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山野回春
在通往京师洛阳的一处官道上,一辆牛车缓缓而行,驾车之人垂首闭目,似是睡着了一般随着牛车移动摇晃不已。
在其身后躺着一人,仰首而卧,嘴角噙着一株野草,眼睛就那样直直看着天空,或许是想起什么开心之事,嘴角不时泛起一丝笑容。
“老头,走到那个地界了?”牛车上的人翻身而起,这是一名肤色黝黑但又浓眉大眼的青年,此刻揉着被阳光照耀的有些发酸的双眼,抬首瞭望向远方。
“再有百余里便要进入五台山地界了,你这年轻人也真有意思,放着马车不坐,骏马不乘,偏偏要坐老丈的牛车?”正在梦游天外的老农对于青年的打扰似乎有些不满,睁开眼睛看了看大概方位,口中抱怨道。
“我这不是囊中羞涩方才租用你这老牛拉车嘛,那马车倒是舒坦,可似我这刚从战场上下来的老兵一是享受不来那般舒适,二是这些银钱都是老子拿命和血换来的,能省还是要省的,至于乘马就更算了,屁股一沾马背,顿时又会让人觉得还在战场之上,时刻提心吊胆,那种日子虽说让人热血沸腾,可紧绷的神经也总该要有个松弛的时候呀,你说是不是老头?”青年摘下腰间的水囊仰头喝了一口,抬手擦掉嘴边的水渍道。
“要不怎么都说能自玉门关活着回来的个个都不是凡人,老丈我今天算是开了一番眼界,那怎么说?按照之前的约定,把你送进五台山地界就算齐了?”老农侧了侧身子,看向青年询问道。
“你这老丈忒不地道,租车的银钱我已分毫不差的提前预付给你,连日来沿途的吃喝住用也都是我包圆的,其他不说,光说这一路你喝掉我的酒水恐怕也够这租车的银钱,怎么,多送我一程你还觉得亏啊!”青年愤愤然道。
“我说你这小伙子怎么能这样说话,年轻人要大气,凡事跟我一个老头斤斤计较干什么,再说了,老丈我原本已经戒酒三年了,要不是你一路的撺掇,我岂会在旬月前将那三年之戒破除,从而让三年来的心血功亏一篑?”老农嘴中嘟囔,手中却没闲着,顺手拿起挂在牛车旁的水囊,揭开囊盖,喝了一口,继续道:“也罢,老丈我好人做到底,既然你已让我破戒,那我便把你送至一个能买到酒水的地方,否则这回家的路沿途光喝这清水,嘴里还不淡出鸟来!”
“这还差不多,既然老丈你难得这么大气,那小子我也就慷慨一回,待你送我至那能买着酒水之处,我不但请你痛饮一番,还将你那水囊给你装满如何?”青年闻言这才满意的笑道。
“那敢情好,我就说么,小伙子看起来浓眉大眼的,一定也是个大气畅快人!”老农闻言,笑的合不拢嘴,一边夸着青年,一边自牛车板下面拿出两支硕大但看起来已经干瘪的水囊,挂在牛车一旁。
看着挂在牛车旁几乎触及地面的水囊,青年眼皮跳了跳,本待开口反悔,但是见到老农那欲将牛车停下的姿势,当下只得一咬牙道:“算你狠!”
