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要戴一戴高帽给对方顺便博一博美人好感,可哪想平素嘴上功夫向来不差的曾伋因为这一句话就惹得这位看似是临王身边伴读侍女身份而实际除了临王外王府上下最属她身份尊贵的女子恼怒离去,将个曾伋留在亭上独自纳闷。
曾伋装模作样欣赏王府风景,心中念念不休,果然天下女子尽善变,平白无故今日就打扮这么一番,鄙人都说了根本不是正人君子嘛,能让鄙人出语裱衬是你的荣幸!哼,果真不知好歹!不过今日这番姿色惊艳绝伦,生起气来的样子还真是好看,说七分就低了哇。
这番心思过后,曾伋才发现走过数十步了,目光环视了一下身前身后景象,楼亭台何止是六七座,格局错综复杂,就不说一些稍小的楼宇亭院,单是刚刚走过的路就算原路返回也保不齐会走岔,想起第一日来府上参观就迷了路的倒霉样子,不由地愁苦起来,喊道:“来人呐,来人带我出去呀!”
在两个清新脱俗的丫鬟陪同引路下终于回到自己院中的曾伋闷闷不乐,差人搬了个椅子和火炉在院中烤火。一旁体态丰硕这几日打扮得千娇百媚的一众女侍们见先生心情不好不知道遇到什么糟心事也就不敢多说话,低头沉默着做事,只是心中燥痒难耐,盼着先生突然将自己轻浮了去,其中一女心思繁多竟然凭空幻想到和先生更多的男女之事,不自觉潮水翻滚,身体微微发颤,忍不住一声,待回神过来后羞愧难当掩面痛哭起来,真可谓梨花带雨,那前景象潮水般前波涌去后波压上,甚是楚楚动人。
曾伋唉声轻叹,忘了烤火便上前询问遇到什么伤心事要好心化解,出手便抚住不平压下汹涌欲出,惹一旁其余女子心中不平也想让先生来抚平安慰躺在先生怀中任意伺弄,可偏偏这事怎么就便宜了张水调这个不羞不臊的小贱人?
那名叫张水调的侍女躺在曾伋怀中,容颜清秀美丽看上去如十二三岁小姑娘,可身材却是一前一后标准得很,此时被泪水沾湿了妆容,看在曾伋眼中别样动容,那只抚不平在张水调前的左手非但没有安分下来而是更加殷勤动作起来,不尽意探入衣内,绵软动人,所谓四两拨千斤,区区两根拇指肚便将那张水调搅弄得酥意上涌吃吃痴语,纤细双臂紧紧抱住,曾伋只觉胸前压来一片柔,如是春风飘荡,便是一场瓢泼大雨。
一众侍女嫉妒坏了,对那此刻在先生怀中酥眼迷离的张水调着实嫉妒生恨,个个面红耳赤,几个稍微还知道礼义廉耻的背转过身眼不见为净,可是不知何由总幻想躺在先生怀中的不是张水调而是自己。
曾伋看着怀中侍女,微笑说道:“没有不开心了?”
张水调低声轻语一个“嗯”字,温潮未退,脸上红霞铺面身躯微颤,虽那般绝妙感觉让人痴恋,但有几分廉耻之心也不敢再大胆下去,想到先前众目睽睽之下掩面痛哭也不过是羞耻心发作,事情过后反而清醒,侧眼偷看一旁女侍们神情各异,当真令人羞愧难当。
曾伋面带微笑看向其余女子,说道:“还有哪位妹妹有心结不妨也说出来,在下便可为妹妹们打开心结。”
一众女子千娇百媚,都低头不语红了脸蛋,唯有那张水调走路轻灵许多,只是心中愈发苦恼,无时无刻回想刚才入骨的,忍不住偷偷再看了一眼先生,只想先生突然扑将来将自己压在身下……
一番调笑之后心情果然好了许多,曾伋遣散女侍独自一人还坐在院中椅子上烤火,天色渐晚,王府上下灯火通明,许是凑太近了,盆中焰火燎得脸颊生疼,曾伋却呆呆出神,心想小锦零此时不知道吃饭了没有,天天吃一套素饼果子怎么也得腻吧?
