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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围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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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秋季节,黄河两岸寒风瑟瑟,位于一处偏僻的芦苇丛中,一座巨大的船舫静静停泊。

    笛声悠扬婉转,响彻在这片芦苇荡,船舫顶层的一处楼中,一道消瘦的身影略显寂寞的坐在木轮车之上,旁边的桌案上则摆放着一樽精致的酒壶。

    “姑娘,玉门关百花楼有飞鸽传书送达!”楼外,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

    “进来吧!”那道身影闻言,停下正在吹奏的竹笛,随手拿起桌案上的酒杯浅酌一口道。

    房门打开,一名少女手中拿着一只细小的竹筒疾步入内,在将手中密信交于姑娘后,转身离去。

    芊芊素手把玩着密信,却并未着急打开。河风吹来,青丝飞扬而起,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绝美容颜。

    “终于想着来找我了吗!?”冷漠而平静的声音响起,不带丝毫感情,这道身影双臂微动,木轮车缓缓转动方向,朝着楼内一片阴暗处停了下来。

    “唉!”随着一道低沉的叹息声响起,一位中年儒士模样的男子缓缓自阴暗处走出。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中年儒士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言道。

    “让我猜猜你现在应该是生气呢,还是应该失望!?”女子嘴角泛起一丝笑意,道:“恐怕两者皆有吧!”

    “雪儿!”在那玉门关上气势凌人的中年儒士此刻竟难得的有着一丝温柔。

    “你叫错人了,我不过是整个中原修武界人人喊打喊杀的魔女而已!”女子举杯,浅酌一口杯中佳酿道。

    “我刚自玉门关过来!”中年儒士突然开口说道。

    “砰!”女子手中酒杯应声而碎,一双能够迷倒众生的媚眼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中年儒士道:“五年前我没有彻底死去你是不是心有不甘?”

    “两人我都见过了,目前为止他们还活得好好的!”中年人面对女子一闪而逝的杀气却丝毫不为所动,只是淡淡的说道。

    “你可以走了!”女子随手洒掉手中已化为齑粉的酒杯碎屑,其声音再度恢复冷漠淡然。

    “难道你不想跟我说说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中年人沉默片刻后轻声开口询问。

    “我的事不用你管,自我离开武夷山之时,你我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干涉我的生活!”木轮椅微微转动,女子说话间已然转向窗台,遥看黄河远处。

    中年人闻言,也不动怒,只是有些落寞的言道:“在你面前,我纵有千言万语听在你的耳中也不过是狡辩之词,罢了,总归是我当初有错在先,才有今日之果让我不堪面对!”

    身形微动,中年人缓步走至女子身侧,犹豫了一下,终是放下想要抚摸对方秀发的右手。在看到对方身下的木轮椅后,男子浑身气势一变,犹如一柄出窍利剑,寒意四射,整个人的气势似又变回至那夜玉门关上的凌厉霸绝。

    “哈哈,不过还好,还可以挽救,虽说有些事情已经传遍天下,但对我来讲,这些又算的了什么!与此刻的你还能坐在我的面前相比,这一切又能算的了什么!”男子似是想通了一些事情,此刻竟恣意大笑,高声自语。

    “你想干什么!?”白衣女子感受到身旁之人的气势变换,眼神冰冷的看向对方冷声道。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个样子!不如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你来猜一猜我会干什么!?”男子微笑,语气也在这一刻变得温柔。

    “能不能放过她们!?”白衣女子语气突然变得低沉,甚至有些低不可闻。

    “在玉门关之上,当我看见那支碧玉笛之时,便知晓你已用掉了自我手中截留他人一命的机会。所以,这也是他们二人能活着离开玉门关的原因,此刻你又拿什么来改变我的想法?以死相逼吗!?”男子缓缓道来,最后竟是有些嗤笑自己所推测出的想法。

