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血病…”灵珠的表情瞬间凝重。虽然妖皇对这病没有什么概念，但不代表灵珠没有。

    “竟然真的有这样的病…”灵珠用意念对妖皇说道，“这种病极其难对付，而且患病的人要忍受的痛苦是难以用语言形容的，这世界上竟真的存在如此恶毒的病，真是让人费解。”

    “怎么会…”齐悦萱一脸的震惊，掩着自己的嘴说道，“虽然早就知道不是什么小病，但没想到竟会是这样严重的病。”

    “这就是小帆的命。”王秋芬只是苦笑着摇头，看向妖皇，“谢谢，我知道你和悦萱都是齐家的孩子，治病的钱也许算不上什么，但是我不想欠你们这个人情，我还不起。”

    “没有什么欠不欠的，老师。”齐悦萱赶紧说道，“我虽然是刚刚回到齐家，并没有从齐家获得任何的钱财，但俊鹏哥…”

    齐悦萱的话并没有说完，因为她意识到治疗白血病的花费动辄便是几十万起步，更有甚者甚至为此花费了上百万，这样巨额的数字，她不能代替妖皇做出选择。

    “你如果有需要，我很愿意帮忙。”妖皇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打开了微信，“我没有名片，暂且用这个代替一下。如果你愿意接受我的帮助的话，就加上我的微信，然后把小帆所在的医院告诉我，我会去支付一切费用。”

    妖皇的思维在有些地方上和人是不一样的。他选择向王秋芬伸出援手，并不是因为有多么同情她。他只是单纯的觉得，即使是在这样绝望的情况下，依然能说出了不想欠别人人情这种话的人，一定是不喜欢去维持人际关系的。

    他很喜欢不与太多人有交际的人，因为他觉得，那样才纯粹。

    就像身边的齐悦萱。

    妖皇并非是真的冷酷无情，而只是单纯的会选择排斥那些极其喜欢去搞人际关系的人。

    比如齐俊贤和齐俊安。

    但真正决定向王秋芬伸出援手，很大程度上还是因为齐悦萱的态度。

    当王秋芬告诉齐悦萱小帆的真实情况后，齐悦萱心中的震惊与难过是不会假的。

    但让妖皇没有想到的是，王秋芬婉拒了他的帮助。

    “谢谢你，俊鹏。我知道你是齐家的公子哥，也许在我看来算得上是天文数字的医疗费在你眼里如同小菜一碟。但小帆的病不是有钱就行了，他身子骨太弱，就算有足够匹配的骨髓源，他也未必能挺过那样的手术。”

    “如果挺不过去，就再也下不了手术台了。”

    王秋芬的语气淡淡的，是那种被抽空所有希望后的那种淡然。

    “所以医生建议对他进行保守治疗，也许还能多活一段时间。”

    “我原本还会天天去看他，但随着病情的加重，他一天天的疼的死去活来。到现在，我已经都不敢去医院看他，我怕看到他那样的痛苦，会忍不住让医生放弃治疗。”

    “但是放弃治疗的话，他那么小…没能经历到人生的美好就算了，可竟然连死去，都要如此的痛苦。”王秋芬陷入了沉思。

    “这种事情，要做决定的话，应该要你和你丈…”妖皇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齐悦萱紧紧的捂住了嘴巴，猝不及防之下，只是吐出了几个声音不大且极其含糊的字符，所以并没能引起王秋芬的注意。

    “俊鹏哥。”齐悦萱极其小声的说道，“王老师是单亲妈妈，她因为在学校里太忙了，经常深夜才能回家，她的丈夫受不了这样的情况，于是在她生下小帆之后就选择了和她离婚，所以她很忌讳有人提起和孩子父亲有关的话题，你千万不要在她面前问这种问题。”齐悦萱声若蚊蝇，若非妖皇耳力极好，只怕也没法听清。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王秋芬从沉思中脱离了出来，“不管以后会怎么样，人总归是得往前走的。”

    “快吃吧，天冷了，饼凉了就不好吃了。”王秋芬有些勉强的露出了一丝笑容。

    不得不承认，这是妖皇都觉得佩服的情绪控制能力。

    但是，让妖皇更佩服的，是王秋芬的手艺。

    酒店的饭菜很不错，齐悦萱烤的串串也很香，但不知是因为鸡蛋饼本身就是美食，还是王秋芬的手艺太过出色。妖皇觉得，这完全凌驾于前两者之上。

    那是一种难于形容的感觉，除了饼本身的味道之外，甚至还有些些许独特的，仿佛生活中那种烟火气息的味道。

    甚至连妖皇都想极难得的对其大加赞赏，但是想了半天，也只能憋出两个毫无营养的字眼。

    “好吃。”妖皇点头说道。

    但还没有多吃几口，妖皇便停了下来。

    因为王秋芬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眼神里是满满的慈爱。

    虽然这样的画面在一般人眼里看来是十分温馨的，但这眼神，却是妖皇极难以接受的。

    这样的眼神让他感觉浑身不自在，身上甚至都浮现出了一层鸡皮疙瘩。

    齐悦萱注意到了妖皇的尴尬，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王秋芬。

    而王秋芬先是懵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

    “不好意思。”王秋芬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小帆以前也很爱吃我做的东西，而且一吃起来就有些狼吞虎咽的。”

    后面的话即使不说，妖皇都能才出来，无非就是触景深情，把他当成了王帆罢了。

    “活下去，对这里的人来说，是件这么困难的事情吗。”妖皇用意念说道，“竟然要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才能支撑着自己走下去。”

    “大人。”灵珠用意念说道，“帮她一把吧。”

    “怎么帮？”妖皇说道，“王秋芬没骗人，就凭这里的医疗水平，治好王帆几乎和直接杀了他是一样的。而如果要用你所想的那种方法治疗，需要的灵力储备虽然不用很多，但也远不是你现在所能做到的。如果你想逼自己一把，那恐怕非但救不了他，还得赔上你的半条命。”

    灵珠不说话了，他本想说可以凭借着身上的主仆契约共享姜奾儿的灵力。但转念一想，先不说姜奾儿是否愿意地球上的一个凡人而投影至此，就算她愿意，投影来的灵力也无法支持如此长时间的消耗。

    “你作为药兽，我能理解你此时的心情。”妖皇看了眼有些低落的灵珠，“但人力有尽时，你没必要自责。”

    没等灵珠说话，妖皇就两三口的吃掉了那个饼。

    “再来一份。”妖皇对着王秋芬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