老丈闻言,微微一笑,也不答话只是将手中的竹鞭轻轻的击打在牛背上,让其悠哉悠哉的向前走着。
后方蹄声阵阵传来,传入牛车上二人耳中,待到蹄声渐近,青年这才转头看了过去。
两骑疾驰,自牛车旁擦身而过,马上之人皆是黑衣,连那头部竟也用黑布包裹,只露出一双看起来森然冷厉的双眸。
“嗯?”就在双方擦身而过的一瞬间,两骑之中的一人忽的勒转马首,回过身来看向牛车之上的青年,凝视不语。
“老二,怎么了?”另一人看见同伴停下,也只得勒住马匹,出声询问,不过其声音听起来犹如夜枭啼鸣一般,刺耳难闻。
“没什么,认错人了!”之前一人答道,声音一般的难以入耳,言罢之后,调转马头疾驰而去。
看着逐渐远去的两骑,青年眼睛微眯,方才那调转马首的那位看向他之时明显眼中精光闪闪,其在黑袍之中的双手已然开始有所动作,但却不知为何,徒然间便收起气势,转身离去。
“天有雨喽!小子,咱们恐怕得找一处避雨之地,看这天色,估计最短半个时辰内定有一场春雨来袭,老丈我年纪大,可是做不了那落汤鸡了!”就在青年脑中思绪流转之际,前面赶车的老丈开口询问道。
“这事您看着办就行,不用问我,你停哪我就歇在那里?”青年笑道。
“据我所知,前方十多里外有一处寺庙,只是过去了很多年,也不知道是否还香火鼎盛,若是那老方丈还健在的话,说不得在容你我二人遮风挡雨的同时还能混个肚圆!”老农口中嘟囔。
“是啊,天雨欲来,我得尽快去为她遮风挡雨了!”青年看向远处的天空,眼神坚定。
与此同时,距离此处百余里的一处山坳内,一道人影仓皇奔行,不时回头看向后方,似乎是有索命的厉鬼紧随其后一般,令其惶惶不安。
“呼!”似乎因为天雨欲来的缘故,山坳中突兀的刮起一阵旋风,顿时方圆百米内沙尘滔天,将其中的一切事物尽皆遮蔽。
“果然老而不死是为贼,老匹夫,逃了这么久,真打算就这么一路逃回中原大地?更何况你以为回到了万毒宗便万事大吉了?”一道冷冽的声音响起,回荡在山坳四周。
“不知下是谁,为何一路追杀于我,老夫自以为还不曾与下相识,更何来仇怨一说!”沙尘散去,一道黑影站立在场中,其对面不远处,一位衣衫不整的矮瘦老者戒备的与其对峙,不过看向那黑影的眼神中却是流露出一丝深深的忌惮。
“你我曾在潼关黄河之上见过一面,只不过你当时未曾留意罢了,你我之间没有恩仇,我只是单纯看你万毒宗不顺眼罢了!”黑衣人开口,言语之中却是丝毫未曾将这位万毒宗的宿老放在眼中。
“果然是你,噬魂魔君!”老者咬牙切齿的低喝道。
“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也该明白本座与你宗门之间的恩怨纠葛,所以,此刻的你还觉得被我盯上是无缘无故的吗?”噬魂魔君几乎是俯视着老者问道。
“修武界中一直流传着一句话:神境者易败不易杀,当真不曾欺我,本座自与你一追一逃以来,不觉间已过去半旬时光,期间还数次差点失去你的踪迹,此刻看来果然是一份耕耘便有一份收获,结局到底还是值得的,既然你已不想逃了,本座便给你一次主动出手的机会,若是你能在我手中十招之内不死,我便任你离去,如何?”噬魂魔君笑语轻声的说道。
“老夫恨哪,早知道我师徒二人都是如此下场,当日在那官道之上便应出手斩杀那名青年,也不致我那爱徒会被其在阵前斩杀!”老者恨恨说道,整个面部也因为懊悔变得有些狰狞扭曲。
“你错了,吴庆的死只能怪他自己技不如人,而你应该庆幸当时没有选择出手,否则的话,当日你便会随你那徒弟一道共赴黄泉!”魔君嗤笑,继续道:“因为我根本不会允许你有自那马车中踏出半步的机会!”