    “当年我被打落坠鹰涧之后,虽说仗着自无极境中习得的涅槃之法侥幸存活,可若不是她们于关键时刻施以援手救治于我,恐怕你几年前便要体会到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感受!”白衣女子说至此处,似乎是触动了心中的某处伤痛,竟直接拿起桌案上的酒壶狂饮。

    “哼!即便如此,那也不能成为你日后与她们一起自甘堕落的借口,不必再说了,我意已决,若敢再言,满船之人便无一具全尸可以留下!”中年人语气虽然依旧平淡,可是听在白衣女子耳中却是明白眼前之人已然是震怒之极,其浑身上下所散发出来的森然杀气让她如坠冰窖,看着眼前这位自小在她心目中伟岸挺拔的身影,心中左右思量再三方才开口道:“若是满船之人皆可活,我可答应你立即离开此处,不再与她们有任何瓜葛,而且一年以后,我便回归闽地,从此不再踏出武夷山半步!”

    中年人闻言突然沉默,不过自其手背之上凸显得青筋可以看出,此刻的他正在竭力抑制心中那不可遏制的滔天怒火。

    “这群卑贱肮脏的蝼蚁竟值得你在我面前委曲求全?当真是可笑、可悲、可叹!”中年人虽怒不可遏,但自其口中说出的话语依旧淡漠。

    “爹!”最终,就在他欲出手屠尽满船之人时,白衣女子的一道轻声呼唤,终于是将他那滔天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

    “听闻这万花船舫之中,百花争艳,乃是一处天下无双的销魂窟,那万花宗安排在这船舫之中的主事人更是号称艳绝潼关,流芳黄河的名妓,今日我等能在此处偶遇这行踪诡秘的万花船舫,果真是桃花运来鬼神莫挡啊!”忽然,一道刺耳的调笑声自不远处响起,回荡在这片芦苇荡上空。

    “铁堂主,花儿虽美,若不小心还是会有被刺手的风险!”有人笑语,竟是自船舫另一侧方向传来。

    “无妨,别人怕她那淋血魔女之名,我铁冷豪却还不怵她的魔威。今日若能善了,还请各位莫要伤了我这相好,老夫还要带她回去用于暖床煮茶!”之前那道声音复又响起,只不过距离船舫似乎更近了一些,看来来人当真是丝毫未将船舫中人放入眼中。

    船舱内,中年儒士闻听这些言语反而冷静了下来,白衣女子见状,心中顿时明白事情已经有了一丝转机,当下开口道:“且容我处理了眼前之事,你尽可在这期间衡量我的话语,我说到做到!”言毕白衣飘飘而落,只有一道红影在窗口处一闪而逝。

    红衣飘荡,消瘦的倩影矗立在船舫之巅,冰冷的目光就这样冷漠的俯视来人。

    “你们都是来找我寻仇的?!”清冷的声音响起,不带一丝感情。

    “你杀我门中长老,灭我下山弟子共计一十七人,今日寻你至此,必将亲手斩杀你在此处!”声音自一页扁舟中传来,一道魁梧的身影站立其上,身着黑色长袍,其上绣有黑白相间的巨蟒一条,盘绕吐信,看起来狰狞异常。

    “两年前,你于泸水之畔,偶遇我门中游历长老与弟子,不问青红皂白之下翻手间杀害二十三人,今日我门中来人三十有余,且看你这魔头还能否逃出生天!”大船之上,一位老者双目圆瞪,直勾勾的盯着那一袭红衣,眼中充满怨毒之色。

    “诸位且慢,老夫来此不过是顺路而已,不过听闻这魔女艳名远播,难得老夫心软一次,诸位若是给我面子,便让老夫将此女带走,至于那些恩怨,老夫一定会做出让二位宗门满意的答复!”铁髯老者铁冷豪洪声道,言语之间似已将红衣女子视为囊中之物。

    “万毒宗!唐门!九龙堂!各位好大的阵势,看来今日是有备而来,既然如此,你们又何必啰啰嗦嗦,直接动手便是,否则再说下去,也不怕你们宗门中的那些肮脏事被别人听见去!”绝色女子冷笑,浑身上下杀气弥漫。

