大员便是豪伐世家,听说还有以为灵境供奉负责稳固这座小岛根基。
夜幕降临,湖畔的建筑都挂起了明亮异常的灯笼,在漆黑的夜中将整个九曲池北畔轮廓都照耀的异常明显,而那朱紫楼更是如同九曲池中的明珠,在湖中熠熠闪耀。
朱紫楼一处天字号房间的观景台上,一个身穿锦袍,头戴玉冠,横插着一跟雕工精细的碧玉簪子的少年,手扶着那栏杆,看着夜幕中九曲池畔连绵不绝的灯火辉煌,以及游船在九曲池中星星点点。旁边有个老者,穿着相比少年要朴素许多,看起来也是弱弱若若的。
那少年大概看了一炷香过后,有一个黑影从房间里面走了进来,在较远处毕恭毕敬的对着那个锦衣少年行了一个揖礼。
在那锦衣少年旁边的老者看了一眼少年后,便点了点头。那黑影便靠近过来,灯光下,便看的出来是一个锦衣中年男人。那中年男子对哪位锦衣少年开口说道:“龙公子安。”随后便又俯身行了一个揖礼。
锦衣少年听到声音便转身过来,扶住哪个中年男子。笑着开口说道:“黄大人客气了,不是说好了来着外边游玩没那么多礼吗?”
中年男子听完便自身而立,对这那锦衣少年说道:“多谢公子。”中年男子顿了顿,看了看那锦衣少年身边的老者后,便有继续说道:“今日下朝后,郁王便有在府中大摆宴席,邀请了许多公卿豪门子弟前去,包括那位从边关升迁到京城的卢将军的儿子。”
“嗯!听说那位卢将军的儿子现年才二十岁,便已经在军中效力三年了,原本已经是个小百户了,这次来京便也被兵部升迁到右晓卫任校尉,估计就是我那哥哥的手笔了。”锦衣少年已经转身继续看那夜景。
中年男子点点头,刚准备继续说话。一个年纪估摸着与那锦衣少年差不多大小的少年在那门口细声细气的说道:“公子,上柱国和樊国公到了门前了。”
“都请进来吧!我们也进去吧!”锦衣少年笑着说道。
中年男人点点头,便让开道路,让锦衣少年先行。
三人便进了那装饰奢华但又雅致的天字号房间之中。锦衣少年端坐在上位之上,刚刚坐定,门外便进来两位穿着华丽的老者,一位十分健硕,武人气象。一位则比较瘦弱,书生气度。
两人进入后便对锦衣少年作揖行礼,说道:“龙公子安。”
锦衣少年在座位上正襟危坐回礼道:“两位不必多礼,就坐就好。”
两位老者回了一声诺后便在旁边座位坐下。
坐定都,哪位瘦弱的老者便说道:“公子,今日之事想必已经知晓了吧!”
锦衣少年点点头,说道:“黄大人比樊国公稍快一步,已经跟我说了,我那小我一个月的弟弟做派愚不可及。”
那壮硕老者在锦衣少年说完后马上就抢话道:“对对对,郁王这做法真不算聪明,连老夫都知道如此大张旗鼓邀请如此多的公卿子弟不好,说不定早就被督舆司将此事上报陛下了,而且哪些纨绔子弟怎么可能做的上左膀右臂。”
瘦弱男子摇摇头,连忙说道:“此事虽然如吕柱国所说,但是老夫觉得,此事有问题。自从公子上位,郁王开府以来,郁王便喜摆宴邀人,就连我和吕柱国,黄大人都收到过不止一次请帖吧!而那时朝中重臣刚开始似乎都不愿去,但是现在朝中哪位大臣的家眷都没有入过郁王府。最重要的是不管是以朝中清流著称王中丞,还是喜欢和稀泥的池尚书,这两人可都是入过郁王府的啊!难道说那两人都站队郁王了吗?”
那壮硕老者瘪了瘪嘴,觉得那瘦弱老者一天到晚就是在哪里乱想,那郁王有那点心思还不如直接去哄皇帝开心。“公子,老夫觉得这郁王老夫也是打过几次交道的,完全不必担心。郁王天真,老夫觉得还是要多注意一下八皇子啊,虽然八皇子还未开府,但是这陛下可是十分疼爱柳贵妃和八皇子啊!听说左相夫人可是和柳贵妃走的近。”
瘦弱老人不以为意,说道:“八皇子虽受陛下宠爱,但是其党大部已了解,不怕其事。倒是这郁王和承王两位,两位殿下可是一母同胞,一位在边关历练,一位在京城大肆笼络公卿豪阀,以前不重视,现在可不能再忽略了。”
上方正襟危坐的锦衣少年摸着下巴,点了点头,脑子在想着事情。
这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中年男子起身,对对面的两位公爷以及上方的锦衣少年都作揖行礼了后,说道:“我觉得樊国公说的有些道理,上柱国说的也对。不如明日我便上奏天听,奏请郁王返还封地,承王会京诉职,并就封封地。至于八皇子,公子应对便好。而那左相,自然有右相压着,也上不了天。”
锦衣少年点点头,说道:“黄大人这法子可行。那就按如此!”
众人都点点头,随后瘦弱老者便又开口道:“谍子报,南越国半个月前便调动军马聚集在阳春城外,现在估计已经有十万上下。”
锦衣少年和其余几人都皱了皱眉头,锦衣少年问道:“这事我怎么不知道,这事是国公自己探的还是朝廷机密?阳春城离我蜀国阳平关不过百里,这是要攻我蜀国?”
