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在高速上飞驰,龚建完全没有察觉到危机,甚至哼起了歌。
许凌霜发来消息:“那个人有没有带洗髓液?就是用小瓶子装的药水。”
杜宇宁道:“有。”
许凌霜道:“好,等会儿我们会拦下他,你找机会躲远点。”
杜宇宁问:“你们跟了这么远,不是要找到他老巢?”
许凌霜道:“计划有变,拿下他就行。”
汽车下了高速,转到人烟稀少的地方。
忽然“嘭”地一声,轮胎被满地的三角钉扎破,汽车发出刺耳“吱”音,速度骤减,自行转向左前方,半个车身冲出道外。
七八个人不知从何方跳出来,将小车团团围住。这几个人有的拿着法器,有的手持刀剑。
“妈的,哪来的东西,敢坏老子的事。”龚建狠狠拍打方向盘。
杜宇宁早打开车门冲了出去。
龚建想起他使用手机的模样,幡然醒悟,下车叫骂道:“小兔崽子,是你搞的鬼!”
红车汽车停在路边,车里走下三个人,正是许凌霜、黄粱生和李川红。
杜宇宁站到他们他们,叫道:“你那个什么药,吃了肯定有副作用,你以为我看不出来?”
龚建问气道:“好,很好,没想到我居然被你这种小兔崽子给骗到了,很好!你是许劲风的女儿?”
许凌霜道:“不错,你已经违反了法师协会的规定,劝你速速放下武器投降。”
龚建道:“哼,办学校就办学校,你们管得真宽!许劲风人呢?他怎么自己不来?”
许凌霜道:“像你这种小角色,还轮不到我爸出手!”
龚建嘴角翘起,说道:“那就好,原本我还担心走不掉,他既然不在,就你们这些杂碎,正好让我杀个够!”
他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根针管,直接往自己脖子上插。
“那是什么?”李川红惊道。
“不好!”许凌霜疾呼,“快阻止他!”
不过两三秒的时间,她头顶上出现一道法阵图案,随即双手都被火焰包裹。
“烈焰拳!”
两道火拳分别砸向龚建的脑袋和胸口。
几乎与此同时,黄粱生也使出“落雷”。除了李川红这种更擅长治疗法术的,其他人头顶也现出法阵。
冰箭、风刀等等杂七杂八的法术都往龚建身上招呼。
“嘭嘭嘭嘭!”
龚建的身体不停晃动,衣服早破烂不堪,身上立时多出无数伤口,鲜血落了满地。
他身边的小车也已受损,车窗上出现诸多裂纹,但他本人并没有倒下。
他用冰冷的眼睛扫过众人,像是在看一群死人,最后盯着杜宇宁,满是灼伤的面颊更加扭曲。
“你们都得死!尤其是你!我要把你手脚全拆下来,再把你做成虫子!”龚建用阴森森的语气说道。
气温仿佛变得比冬天还冷,众人心底发毛。
一名剑士率先反应过来,挺剑便刺,直朝着龚建心脏要害。
若是在平时,伤得如此之重,必然没力气闪躲,要杀他自然是易如反掌。
却见龚建只稍稍扭头,身体纹丝不动,任凭那剑刺破他的肉体,脸上却毫无痛苦表情,眼神里还带着不屑。
“嗤!”
原本可以轻易穿透十厘米木板的利剑,却并没有刺穿他的心脏,只是进入胸肌,又被胸骨挡住。
“神赐予我无可匹敌的身体,汝等凡人,岂能亵渎!”
龚建说着,右手指顷刻间变得又细又长,且无比尖锐,犹如铁爪。
他只将身体稍微一拧,便把这坚硬的利剑拧断,随即用这爪子捅向那剑士心口。
剑士慌忙之中,只来得及稍微扭动身躯,避开了致死要害,但那手指似乎比长剑还要锋利,几乎将他刺个洞穿。
“快救他!”
黄粱生急叫着,丢出三条“雷蛇”。与此同时,另外两名剑士也一起抢出。
龚建冷冷地注视着他们,完全没有动作,任凭雷蛇咬在身上,眼睁睁看着他们救人,扭曲的面容上依旧挂着冷漠的微笑。
“还有十秒,忏悔吧!”
龚建的身体迅速发红,又变得越来越黑,仿佛全身血液都在燃烧。
他周身的空气都变得无比灼热,连滴在地上的血液都开始沸腾,犹如毒液侵蚀,路面发出“滋滋”的声音,冒出白色烟气。
恐惧!
人虽然顺利救回,但众人完全没有感觉到庆幸,恐惧反而愈发深刻,直透入骨髓。
“跑!”
众人已经分不清是谁喊出这句话,这个字就像命令,他们心底只剩下这一个字。
但没有人动。
龚建身上长出了一对火焰翅膀,每一只宽达两米,翅膀的羽毛都是火焰。
“千炽火羽!”
高级法师才能使用的火系法术!
而且还是大范围覆盖!
以他们如此近的距离,仅凭双腿,根本无法跑到安全区。
好像只有一瞬间,又好像非常缓慢,龚建的身子已经腾空,整个人仿佛是地狱归来的火焰巨魔。
“死!”
龚建的声音仿佛死神下诏。
他背后火焰双翼大张,无数根火羽如同雨点般落下。
犹如灭世的陨石即将落地,所有人都被笼罩在其中,所有人都深切地感受到死亡的阴影。
“完了……我还没正式开始学法术,还没报仇,还没让父亲过上好日子,好没有能够好好照顾慕。”
“我的一生竟会如此短暂?所有的抱负原来只是笑话?”
杜宇宁心底出现无数死亡的念头。
这一刻他才明白,在生死面前,一切都不值一谈,什么仇恨,什么愿望,都不过是过眼烟。
死亡的阴影已经将所有人笼罩。
便在此时,众人身前忽然多出一道道土墙。
土墙连成一片,形成巨大的石桶,将所有人挡在外面,也将那火焰巨魔围在里面。
“嘭嘭嘭嘭!”
杜宇宁听到密集的声音。
火羽正如暴雨击打玻璃般猛击土墙,但丝毫不能将它撼动。
“谁!谁在坏我好事!”圆柱里传来龚建气急败坏的声音。
几根巨大的石枪从天而降,插入石桶之中,紧接着便是惨叫声和碰撞声,又只过了一小会儿,石桶里便再也没了声息。
“呼!”
杜宇宁终于松了口气,仿佛全身力气被掏空,无力地跌坐在地,他这才发现自己全身已被汗水浸湿。
其他人也差不多同样的状况,都仿佛是在地狱里走过一遭。
“爸,你……你怎么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