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赵,现在舆论对你一边倒的责骂声,这是你开的先例,此局你是否服?”
赵诚穿着便服,像个毛毛熊一样,进来后张商英胜利者的姿态捻着胡须问道。
“我开的先例?”
赵诚指着自己的鼻子表示这锅我不背,“发动水军搞事,抓取民意,联合基层,难道不是范仲淹的锅?”
“你……”
张商英一脸茫然,想不到纵使到了现在他还是这德行。他小子这秘之自信到底哪来的?
“扯什么范仲淹,你根本还到不了他那层面,没那个资格,怎能混为一谈?”
张商英敲打着桌子说道,“本部召你前来,是不想你经历挫折后陷入消沉。”
“明公想多了,书生我经历过的挫折真的未必比您少。”
赵诚自以为客观的样子。
如此导致张商英大怒,“小子你又开始猖狂了,现在这一边倒指责你的声音难道全是诬陷,难道真的没有原因?”
赵诚淡淡的道,“有原因的,当然有原因。诚如当年秦国大将王剪带兵征伐赵国,数次折于李牧之手而不得寸进。其后无巧不巧,邯郸出现了无数关于李牧的负面消息,自李牧被废后,再也没有能够阻挡王大将军的人,后,赵亡!”
“张公熟知历史,有没有发现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譬如现在的池州,唯一能死死摁住王秀那龟儿子的是我赵诚,而我却在特殊时候被解除指挥权凉拌了。人类的史学家唯一能从历史学到的东西就是:会犯差不多的错误,什么也学不到。”
这更导致张商英一脸黑线,这小子现在仍是这个样子?简直张冠李戴乱比喻,竟敢把我老张比喻做那亡国之王,他还以死谏冤屈的忠烈自居了?
卧槽若现在是赵国灭亡前夕的话,他把其他人置于何地?
“最最最后在给你赵诚一次机会,收回你的胡言乱语?否则,你的仕途恐怕就真的危险了。”
张商英听不进去,冷着脸警告。
赵诚微微摇头,“随波逐流我或许能接受,但同流合污不可能。这是赵诚最后一次表明心迹,官可以不做,虽然我真的很喜欢做就是了,但不论在猥琐,总归也要有些原则和立场。”
张商英怒道,“到了现在你仍旧认为老夫是错的,认为应该付出惨痛的代价和王秀打下去?要为了打这场打不赢的战至黎民百姓的利益不顾?”
赵诚再次微微摇头,“这锅我不背。我早说了,到底长痛不如短痛的刮骨疗毒对百姓好,还是温水煮青蛙下去更好,这是鸡和蛋的问题。明公可以不服气我的观点,但不要说你为了百姓而我不顾百姓。”
张商英这次倒是也楞了楞。
赵诚又道,“该说的都说了,现在我仍旧认为明公做法是与虎谋皮。现在,我仍旧脸皮很厚的认为,池州完全可以用统计原理套用当时的赵国李牧事件。相似的地方越多,坐实的概率就越大。概率它也是一门学问……”
“还要在老夫面前彰显你那些歪门邪道,敢把这算命似的歪理叫做学问,哪怕你偶尔对了也是奇技淫巧,你觉得呢?”张商英大声打断。
赵诚道:“算了,书生我现在就不骂您了,反正您持有反对心理,持有不待见心理时,哪怕您下意识已经预感到了一些不对,也不愿意接受我,打住算了。最后的一个建议是:如果张公真的关心池州,关心百姓死活。就千万不要信任王秀,任何时候要做好风险管理,不能对他交底。”
(ex){}&/ 之前是因为老张来势汹汹,黄文炳心中又没底,但现在,更具这小子的态度和把我,老黄也愿意观察一下甚至是两面下注了。
见老黄这个猥琐并不急切,而是又有反水张商英的趋势,赵诚松了一口气。
在补充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黄大人您这么聪明,我赵诚敢近乎压上脑袋赌的时候,不敢说我肯定赢,但您应该知道,我的决策思路一定是有些合理性和逻辑,跟着我下注赢面不会比跟着张商英小。”
“你继续道来。”黄文炳稳住。
赵诚道:“我不敢让你全然相信我,只是建议不要一味被老张牵着鼻子走。溪山之战证明了官府一定有王秀的人,这会让王秀知道官府的心思和底气。现在的趋势,像足了邯郸沦陷前,我这个唯一让王秀不安逸的指挥官不但被解除了指挥权,还几天内被人黑出翔来。你们甚至把我监视起来,不给我登堂演说拨乱反正的机会。”
“站在客观立场上,黄大人有没有发现,现在形势实在对王秀太有利了?他毕竟是杀伐果断心黑手狠的悍匪,我不敢讲他没接受诏安的心思,但让这样一个悍匪处处处于顺心局面,能算好事吗?”
听到这里黄文炳楞了楞,微微点头示意再说。
赵诚道:“没更多可说的了。最后一句,反正我没跑也跑不掉,我组建的宣传队也都被你开除解散了,池州城已经宵禁,我拖家带口还被你们监视了起来。这种情况站在你黄大人立场,你不用管毕世静去哪了,他不会变节的,或者说他变节后掉脑袋的是我。他一天不出现,王秀就一天有顾忌,那就或许真能达成诏安。也算避免了池州的战火。”
“若王秀不是存心诏安,有猫腻,那么隐藏了起来的毕世静部就是池州最后的救命稻草。那是无为军、是您黄大人的最后家底,如果您听懂了我在说什么,又在您不是蠢货的情况下,那就不该把所有家底拉去王秀眼皮底下去呈现出来,我只问,万一那是个陷阱呢?如此一来,池州除了一堆等着被砍的脑壳外,还能剩下什么?不是说不能赌,我个人是很主张赌的,问题在于赌之前你要想想你是否输得起?上两次输了,没有利润垫子的保护,没有后续的应急计划,你现在拿什么豪赌,拿池州数十万人的脑壳?”
听完这最后的话,黄文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出门的时候一摆手,“当本官没来过,我不信你,但更不信张商英。如果部队没被你藏起来,那么我也扛不住老张的压力,现在正好,反正毕世静部被你有指挥权的时候派出去后,现在不知道去向,谁也不知道他们在哪,这是没办法的事,只要你愿意担负这政治风险,那本官也软对抗,暂时用技术性理由扛住张商英的问责。先拉扯着,看看是否真的诏安再说。”
……