    “放肆!死到临头还不自知,且让我来试试你这魔女的斤两!”随着扁舟之上的锦衣壮汉一声暴喝,其脚下扁舟猛然下沉,径直没入河水之下,魁梧的身形却在同一瞬间消失不见。

    巨大的万花船舫之上,蓝光闪耀,一道硕大的拳影突兀的显现而出,向着船颠之上红衣女子轰击而至。

    “哼!”冷哼声响起,红影一闪,脱离开拳影攻击范围,却向着远处芦苇荡中飘落而去。

    “魔女,哪里走?”锦衣壮汉暴喝,其身影也在这一刻方才在船舫上空显露,却在下一瞬,紧随红影之后,没入芦苇荡之中。

    “铁堂主既然是为了魔女而来,怎的还不出手,也不怕那万毒宗的莽夫伤了你的心头好?”大船之上的老者看向铁髯老者,见其没有动手的意思,心中顿时有些警觉。

    铁冷豪却未回答,只是双眼微眯的看向万花船舫,心中察觉到了一丝不妥,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巨大的船舫随着河水微微晃动,除却河水拍打船身的声音外,整座船舫竟是寂静无声,这在铁冷豪看来,面前这座庞然大物犹如一尊蛰伏的巨兽一般,充满了诡异。

    就在铁冷豪心中越想越是觉得不安之际,远处芦苇荡之中传来一声闷哼。

    “看来万毒宗的天王也是独木难支,诸位且随我一道,前去擒杀魔女!”大船上老者一声低喝,其身影随即消失不见,而其后众人中的数道人影也纷纷踏出大船,向着芦苇荡之中激射而去。

    铁冷豪面色冷峻的盯着万花船舫,心中不安之意越发浓厚。

    芦苇荡之中,方圆五十丈之内,整片的芦苇尽皆被一股无形的气流压伏在河面之上,随波起伏。身着锦衣蟒袍的壮汉此刻周身皆被绿色雾气环绕,就那般如蜻蜓点水一般站立在芦苇之上,双眼死死的盯着面前不远处的那一袭红衣。

    “看来还是我小看了你,几乎着了你的道!”壮汉口中言语时,嘴角处一丝鲜红随之溢出。就在方才瞬间,二人交手不过十招而已,自己便在一不留神之际吃了一个不小的暗亏,此刻的他心中怒火冲天的同时又有些忌惮对方,心中思忖之下,竟推断出不敌眼前之人的结果,所以此刻方才使出压箱底的御技手段,尽可能拖到援手到来。

    “今日既然你们前来寻死,就不要怪本座心狠手辣!”红衣言语,其声音森然间带着一丝杀意。

    “好大的口气,就让老夫也来领教一下你这魔女的手段!”声音未落,红衣四周便纷纷出现数道人影,隐约间形成围杀之势将红衣困在其中,当先那名老者则站立在锦衣壮汉一侧,二人四目对视一眼,立刻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暂时联手,擒杀魔女。

    “即便你们能击败本座又能如何?你们的结局已经注定,必死无疑而已!”红衣嗤笑,丝毫不为自己所处的绝境而担心,反而抬手撩拨了一下被河风吹乱了的黑发,这一幕看在众人眼中竟是惊艳绝伦。

    “死到临头还敢危言耸听!结阵!”老者一声低喝,四周的人影顿时围绕中间的红衣极速行动,与此同时,每个人的双手犹如弹琴拨筝一般不停的律动。

    “唐门的漫天花雨阵!”壮汉眼中精光闪烁,脱口而出。

    一瞬间,密密麻麻且色彩斑斓的暗器竟将那一袭红衣淹没,远远看去方圆十丈之内犹如下起一场暗器暴雨一般。

    “取死之道!”随着清冷的声音响起,各种种类繁多的暗器在这一瞬间犹如花开漫天一般向着周围爆射而去。

    “啊!”惨叫之声几乎瞬间响彻在这片芦苇荡之中,与此同时,那间隔在远处的万花船舫处,一声声惨叫也随之起伏,遥相呼应。

    “看来是铁堂主出手了!”锦衣壮汉闻声,脸上泛起一丝笑容。

    一侧的老者却是面容大变,再也顾不得场中红衣遍伤众人,口中低喝道:“不好!”其身形也在这一瞬间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脸茫然的壮汉面对那杀气森然的绝色红衣。