“我还有其他选择吗?”老者沉默一会后突然开口道。
“有,做我的内应,助我彻底掀翻万毒宗!”噬魂魔君这一刻浑身上下溢散出来的冷冽杀气竟使得整个山坳中遍布了一层白霜。
“好狠辣的手段,真不愧是魔威震天下的二魔之一,可惜你找错人了,老夫士可杀,却不会做那背叛宗门,离经叛道之事!”老者低喝出声的同时,一道肉眼可见的灰色雾气自其左袖中喷涌而出,瞬间便将噬魂魔君笼罩在其中。
“不错,没想到邓无尘你倒是有些气节,不过这并不能改变什么!”就在噬魂魔君这道声音落下之时,本已翻腾扩散的灰雾却在一瞬间静止不动,而在老者的眼中则惊骇的看见,本来虚无缥缈的灰色雾气竟化作了实质一般凝固在半空,下一刻,便纷纷扬扬犹如沙尘一般洒落在二人之间的空地之上。
“老夫跟你拼了!”被称为邓无尘的老者身形一晃,消失在原地,与此同时,噬魂魔君的上空,一道灰色光影凝聚而成掌影向着下方凌厉的一抓而至。
“念在你也是成名修武界多年的宿老,本座就留你一具全尸!”冷哼声响起,噬魂魔君的身体霎那间变得模糊不清,周围的空地及半空中竟同时闪现数道与之一模一样的人影,同时出手,或与那灰色掌影对击,或向着其他未知处凌空拍击,顿时整个山坳中黑影闪动,令人目不暇接,待到众多黑影消散之际,一道闷哼声自山坳口响起。
“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山坳口,老者一脸不信的看着自其背后贯穿而至胸前的血色手掌,在其后方,则响起了噬魂魔君冷漠的声音。
“哈哈哈哈!终有一日,你的下场也会与我一般,甚至要比老夫还更凄惨,噬魂魔经,天地不容、先擒魔凤,后斩魔龙!”邓无尘口中喷血狂笑,口中断断续续讲出的这句话却引得身后噬魂魔君脸色大变,其抽回染血右手的同时,左掌却抵住邓无尘的心脉为其续命。
“你说什么!?魔女何在!?”噬魂魔君几乎是爆喝出声。
“京师!”到底是伤及要害,邓无尘在讲出最后一句话后便气绝身亡。
“洛阳!等着我!”修长健硕的身影此刻所爆发出来的气势使得这个山坳中风沙飞扬,其左手也已变换成抓,被其抓在手中的尸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片刻后,山坳中便只留下一具干瘪的尸体,任由飘落的春雨逐渐淋湿。
春雨沥沥,漫山遍野。
或许是因为下雨的缘故,放眼望去,一望无际的山野都雾气腾腾,显得犹如仙境一般。
黄牛轻摇牛尾,垂首吃草,离此不远处,一面倒塌的山门已然杂草丛生,其中大半已被野草覆盖,已经看不见那入山之路。
山门后一处破败的屋檐下,篝火熊熊,一名老农和一名青年相对而坐。
“才过去几年而已,没想到这积香寺竟已破败成这个样子,唉!”老农感叹,唏嘘不已。
“老丈不必如此,有些人与事随着时过境迁总会有一些改变,更何况之前你自己也讲了,上次你所遇见的老方丈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或许那位高僧已经圆寂,前往西方极乐陪伴佛祖,只是这处地方却是因此变得荒凉,那倒是显得有些可惜了!”青年伸出双手对着篝火不停反转,似是感受到老者的低落情绪,这才开口劝道。
“是啊,此处远离俗世,曾经我也与那老方丈有过一番交谈,询问过当初寺院选址之时为何选在这偏远荒凉之地,老方丈却只是笑而不语!”老农开口,似是有些遗憾。
“高人行事根究,尤其是出家之人,岂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能够揣测的!”青年收回双手,懒散的靠在门柱上。
“高个屁,自这积香寺建成之后,那老秃驴就没离开过这里一步,现在看来也只不过是一个固步自封的井底之蛙罢了!”老农闻言,脱口而出道。
青年闻言,突然沉默的看向老者。