瘦弱老者声音稍微小了一点,说道:“此事是我家养在南越的死士下午发回,估计陛下现在也得到了信儿了!南越国定然是有所动作,估计明日就会叫上重臣入宫商议此事,等到大朝会时便要任命哪位将军前去坐镇。所以我等可以现在的先商议出一个合适的人选,好到时候我和几位国公老臣共同上书举荐,定然能争一争这个军权。”
壮硕老者看了看瘦弱老者后,便猛的站起来,对这上方锦衣少年抱拳道:“公子不惧,老夫这身子骨还行,等朝会的时候便自己请将。还怕那个小子敢跟我抢不成。”
瘦弱老者摇摇头,也站起身来说:“上柱国不要急,上柱国已经是古稀之年,陛下肯定不会让上柱国前去的,所以这事还是要从长计议。”
锦衣少年点点头,说道:“上柱国劳苦功高,已是古稀之年,自然不能再劳烦上柱国再去边关受苦,我心中有一人选,不知可否。”
壮硕老者有点不开心道:“哎呀,这二十年来我蜀国安定,与那西褚姑苏都签订盟约,没有仗打,很是不爽,骨头都要生锈了。再说有谁比我更合适。所以公子还是派我去比较好。”
锦衣少年无赖的笑了笑,然后看着瘦弱老者说道:“樊国公里看这?”
瘦弱老者笑了笑,对哪位壮硕老者说道:“上柱国你也该歇歇了,也该让下一辈去淬炼一下了,不然日后蜀国如何在这天下立足,而且公子说的那位人选,可是你都树大拇指的哪位啊!”
锦衣少年听完后点了点头,微微一笑。而那壮硕老者也看了一眼瘦弱老者后,笑了起来,说道:“你说的是苗家那小子!是老夫鲁莽了,若是明日陛下召老夫前去商议,那老夫也推荐此人。”
话音刚完,哪位黄尚书便起身说道:“先前我还不知道各位所说何人,现在倒是有点明白了。只是他苗家向来不依附朝中党派,也不与其他朝臣结交,日后倒是领不领情啊!”
锦衣少年站起身来,端着酒杯,闲庭漫步道:“不管他领不领情,他都要接受。来,诸位喝酒,这可是我叫着里老板专门从霞宗购买回来的仙家酒酿,一壶就要三千贯,不可多得哦!”
那壮硕老者连门说道:“老夫走进来就闻到了,要不是要和公子商量事情,早就忍不了,只是这酒能否分老夫一壶啊!毕竟这东西太贵,老夫一年就只能喝上两三壶。”
其余几人都笑了笑,就连在一旁站着不苟言笑的那位朴素老者也微微笑了一下。
——
大蜀皇宫,
灯火灿烂,将整个皇宫照耀的及其明亮。
承福殿内,数颗夜明珠已经将大殿照耀的及其明亮。殿中龙椅上一个坐着一个身穿锦衣的中年男子,头戴金龙冠,横插一根雕龙木簪,只不过这只簪子隐隐约约有一丝白色烟雾的游龙盘踞。
中年男子在看着书案上的一张数寸大小的纸条,看完后有看了一遍,想了想,便抬手招了招,身后一个身穿浅绿衣衫,头戴巧士冠中年宦官便走近过来。
中年男子对这那为跟着自己三十来年的宦官笑了笑,问道:“你说说,今日朕那些儿子们又在干了什么事儿。”
中年宦官也默契的笑了笑,作揖行礼后说道:“今日下朝后郁王殿下便将请帖送到个各家公亲门阀家中,基本上各家都有人去,卢将军的儿子卢长功也去了。现在宴席还没有散呢!太子殿下傍晚的时候着便服离开东宫,去了朱紫楼,随后黄尚书,邱上柱国,敛国公樊公爷便都到了朱紫楼。”
“嗯,朕的儿子,各个都精明。来,你看看这个,想必督舆司已经知道了吧!你来说看。”说完,中年男子便将那纸条递给了中年宦官。随后便绕到书案前边来走上一走。
中年宦官看了看,便说道:“臣确实在申时便得到了一点消息,但毕竟此事不归督舆司管辖,所以便没好跟陛下说。望陛下恕罪!”说完便俯身作揖。
中年男子笑了笑,说道:“你这家伙,就喜欢这样,朕恕你无罪,快说说吧!”
中年宦官起身后说道:“谢陛下。这事臣不好说,但是臣觉得这事不小,南越虽然如此谨慎集中兵马,想必是要开启战端,但是否是与我国开战,臣觉得还不一定,原因有三,第一,南越虽然有南下之心,但是国力尚且不如我蜀国,攻我蜀国定然得不到好处;第二,我蜀国与他南越边境,连绵千里的山路,艰险无比,自古便是易守难攻,十余万兵马就想夺取我蜀国北境,莫不是那南越丞相痴星妄想;第三,蜀国与姑苏来联姻之国,交好百年,南越攻我国,那姑苏精锐必然乘机出关攻打南越,夺回那百年来的失地”中年宦官刚说完这句话便停下来,恍然明白,看着眼前也突有所悟的皇帝。
中年宦官连忙说道:“南越想灭姑苏。”
中年男人点点头:“应该是如此,诱使我军精锐北上,然后诱使姑苏军队出关,再一举夺取魁渎关,随后一鼓作气,攻克姑城,灭掉姑苏国。到时候,攻我蜀国不是就容易些了,郑丞相真是好算计。”
中年宦官问道:“陛下可有打算?”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没有说话,便走回龙椅上,坐起来翻看奏折了。
中年宦官想了想,便心中有底,也笑了笑,便退步去端来茶水放在这位皇帝书案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