曾伋心思神游之际忽然被院外动静打断,定眼去看原来是王府里的两名佣人抬着一个木盒进来。
曾伋问道:“这是什么?”
走在前面那佣人说道:“王爷说先生晚上没有用餐想是腻了胃口,特意让德心居做了些点心送来,又让有家酒馆齐三掌柜亲自送来两坛幽思扰,另外王爷说傍晚的事请先生不要生气,她的脾气向来如此。”
曾伋不会因为先前被黄沁丢在亭上的事真的生气,倒想不到王爷竟然会知道,除了黄沁怕也没人告诉了,想是傍晚黄沁在亭上愤怒离去,将这事告诉了临王,看来临王对身边这位伴读女侍的宠爱非同一般呐。
曾伋一抬手,说道:“谢了王爷一番美意,把东西抬进屋子里去。”
如果不是构思文章,依着王爷性子准会亲自将这些东西送来,只是想起昨晚酒意酣畅时临王突然抓住自己双手时的神情难免让曾伋心里一阵肉麻。
那两名佣人将一大盒点心和两坛酒抬进去之后问是否现在要用餐,曾伋摆了摆手说道:“没什么事了。”那两名佣人便规规矩矩退出了院子。
德心居的点心素来出名,先帝曾微服私访路过一家铺子品尝过这美味,于是亲笔提了“德心居”三字,生意立马兴隆不得了越做越大名满长安城,是达官贵人们酒席饭桌上必有的一道菜品,不足三年德心居就在各地开了分铺,八大名城里有六座城市里必有一德心居。
那盒中散发而来的香味扑鼻,本没有多少食欲的曾伋勾起了些食欲,回到屋中,看着那只外形简单朴实的大木盒心想真是浪费,花费好阵功夫才打开,香味迎面而来,那大木盒中分别整齐摆列五个巴掌大小同样简单朴实的小木盒,曾伋骂道一声奸商,真是生意越大越会偷工减料。取开中间小木盒,香味愈浓,抓起来送入嘴中个中滋味只尝个大概就吞下肚里。
有一次小妮子从山下何处骗来了一大筐红薯,小妮子吃着红薯砸吧着小嘴唇,说:“好吃是好吃,唉,就是跟屎一样糊嗓子,师父你糊嗓子吗?”
听这话一口红薯差点可没把曾伋呛死,看着坐在门槛上歪着脑袋一只手抱着根啃了一半的红薯,另一只手托着下巴对那根红薯唉声叹气的小锦零,没好气道:“你没吃过,你怎么知道糊嗓子?”
那小妮子摇头道:“师父你也没吃过,你怎么知道它不会糊人嗓子呢?”
“住口!吃饭呢!”
“师父你不厚道,前几天我在山下碰见一个老和尚和小和尚,那小和尚说每天都跟大和尚骗得大鱼大肉吃,都快要吐了,怎么师父你就不能骗些大鱼大肉给咱们吃呢?”
“你别听他吹牛。”
“唉,还不是师父无能。”
“你这么说师父不要面子吗?”
曾伋回过神,看着余下四个小木盒,德心居还是名不虚传,可怎么就觉得糊嗓子呢?除了送来的这一盒点心还有两坛美酒,同样出自酿酒师齐三之手酿造的幽思绕也极出名,实际上相比并没有多少人品尝过的十三里香,反倒这幽思绕口感更佳,劲性更烈,曾伋没有多少酒兴,倒想起了璇玑坊那位头牌摸鱼儿,要是不亲尝那女子口液美妙岂不是白来这一趟?
起身出屋,月色阴晦,繁星点缀,夜里温差大自然要比白天冷得多,曾伋裹了裹衣服呼出一口雾气,叹道:“真是难得出门的好时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