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和秋讪笑了一下：“县主果然明察秋毫，今日青蔻要回来，她那丫头也和县主小时候一样也喜欢吃粟米糖。”

    她一顿，依稀记得柳青蔻的确是嫁人了，不过是做一个妾氏。

    没等她想多久，外面就传来说话的声音，声音渐渐靠近。一个年轻的女子，将头发挽成妇人的模样。拎着一尾鱼，左手牵着一个孩子。

    当那年轻的妇人一进院子，就看见坐在树下的衣着华贵的少女。她是那样的漂亮出尘，让周遭的院子显得都有闲情逸致多了。

    柳青蔻并没有认出这个粉妆玉琢的瓷娃娃是谁，慌乱地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柳和秋，试探地问了一句：“爹爹，是有客人来了吗？”

    站着的柳和秋擦擦额头的汗，连忙过去接过她手里的鱼：“啊，对。是柔福县主来了。”

    左手的签着的孩子怯怯地探头看了一眼青黛，小声和母亲奶声奶气道：“娘亲，这个姨姨好漂亮。”

    青黛笑了笑，招手：“你过来。”

    孩子看了一眼外祖，发现柳和秋没有皱眉阻止。于是大着胆子慢慢走过去，柳青蔻则死死地看着她，紧张地攥紧衣服。

    她是青黛？

    那个瘦小又讨厌的青黛？

    年少时她斗了七年，也比了七年。这七年她处处打压青黛，她有喜欢自己要抢，她有害怕的自己就要故意捉弄。

    终于报应找上她了，为了钱救母亲，她嫁给富商做小妾。她以前对青黛做过的种种，现在又轮回到她自己身上。富商的主母娘子对她不是打就是骂，动不动就让她跪着。

    柳青蔻觉得这一切都太讽刺了，现在风水轮流转，青黛高高在上衣着华贵地坐着，看着她一切的落魄和失意。

    青黛的坦然和从容就是对她最大的羞辱和嘲讽。

    “你几岁了？”

    “三岁。”

    “那你叫什么？”

    那小孩羞涩地挠挠头发：“如意。”

    青黛抬眼，看着愣在原地傻傻看着她的青蔻：“第几个？”

    青蔻没有听见她的话，她愣愣地看着青黛发上的几颗明珠闪烁着光泽。

    还是柳和秋赶紧道：“第一个，不过她又有了身子，肚子里还有一个。”

    小如意献宝似的俏皮道：“是个小弟弟。”

    青黛笑着揉揉她的脸：“你怎么知道的？”

    “娘说的，娘希望是个小弟弟。这样大娘就不敢再打……”

    青蔻反应过来了，立即大叫：“如意！”她过得不好，这些事情她不想让青黛知道，让她得意。

    小如意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惹得娘亲这样生气。她吓得连连后退，青黛拉着她示意她不要怕：“没事。”

    她记得之前红樱在自己的荷包里放了一把小银裸子以备不时之需，于是打开荷包抓了一小把让小如意用手接着。

    小孩子的手小，接了两个就拿不下了。她还惊奇地嘟囔：“姨姨，这个石头好漂亮啊，还会发光。”

    青黛瞥了一眼青蔻：“孩子手小，接不了那么多。你替她收着吧！就当是我做姨姨的一点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