似是知道自己有所失言,老农讪讪一笑道:“那都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春雷阵阵,响彻天际
雨势越来越大,整片天地间犹如挂起一道道珠玉挂帘,自下而上,由远而近。
“哞!”一道低沉的牛吼声响起,惊动了在屋檐下避雨的二人。
“阿弥陀佛!”一道洪亮的佛号突兀的响彻在寺院山门处,老农与青年闻声而起,看向牛车停留之处。
只见一名白衣僧人站立在黄牛身躯前方,不停用双手抚摸牛首,牛背之上,不知何时多出一件蓑衣,将黄牛身体大部覆盖在其中。
“这位高僧果然是慈悲为怀!”老农见状,不禁开口感叹道。
“万物皆有灵,众生皆平等,我不见即不知可不做,但得见便是知随心做而已,阿弥陀佛!”僧人闻言转过身来双手合十道。
“竟是一位如此年轻的高僧!?”老农惊叹。放眼看去,这位僧人的年纪约莫双十年华,却是生的面如冠玉,若是放在俗世,定然也是风流不羁的美男子。
“师兄,好久不见!”白衣僧人面向青年,突然开口道。
“你是!?”青年眉头微皱,似是想不起眼前僧侣在那里见过。
“小僧法号广智,当年也曾参与那一届泰顶夺尊盛会,只是成绩不如师兄这般耀眼夺目,而且师兄当年在泰顶夺尊盛会打通十八盘之时,小僧尚年少,如今面容与当初较之确是有了一些变化!”僧人微笑,说出当年的些许往事。
“桀桀桀!果然是你,看来老二你的眼光还是那么精准!”与此同时,一道刺耳难闻的笑声自这座破败寺庙深处响起,寺庙上空的雨水此刻也被这道声浪所击溃成水雾状,黑影飘过,废墟中一道全身包裹着黑布的身影显现在三人眼中。
而与之同时,广智僧人的后方不知何时也悄无声息的出现一名黑衣人,此人也是黑布包裹全身上下,一双冷厉的眼眸冷冷的注视着三人中的青年,眼中精光迸发,甚是瘆人。
“你!跟我们走吧,趁着我们兄弟俩心情不错,在场二人可免除一死!”广智身后,黑衣人盯着三人中的青年冷声开口道。
“鲁北二怪!”青年开口,道出两名黑衣人的来历。
“不错,还算有点眼力,既然知晓我们的身份,那就最好放乖一点,我可不想带着一具尸体前往洛阳揭榜!”废墟中的黑衣人似乎有些诧异对方竟知道自己二人的身份,但是在成名许久的自信之下,却是对眼前这三人也是丝毫未放在眼中。
“不要以为你曾在泰山之顶与神境高手过招便可以自诩为大成高手,那种依仗外力而得来的名气终究不是修武者的立身之本,若是不信,尽可以放手一试!”广智身后,黑衣人沙哑的嗓音蕴含着一丝杀气,在讲话的同时,一只苍白犹如枯骨般的手掌伸出黑布,朝着青年勾了勾手指。
青年眼睛微眯的看着对方,当年二人在小镇中强势出手,逼迫的九龙堂众人犹如丧家之犬,任其宰割,那时的他尚且年幼,在已是成名多年的二怪眼中与那蝼蚁一般,自然不会记得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而今为了那巨额悬榜,二怪会对他出手也是情理之中,这也预示着他的回归中原之路注定无法平静,甚至可以说是一条九死一生的血路也不为过。
“二位大人,出门在外都不容易,有话好好说,可千万别动手伤了和气啊!”青年一旁的老丈见事不对,连忙出声劝说,与此同时,更是将那头老牛护在身后,生怕几人一言不合动手之际再将这赖以吃饭的营生打死,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阿弥陀佛!不知二位施主与我这师兄有何恩怨,竟要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出手伤人,未免也太霸道了些!”广智转身,面容平和的看着眼前黑衣人。