    万花船舫不远处,那艘大船之上,铁冷豪双手鲜血淋漓,不断有着丝丝血迹滴落,原本祥和的大船之上,此刻已无一名活口。

    “铁冷豪,老匹夫,竟敢对我唐门弟子下此辣手,我看你是疯了!”老者状若癫狂,声起身至,数点寒芒以肉眼不可见之势激射向铁髯老者的几处大穴,务求一击必杀。

    “哼!”冷哼声响起,铁冷豪双掌化圆,身前瞬间凭空幻化出九条光龙对着身体尚在半空中的老者呼啸而去。

    “九龙撼天掌!”老者见状,大惊失色,仓促躲避不及,只能瞬间扭转身形,已退为进,双掌向后方极力劈出。

    “砰!”的一声闷响,老者口吐鲜血,却终于是硬接下了对方的致命一击,其身形也在一瞬间没入远处芦苇荡之中消失不见。

    “望庄主念在我未在铸成大错之前及时醒悟,能够饶恕在下这一次的冒犯之罪!”铁冷豪并未追击,反而以极低的姿态对着不远处的巨大船舫抱拳施礼道。

    之所以对一同到来之人突下杀手,铁冷豪心中已是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此刻做的再多,能不能在那位能够一瞬间禁锢此方天地的恐怖人物手中博取一丝生机却都还是未知之数,只不过做些什么总好过什么都不做的强。

    河风呼啸,此处却依旧波澜不惊,万花船舫依然静谧,没有丝毫声响传出。

    “啊!”惨叫声传来,远处芦苇荡上空泛起红雾阵阵,远远望去犹如下起一场沥沥细雨,分外诡异。

    铁冷豪依然保持抱拳施礼的姿势不变,不过额头之上已然浮现出细密的汗珠。

    “老夫不甘啊!”一道不甘的咆哮声传来,距离那片红雾不远处的上空竟又飘起一场细密的血色小雨,随风扩散,逐渐消散一空。

    红衣飘荡,出现在船舫之上,就那么看着对面大船上方才还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铁冷豪,冷然无声。

    “我方才对他们说过,此行不过是取死之道而已,可惜,无人相信本座的话语!”沉默片刻后,红衣出声冷言道。

    “姑娘说的是,都怪我等有眼无珠,冒犯了姑娘,只求姑娘能够开恩,放过在下!”铁冷豪依旧没有抬首,只不过在说出这番话语之际,其壮硕魁梧的身躯已然单膝跪下,浑身上下恐怕也只有自己能够感觉,犹如淋雨一般,尽皆汗湿。

    “说来也多亏你的出手,否则要斩杀那老匹夫说不得本座还要付出一些代价,只是可惜,你的生死却不由我掌控!”红衣出声,不过那双迷尽人间的双眼却是看向船舫另一处,一位不知何时出现在船顶的中年儒士身上。

    “之前你说过,给你一年时间,一年后便随我回武夷山,此言当真?”中年儒士开口,语气尽量显得温柔一些,在这期间甚至都未曾看过铁髯老者一眼。

    “当我做完该做的事情,自然会回去!”红衣随风飘动,猎猎作响。

    “这样作贱自己又是何苦,武夷山毕竟是你的家啊!”

    “曾经是而已,以后?嗤!”红衣嗤笑,再不耽搁,闪身莫入芦苇荡之间消失不见。

    中年儒士看着红衣消失的地方久久不语,一侧大船之上,铁冷豪依旧纹丝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