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监察院的人也要来插一脚，还给不给黑户一个活路了。”
江风眠换上缪易斯的身份，瘫在床上直直地看着天花板，今天发生的一幕幕从脑海里闪过。
离城中心越来越远，眼前的景象也越来越荒凉。郊区的废弃工厂里还在留着黄色的液体，没有被销毁的原材料一桶桶地堆积在空地上，令人不适的味道折磨着人们的嗅觉。
面露喜悦的女人牵着小男孩一步步走进这里，就像是走进了理想中的圣殿。
“老实说，你找的这个地方挺不错的，比这身裙子好多了。我很喜欢。”小男孩看到女人溢于言表的惊喜，头一次对她的审美表示赞同。
“老实点，别想耍花招。”女人警告地扯了扯他的手，不耐烦地说着。
早已准备好的阵法自地标升起，泛出的红光照在她狰狞的脸上，似人非人。
“我要将你献祭给我的神明，邪恶的黑魔法师只会带来灾难，太阳的光芒会净化一切！放心，你不会太痛苦的。”她爱怜地伸出手，小男孩一脸抗拒地避开，嫌弃地看都不想看一眼。
区区一个光明神的狂热信徒，也敢来献祭我。小男孩无聊地挖了挖耳朵，姿态表情成熟得诡异。噬人的猛兽怎么可能因为獠牙的暂时拔出而乖巧驯服，丑态欣赏够了，当然是一爪撕碎。
他充满恶意地想着，一步步走了过去。
鲜血的浇灌让这片不毛之地更加阴郁，女人捂着腹部被捅出的大洞，严重的伤势让她快要说不出话来。
“怎么可能，你不是应该没有武器了吗？”女子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
小男孩一脸冷漠地搅动了一下，刺得更深。女人感受到一阵剧痛，挣扎着倒在了地上，想起车站里的那位遇见的少年不甘心地说道：“你们是一伙的。”
“什么一伙不一伙的，不过是一次同类的友好帮助罢了。”小男孩将刀上的血迹抹在她的衣服上，锋利的刀刃在阳光下越发森冷：“看在你将我从那见鬼的地下室带出来的份上，我会好好处理你的尸体的。”
女人不甘心地垂下手臂，睁大的瞳孔直直地瞪着天空，落日黄昏，人死将至。
随着女人的逝去，挟制他的契约消散，浓郁的黑气环绕着站立着的人，骷髅头在雾气里若隐若现，魔力的回归让他心情大好。挥了挥手指，其中一缕雾气钻到女人的身体里，眨眼间尸体彻底化为飞灰。
遥远的那头，江风眠眼皮直跳，一种不详的预感敲响了警钟。“呵，我好像帮了一头猛兽呢。”他转头看向窗外，太阳已经藏入地平线，夜晚正式到来。
“是白天的那个小男孩吗？”系统想起那对不对劲的母子。“那可不是个小男孩。”江风眠刻意地停顿了一下：“臭名昭著的黑魔法师－萨利夫·萨诺戈。报纸上已经大肆刊登上了他的照片，就是不知道他是怎样让自己变成小孩子还被疯子胁迫的。”
“那你知道为什么还要帮他呢？”系统不解地问道，在它看来参与这种事情很大几率会直接暴毙。
“我在赌，一个变强的机会。”江风眠起身拉开窗帘，凉风不断吹打在他脸上，带着恶意的三道视线紧紧地盯着他。
江风眠笑着关上了窗子，“我是个不折不扣的机会主义者，有收获的话当然要去做。”
“宿主，究竟哪一面才是真实的你呢？”系统迟疑地问出这个缠绕在它心里许久的问题，是和莱因姆他们开玩笑的宿主，还是上一秒和你聊天，下一秒，眼睛眨都不眨送人去死的宿主，或者是精心谋划算计的宿主？
“嗯，要我说的话，那么没有什么哪一面是真实的，他们都是我，是我人格的一部分，我的所有表现都是真实的。人是很善变的，我更甚。”江风眠摇了摇头，像教导学生一样耐心地说着。
“这世界上没有白掉的馅饼，也没有坐着什么都不做就可以变强的好事。想要拥有，就先要付出，这是我一直坚持的原则。”他打开一瓶红酒，倒了两杯，隔空向系统敬了一杯：“现在，轮到我收获的时候了。”
江风眠话音刚落，窗户就被人瞬间击碎，白天的小男孩此刻沾满了血腥味，正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
“不先来试试这酒的滋味吗？”少年微笑着指了指摆在桌子上已经倒好的高脚杯。
萨利夫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普通人，你不怕我吗？”
“你希望我怕你吗？”少年依然坐着，萨利夫想到自己查到的那些资料轻声笑了一下：“你和你父母很不一样，我很欣赏你。”
江风眠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眯着眼低下了头。
“你的父亲是一个很有名的人，当然，是在普通人的世界里，因为他并不能学习魔法。但是你的母亲却是个很厉害的黑魔法师。”
“可惜她最后为了你父亲选择了退隐。”萨利夫充满遗憾地说着。
“那你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吗？”少年低沉的声音响起，萨利夫勾起嘴角：“我可不知道。那些被封锁的东西可是很难查出的。”
江风眠沉默不语。
萨利夫撑着头：“说起来，小家伙你现在可有点危险啊。我刚刚还帮你在外面收拾了几个杂鱼。”
他装模做样地思考一阵，拿出那本揣在怀里多时的东西，“看在你妈妈的份上，这本禁忌大全我就送给你了，不要辜负我的信任啊。”萨利夫直勾勾地盯着他，江风眠侧对着窗户，阴影下笑意直达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