“小秃驴,不好好念经敬佛,竟敢在这里大言不惭说我二人霸道,看来你是想去往西方极乐,常伴佛祖左右,既然如此,我便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霸道!”黑衣人沙哑的声音刚刚落下,其身形一晃便出现在广智前方半空,一只苍白犹如枯骨一般的手掌异常凌厉的向着对方的头顶一拍而下。
“我佛慈悲!”广智低诵一声佛号,本来合十的双掌猛的分开,一道雄浑的气劲自其掌间涌出,对着黑衣人的攻势强势拍出。
“砰!”的一声闷响,二者一触即分,黑衣人反转而退,广智则向后退出一步。
与此同时,青年身后的黑衣人也乘机出手,一道巨大的鹰爪光影在青年头顶刹那闪现,对着青年一抓而下,其势之猛,将青年周围的雨势都击散一空。
“六合无相之崩北!”本就时刻提防对方的青年也在这一刻顺势而动,一道低喝出声的同时,只见其双拳挥动间,一道气劲化成的拳头光影自其面前闪现,向着那道鹰爪横击而去。
“砰砰砰!”闷响声接二连三的响起,正在交手四人周围的雨水也在这一刻尽皆雾化,将四道身影淹没雨雾之中。
“差点差点!”一旁老丈口中不停怪叫,将那头老牛护在身后的同时不停的向后退却。
“老东西,找死!”雨雾中,一道掌影伴随着一声暴喝向着老农站立之处呼啸劈来。
“哼!”雨雾中冷哼响起,几道光芒一闪而逝,那道劈向老丈的掌影也在下一刻化为清风,只是将老农身上的衣衫吹拂的飘荡不已。
雨雾中,黑衣海连峰面色潮红的看着对面的青年,脸上布满了凝重之色。方才不过片刻的交手便让他感到对方内力之雄浑,功法之霸道竟丝毫不在自己之下。尤其是在身法之上,几次已经势在必得的杀招竟都被对方险之又险的躲过。所以,他才在闻听老农那两句‘差点差点’之后,心中恼羞成怒之下向其突施杀手,可惜却仍被这名年轻对手将之化解于无形。
“老大,点子硬,合力!”海连峰低喝,双掌化圆一道极黄近白色的光芒自其双掌间激射而出瞬间便将青年笼罩在其中。
“黄泉有路,地狱无门!”与此同时,正与广智交手的海连山双掌一般无二的激射出一道黄色光芒,在将广智笼罩其中的同时也与海连峰的气劲相互衔接在了一起,顿时整片区域黄色光芒大涨,被笼罩在其中的二人顿时感到压力大增,似乎周围上下突然有巨力袭来,似是要将二人压扁,非但如此,一股带有死亡气息的腐蚀力也在不断的向二者身躯侵蚀而至。
“多年前有幸见过二位使过这一招,而今亲身感受确是霸道非凡,只是可惜!”青年的声音自黄色光芒笼罩的光球中传出的同时,整个光球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开来。
“这么多年过去,你们二位仍然未曾破开神境桎梏,若是只想凭借气境三层便想擒杀于我无异于是痴人说梦,况且若是真能将我轻易擒下,估计也轮不着二位出手!”随着青年声音落下,整个黄色光球在下一瞬间便已膨胀到极致,随着漫天雨水落下,光球破碎的一瞬间,方圆一里之内尽皆被雨水化作的雾气笼罩在其中。
山风袭来,水雾渐渐散开,青年与广智站立场中,各自面对着对面黑衣人,气氛有些肃杀。
“桀桀桀!果然是个硬茬子,老大,看来我们也不能再留手了,是时候试试主上传下的那一招了!”青年对面的黑衣人似乎一点也不意外他们的合击武技会被对方二人破掉,相反的,倒是激起鲁北二怪老二的争胜之心。
“既然如此,那便让你们二人尝尝这位世间无敌者的绝技!”广智对面的海连山低喝出声的同时,一道道犹如光刃一般的气流在其身体前方凭空而现,下一瞬间,一个由无数光刃组成的牢笼便将青年与广智困在其中,更是有着数不清的肉眼可见或不可见的杀伐之刃向着风暴中心的二人绞杀而来。
“大浮屠,光刃之笼!”鲁北二怪齐声低喝,在其声音落下的时刻,青年与广智的身影也被那光刃牢笼迅速淹没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